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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哥哥度过最后的日子

2015-03-30 08:33 作者:诗书为伴  | 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我们这一代人,谁家都是兄弟姊妹五六个,有哥哥姐姐,有弟弟妹妹

我身上没有姐姐,只有一个哥哥,却英年早逝。

就先说我的哥哥吧,那可是我最不愿意回忆的往事,一想起来心里就痛,一想起来泪水就会涌出我的泪腺。

我哥哥属于那种从不流泪的男子汉,我从来都没见过我哥哥哭过。

童年的时候,我性格比较软弱,非常哭,我妈经常说我:“连祯,你真不应该托生个男孩子,应该托生个女孩子,你咋就那么爱哭呢?”那时候我不叫王晓东,而是跟哥哥排着,哥哥叫王连贵,我叫王连祯,王晓东这个名字是我上初一的时候自己改的。

我哥哥从小就特男子汉,有一次哥哥淘气,用锤子砸铁丝,砸到自己手上了,当时,大拇指手指盖就砸青了。哥哥连眉头都没皱,扔下锤子,进屋把手洗了,装的像没事似的,都好几天过去了,母亲才发现哥哥的手指盖青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跟哥哥的感情特别好,是因为我哥哥无论在什么事情上,从来都是让着我。别人家的男孩子,有时候就会因为什么事情打起来。从我们哥俩懂事开始,我哥哥从没因为任何事碰过我一指头。所以,我对哥哥特别的依赖。有时候在学校里被男孩子欺负了,我回家不跟妈妈说,都是偷着告诉哥哥,哥哥第二天准去找那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一看我哥哥那个架势,还不等动手,就连忙告饶了。所以,上学的时候,我虽然长得又瘦又小的,但是谁也不敢欺负我。一个原因,是我学习非常好,在班里能排到前三名。另一个原因,就是有一个总是护着我的哥哥。

□□我哥哥于一九六八年,下乡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四师四十三团值班分队,值班分队位于兴凯湖里边的小黑河,战斗在屯垦戌边最前沿的,都是家庭出身好,个人表现突出的知识青年,因为那里是真正的中苏边境。

一九七二年,我哥哥被推荐上学,进了鸡西市师范学校化学专业。

我哥哥学习特别刻苦,成绩在他们那个化学班里,始终都排在第一名,因为我哥哥知道,这次的学习机会得来的有多么不容易。

一九七四年,鸡西市市政府恢复了人事局,当时挑选成员时,我哥哥由于出身好,学习成绩又好,在学校又比较积极,本身又是党员,就被选拔到人事局。那时,我哥哥尚未毕业。

我哥哥工作以后,在人事局的口碑特好,不但是工作勤勤恳恳,而且,对人特别的和气。

刚到人事局的时候,哥哥在调配科任副科级调配员。那时候,人事局的权力很大,不仅管着全市干部的调配工作,还兼管着大中专毕业生和退伍军人的分配。

□□那几年,我哥哥对去人事局调配科办理调配手续的干部,以及大中专毕业生和退伍军人的分配。他都非常谦和的帮着来人办理各种手续,从来不对去办事的人端架子。有时候还亲自到市里和外区县的单位了解干部的任用情况。对工作真是兢兢业业。

一九八八年,哥哥才三十八岁,正是在他干事业的时候,却患上了在当时来讲就是不治之症的肝癌。

哥哥当时在人事局任奖惩科科长,就在他患病之前,大概也就是过了五一,鸡西市委筹建人事监察局,由我哥哥挑头组建人事监察局,他被内定为人事监察局局长。

我哥哥刚把人员调齐了,就开始拉肚子。刚开始也没太在意,只是上医院开了点止泻药吃了,但是止不住。后来我嫂子才陪着他到市医院检查,医生检查完,告诉我哥哥说:“你这不仅仅是拉肚,很可能跟肝脏有关系,我建议你住院观察几天。”

我哥哥当时也没觉得自己的肝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尽管如此,他还是同意了医生的建议,在市医院住了下来。

我陪着母亲到医院去看他,我哥哥还有说有笑的。我妈问他:“连贵,你觉得身体怎么样?哪个部位疼?”

