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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不下的都是命里的劫

2015-02-26 08:09 作者:生如夏花  | 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衿小野,你真好!衿小野,你真丑!

那年我在B城的一所高中上高一,那是全城最差的高中,管理的松散可想而知,我们从来都不用穿校服,因为根本就没有校服。

我在那所学校可谓是一个怪胎,其他人都浓妆艳抹,唯独我清水洗脸,素面朝天。其他人都露脐装,乞丐服,唯独我黑色牛仔裤,白色棉衬衫。一派文艺女的形象,我活的很是简单,最多做的事情就是看书,写字,再每天去古典舞蹈班上课。

高一的课程并不难,但也不容易,我并没有很聪明的头脑,即便有也不在应试教育这里,语文老师曾问我,你的文笔这么好,怎么考试的分数这么差。我很是不在乎的说,我根本没有认真学。其实我更想告诉他,文笔好很语文的分数没有半毛钱关系。难道你指望写犀利杂文的鲁迅来歌颂当时的中国吗?

高一的学生还是相对来说比较安分的,不曾逃课,不曾顶撞老师,作为一个存在感低的人来说,高一那一年我除了认识同桌,和同桌的好友,班级的其他人名字也比一定记得。(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不论是什么时候,我身边一定不会少一样东西,就是手机,如果用现在的话来说我就是一个典型的手机控者,名副其实的低头一族。那年的手机不是智能,更不是大屏,是那种看翻盖,只能聊个的,连进空间之类的也使用的是手机原有的慢的要死的浏览器。

我在那个时候,进各种各样的群,看各种各样的人聊天,我也和他们聊,聊我所知道的,聊我所不知道的。甚至很多人会给我说他们的感情,而这些向我诉说的人中苏年就是其中一个。

最初我把他当做所有向我诉说人中普通的一个对待,听他絮絮叨叨,然后在他的故事里找我所需要的灵感。对的,听那么多人的故事,是因为可以寻找灵感,我是一个可耻的人,不会写故事,所以需要改变他们的故事,然后赚取钱财。不论我拿那钱做什么,都是可耻的。

苏年对我说他失恋了,准确说是暗恋的人有了男朋友,他连失恋的资格都没有,他说我怎么这么悲催,好不容易相中了却成了最傻逼的失恋者。苏年说你逃课出来,陪我打电话聊天吧,我给你打,不费你话费。

那天,我真的逃课了,那个空荡荡角落里,我坐在台阶上,那是学校教学楼几乎没人经过的地方,我摆弄着从树上撤下来的树叶,细细的把玩。苏年就在电话那头和我说话,他给我念他本来打算给那女孩子的情书,情书的最后他用仓央嘉措的《在与不在》结尾,声音动听,感情充沛,我调笑的说道,你应该去做电台广播。他问我如果我做,你听吗?我说,听。

从那以后,几乎每天晚上苏年都给我打电话,我从来没问过他的话费是从哪里来的,也没有问过他是做什么的,多大了,叫什么。我们一直以网名相称,我喊他苏年,他喊我衿小野。宿舍里的舍友都以为我和苏年恋的,每每听见我在打电话,就劝我说千万别给苏年骗了,网上的骗子多。我大多淡笑不语,从不解释。

这也是我人生中,一段奇妙的因缘,没有见过面,没有过多的交际,只是通过声音来了解,若不是亲身经历谁会想到呢?这世界真是妙不可言,你不相信的会让你亲身经历,你相信的会让你痛不欲生,比如苏年。

苏年坐了一的火车来到我的城市,在火车站打电话给我,那时我还上着课,我向老师撒谎说肚子疼就逃出了教师,然后从宿舍楼处的露天厕所,翻墙而出。一身狼狈,我拿着还剩五百的生活费打车去了火车站。火车站的人密密麻麻我更本不知道谁是苏年。

我打了第一通电话给苏年,他说衿小野我在雕塑的正前方,你看到最帅的就是我。我急匆匆的跑过去,一眼就看见了苏年,明明没见过,却在那一眼我就知道,他是苏年。

他拎着大大的背包,黑色的发,白皙的皮肤,耳朵上有一枚亮亮的钻石耳钉,耳钉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小光芒,他款款想我走来,是的款款。走到我面前揉着我本来不长但还算柔软的头发,说衿小野,你原来这么矮,和我想的样子一样。

