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问良心

这是发生在上个世纪60年代的一个真实故事。

女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老人卧病在床，小的嗷嗷待哺。本来女人与丈夫一起，撑起这个家。可是，前些日子，丈夫摔断了腿，刚从医院出来，拉了一屁股债。要过年了，女人早早起床，把圈里的那口猪赶到集上，卖了24元钱。女人把钱揣进兜里，急急地往药铺走。有人从她身侧擦身而过，她没有在意。女人一心想快快抓了药，买点肉菜，回家过年。

抓好了药，女人从兜里掏钱，几十分钟前还带着她体温的24元钱却没了踪影。女人的手，筛糠般，翻遍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底朝天的口袋里空无一物。女人空张着两只手，瘫坐在地上。

家人再见女人的时候，女人已不再说话，不再动，不再心痛，女人选择了静静地离开。

女人无法面对家里那些期待的眼睛，无法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个一贫如洗的家，在女人清晨离开的时候曾经充满了期待；在女人傍晚回来的时候却只有无尽的悲哀。那个忙忙碌碌、满心眼里惦记着家人的女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女人离开的第二天，那个偷走女人钱的人，把钱还给了女人的家人。是贫困吗，是贫困夺走了女人最可宝贵的生命吗？还是，那个追悔不已的窃者？24元钱，那是一条命啊。窃者的良心会安宁吗？

父亲将这个故事讲给我们听的时候，一向爱咋呼的儿子一反常态，半天不吭一声。

世上的事莫过于此。一个不经意的错误，可能就会毁掉一个人的一生。而那把叫良心的小锤，从此，会日夜敲打魂灵，永无宁日。

20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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