我哥哥还笑呵呵的说:“妈,你别担心,大概就是消化不好,别听医生大惊小怪的,你看我这身体棒棒的,哪像有病的人。”

的确,我们兄弟俩,我哥哥的身体非常好,胳膊腿上都是肌肉。每当有外市县的政府部门组成篮球队,到鸡西来赛球,都是我哥哥带着市政府组成的篮球队,跟他们比赛。

我就不行了,从小就长得瘦瘦小小的。等我下乡回来后,身高总算是撵上我哥哥了,但是,体重却只有一百零几斤。跟我哥哥相比,身体状况就相差的太大了。因此,我母亲听我哥哥说得这么轻松,也就放心了。

住了几天院,我哥哥的泻肚现象真的止住了。

这时,正赶上外市县市政府篮球队到鸡西来进行友谊比赛,我哥哥就出院带着鸡西市政府的篮球队,与来比赛的外县市政府篮球队进行了三场比赛。

□□就在比赛结束的当天晚上,我哥哥又开始泻肚了。我嫂子急忙陪着我哥哥再一次住进了市医院。市医院消化内科先为我哥哥进行了仪器检查,那时候,市医院刚刚成立了B超室,B超结果出来后,发现在我哥哥肝脏的静脉血管上有一处阴影。消化内科的几个主任医师,为我哥哥进行了会诊,会诊的结果是,肝静脉血管瘤。建议我哥哥去哈医大进行切片检查。

在哈医大做了切片检查后,哈医大给出的诊断结果仍然是肝静脉血管瘤,建议手术治疗。

我哥哥从哈医大回来后,我和我父母全都聚在鸡西,听了我嫂子介绍的我哥哥的病情,我跟我的父母都忧心如焚,都催促我嫂子赶紧陪我哥哥去北京治疗。

我哥哥所在的人事局,局长和他的同事们也都建议他去北京的中日友好医院进行手术。

本来,人事局的领导打算让我和我嫂子陪我哥哥去北京。我嫂子的大妹妹非要跟着去北京玩几天,没办法,我只好放弃了陪着哥哥去北京的机会,留在鸡西听信。

于是,我嫂子陪着我哥哥,第一次去了北京的中日友好医院。

我哥哥到北京后,住进了北京中日友好医院,中日友好医院的专家,为我哥哥进行了全面检查之后,决定为我哥哥进行肿瘤限制手术方案,就是把一个金属套顺着血管推进去,把血管瘤套上,限制它的生长。

第一次从北京回来后,我哥哥已经明显的消瘦了,但是精神还可以。

也就是两个月左右吧,我哥哥又开始泻肚,并且,便出来的,都是沫子。市医院消化内科的几个主任医师,一看这种情况,都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建议我哥哥再去北京进行手术治疗。

没办法,我们家人只好听命于医生的,再次准备去北京碰碰运气。

本来以为这次我可以至始至终陪伴着我哥哥,到北京做一次最后的一搏。可是,我嫂子的二妹妹又提出要去北京看看,我嫂子跟我商量,我能说什么呢,只好再一次放弃了。当时那种失落的心情,真是用语言表达不出来的那种痛。

第二次去北京,是在北京的中日友好医院做的肿瘤切除手术。据我嫂子说,手术完只有两天,我哥哥就开始便血。医生采取了应急止血方式,总算把血止住了。经过再一次切片检查,医生告诉我嫂子,病人的肿瘤已经扩散了,你们赶紧回鸡西吧,再晚几天恐怕就回不去了。

正赶上我嫂子的妹妹,去北京的天坛玩去了,只剩下我嫂子一个人,她急忙给家里挂电话,说她和我哥哥坐飞机直接到哈尔滨,让家里去人接我哥哥,那时候我哥哥已经连路都走不动了。

家里和人事局几乎在同一时间接到我嫂子的电话,人事局的领导怕坐火车时间太长,我哥哥身体太弱,受不了,急忙安排了两辆小车,其中一辆小车的后排座椅可以放下来当床使用。让司机开着车带上我,还有一辆小车,坐着人事局的王局长和人事局的两个同事,两辆小车向哈尔滨飞驰。人事局派出车后,回电话告诉我嫂子,已经安排小车去哈尔滨机场接我哥哥。

当我们赶到哈尔滨机场时,我嫂子跟我哥哥已经下了飞机,在飞机场外面等着呢。

我过去跟哥哥的一个同事半搀扶半抱着的,把我哥哥扶到小车后面的临时床上。我让我嫂子坐在前面司机的边上,我守护在我哥哥身边。

看着仅仅一个月不见的那样强壮的哥哥,变成现在这种病病恹恹的一个人,心里的那种悲伤真的很难控制住。我装作偏过头去看车外的景色,偷偷的用手绢擦拭着不由自主流出的泪水。

尽管我看到我的哥哥脸色蜡黄,原来体格棒棒的一个人,现在瘦的都打晃,眼泪就在眼圈里转,就是不敢让它流下来。回过头来,俯下身子安慰我哥哥:“大哥,你别担心,咱们到鸡西回到家里,就顺风顺水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哥哥勉强的笑了笑说:“谢谢你,晓东,这么远来接我,你和爸妈妈不担心就行,你放心,哥坚强着呢,不会轻易倒下的。”

