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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村落

2015-10-20 15:55 作者:朱豪  | 1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村落的由来

遥远的村落,显得沧桑和孱弱,气息弱弱,却从未与世隔绝,因而也不乏现代气息的活力。它从人类迁徙的行径中衍生,经历漂泊、安札、从小到大的演变,不知从何时在人们的记忆中将它和村落联系起来。虽然几千年,历史在进行着一幕幕的重演,但遥远的村落从来没有因此更改过主角。他像一位汉子,站在荒凉贫瘠的土地上,尽情地挥唱。一唱就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没有人能听到他声音的桑哑,没有人能看到他声嘶力竭的吼喊的姿容。世世代代,能感到他存在千年的执着——那种扎根于黄土和砂砾之中的执着。

村落的历史,没有人能具体考究得出。因为文明进驻村落的时间远远地逊于村落的历史。然而,生长在这一坳土地上的人,从未停止探究村落及其他们的由来。尽管是简简单单的街谈巷议,也尽管是低声攀谈的坊间传言,零零星星般却总能嗅出点历史的陈旧味。

人类倘若没有历史,就像没有底气般的不安和虚心。一丝、抑或是一丁点的历史的气息,嗅入后辈的鼻中,就像是一缕缕的仙气进入躯体里一样,顿时提神,让人觉得底气十足。

遥远村落散发出的历史的气息,早已被强劲的西北风吹走,零落在角角落落的,大都有些霉变,阴晦,让人觉得仿佛嗅不出什么。但只要认真聆听,从掠过山岗的风声,从飘落的点里,从朦胧般的方言里,却总能发现一点点历史的踪迹。

村落是在大山的脚下,泄洪沟的两侧,俨然两座自然庭院中的石狮。千百年来,向外宣誓着守旧的森严和庄重,向内又把文明的信息一点点地传递。上山,进山,是躲避文明的灾难,下山,出山,是逃离守旧的迫害。(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村落的人文历史,生根于山东,山西,从读音的相近性中很明显辨别。查阅过村落本身或者靠近村落地带的历史,有据可循的,大致在宋代。作为边线地带的村落,不知那时是否有人安营扎寨。大概是有的吧,村落的祖先们,或许忍不了内庭的昏聩无道,骄奢淫逸,权奸当道,甘愿埋身于厚重却又干净的黄土里,甘愿曝身于干爽舒适的西北大风中,甘愿与藏身于听风沐雨的民间,于是,经历过彷徨,痛苦,来到世的边缘,追求隐匿的安逸于淡然。

或者,没有这么的浪漫,只是不情愿于压迫,于是逃离,辗转,苟且营生,成了村落悲壮的历史。

村落的祖先,肯定没有想过,到此,就是走进生命的苦难和历史的厄运。因为,到哪,都是黄土,厚厚的黄土。面对黄土的心情,显然是淡淡的绝望的。其次,到哪,都是王道,追求的安逸,也都被礼教和管制所束缚。于是,忍声叹气,村落的历史由此缓缓拉开帷幕。

这样的开头或许本身就带有悲剧色彩,即使没有悲剧色彩,也陆陆续续地算上是有些苦难和悲情了。因为从一开始,就意味着把这一坳人历史紧紧地于土地联系到一起了。关于土地,不知盛纳了祖祖辈辈多少人的泪水、汗水和心血,也不知承载多少幕悲欢离合,林林总总的,都是关于土地的话题。

遥远的村落,从人类开化的中途,飘落与此,扎根于此。也是在她模糊的记忆里,略闻过秦的发祥、汉的兴衰、三国的戗战,还有隋唐的灯璧辉煌,也就在辉煌不久后,或是一百年、或是一千年,她就在历史的角落定居,开始了一场挑斗自然的繁衍生息。

坊间传言最盛的关于村落的肇始,大都普遍认为是明朝。从言语,从声调,从许多咿呀咿呀的声腔中,有人把村落的血缘关系联系到山西,一个离着村落很远很远的地方。一场灾荒,一场流民的迁徙,一场政府指令的浩浩荡荡的人口迁徙,成为最为鼎盛村落起源的游说。此时,山西若有大槐树下,一个我们可以准确定位的地方,我们很有可能会发现能证明我们生活习性相似的祖先辈们生活的零星的证据,以此来佐证坊间传言。

