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土吾民》第十二章：曲终兴正浓

2015-05-06 16:21 作者:沈麒 0人读过 | 10条评论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哎，哎，你先别拉拉扯扯的嘛，喝就喝。论酒量，我也比你差不到哪里去哦。”我一边挣脱子坡强有力的手臂，其实我的手臂已经被拉扯痛得不行了，一边站起身来和他朝堂屋走去。

婚事已经谈好了，婚礼定在秋后。至于彩礼，定成五千元，要分文不少的给。不包括给新娘买婚装的和其他舅舅和送亲队伍的等七杂八杂的之类。五千元对于子坡自己来讲，的确是个天文数字，但对他舅舅和家族些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村里很多人家嫁女孩都会收比他的要高的彩礼，一般不下于一万元。至于为什么马家只要这么多，马克火当着众人说了，一是表示自己不是贪财之人，二是因为他看好子坡这孩子，对他的遭遇有着同情和关怀。就因为嫁女儿这件事，他倒真成了一个大度之人，村里人整夜的在说他的好。

“之前没有提前通知你，是我不对，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没其他想法，所以你别怪我，我先自罚一杯。”子坡说着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下去。

“想想我杨子坡自小就孤苦伶仃的，在乡里和亲戚的照顾下，勉强过了那么多年，长成了如今这一副健全的躯壳。虽然生活并不算是很快乐，但也不是很苦的。如今还承蒙亲戚和乡里的错爱，竟然还能娶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作老婆，上帝对我真是眷顾啊，我敬上天一杯。”说着又径自饮了一杯。

“哎哎，等等，你明明说要我和你一起喝的，咋就自己在这陶醉？你让我来看你喝酒，这有什么意思？”我抢过他正往杯子里灌的酒瓶，在放在桌子上的两个离我们都近的杯子里均匀的倒了两杯酒。

“说实在，我真羡慕你，能娶那么一个温柔漂亮的姑娘做老婆。这杯酒我敬你，算是祝贺，来。”我放下酒瓶，端着两个杯子，向他递了一杯酒去。(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哈哈，你小子，你说漂亮嘛，还算说得过去。说温柔，我还真没发觉。不过也没事，反正再蛮横还不是一时的，遇到我她还不能乖巧才怪。哈哈，来，喝。”他满脸洋溢着高兴和自豪，再一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此时，堂屋的火塘边，还坐着不少喝醉了酒的乡里，他们的话语都已含糊不清，只是时而高时而低的话语，绵绵不绝的飘来。

我和子坡你一杯我一杯根本停不下来，我讶异的是我今晚的确变得很能喝，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我不倒的力量。一阵又一阵的欢笑，一杯又一杯的啤酒，就这样随着愉快的心情和暗黑的夜色一同出现又消逝。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我两都喝了足足一箱十二瓶每瓶足有500毫升的山城啤酒。

“哎呀，不行了，得先出去排泄排泄，要不装不下了。”子坡丢掉手中的红山茶牌香烟嘴，对我摇了摇手便出门去了。

“哦，拉倮，自己耍开心哈，多喝点。”马克火走进房里，看着桌边醉意朦胧的我，很是热情的说道。

我拿起桌上的一包烟，抽出了一支点起抽起来。看着昏暗的灯光下，那透明的玻璃杯里盛着橙黄的半杯啤酒，泡沫还在吱吱的碎裂。我的心情随着沉重起来，我好像得到了什么，又好像失去了什么，但我始终说不出来。

啤酒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支烟还没抽完，我也感觉内急难忍。于是，和旁边两个烂醉如泥的长辈示意的笑了笑，也走了出去。

门外，夜色已很浓。熊熊的火光直指云霄，把马克火家算大不大的院坝照得通明。跳舞的少男少女比之前少了很多，但激情仍旧丝毫不减。我绕过舞队，尽力的快些寻找通道。百般穿梭后终于走出了院门，在门外河边，山寨在河流的滔滔声里更显得静谧。河边，也有不少和我有着一样的目的和行为的人影在晃动，看不清是谁，没必要知道是谁。

一阵飞流直下之后，感觉舒畅极了。整理好了衣裤，到河里洗了把脸，盼望能减掉几分醉意，而不是出于饭前便后洗手这一卫生原则。再说这山里，连粪便都几乎是纯天然的，没必要在意卫生。我用沾满了酒的外套轻轻揩了揩脸上的水珠，尽量使它干了，避免进去时候被人看出我不胜酒力。慢慢缩到舞队的边沿，抽了支烟，目的在于醒醒朦胧的醉意。

“拉倮，你小子咋又跑到这来了，害得老子在里面找了半天。”子坡努力坚持着不平衡的身体试图平衡的朝我走来，想必他已忘却了自己是今天的方主角，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

“哪有，我只是出来方便方便。”我迎面走了上去，狡辩的说道。

“走，今晚不醉不归。”他伏在我的身上，我被他高大的躯体淹没，只是尽力托着他摇晃的身体朝屋里走去。

又是一阵昏天暗地的觥筹交错，终于，屋里的醉汉走了不少，然而兴奋依然充满整个空间，热闹丝毫不减。又过许久，屋外的音乐停了，一些热闹喧腾的嘈杂声随着夜色渐渐依稀。有醉汉相互数落的声音，有村妇谩骂孩子的声音，有孩子相互追逐嬉戏的声音••••••

“哇，你两个这是单挑还是要干嘛？”杨秀青拉扯着嗓门走了进来，一屁股落在我两的对面，也不征求我们的同意。

“你咋还不回去，外面的人不是都已经回去完了啊？”子坡有些疑惑的问道。

“回哪里去啊？我又不像别人一样拖儿带女的。还有又不是你家，你有啥权力赶我呀？”说完她呵呵笑道。

“拉倮，你要回家了不啊？”青青表姐的笑声还在回荡，姨爹带有醉意的粗犷的声音破门而入。

“拉且叔，忙什么呢？再多喝点了走嘛。”子坡抢着回了上去。

“哦，不行了，今天都喝多了。人老了，经不起三杯两盏折腾了。”说着姨爹接过子坡手里递出去的烟。

“姨爹啊，要不你们先回去嘛，今晚子坡和巫甲订婚，难得，我再陪他们耍会儿了回去。”我带着七分醉意和三分不愿意回道。

“嗯，那你们少喝点，回来路上多小心。”说着他转身走出了马克火家的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