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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结

2015-01-12 01:27 作者:殘劍孤鴻  | 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说到情结,突然让我想起一个分散多年的同学王莽,其实他真名叫王祥,由于他为人处世经常很鲁莽,不知是谁给他改的名字,他开始很愤然,后来也默默接受了这种带有调侃和讽刺性的称号,也许他意识到这个外号更贴近自己的性格吧。

和王莽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快乐,他比我大两岁,却经常叫我哥,为此我很尴尬,也偷偷地感到骄傲,至少他认为我比他强,男人嘛,谁不想当老大呢!事实证明,他真的该叫王莽,他不光性格鲁莽,思维也很愚钝。

那是多年前的一个季,天,在北方屡见不鲜,尤其是我居住的城市,整天雪花飘飘,所以更有“雪窝子”的叫法,这种叫法,也许就像王祥被人叫王莽一样,都不是空穴来风。

那天,雪一直下着,街上少了川流不息的汽车,也少了小商小贩的叫卖吆喝,倒让这座经常喧闹的小城安静下来,虽然我不喜欢踩上去吱吱呀呀的雪,但我喜欢雪天带来的宁静。在这种静谧的时光里,我趴在卧室的床上,贪婪地啃读着一本金庸的小说,正当我被书中情节所迷恋的时候,妹妹突然闯进我房间喊道:“哥你快去看,那是不是你同学?”

我瞪了她一眼,继续看书,妹妹着急地催促道:“真的!快去看看,要不然冻死了!”我放下书本,趴在窗子上向外看,我当时就惊住了,可不是嘛,那个趴在雪堆里的人不是我同学是谁!那就是王莽!我无暇思考,飞快地跑了出去。王莽趴在一辆侧倒的自行车上,自行车已经完全陷进雪窝里。我把他拖起来,又帮他扶起自行车,一看自行车的车把,已经摔的瘪瘪扭扭,车链条也扭曲的像肠子一样绞在一起。看着狼狈不堪的王莽,我又是气又是笑。.

拖死猪一样,我把王莽拖上了楼,一股酒味儿立刻就弥漫了我房间,我帮他捶打着身上的雪沫儿,问他:“咋回事?和自行车有仇啊?”他不说话,默默地接过妹妹递给他的一碗热水,双手一圈一圈地转着水碗,好久才开口道:“他妈的,我他妈遇上了情结!”(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看着王莽失落的样子,我问:“什么情结?”王莽叹了口气道:“他妈的,她他妈跟那个假丫头混在一起了!这不是情结吗?”我打趣道:“哪个结啊?”“当然是结束的结,该结束了!”王莽恶狠狠地喝了一口水道。

我终于明白了,王莽同学失恋了,他在借酒浇愁呢。看着他无助的样子,我想笑可我没笑出来,突然对王莽有些刮目相看了,一向在学习中华而不实的他,居然用上情结这么高雅乃至深奥的词语,不得不另我惊讶,虽然他对这个词语领悟错了。

直到今天,我突然有了一种明悟,王莽同学,也许并不是用词不当,他的“情结”也许真的是一种情结,他的“情结”,也许就是他生命中久久跨不过去的坎儿吧!想结束又结束不了。也许真正的情结,根本不需要哲学用冗长的句子去解释。在普通大众的理解能力下,情结,就是一盆聚结在炭火盆里的炭火,而这盆炭火曾经温暖过你,甚至灼伤过你,当你离它远了,你就忽视了它的存在,可在你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某种与之相同的温度,你就会下意识地,抑或是本能地忆起了那盆炭火,那盆炭火,并不只是一种温暖,还可能是一种伤害,一种痛楚。

如果用情结来说,女人更喜欢逛超市或商场,因为那里永远有她们忘不下的东西,就算不买,也要去遛一遭。这也许是某一种情结的指使。比如她们曾经在一个叫商场的地方,买下了一件漂亮的衣服,或是一件昂贵的饰品,因有了这些外在的装饰,让她们对自己的姿颜更加自信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尤甚,所以,那个叫商场的地方,就有了她们的情结。