无论源泉于宋,开始于明,村落的由来都有着历史赋予它的意义。倘若是宋,可能其中的文学的浪漫气息会更重些,当然,我们很愿意相信我们的祖辈是隐匿山林的文人居士,只不过在历史的洗刷下,村落剩余的关于文人气息的东西渐渐被强劲的西北风带走,飘过秦岭,越过长江,定居在杏花雨,草长莺飞的江南。倘若是明,那就是一出抗击悲剧的奋斗史,我们能隐约想到,我们的先辈,在抗击自然的灾难,维持自身的生存,绵延文化的传承,抵制文明的进驻,维护礼教的延续,诸如此类的等等历史事件中所付出的不懈努力。

至于是不是诞生于清朝早期,也有待于考证。但到晚清,村落是肯定存在的,因为村落的宅基地里,发现和挖掘到晚清的许许多多的证据,因此,村落里的人是很有底气站在祖先勤勤恳恳开拓的土地上,述说村落起源于晚清的客观历史的。

从晚清算起,五百年,是村落最为保守的历史存在年龄。五百年,历经沧海桑田,几度春暖寒,村落一步步从半开化向文明走来。从祖辈们以继日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到现代化气息浓厚的新农村的闲适,在此过程中,充斥在村落历史里的东西太多,以至于让我们后辈几乎差点忘记。也差点忘记这一岙人的历史由来。

村落的人

人是历史的主角,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同样,村落里生活着的世世代代的人,也自然就成了村落历史的主角。虽然村落里的人没有可歌可泣的历史壮举,但一联想到在那么贫瘠的土地上一代又一代繁衍生息,联想到厚重的黄土被人类宜居的乡土所替代时,村落里人的默默的耕耘应该在历史的文字记载中留下的一笔一划。

从外表断定,朴实的村落人没有什么特殊的。没有戎羌的音腔和容颜,没有华正统的历史佐证,因而只能不卑不亢地简简单单地生活着。这种历史的尴尬让人最能容易想起历史的规矩。回顾历史,历史最容易忽略那些默默无闻的人和事,还有地方。我们的历史构成主要包括英雄的人,具有历史意义的重要的事,还有历史标志的地方。那些默默无闻做过的贡献的人、事件、地方,从来不会被历史的文字所记载。遥远村落的人,就像历史的无闻者般尴尬地生活在他们自己开脱的乡土之上,只是淡淡地望着历史的浮云从头顶飘过。

朴实,是村落人流传已久的习性。丰衣足食便是最美好的生活向往,相互帮助、和睦相处是后辈们自然而然效仿祖先们的优良传统。因而,遥远的村落,没有那些阴晦的勾心斗角,虽是浅显的善良和纯朴,但充斥在生活的角角落落。

正因为生活的简单,因而就少了尘世的喧嚣杂乱。朴实的人遵循着祖辈们流传下的昼劳夜息,辛勤耕作。一个小小的村落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距离村落很远的文明与距离村落很近的守旧都只是随意飘进耳的传闻。世代最为痛苦也最为快乐的是不停的劳动。最为烦恼的就是守旧与文明在这里激烈碰撞,袭扰的一坳人不能安生;最为喜悦的就是粮谷满仓,子孙满堂。

晨、中、晚

遥远的村落关于时间最为模糊的记忆就是一年四季不断变换着轨迹的太阳。

清晨,红土土的阳从东面山头的城堡上露出头,开始见证朴实而勤劳的人一天的劳息。停歇在村落里树头上的儿,兴奋地奔跑自村落巷子里狗儿,安静下来一夜的虫鸣,点缀着晨的静美,还有强劲的不安,以及生活的劲头。

