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心
文/鹿
那一树广玉兰在秋风的无情中渐渐颓败，凋零的花瓣仿佛筋疲力尽的少女，蔫儿了一般，微蜷在一地昏黄华叶衰里。
明天是小影初中生活中又一个新的起点，九年级最后一学期开学的日子，她就要被囚禁在这传说中的魔鬼地狱之中，将近十年的寒窗苦读，成败在此一举，最终的结果会在期末一一揭晓，小影的目的只有一个，华中，那是妈妈无数次强调过的。
小影的成绩一直以来就非常优异，不说在班上位列第一，就连在全校也名列前茅，放在任何一个老师手里，都是得意弟子，放在任何一个家长手里一定不会没日没夜的操心，反而尽可大胆放养，可是除了小影妈妈，她日日为小影的家教啊，教辅资料啊，成绩啊，奔波劳累。一切只是为了小影考上华中——市里最好的高中。
那是每一个优等生的愿望，然而华中的大门就好像龙门一般，可不是一般人想进就进的，考到全县前10名，才有资格获得通行证，成为保送生，不说县里有那么多所中学，光是##中学就可以占去5多个名额，小影虽是她们校里的佼佼者，想进去也难如登天。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妈妈一向要求严苛 ，“不到最后一分钟，谁都不能宣判，人家努力学，咱就往死里学，人家做一道题，咱就做十道，我就不信你考不进去！”小影的头埋得低低的，她默默地点了点头，惘然地数着地板上印着的繁星点点。晚饭妈妈做了一桌好菜，饭桌上，妈妈激动地说：“我们家小影长得真快啊！就要参加中考了，这身子骨可得棒棒的才行哦！这样才有力气学习嘛！”她一边说一边往小影的碗里猛地夹菜，小影碗里摞起了一堆菜山，她强颜欢笑着，费力的嚼着美味菜肴，味同嚼蜡一般，心里很不是滋味，“妈，我想找衣衣......”“哦，对了晚饭后先攻克十个数学难题，再做两篇语文阅读，最后听英语听力......资料都在你课桌上，加油哦！对了，别和那些丫头耍了，对你不好！”妈妈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没等小影说完，早被妈妈推进了卧室，“啪——”门紧紧的摔上了，卧室里静静的，几乎可以细数针落的声音，窗外已是夕阳在山，金黄的太阳依依不舍地亲吻着连绵的山，缕缕暗淡的脉脉余晖洒在小影的课桌上，洒在成堆的教辅资料上，那似乎是太阳对世界最后的留恋。小镇进入了喧嚣的夜。
小影想找衣衣，她最要好的朋友，曾经一起的欢乐时光，雨伞下的默默等候，回家途中的欢声笑语，在春去秋来的无话不说，历历在目，而此刻，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寂寞，孤独悄无声息的淹没了心头，“九年级，是否，就意味着孤独，失去？”小影很想哭，却怎么也挤不出一滴泪。“小影,累了吧？来，吃点水果。”妈***突然袭击，让小影不觉心里一惊，“呀！怎么一题也没做，你在干什么啊？九年级是你这么玩的？考不上华中，你这一辈子就完了！”妈妈没了先前的柔声细语，更多的是诘责，“我...”“别以为时间充足，还没开学。时间就是从指缝间溜走的！妈妈这么辛苦，好端端的头发也白了，为谁啊？”说罢，妈妈摔门而去。小影心里有些惭愧心疼。
就这样，单一，孤独，忙碌中中考步步紧逼，如黑云压城城欲摧一般让小影喘不过气儿来。也是在这高压锅式的环境中，小影无数次噩梦：梦里，所有朋友都远离了她，嘲笑她读书读成了书呆子，骂她自尊自大目中无人，只有分分分，不和别人交往，认为她不合群，没人再和他玩耍，就连衣衣也将她的课桌拉到了教室外的走廊里，大嚷道：“小影，你给我出去，我们教室不欢迎你，你跟分过去吧！”“对，跟分过去吧！跟分过去吧！.......”小影每次从梦中惊醒，都是一身大汗，她讨厌这样的生活，整天除了作业还是作业，枯燥无味，如一潭死水，异常平静。
