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街市场买菜
文/李小烈
“噢，小李，你也买菜？”“不是你妻买菜吗？”星期天我到水街市场买菜时，迎面而来的一位旧同事疑惑地冲着我发问。我高兴地说：“星期天喜欢到水街买菜。”此时，旧同事一定驻足与我叙旧，说这说那，有一条街那么长的故事可说。其实，每次到水街市场买菜都会出现这样的情景，也许这是我乐于买菜的原因之一。
我与水街市场有缘。40多年前我当知青时，水街市场附近就有蔬菜收购批发点，我和社员们将种植的蔬菜运到收购批发点销售。现在我每次到熙熙攘攘的水街市场就有旧地重游感觉，想起当年一辆辆装满水灵灵青菜的两轮手推车、工农10手扶拖拉机堵塞道路，道路两旁排列一箩箩蔬菜似小山高的景象；想起社员们忙于将蔬菜卸下车，管理人拿着红木杆秤奔波、忙碌过秤的辛勤身影。
水街市场里穿梭的多是上年纪的人。我到水街买菜，有点贪图这里蔬菜价格便宜。我发现市场对流动摊档没有收管理费，降低了蔬菜销售成本，摊贩十分喜欢在此摆档，而节俭、清闲的老人家更喜欢到此市场“执死鸡”。
星期天，清晨摊贩将菜摊摆到蓬江大桥脚下，严重阻碍交通道路；9时多城管执法车一到，摊贩迅速收起菜摊，鸡飞狗走，顿时道路畅通无阻。见状，我偶有恶作剧，谎称城管执法人员到来，吓得“走鬼档” 匆忙收起菜摊，逃之夭夭，十分有趣。
菜摊档主见我戴眼镜似斯文、不龌龊，以为见到“水鱼”游来，十分热情周到，来一番“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其实还用他吆喝吗？我用眼角的余光一扫，就心知肚明了。他们哪里知道，当年我不但是种菜的农民，而且还是挑选靓菜卖到香港的一把好手！(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买猪肉会用法律专业人士的理性眼光审视肉档上营业执照复印件、白底蓝字的“专卖户”牌，专挑上面印有一行 “××食品站”小字的档口去买，但妻面露愠色说：“猪肉不错，似有砧板屎味。”从此限制我买猪肉的权利，这也好！省去一个大男人像老太太那样为一角两角去侃价的尴尬。
今天经过鱼档，那个高个子的卖鱼贩子远远便冲着我笑：“靓仔，新到的鳕鱼。” 我瞪了他一眼，上次帮衬他，这家伙欺骗老百姓，将油鱼标明鳕鱼出售，且口吐莲花，害得我屁股漏油，疑神疑鬼去医院做了肠镜检查才安心。吃一堑，长一智，领教过你骗术了，没门！
我虽然是买菜老手，但不会拿着弹簧秤上街，那太显小家子气了。买菜时，我拿起一把菜顺手甩甩水才过秤，还假装认真看斤两，再在手上掂掂，便把斤两掂估得八九不离十。哈哈，这是男人的智慧。其实，买菜最难过的门槛还是性价比一关，能买到物美价廉的菜不容易啊。妻说：“这一关的学问大着呢！”
孟子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而菜市场里人头涌涌，卖菜的、买菜的喜爱耍点小聪明，这竟令我感到有一种亲切、接地气的人情味，一种体验人性趋利的感受。我喜欢这市井平民的菜市场氛围，真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