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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你四月红

2015-04-28 09:34 作者:涛声YI旧  | 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我的家乡在麟游,这里是黄土高原上的丘陵沟壑地带,除过交通不太便利以外,其他样样不逊于平川,平川有平川的优点,山地有山地的魅力。

今天,我不说景,不说人,只说家乡的野果杂吃。家乡的野果杂吃实在太多,这里像四月红、八月炸、山核桃、木瓜、山杏、山楂、野梅子、伏栗,以及许多不知名字的,才算得上麟游真正的野果杂吃。这段日子,是家乡四月红即将成熟的时节,我不妨说说它吧!如果你的口水流下来,可别怪我!

其实,“四月红”这个名字是最近几年才叫起来的,多数人更习惯叫它 “羊奶奶”,不是普通话里的那个读音,既呆板又滑稽;而是一种方言性的、直爽的那种读音,用语音注一下,就是“yáng nāi nāi”,听起来好笑,可是见笑不笑,见怪不怪!它的果实样子酷似山羊的乳包,因此得名“羊奶奶”。之所以又叫它“四月红”,是因为它在每年农历的四月就成熟了,家乡的男女老少这时候就可以大饱口福了,我觉得这名字总比叫“羊奶奶”文明些,也更亲切些。

四月红在农历二月中旬开花,它不像桃子、杏儿那样整齐划一,说开都开,说谢都谢,而是无拘无束地自由开放的那种,同一株四月红,总是含苞的含苞,吐艳的吐艳,凋谢的凋谢,结果的结果,它的花儿要陆续开二十几日。那花儿实在不起眼,淡白色的,不怎么引人注目,即使路边全是四月红,就算它开得正艳,你如果不留意细看,还没准发现不了它的存在,因为大多数花儿都掩藏在嫩叶之中,也不知道是它太过含蓄,还是不愿意和桃子、杏儿去争?它的花儿几乎没什么香味,即使花盛时期,也很少有蜜蜂光顾。你可别小看它,它的花儿虽然不好看,可是每年都会硕果累累。

花谢了的四月红,没过几天,就会发现有无数的幼果,开始芝麻一般大,十天左右,就大如麦粒,到农历三月中旬以后,就跟玉米粒大小差不多了,它和叶子疯了似的做着竞赛,赛着赛着,分不出输赢,就不再较劲了。到了这个阶段,叶子基本定型,圆圆的叶子连同枝干上有很多密密的毛刺,在一刻不停地保护着自己孕育的果实,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叶子和枝干整天乐呵呵的,看着路过的行人还动不动挤个媚眼,做个鬼脸,逗得路人不由得要向它多看几眼。

转眼到了农历四月份(有时候在三月中旬以后就成熟了),那四月红涨得异常饱满,大如指节,样子更清晰,两个叉变得很分明,颜色由深绿变为浅绿,再由浅绿变为淡白,这是四月红即将成熟的标志。忽然有一天,你会惊奇地发现,四月红星星点点的红了,刚红了的四月红颜色不是很鲜艳,味道中略带苦味,这是因为它还没有完全成熟,可是孩子们却迫不及待地开始摘吃了。若再等个五六天,四月红颜色变得鲜红了,就完全熟透了,这时候,成熟的四月红数量也更多了。熟透的四月红犹如火红的灯笼挂在枝头,挨挨挤挤、层层叠叠。从树下往上看,摇摇欲坠的四月红仿佛傍晚的红霞直跌眼帘,直叫人口水潺潺、欲罢不能。四月红突然“上市”,犹如大歌星一唱红一样,男女老少争先恐后地前去目睹它的芳容,摘吃熟透了的四月红,贪婪的样子如同饿狼遇到了倒霉的小鹿,有的人摘一个吃一个,那速度跟麻雀捣食差不多;有的人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着,有时候,第一把还没咽下,第二把又接着来了。有时候一棵树下竟围着许多人,娇嫩的手、粗糙的手;男人的手,女人的手;大人的手,小孩的手,都不停地做着伸展运动,叶子和枝干上的毛刺似乎也变得软绵绵的了,人们手忙脚忙嘴也忙,谁也顾不得说话,个个哑巴了似的,直到吃饱方才肯离去,抹抹嘴,咂咂舌,不住地回头望望那些沾沾自喜的四月红,舒服地、惬意地、流连忘返地、一点一点地离去。(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一把一把地吃四月红,只能吃饱、解馋、过瘾;一枚一枚的吃,那才能吃出感觉、吃出浪漫。其实,吃四月红还是有学问的,那又大又饱满,颜色鲜红,晶莹剔透,弹指即破的那种最为好吃,吃一枚在口中,轻轻地咬破,那四月红的果汁和舌头亲密接触的一刹那,是最享受的时刻,甜甜的味道从舌尖直入心脾,使人一下子有了吃在嘴里,甜在心里的清爽之感,那种甜是天然的,舒服的、独一无二的。不过,吃得多了,感觉也就淡了,所以人们总是先吃感觉,然后才是吃饱。四月红甜的程度与光照也有直接关系,向阳的地方,四月红含糖多,长得也饱满,吃起了更甜些,反之,那些长在阴山沟里的四月红,其味道就有点逊色了。

我的老家紫石崖,漫山遍野都是四月红,进城公路两侧也全是四月红,大多地方很向阳,一到四月份,四月红成熟了,红彤彤的,沉甸甸的,既可又诱人,惹得行人不得不停下脚步一饱口福。这口福,也持续二十几日,方才结束。有一次,我和妻子、女儿在半路上吃四月红,有一个宝鸡人驱车旅游,看见我们吃红豆豆,心生好奇,下了车子,带着好奇凑到跟前,问这玩意叫什么?有毒吗?经过我的再三解释,司机小心翼翼地尝了一个,连说:“好吃!好吃!”一个女人也下了车子,大把大把地吃了起来,边吃边啧啧赞叹。吃了片刻,男子从车上取下一个玻璃杯,说要给儿子带些回去。于是,一男一女就一边吃一边往杯子里面灌。正当我们离去的时候,他们还在那儿“贪得无厌”呢。

记得小时候,村里的孩子一边放牛一边摘吃四月红,每个人去的时候,都带一个瓶子,都是准备吃饱了再摘点带给父母吃的,回家时,都是满瓶的,里面全是又大又甜的四月红。父母还在忙碌的时候,孩子们总是忍不住诱惑,隔断时间就捏几个吃掉,到了父母闲下来的时候,满瓶的四月红已经剩下半瓶了,父母每人只尝那么一小把,剩下的就还给孩子,孩子们就会端起瓶子,一扫而光。其实,大人们品尝四月红的时候,孩子们总是眼巴巴的望着,不住地舔嘴唇、咽唾沫,父母最知道孩子们的心事了。

前几年,我在县城青莲山上也吃过一次四月红,或许是因为家乡的四月红吃惯了,总觉得还是家乡的更好些!

四月红是时令野果,难以贮存。它来去匆匆,既让人向往又使人留恋,如果把四月红做成野味罐头一定是上等的品牌,就能让全世界的人一睹它的风采,品尝它独一无二的美味。

麟游的四月红是这儿一年中最早的野果杂吃,错过了时机,可就没这个口福了,只能带着遗憾等到明年再见了!所以,欲食者,必先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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