一天，天还没大亮，小影早已走在上学的路上。妈妈主张，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步入初夏的小镇，清晨依然凄凉一片，天上没有一颗星星，树上听不见一声鸟鸣，死一般的寂静如黑色的浪潮，涌上心头，然而小影很喜欢这时的小镇，因为也只有这时，才能静静的看着衣衣在前面行走——衣衣一直起的很早
今天，小影却不见衣衣的身影，小影默默无声的盯着冰冷的水泥地，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仿佛一块巨大的冰晶将她的心禁锢一团动弹不得，寒意萦绕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小影——”身后突然有人唤着自己，小影心里咯噔一下，那是衣衣的声音，小影一脸欢喜，这学期以来第一次嘴角肆意扬起，犹如吃了蜜一般，合不拢嘴，她满怀欣喜的回过头去，只见衣衣活蹦乱跳的迎了上来，“有一段时间没和你玩了，这些日子都干嘛去了？”小影担心冷落了她，心里总过意不去，只是低着头说：“在家做教辅资料。——对不起，没空和你一起玩。你不会生我的气了吧？”衣衣一向大大咧咧，只是笑道：“怎么会？我们可是好朋友哦！”虽然衣衣并不在意，小影心里还是打翻了的五味瓶般，很不是滋味，之后的一路上她俩不言不语，偶尔眼神交汇，都红着脸相视而笑，这对小影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衣衣，晚上等等我，好吗？”到了教室门口，小影微笑着问，衣衣愉快的应道：“好啊！”然后各自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
皎洁的月光，好似一位温柔的少女，轻抚着静夜中的小镇，路灯欢快的点亮着狂欢的夜，习习凉风犹如丁丁流水一般流过两位少女的脸颊，抹去了夏日焦躁的放纵，小巷变得幽静，蛐蛐儿，蚱蜢，纷纷为这对好姐妹上演一场夏日盛典音乐会，街巷里少女们手拉着手，回荡起银铃似的笑声.....街巷渐渐变得幽深，黑暗，那尽头渐渐显露出一位中年妇女消瘦的身影，“小影，你给我站住！”只觉身子被猛地一拽，小影倾到一边，仿佛一把无情的刀，切断了少女间紧扣的小手，“妈？”小影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是妈妈，小影心里一阵胆战心惊，这一刻，她想了很多：怎么办？以我***性子，这会儿衣衣也要挨骂，衣衣一向傲强好面子，就再也不会和我玩了？妈这么辛苦，我怎么能辜负她的一番苦心呢？妈见我放学不但没有及时回家，还在外面和朋友疯耍，妈该多气愤啊......想到这儿小影不觉一惊，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用了一个‘疯’字。接着暴风雨便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你是谁啊？”妈妈像审犯人样质问着衣衣，“阿姨好，我是小影的朋友衣衣。”妈妈一脸嘲讽，冷笑道：“你？你在校成绩前几吗？我可从没听说过你。你这算朋友吗？就要中考了，你也知道我们家小影可要忙着考省一中，你带着他玩，如果考不取，你担待得起吗？”小影妈妈步步紧逼，一脸杀气的逼压着衣衣的脸，那脸此刻就是一张揉皱的白纸，毫无慈祥可言，“小影！！回家去，以后不要乱交些小猫小狗的做朋友，省的害了自己！！”小影不情愿的被妈妈向家门拖去，只留下衣衣在原地默默无语，脸色愈加发白，刚走出几步，一向自尊的衣衣叫嚷道：“小影，怕我影响你学习就直说！我们以后就别做朋友了，我也不稀罕！没想到***妈竟是这种素质的人，将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哦，对了，***这样变态的训练你，你就不反抗，真是麻木！不仁！”小影绝望的看着衣衣从自己身旁走过，头也不回，眼泪镜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住的滑过脸颊，“我没有朋友了，我什么也没有了吗？除了孤独？！”小影的脸上冰凉冰凉的，心里也是一片冰天雪地......