午饭完,迷迷糊糊的一觉成了生活的功课。或是一个小盹,或是一阵浅浅的小憩,再或是酣眠淋漓的一午长觉,都是生活在遥远的村落的人们对时间疲乏的生理表现。来日方长,何必把人血与汗骤然以洒。生活的情趣和意义,恰恰是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对时间的孜孜不倦的重视的对待过程中。

傍晚,一件消食和打发夜的无聊事情就是闲散的漫步。在漫步过程中,漫无目的的“邂逅”和攀谈,是每个走在村落巷道上人的期待。对话的声音,很明畅,丝毫不避讳,更不会在意有没有谁能听得到。

这样的攀谈无疑是有意义的,淳朴的人们把压抑心中的点点滴滴的是非恩怨,明快地诉出,心曲缓缓散开。

夕阳落下的西山头的身影,是时间在向我们挥别。古老的土堡上洒满红土土的余晖,像是时间在喋血,千百年,一层又一层,把厚重的土壤染红。沧桑的古堡,见证着遥远村落的历史荣枯,还有古老村落世代的勤劳。在他的脚下,人们世代安详地劳息耕耘。在翻动自然的土壤外,人们尽情把历史的土壤翻动。可谁料想,一铲一锄下去,历史的伟人也顺势倒下,古堡像一位耄耋老人,佝偻在西山头,凝看历史的浮云从头顶留过,在时间的云波诡谲中依稀残喘。在人们的无视和漠视下,古堡湮没在历史的洪流中,被洪流带走的,人们不曾想到,还有他们的历史的印记。

没有历史,显然就没有了时间的印记,西山头的古堡的身影,在暗淡中,湮没在时间流里。无人知道他的叹息,更无人感谢他的荫庇。

被时间禁锢在东西山头两座城堡下村落,犹如两座城堡的兴衰荣枯,无尽把历史的兴衰抒写,一方是华夏之源的兴诞,一方是一丘颓土的惨淡。

树是村落的魂,哪里有人类的聚居,那里必定有和树能扯上关联的故事

遥远的村落也是如此,那郁郁葱葱的,一望而去,不用猜疑,一定是村的魂。想必在贫瘠的黄土绵延的大西北,看到那么一坳葱郁的绿,心中定是满满的希望。

村落里的树,层次不齐,年轮不一。大得叫几人怀抱着丈量的,显得那么厚重结实,让人不禁感叹它生命的顽强执着。遥想千百十年来,它们历经的风雨的洗礼,再望着参天的虬枝躯干,心中肃然起敬。

大树有大树的历史沉积,小树有小树的时代宣示,因为有大有小,历史才得以延续,村落的春秋才能在史册的画卷中沉积成一斑一渍,虽是无意之笔,却不乏时间的味道。

谁都不曾想过,那参天的大树在我们看不到的沃土中根系是如何蔓延和分布,那些正在成长的小树的根系又如何在毛根发达和密布的地下争得一席之地。显然,不用想,也不用去把历史的覆土刨开,看看错落有致的居家分布,再看看一代代的生老病死,也容易熟知一切。

树是村的魂,它把朴实的人代代相连,任凭祖先的血脉在一枝又一支的毛根里绵延流淌。

不知道这些,谁能懂得树是村的魂的真谛呢?

村落的路是四通八达的,沿着这些路走出去的人也走向了不同人生方向。

因为路是四通八达的,所以没有终点。每次的停歇,只是人生的歇脚之地。到启程时,必定是风雨无阻。当然,到了生命的终点,怎么驱赶也动弹不得,一座座坟丘,成了路的向导和里程碑。

缓也是走,快也是走,因此,路上的人成了交错。这种交错,不因为血脉的传承,也不因为乡土的亲近,只是因为选择,因为命运,每个人都成了他人路途中的风景。

村落的路有两条很特别,一条是对古老历史的敬畏,走向那儿是膜拜,是顶礼。向那里走去,思想的守旧和古朴的迷信得以传承,文化的骄傲以及优越感无时不从血液里翻腾。

另一条路则是走向文明,走向了现代。朝那里走去,是新潮,是向往。因为,只有走向哪里,辛福生活的想才能一步步落地生根。

很微妙的是,两条不同的路,在村落口不远的地方汇聚,一齐把文明和守旧击撞出的火花带回村落,任凭朴实的村落人把无辜人数说。

一条路是一条选择的话,村落的开放给每个朴实的人都提供了一条可以选择人生的路。然而,还是能看得出,起伏耸立的大山把每一条路变得那么跌宕起伏。勇敢的人,毫无畏惧地走出山去,收获他们的幸福,略显畏惧的人,也没把生活胆怯,只是选择了一条朴实路,来把守旧的生活传递。