我拿起刚刚在哈尔滨买的桃子问哥哥:“大哥,你吃个桃子吧,桃子桃子,吃了桃子,就逃出病魔的折磨了。”

哥哥笑了笑的很勉强的说:“那你就给我擦一个吧。”

我很细心的把桃子的外皮扒掉,递给哥哥。

哥哥接过来,慢慢的吃着,一个桃子竟然吃了半个小时。

那时,已经是七月份了,天气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可是我竟然没觉出热来,只觉得从心底往外冒凉气。

一路上,哥哥几次要上厕所解手,都是我搀扶着我哥哥去解手。

当小车驶过八面通镇时,哥哥让我扶他坐起来。

我依言把哥哥扶坐起来,我转过身,用后背给哥哥当靠背倚着他。坐了一会,哥哥说有点累了,我又扶哥哥躺下。

哥哥叹了口气说:“到了这里,就感觉快要到家了的感觉,还是家乡的空气好啊!”

离鸡西市越来越近,大概是快要见到自己的亲人和单位的同事的缘故,也许是快要见到自己日惦念的孩子的缘故,哥哥的精神好像强了许多。

车子终于驶进鸡西市区的街道上了,哥哥还要坐起来,我又把哥哥扶坐起来,用后背倚着他。

车子直接驶到鸡西市中医院门前,等在这里的爸爸妈妈,还有很多的亲属,以及哥哥的同事同学朋友都围了过来。哥哥的两个孩子,我的小侄和小侄女扑到哥哥身边,但是,哥哥已经没有力气抱起他日夜挂念的孩子了。

我和哥哥单位的两个同事轮流着,把哥哥背到了医院的五楼,安置在五楼的一间干部病房里。病房里只有两张床,一张是病人休息的病床,另一张床是为病人家属准备的陪护时休息的床

哥哥在鸡西市中医医院住院期间,我请了两个月的假,在医院侍候我哥哥两个月。白天是我哥他们人事局的同事侍候他,晚上是我和我哥哥的一个同学侍候我哥哥。但是,白天大部分时间,我也会守在哥哥的身边。因为我知道,我和哥哥相聚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说实在的,我哥哥是个非常坚强的人,肝癌的晚期,腹水把肚子涨得都发亮,涨的受不了,医生就给穿刺往外抽腹水。每次医生给我哥哥抽腹水时,我都转过脸去不忍心看,也不敢看,泪水却常常的模糊了我的眼睛。

为了不引起哥哥的疑心,当着哥哥的面,我只能强颜欢笑的跟他聊天,泪水却只能往心里流。并且,为了减轻他的痛苦,我每天晚上都要给哥哥进行全身按摩。每次为哥哥按摩时,看着哥哥日渐消瘦的身体,心里常常会悲从中来。

每天到医院来看哥哥的应该说络绎不绝,鸡西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人事局的同事和领导,以及市委市政府各司局,还有其它一些单位的领导。

哥哥每天都有他的同事和同学为他送来比较可口的饭菜,可是,哥哥已经吃不进去多少东西了。哥哥总想吃凉的东西,大概是肚子里发烧的原因吧,哥哥有一个女同学叫申淑琴,在市教委工作,她家里有冰箱,她每天都要用冰箱冻一饭盒冰块,送到医院,那时候家里有冰箱的非常少,以此可见哥哥的为人是多么的好。

哥哥有时候也会让我扶他坐起来,与来探望他的领导和同事说几句话,更多的时候是躺在那里,或者斜靠在床上。

不知道哪个病房的癌症病人,经常发出让人心烦意乱的呻吟声,尤其是在晚上,那种呻吟声让人听着,真有点抓心挠肝的。怕这种呻吟声刺激哥哥,我几次想过去告诉这个患者声音小点,都被哥哥拦住了。

我知道,肝癌晚期肝脏的疼痛是难以忍受的,我更知道哥哥不是不疼,而是用自己的意志,坚强的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从来都没有呻吟过一声。

有时候我对哥哥说:“大哥,要是疼的话,你就喊几声,没关系的。”

哥哥皱皱眉头声音虚弱的说:“晓东,没关系的,哥挺得住。”

尽管我们这些人都守口如瓶,谁也没有透露一点关于哥哥病情的信息,哥哥也从来没问起自己的病情。

但是,我从哥哥眼神里看到了,哥哥一定是知道自己的病已经到了无药可治的地步了。即使这样,哥哥还是既不说破,也不放弃治疗,能吃点东西的时候,就坚持着吃点东西。

刚到医院的时候,嫂子为了落实自己能调转到人事局的愿望,每天白天都守在医院里,央求哥哥疏通人事局的领导,把她调到人事局去。哥哥在病中,几次约人事局的局长到医院,商量给嫂子调转工作的事。人事局长终于答应了我哥哥的要求