夜深了，窗外的世界依旧是热闹非凡，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月光冰冷，照得小影紧紧蜷缩在一团，失眠像口香糖一样紧紧相随，“我们以后就别做朋友了......哦，对了，***这样变态的训练你，你就不反抗，真是麻木！不仁！”衣衣的话不停徘徊在小影的耳旁，犹如一只厉鬼缠身，“我要反抗吗？妈***训练的确很过分，可我为什么没有反抗？我该怎么办？”小影焦虑不安，只得直身坐了起来靠在床背上，她看到了房间里课桌上堆积如山的作业，也看到了那张早已积满尘灰的全家照，上面的爸爸笑的多灿烂啊！
“爸爸”，一个多么陌生的词语啊，爸爸走了已经三年了，小影依然记得那一天——太阳西下，扫过了整个房间，最终落在了爸爸的苍白的病床、苍白的脸上，病房里挤满了人，所有人都静静地站着，默默地擦着泉涌般的泪水，只有妈妈扑倒在病床旁，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爸爸的名字，妈***脸比爸爸还要苍白，像石灰粉一般面无血色，她的头发乱糟糟的，有好几天都没有打理过了，妈妈用力的捶打着胸腔，哭成了一个活脱脱的泪人儿，小影茫然的站在妈妈身旁，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的哭着什么也说不出来，爸爸无力的看着我，说：“爸爸走了，要好好照顾妈妈。”爸爸曾带她去了游乐园，背着她去逛动物园，和她一起做生日蛋糕，偷着给她买冰淇淋（妈妈不允许她吃垃圾食品），犯了错从不盲目动家伙，总是悉心教导......这样一个好爸爸就这么没了，没了，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夕阳依旧泛着红光，当最后一缕斜阳划过爸爸苍白的脸，只留下一屋的昏暗，病房里的仪器突然发出了刺耳的长鸣，妈妈大喊一声便晕了过去，爸爸，走了......火化时，妈妈憔悴极了，小影不觉想到了一句诗“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景象仿佛热铁一般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里，也是从那时起，小影决定努力学习，绝对不让妈妈操心，不让妈妈流泪，对妈妈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小影真的很累了，她甚至开始可怜自己，讨厌自己，她真切的知道妈妈都是为了她好。
小影将自己埋在了被窝里，小声啜泣起来，心里如千万只蚂蚁正肆意啃噬。夜深了，小影也累了。
第二天一早，小影依然早早去上学，路上再也没有看见衣衣，小影彻底绝望了，衣衣真的生气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妈妈，可小影只能忍痛接受残酷的现实。到了教室门口，小影的脚步突然停了，她愣愣的站在那儿，教室的门像野兽的血盆大嘴一样大敞着，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很安静，很安静，接着小影的双眼死死的定在了黑板上“小影，你明地里一套暗地里又一套，我怎么会天真的和你做好朋友，我现在都觉得恶心”那字迹，小影很清楚，那是衣衣写的，“咚——”,小影手中的书包重重的掉落在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书本，全是妈妈买的教辅资料，“为什么，为什么?”小影无法接受，也不可能想到，那个曾经最要好的玩伴竟然这样恶语中伤他，小影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红肿的双眼里又一次做了眼泪的摇篮，她胡乱收拾好书包，跌跌撞撞的摸索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依然拿出了资料，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地完成着妈***任务，渐渐教室里来了几个人，大家看向黑板后，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小影，小影低着头，脸已如火球一般红热，大家都开始议论纷纷，对小影指指点点，衣衣更是热火朝天的议论着。小影的同桌沈豆豆是班上脾气最好的人了，从来不会语出伤人，听了衣衣的陈词，他竟将课桌向一旁拉开，大声嚷道说：“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妄自尊大，成绩好很了不起吗？”小影的头埋得低低的，她能感觉到所有人正用鄙夷的目光瞅着她，小影的心碎成一瓣一瓣的，寒彻骨，她知道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是默默无语的写着作业，心里却撕心裂肺的痛苦，“脸皮真厚，都骂成这样，还有心思写作业，这天底下也就你小影办得到了！”正在这时，班长走进了教室，那行醒目刺眼的大字儿直接映入了他的眼帘，此时几乎所有同学都是三五成群，教室里如蜂窝一般，炸开了锅，“议论什么，要中考了，当这是儿戏吗？黑板上谁写的？好玩吗？”班长一向就被同学们视为正义的化身，教室里一下子鸦雀无声，“是，小影的成绩是很优异，很多同学嫉妒她，可犯得着这么无理取闹吗？自己不好好学就算了！”大家都知趣的散开了，开始紧张的中考备战。
小影心里越发难受，连一向好脾气的豆豆也这么骂她，岂不是班上所有人都讨厌她了吗？泪水在红肿的眼眶里打转了很久，终于，洪水冲破堤坝，喷涌而出，小影马上擦干眼泪，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说：小影别哭，小影别哭......突然衣衣叫嚣道：“小影，不是挺优秀吗？怎么哭啦？真是活该啊！”
......
