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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土寨的王

2015-08-11 15:41 作者:一叶扁舟  | 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我是土寨的王

每个人和每个人生阶段,都有他纵横驰骋的江湖。我童年的江湖是村头的土寨,我是土寨的王。

七十年代中后期,农村实现了从大集体到包产到户的转型,极大地调到了农民的积极性,大多数时间里,农民都到个自家责任田里伺弄庄稼。大点的孩子放学后,牵着羊到河边放羊,或挎个篮子去路边割草,嫩的草喂猪喂羊,老的草堆到院外的粪堆上攒农家肥。干不成农活的四五岁到七八岁的孩子们,成了最自由最快乐的群体。那时我六七岁,被一群孩子推选为首领,当首领不是因为个高力大,而是我点子多,常组织他们参加各种童趣盎然的游戏,肆无忌惮的笑声充盈了童年的时光。

我们的领地是土寨。说是土寨,实际是残破不全的旧城墙,墙砖早已被村民垫在自己的屋角。经过风的洗礼和岁月的剥蚀,土墙变成了一座斑斑驳驳的小山,从山脚到山顶长满了稀疏的槐树、枣树和灌木丛,远望象一座土寨。土寨外有一大坑,雨水丰沛的季节,坑里蓄满水,坑边长着许多杨树,我们叫做“海子”。海子外面是果园,东边是柿园,南边是苹果园。站在土寨顶端远眺,果园全貌尽收眼底。这里成了我们的乐园。

,春寒料峭,棉衣还穿着身上。土寨旁的柳树就吐绿了,土寨穿了一身鹅黄的绿军装。束缚一的孩子们,拿根绳子束在腰间,把自制的木头手枪插进腰带,便成了战士。在我这位司令的指挥下,分成敌我两队,土匪隐蔽到土寨上,解放军埋伏在土寨下,双方势均力敌,展开了一场血与火的搏斗。丝毫不要怀疑农村孩子当演员的天赋,他们把每一个角色都演得惟妙惟肖。最后,解放军把土匪赶下山去,取得了战斗的胜利,他们用树枝擎着红色的外套,欢呼着雀跃着。被打败的土匪假装垂头丧气,其实,心里正为他们成功的演出而洋洋得意。

,暑热难耐,蝉鸣如歌。午后,大人们还在睡午觉,孩子们不约而同的来到土寨上。这里大树枝繁叶茂,小树疏密有致,清幽凉爽。蝉鸣此起彼伏,震耳欲聋。这里的蝉有两种,一种大如蚕蛹,黑色,常爬到大树的高枝上,捕捉并不容易。我们通常用自制的弹弓打,有时候也拿一根长竹竿,头上棒个铁丝环,沾上蛛网,悄悄的罩着鸣叫的蝉,用力盖下去,就沾上了。另一种蝉小如指甲,灰色,常爬到水渠边的花椒树上或者土寨上的小枣树上,伸手就能捉住,只是得耐住性子,弓着手掌,等罩准了蝉,猛地拍下去,便落在掌心了。大雨过后,我们会在土寨下的树根旁找露出小孔的蝉穴,抠掉薄薄的土皮,看见里面的蝉。第二天再来这里,大树的腰间,矮树的枝头,都会发现红色透明的蝉蜕,听说可以入药,所以常常拿回家,推到窗台上。有时候也捉黑身长须或者穿斑马服的铁牛,女孩子则喜欢穿红底黑点衣服的“黑豆娘”,大概与女孩子喜欢花衣裳有关吧!(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晚秋,满寨金黄,野果飘香。柿子熟了,黄澄澄的柿子挂在树梢,诱惑得孩子们坐立不安。我们先藏在土寨上,远望四周没人了,冲下土寨,越过海子,冲进柿园。这里没有围墙,也没有人看管。我们不敢爬树,捡起脚下的土蛋扔过去,常常会砸掉一两个,捡起就跑。几次偷袭之后。土寨下面的暗洞已经堆满了待熟的柿子,堆上土,外面做了记号。几天之后,甜软的熟透的柿子,就流进了孩子们的嘴里。不久苹果也熟了,远远的看见园子里又大又红的苹果,在树梢上随风摇曳,叫人馋涎欲滴。苹果园四周垒起高高的围墙,围墙外紧贴着浑身带刺的花椒树,门口有人和大黄狗看管,孩子们常常是爬到寨顶观望,做着白日。苹果熟透的时候,几天时间摘完发给社员,园子没人看管,孩子们才跑进园子找摘落下的苹果。有的抱回家,有的藏到寨脚的秘密洞穴里,冬天里慢慢享用。洞穴里还藏着用旧书纸折叠的“面包”和从商店里买来的花花绿绿的弹子,这里成了我们的“大本营”和“弹药仓库”。

那个时代,缺少吃食,没有玩具,但极大的开发了乡村孩子的智力,他们自制玩具,自编自演各种游戏或剧目,在属于自己的王国里,渡过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作者:张留周)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776148/

我是土寨的王的评论 (共 5 条)

  • 雨袂独舞
  • 荷塘月色
  • 淡了红颜
  • 春暖花开
  • 雪灵
    雪灵 推荐阅读并说 晚秋,满寨金黄,野果飘香。柿子熟了,黄澄澄的柿子挂在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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