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月

夜，已慢慢地拉上了帷幕，草地上，小径间光线朦胧，分不清到底是月光还是灯光。

一个人缓缓而行，晚风送来淡淡地草香，窸窣簌簌地弹奏，还有叶子在枝头哗然地跳动。

尽管我知道，外边街市华灯明灭，长桥人头攒动，可在校园这块都市的净土上，我还是嗅到

了家乡月光的味道。

那是一种清澈如水而又香甜如酒的味道，笼罩在静寂的村子上空，倾泻在香郁的稻田

上，洒落在每一户平和的农家园落里。清爽的晚风送来阵阵熟透的稻香，伴着时起时伏的蛙(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鸣声。这,便是家乡的夜，家乡的月。在这个没有中秋气氛的城市里，故乡的月在我的脑海

里显得更加清晰可人。塞北的天空在秋季显得更高，更蓝，更清澈。高而黑的夜幕上，无云

无雾，月光清清亮亮地洒向大地，泛着明亮的金黄色，宛如一张女孩明净的脸......

故乡那土质的老房子，纸糊的老窗子，还有院子里老榆树下圈养的几只老母鸡，在月

光下都静静地，静静地......。每年的中秋节，家家户户都要拜月，在院子里摆上一张桌

子，桌上摆着红扑扑的苹果，黄櫈櫈的梨，紫晶晶的葡萄。青皮红瓤的西瓜.......不可缺

的是那自己家做的月饼，以祭拜月亮神。除此之外，还要在先人供座上摆上水果和月饼，以

及他们生前爱吃的东西，还要给他们毕恭毕敬地上香。嗅着那古扑而又让人感觉神秘的烧香

的味道，仿佛又看见了爷爷坐在院子里，在月光下吧嗒着老旱烟，让我读说岳全传给他听。

尽管我读的结结巴巴，他却一个劲地说好。

月亮悄悄地爬上了树梢，冷冷的月光流水般的泻在葡萄架上，泻在玉米地里，泻在每

一拢的菜洼上，故乡的月已经深深地印进我童年的记忆里......

今夜，中秋依旧，月光依旧。然而，我却再也无法见到疼我爱我，样样鼓励我，处

处“包庇”我的爷爷。爷爷那古铜色的面庞却时常清晰地浮现在我脑海深处。

小时候的中秋，我总会沐着如练地月光，听着奶奶准备团圆饭时的锅碗瓢盆轻轻地碰

撞声。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仰首望着天空，幻想着嫦娥，幻想着桂树，幻想着玉兔......

嘴里哼着"小放牛"的乡间小调，记忆中的一切依旧清晰。然而，当我意识到自己此刻置身在

人声鼎沸，华灯明灭的城市时，儿时的月圆之夜，远的仿佛是到了太古。一种莫名的思念涌

上心头。是啊，一个人在外思念家乡不再是一种感觉，而是一种心路的历程。

故乡的中秋之夜在我的记意里只是简单的音符，永远也奏不出美丽的乐曲，但那平淡

的旋律，一切都那样亲，那样的切。而今晚在这个月光模糊，人心模糊的城市里，谁能看得

到我心底深藏的那部真切的老片：遥远故乡的月夜。

一阵风轻轻地吹来，已经有了秋的凉意，月光，灯光都在这喧嚣的城市随风恍惚。

小时候的中秋，平淡而又不乏乐趣，故乡的月离得愈久愈让人怀念......。

（二零零八年九月十四日星期日西安交通大学值夜班恰好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夜，校园内赏

月有感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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