今天,礼拜天。也是一种情结,促使我去了文化市场,以前有很多过命的的朋友,在这里工作,时过境迁,他们都走了,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了。一个叫文化市场的地方,像烙印一样烙在我的脑海里。以前的文化市场在芝罘区的大庙,现在已经搬到辛庄街,沿着一条东西走向的马路直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横跨辛庄路的硕大招牌,那是一种完全仿古楼式的建筑,确实是廊腰缦回,雕梁画栋,看着眼前的桥型古楼,突然让我想起毛泽东的一句诗词,“赤橙黄绿青蓝紫”。在这种五颜六色错综复杂建筑中,不难让人想象到龙凤麒麟等麟角动物,甚至不再怀疑它们是否真实存在过。古人的审美和智慧,包括毅力,不得不令人叹为观止。

看着看着,不知为什么,或者是什么,突然又触动了我另一种情结,那是一个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的地方。那个地方,我去过,并且不止一次去过。那里有很多流水,有很多小桥,水边生着很多青青的花草,那里的草,绿呀,和北方的草,不是一种成色的绿,那种绿,是一种像翡翠一样的莹绿,而又有剔透感。那里有很多轻小的画舸。。。一看,就让人心生柔软,哪怕你是再铁血的人,也会在心中莫名地产生一种怜香惜玉的感觉,就算你初次造访,还不认识那里的人,但没关系,绝不影响你心中的感觉——那里,就是传说中的江南

心想着江南,人却挤在文化市场的人群中随波逐流。马路两侧的展品琳琅满目,名人字画,玛瑙翡翠,花梨紫檀,不论真假,应有尽有,远到汉代绿锈斑驳的青铜器,近到解放出期的毛主席像章,甚至还有昨天的小孩玩具也拿来美化市场,看下去实在是令人目不暇接 ,当我烦躁地向前拥挤时,却被一个老人拉住了视线。

那是一位接近八十岁的老头,他身形消瘦,苍白的面皮上布满老人斑,当我注意到他时,他正缓慢地俯身,把一只枯瘦的,不停颤抖的手掌伸向一个精美到不可方物的红匣子上。那是一个硬木雕刻,又经过精细漆制的,十五公分见方的小匣子。俨然就是皇宫贵族使用的珠宝盒。

老人抓了几次,没有成功拿到手中,我冲着匣子的主人一瞪眼,“你帮他拿起来!”卖主是一个体态臃肿的半老徐娘,她看了我一眼,把匣子拿起来递到老人手里,道:“他又不买,让他摔了咋办?”

虽然那个女人是个卖家,但我承认,对于这个匣子,她没我懂,因为我们祖上是大家,遗留下来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远不止这些,那是一个精美的罗盘,也是一个在古代司南的基础上,添加了一种水平功能的建筑工具,但我承认,根据老人对这个匣子的溺爱表情,我没有老人更懂这个匣子。老人激动地打开匣子,仔细地看着,看完问:“多少钱?”

“三百。”女人回价中有些不屑。

“叔你买了吧!这个罗盘是个真货!”我鼓励老人,我真的感觉这个罗盘的确精美,古色古香不说,拿在手里的分量,沉甸甸的,完全没有那种华而不实的感觉。

“一百五吧?我没带那么多钱。”老人说话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种使人舒服的感觉。

“这个价卖不了,你还赚我钱呢!”女人伸手在老人手里拿过匣子,重新摆放在原来的位置上。

老人搓搓手,想说什么,又没说,那种欲去还留的姿态,有些滑稽。

“二百块钱!我出五十!卖不卖?别兜圈子!”我有些气愤,我不是因为买主和卖主之间讨价还价而气愤,我是感觉女人那种盛气凌人的声势,的确可恨。

“拿去吧!”女人答应了。我正准备掏钱,老人尴尬地说:“我有钱,我有我有!”

老人如愿以偿了,这个匣子属于他了,他抱着精美的匣子,消失在人流中,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怅然若失,其实我知道,老人这把年纪,他绝不会再去撂罗盘建地基,他买这个匣子,也许是圆了一场,而那场梦里,正承载着他的一种情结。

情结,是多么的虚幻,而又是多么的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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