夏日的风仿佛匕首一般，火辣辣的划过小影满是泪水的脸颊，路灯寂寞的发着光，月亮也不领情的躲进了黑云里，连以往热闹的蝈蝈儿也喑哑歌不成调子，巷子变得幽深黑暗，黑暗中，依旧出现了一个女人瘦削的身影，“妈——”小影想也不想，便无精打采的叫道犹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筋疲力尽，“怎么这样无力，一定是学习任务重吧！一个人回来的？我们家小影真听话，和那种女孩儿耍没好处。”妈妈高兴地说着，拉着小影往家走去，“什么那种人?衣衣是我最好的朋友，不就成绩一般吗？那又怎样，衣衣善良大方，怎么不能和她交朋友了？要不是你，我们现在至于吗?”小影满眼怒火的盯着妈妈，心里埋怨的想着。
回到家，妈妈就又忙了起来，“小影，资料全在你的课桌上，抓紧时间写晚上时间紧，我给你削你最爱吃的水果。”妈妈一边洗水果一边安排道，小影如同一个机器人一般，静静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坐在椅子上，取出一本资料，拿起笔，机械地写了起来，一切似乎都有固定的程序，小影已经被妈妈硬生生的培养成了一台做题的机器。
“小影，来，吃水果咯！”妈妈端来一盘清爽的水果，放在小影的课桌上，然后坐在一旁的小床上,“小影，你 一定要努力啊！等考上了华中，你就有机会考上一所好大学，然后考研，找份好工作，组建一个好的家庭，你的生活就幸福啦！......”妈妈喋喋不休地唠叨着，幻想着小影未来的生活，每一种幻想都那么诱人，小影呆呆的听着，机械的点着头，她总觉得脑袋里有一股莫明的力量，正肆意扩张，随意蔓延，似乎是一颗疯狂的炸弹，等待着最佳时机，来一次致命一击！
“妈妈要求这么过分，我怎么能不反抗，可我是单亲家庭，为了我上好一点的学校，她四处奔波劳累，爸爸不在了，我有责任对妈妈言听计从。.....可听话也不是一味的盲目追随啊？我难道只能孤独吗？我就该没朋友吗？......我该怎么办？” “人家努力学，咱就往死里学，人家做一道题，咱就做十道......怎么会？我们可是好朋友哦！......爸爸走了，要好好照顾妈妈。”小影的脑袋已经开始膨胀，小影看着眼前成堆的教辅资料，想起原本水灵的双眸前度数高高的眼镜，小影的心已经无法在忍气吞声，言听计从，只听“啪——”的一声，小影将笔狠狠地摔在课桌上，一脚踢开身后的椅子，满腔怒火的站在那里，直吓了妈妈一跳，“小影，你干嘛？”妈妈一脸疑惑，用奇怪的目光瞅着小影，小影没有大吼大叫，像一尊雕塑一般伫立在课桌旁，眼泪又一次如奔涌的江水，决堤而出，房间里悄无声息，只有小影默默的流泪。
“小影，你怎么了？妈妈哪里错了？”见小影断了线的泪珠儿，却默默无语，妈妈着急的问着，不知为什么小影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妈妈，眼里一片鲜红，仿佛正有一团火焰熊熊燃烧，那眼神冰冷无情，妈妈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和，“你说话啊！”尽管妈妈怎么大吼大叫，小影就是不说话，依旧死死地盯着她......