其实,我那时也很想让哥哥把我转到市里来,但是看着哥哥已经病成那样,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这样坚持到了九月份,哥哥的病情突然严重了起来,开始咯血,并且呼吸很微弱。

我急忙把医生找来,医生给哥哥检查了一遍,告诉护士给哥哥上了氧气之后。把我叫到外面小声对我说:“你哥哥的病已经到最后的时刻了,这几天你要时刻注意,发现你哥哥出现肝昏迷现象,赶快通知医生。”

我的心好像都沉下去了,只感觉浑身发冷,泪水涌出了眼眶,我急忙跑到卫生间,在卫生间里捂着脸,任泪水从指缝间往外流着。当我擦干泪水,回到病房的时候,哥哥正眯缝着眼睛看着病房的棚顶。我站在他身边,抑制着内心难以遏制的痛苦,一边给哥哥按摩着,一边在心里叨念着:“哥哥,你一定要挺住,哪怕你在病床上躺着,让弟弟能多陪你几天,也好啊!”

那几天,我除了去卫生间,其他的时间,我都在病房陪着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哥哥,那是用秒来计算的几天。哥哥在那几天里,已经一点东西也不能吃了,只能喝点水,来维持着他的生命。

那是最后的一个夜晚,其他的人都走了,就连嫂子也回家去了,整个病房里,只剩下我跟哥哥两个人了,头半夜的时候,我还给哥哥按摩着他那骨瘦如柴的身子,看着哥哥紧闭着的眼睛,我想起了医生说的话,急忙轻声的呼唤着:“大哥,大哥你醒醒。”呼唤了好几声,哥哥才勉强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又合上了。那时候,哥哥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到了后半夜,我以为应该能挺过新的一天了。没想到,当我给哥哥翻身时,哥哥竟然连眼睛都没睁,我把脸贴在哥哥的笔端,感觉到哥哥还在轻微的呼吸,我急忙呼唤起来:“哥哥!哥哥!”哥哥的眼皮连动也没动,我的心紧张的跳的不成个,又连着喊了几声,才知道哥哥已经处于肝昏迷状态了。

我急匆匆的把医生找来,又急着给嫂子和人事局打电话。

打完电话回到病房,护士正在给哥哥注射强心剂。

医生对我说:“你哥哥已经不行了,赶快通知你的家人,给你哥哥准备后事吧。”

我只觉得病房里一片黑暗,好像世界上一起都静止了,连我的思想都静止了。医生喊了我两声,又推了我一把,我才醒过腔来,急忙跑到医生办公室,再一次给嫂子打电话,并且给妹妹家也打了电话,告诉她们,哥哥已经不行了,你们赶快打出租车过来。

还是哥哥那些人事局的同事来得快,他们得到消息,就坐车一起赶来了。一进病房,他们局长就问:“连贵怎么样,怎么不赶快抢救?”惶急之情溢于言表。

嫂子来的时候,哥哥已经过去了。我帮着嫂子给哥哥换上一套新内衣,一套料子中山装。

这时,天已经快亮了,母亲苍白着脸和父亲一起赶到了。

母亲一看换上新衣服的哥哥,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惨呼了一声:“连贵!”就软瘫在地上。

我急忙和父亲把母亲抱到护理床上,好半天,母亲才缓过起来,随后就是真正的嚎啕大哭。

什么叫母子连心,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是最叫人心痛的啊!自打哥哥病逝后,母亲就始终郁郁寡欢,无论你给她说什么开心的事,母亲都高兴不起来。

当时,我可以说是欲哭无泪,而且,我也不敢像母亲那样的嚎啕大哭,好多的事等着我跟父亲处理。

大概是哥哥的特殊身份吧,哥哥病逝后,直接送到中医院的太平房。

第二天,中医院门前前来为哥哥送葬的小车,排了有一里多地远。

我母亲在我和妹妹的搀扶下,和父亲还有嫂子和小侄小侄女,坐在送灵的车上。

在去火葬场的路上,母亲哭了一路。

在向哥哥的遗体告别的时候,我久久的站在哥哥的遗体前,默默地叨念着,哥哥,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当哥哥被火化工推进火化炉时,我真的觉得肝胆俱裂般的痛苦,我爬到火葬场的后山坡上,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涕泪滂沱的,那是我两个多月来憋在心里的痛苦的大爆发,哭得昏天黑地的。

那时的我,才真正感觉到,我失去的不仅仅是哥哥,而是我们家的一半天。

送走了哥哥,我大病了一场,一个多月都打不起精神来,吃什么都不是滋味。

想起陪着哥哥度过的那一段最后的日子,心里就难过的不行,哪怕让我再多陪哥哥一些日子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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