没有人停留,大家都在行走在四通八达、跌宕起伏的人生之路上。

村落的夜,无疑是美的

村落里的人耳濡目染着夜的一切,所以感觉不到什么没得所在。但是,厌倦了城市的喧嚣人,回归到村落的夜里,即刻便发现村落夜的静美。

夏夜的村落,是清晰而透明的。

清晰在于夜是一晚的莹亮。说到莹亮,除了山野里萤火虫的星亮外,还有夜空的闪亮。一整夜,天地之间的莹亮相互照应,漫天似乎通透。于是,黑夜没那么的死寂和可怕,在山坳里的人们心中,夏夜的印象,大体上只剩下二十四小时与光的陪伴了。显然,夏夜是清晰至极的,从自然界的一切,在人们心底。

至于说透明,也算是清晰的一种过渡吧。因为清晰,白昼于是无限的延长,一天,两天……直到整整一个夏天,这样昼夜不分的通透,隐隐地,在人们心中,整整一夏,就是混透的了。

因为清晰和透明,便多了很多的躁动和不安。就像夏夜时分不能停止的虫鸣,婉转清脆的鸟的晨吟,刺耳难耐的蝉叫,聒噪不安的蛙叫般,一声声,此起彼伏中,断断续续中,都是叫人心潮难复的躁动。

也是因为这些躁动,于是便喜欢有雨的夏夜。村落里的每个人都是,无论老幼。

很多远处归来的人,喜欢有雨的夜,因为舒适,因为宁静,更因为躁动不安的心潮能够安定。外面的一切叫声,被滴滴答答的雨声遮掩,一切似乎回归于整齐划一的规律中,和内心平息下来的心跳声相互映衬,心内心外的一切回归于自然的宁静。这不是一种美,也大概抵得上一种美吧。

冥冥之中,我突然觉得这么曾经熟悉和寄放着童年梦想的土地,变得陌生起来。每次的来去,都是匆忙给时间赶脚,仿佛一位风尘仆仆的过客。

遥远的村落里的人,也变得那么陌生。每次和错落里任意一个人的眼神的交流,我都是惶惶不安的。因为在他们的眼神里,我看到那可怕的陌生,甚至是冷漠。这令我是何其的局促,又是何其的难堪。

有时候,我发现自己像是没有任何根基的人。因为,父母是踩着这片土地把我托举起来的,我与这块土地竟无半点关联。我看到渐渐沧桑的土地,还有渐渐佝偻下去的父母,还有父母眼神里希望我在另一片肥沃的土地上生根发芽的眼神,我明白了父母的用心良苦。然而,很凄怆的是,我渐渐看不到我的根基在什么地方。

曾今强烈地认为,村落就是我的根基。但看着父母渐渐老去,因为求学,村落里的一切又都变得如此的陌生,我渐渐不安起来,在惶惶中,我背弃了村落,寻找身体和心灵的另一块扎脚地。

于是,不安中,在恍惚中,在梦里,不止一次地游走于这山山川川,角角落落中,希望重温过去的一切,寻找关于我的,一群人的,一座村落的根基。然而,每一步走过,都是新鲜的脚印,我对走过的脚迹无法寻觅。怅然处,登高望远,思绪浮想联翩,心潮起伏难安,晚归,于夜深人静之时,把思绪付之笔墨,款款中,不觉已夜过零点,山野岑寂,村落也渐渐入梦。

乙未年六月于卦台山下 朱豪(乙未年八月初九子夜整理于翠英岸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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