第二天早上，小影很早就起了床，洗漱好后，坐在餐桌上，吃着早点，一言不发，也不正眼看妈妈一眼，刚走出家门去上学，妈妈急切的问道：“小影，妈妈到底哪儿做错了？”小影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一整天，小影都没和任何一个人说话。语文课上，她最喜欢的杨老师点她回答问题，小影竟然毫无兴趣木头人似的杵在那儿，怎么也不张嘴，一向欣赏她的杨老师头一次让她罚站，这次同学们的目光除了鄙夷、得意、讥讽，更多的是惊讶和不解。班主任通知了小影妈妈——
小影第一次被请家长，站在办公室里，头埋得低低的，脸却没有泛起一点彤红，小影妈妈想到昨晚小影一言不发，而今天一句话也没说，她真的急了，“怎么办？她昨晚也是这样，会不会得了什么心理疾病？好好的闺女儿，怎么会这样啊 ！我造了什么孽，老天你这么惩罚我？!......”小影那天没有继续上课，请假回了家，到医院里看医生。正午医院里静静的，看病的人稀稀疏疏，小影挂了心理科，那儿的人却很多，大多是家长领着孩子来的，小影坐在科室外的座椅上等待，科室里时不时传来家长的‘鬼哭狼嚎’，“18号，林小影。”小影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似乎失去了知觉，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壳，妈妈一脸担忧，那瘦小的身子努力拉起小影，慢慢的走进了科室，医生试着和小影沟通，可小影依旧沉默着，医生让她做一套心理测试题，“按你真实所想的回答，不用怕。”小影的题做完了，医生拿着答卷仔细核对着，“她是压力过大了，可以恢复的。但——如果不减压，就会发展成孤独症。”
小影依旧上学，成绩还是全校第一，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上学—做题—睡觉。妈妈努力寻找着减压的一切方法，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饭也如生肉一般难以下咽，本来瘦削的妈妈变得更加消瘦，瘦骨嶙峋两鬓的青丝渐渐变成了银发。在焦虑不安的排挤下，中考来了。小影带着妈妈满满的期望，走进了考场，千军万马厮杀的沙场。
......
中考成绩出来了，小影以全县第三的好成绩考进了华中，小影妈妈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小影如愿的到华中上课，小影走了，妈妈一个人住在家里，收拾房间时，妈妈在成堆的教辅资料旁，发现了日记，妈妈小心翼翼的翻开了它，一一阅读，“我好累好累，妈***中考考前训练真的很过分，可我生活在单亲家庭里，妈妈养育我不容易，我不能辜负了妈***一片好心......可我真的只能孤独吗？没有朋友吗？我想要放松”“啪嗒啪嗒”妈***金豆豆重重的打在日记本上，晕染成点点的朦朦胧胧，她从来不知道也不曾关心过小影的想法，她后悔了。后悔给了小影如此大的压力，后悔没有在乎小影的感受，后悔让小影失去朋友......
“嘟嘟——”现在刚好是放假时间，小影只有半天假期，妈妈忙拨通了小影的电话，电话很快通了，没等电话那头回答，妈妈哽咽地说道：“小影，.....妈妈不该给你这么大的压力，妈妈再也不给你买那么多的教辅资料了......”，电话那头沉默着，妈妈忙焦急地说：“放假有时间多和同学出去逛逛，啊？——”她屏气凝神，细细等待这小影满心欢喜的回答。
电话那头，一片静然，留给她的只是一地支离破碎的泪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