我并不矮,一米六五,是他太高了,目测下来要高我一头,算起来应该是一米九五。我每次仰头看着他,也只能看到他的鼻子。

那天我拿着抛去车费还剩下的四百五十块钱,请他去市里有名的小吃街,吃东西,我们从街东吃到街西,吃的酣畅淋漓,我的白衬衫都被吃食上的油和冰淇淋弄成了花衬衫。我变成了一只小花猫,苏年揉着我的头发,吃了一路揉了一路。

晚上开了一间房,我没钱了,即便是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同时住一个房间也没办法,那晚我还剩下一百块钱,这是我未来两个星期的伙食费。两张单人床,气氛尴尬,苏年说衿小野今晚陪我喝酒好吗?我说好。苏年就从楼下的便利店里提了两箱啤酒说:“衿小野,你真好”苏年基本都是对瓶吹,一瓶一瓶的猛灌,我浅尝这如同马尿一样黄色的液体。谁也不说话,突然苏年就哭了,嚎啕大哭,对!嚎啕大哭!一把把我抱住,紧紧的抱住,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抹在我本来就已经不白的衬衫上。

“衿小野,我喜欢的女孩那天和他男朋友去开房了,怎么办?我好难过”苏年含糊混沌的说,我努力的听

“衿小野,如果你是她多好,那样我就不用这么伤心了”

“衿小野,衿小野,你真丑,可是你真好”

苏年哭着喊着,紧紧的抱着我,死活不放手,我无法抗拒,也无力抗拒。我想那天我就喜欢上了苏年吧!作为一名典型的巨蟹座女孩,母性充沛,对这种男生根本没办法抗拒。而我又是那种当受则受,抗拒不了就接受的孩子。

第二天送走苏年,回到学校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狠狠的批了一顿,说我是社会的败类。我笑着不说话,静静听着她说,班主任看着我这么冥顽不灵的样子,实在无奈,就像躲避瘟疫一样让我赶快离开她的办公室。

回到教室,收到苏年的短信,他说衿小野昨天我没做什么不要脸的事情吧!我回他说没有。

那两个星期,我吃了两个星期的馒头和榨菜。

暑假的到来前夕,我缠着母亲求她让我去苏年所在的城市打工,母亲拗不过我就同意了,假期第二天我就拖着大大的行李到了苏年的城市,我没有告诉苏年,我想如果真的有缘分一定会遇到的。

我在苏年所住的小区不远处找了个超市收银的工作,两班倒,最早上班要八点,最晚下班要十二点。我就住在超市的楼上,集体宿舍,宿舍中的几个女孩都和我一样都是外来的,唯一不同就是她们都是农村且不上学的孩子,只有我是城市里还上学的。几个女孩都是心眼好的人,有什么事情都照顾着我,看见我难受就和我倒班让我上白班。

苏年依然会和我打电话,电话那头依然说着那个女孩的故事。我告诉他我在打工,很忙,少打电话,多聊天吧!他说好呀。

那天晚上我和另一个女孩正要关门的时候,苏年走进来了,他选了营养快线和奶油糕,结账时才发现是我,很是惊讶,问我什么时候来的,我说半个月了。他说出去转转吧!我为难的看着另一个女孩,她点点头,我就跟着苏年出去了。

黑夜的路那么长,苏年走在我身边,不说话。走了一半路的时候他说,衿小野你做我女朋友吧!语气并不珍重,甚至还有玩味的感觉。我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那以后的日子,苏年不再提那个女孩,就像大多情侣相处的模式一样,他认认真真的做着男朋友的角色,我认认真真的做着女朋友的角色。因为在同一个城市,见面的机会很多,常常一起压马路,一起看书,我会写很多故事给他看,包括他和那个女孩的。他安静的陪着我,揉着我的头发。

一个月后我回到我的城市,回到学校,我将那段时间写的故事投给了杂志社,整日期盼着回信。苏年说你这么笨,怎么可能有人要你的稿件。我就反驳他说自己才不笨呢,聪明的很。

回来后,苏年开始说很想我,想我到地老天荒。我笑,满心的幸福。舍友都说我是中了苏年的毒,不然怎么这么傻的就和一个不了解的人在一起,我不生气不反驳。我知道我是了解他的,只是这种了解是心灵的一种契合。

没有电脑的我,为了给苏年看自己新写的故事,就把写好的故事再抄一遍,再从邮局寄给他,他从不回信,大多数都是打电话时告诉我他的想法。他会嫌弃我写的都是悲剧,说我是不是不知道总写悲剧的人以后的人生也不会是喜剧,我笑他大惊小怪。

我发的给杂志社的稿件一直没有消息,我等呀等的心都凉了,最后不再期盼。

十月的初二是他的生日,我逃了课,逃到了火车站,坐上了去他城市的火车,下车后我就打车去了他所住的小区,在小区门口等他,寒风凌厉的刮着我的脸,我却没觉得疼。我幻想着他回来时看见我坐在这里的表情,一定很开心,一定还会骂我笨。

剧情就像大多数的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他回来了带着一个女孩子,我不认识,他们抱在一次拥吻着,说笑着,依依告别。我慌乱的躲到了大树后面,流着眼泪看着。

等他走远,女孩走远,我一个人站在寒冷的风里冻得像个傻子,应该说就是个傻子。

我打了第二通给苏年的电话,冷风吹进我的袖口整个胳膊都凉了。

“苏年,生日快乐”声音尽量的平静,尽量的不让自己哭出来。

“衿小野,我还以为你把我生日忘了呢”苏年声音依旧,调笑着。

我怕了,怕声音里的哭声被他发掘,匆忙的挂掉电话,形单影只的走着,陌生的城市,唯一熟悉的人也变了模样,若从开始知道这样我一定不会和苏年聊天,但我不知道,所以就无法避免,无法避免苏年成为我的劫。

我找了个小吃店,要了一碗面条,热气腾腾的,周围的人吵吵闹闹的,唯独我一个人冷冷清清。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路上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得了,我能记得的就是回到家,我的母亲呆呆的看着我,她正在和一个男人在家里吃饭,我没理她,回到房间,衣服也没脱就转到被子里呼呼大睡。睡觉与我而言是逃避世界的唯一方法,这个方法可以让我的大脑不再运转。

苏年没有和我说分手,我也没和苏年说分手。我们谁也不和谁联系,就这么僵着,准确的说是我自己僵着,苏年应该在和他的女孩子温暖纠缠。这场恋爱从一开始也许就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我傻子一样的做了一个替代品。

我狠狠的家里窝了一个月,不上网,不出门,只写故事,疯狂的写。

原来投给杂志社的稿件终于有了回应,我得到了两千块钱的稿费和三本样本。再次出门的时候我去了小吃街,傻乎乎的看着那条街,小吃街尽头是苏年和那个女孩子,身影招摇,甜蜜眨眼。

苏年耳朵上的钻石耳钉,闪闪发光,刺疼了我的双眼。

后记:

猜中的开始,猜不中的结局。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和苏年在一起结局不会好,只是没想到是结局是这样。

有人说,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不论多久,忘记需要最长的时间只需要七年,因为身体的细胞七年更换一次。

七年,我始终没有忘记,证明那个人是个骗子。后来我看了一篇文章,文章的名字叫《放不下的都是命里的劫》

苏年,苏年,只能是惊艳了流年,不能温柔了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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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不下的都是命里的劫的评论 (共 5 条)

  • 晓晓
  • 淡了红颜
  • 心静如水
  • 大奔
  • 醉死了算球
    醉死了算球 审核通过并说 回来后,苏年开始说很想我,想我到地老天荒。我笑,满心的幸福。舍友都说我是中了苏年的毒,不然怎么这么傻的就和一个不了解的人在一起,我不生气不反驳。我知道我是了解他的,只是这种了解是心灵的一种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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