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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的世界里

2014-11-21 10:50 作者:石缘翠福  | 1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前言:

鲁迅,估计现在很多人不知道鲁迅是谁,知道的也差不多被忘记了。其实很悲哀,去世快100年的人了,今天还要请他老人家出来充充场。细细思量,今天的状态和100年前的情况没有什么不同,依然如此落后,如此愚昧,如此黑暗;资本家依然贪婪无良;政客依然自私黑心;伪作家,伪专家满地爬,张着血盆大口想喝血,到处宣扬伪作品,心怀鬼胎,到处坑蒙拐骗,自大到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号称所谓“权威”。

唯一不同的是什么呢?我想应该是100年前人们的身体是健康的,没有被化学品污染;空气是干净的,而且是免费的;喝的是没毒的,吃的是不长虫的;人骨头是会被吐出来的,以便证明自己是怎么死的;人脑子是不长毛的,方便被人看清楚自己不是二毛。人是可以说点什么的,不操心会被集体掌嘴而失禁,拉去洗洗没长毛的脑子,得洗得长出几根毛来,方才罢休。

正文:

中秋过后,天气慢慢凉了下来,南方的梧桐树叶还是很绿,跟冒芽般娇绿,绿的实在惹人疼,舍不得蛮力碰一下。前几天,北京的朋友来电话,说北京傍晚的气温降得很快,饭后在小胡同里散步,都得穿装了。我还是信的,自己也曾在北京呆过几年,在寒暄几句之后,便挂了。

说起这个朋友,于我来说,可谓人生遇一知己也。初到北方,生活颇有些艰难,那时我俩也均单身,虽然住的不远,工作闲暇之余,经常彼此邀请出来小聚。在小胡同某个不起眼的小餐馆,小炒是永远的主旋律,精酱牛肉丝,宫保鸡丁,韭菜炒蛋,鱼香茄子焖肉丝等是首选经典,外加一瓶冰冻燕京啤酒,慢慢品味,格外惬意。亦或找个小茶馆,地方不大,三几张桌子,门口挂着一小笼,里面一对小麻雀吱吱喳喳不停,外加免费的WIFI,俨然一个小办公室,和朋友喝着茶,也倍感舒适。在北京小胡同里,也很难再找个那样的小茶馆了,有时一坐就一个下午,后来不知为何,老板走了,店面自然另租他人经营别行。后来,就再也碰不到那样的地方了,我们也少了个忙后歇息的静所。(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走胡同,是我俩的饭后最休闲的娱乐,那间间朱雀大门,精美的雕花,古老的建筑风格造型,仿佛让人穿越到前尘古世,回忆着当时主人家的种种荣耀与辉煌,如今却已蓬荜衰篱,人迹无踪,唯独墙角窗台处,几条老藤蔓仍显生机,似乎在诉说着充当守门者的孤寂与无奈。

好不容易,周末到了,对于我俩来说,正是结伴外出游玩的轻松日子。倾听长城的辉煌与悲催,闻闻香山的红叶沁香,游游颐和园的昆明湖畔山荫,感受圆明园的岁月苍柏煎熬。这些痕迹确实很难忘,时常让我回忆起朋友的兄弟情怀。但生活是忙碌的,工作也很繁忙。每每周末抽出时间来小聚品论,也就慢慢成了习惯。

离开朋友,离开北京几年,虽不常联系,也无书鸿往来,更无近交之约,但彼此的心中,那份友情是珍贵的,难忘的。

后天晴,梧桐树的叶子更绿了,阳光发白,直戳人的眼睛里,有点让人睁不开且头晕,路上行人只能躲在树下,避着阳光走了。

从家里出来,本想去菜市场买点菜,不曾想碰到了一个老朋友老周,老周是我老邻居,今年60多岁,从机关退休在家好几年了,平时没事,也到我家串串门,聊聊家常理短。虽然上了点年纪,可手脚相当麻利,说话也利索,属于乐天派,整天跟个小顽童似的,乐呵呵。

他出人意料地从我背后穿插而出,用力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吓了我一下,惊魂未定之余,还不敢对他语出不逊,毕竟老周在我心里还是很值得尊敬的,年纪也比我大了两个齿轮,算来还是我的老长辈了。淡定之后,他说来买菜,我亦然,于是一道前往,边走边聊。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这个路口是泥坡,有两面挺陡的,下雨天容易滑,这不,刚下过雨,老周吩咐我小心走路,别滑倒。我似乎听不到他的提醒,因为我的注意力完全被一个人给吸引过去了——一个老妇人。我眼睛一直盯着从陡坡上走下来的一个老妇人。正值天凉,她衣着单薄且有点残旧,衣服上还有一大块泥污渍,脸显得很干瘪,眼睛呆滞而无神,单手用力提着菜框,脖子拉的很长,头往前倾度很大,几乎手和脖子成了一条直线,这条直线就像一根玄,蹦的很紧,似乎快要扯断了。

菜筐里装了不少菜,看着挺沉的。看她甚是吃力的样子,原本瘦弱的身子骨,显得更加吃力了,好像在挣扎着要逃离这个地方,又好像纤夫拉着逆水行舟,想努力奔向前方,可无论怎么用力,就是无法达到。

看着她一步一步慢慢往前挪,于是萌生了想跟她买点菜,反正是要去买菜的,也好减轻她的负重。正欲小跑过去,刹那间,有一辆小卡车呼的从角落里拐出来,速度极快,转眼间就飞一般到了老农妇跟前。加上坡陡路滑,司机很明显是加踩油门想增加动力,尽快过坡。不想意外发生,老妇人被撞到出一米多外,幸亏刹车及时,加上车先撞到菜筐,消除了不少冲击力,但强大的冲击力估计还是伤着她了吧。

她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有点恍惚,努力定了定;神情紧张,手在哆嗦,嘴角也因为碰撞流了点血,她开始四处张望围过来的人群,不知如何是好,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慌忙低头去捡自己被撞而散了一地的菜。可能由于刚才车祸所致,她两腿无力发软,无奈只能坐在地上慢慢地拾捡。不知是由于紧张,还是由于受伤太重,她两脚不停地颤抖着,像极了寒风中快要冻死的企鹅,瑟瑟发抖。

这时,皮卡车上下来两个肥头大耳的胖大汉,身长均足有近两米,跟巨人似的。一个长着黑溜溜的胡须,一个皮肤白净光滑,均戴着舌鸭布帽,不由分说,先训了一顿老妇人,说她妨碍了交通,不按规则行走,挡着他们的去路,还把车给刮花了,接着讨要车损费。老妇人仰视着这俩巨头,一声没敢吭,对方说话粗如雷灌,神情凶恶如煞,她哪见过这阵势啊,慌的连忙磕头认错,一磕接一磕,似乎忘了自己正在发生什么,连续磕头不停,似乎在乞求对方的谅解,又像是在拜佛祈求神的宽恕。粗大胡子又发话了,赶紧给钱,别误了我办事。老妇人似乎被催眠了,颤抖的双手顺从地内衣兜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布包,布包很旧很破也很脏,边缘口袋的地方也都磨破烂成麻丝了;整个小布包被一层黑污油似的东西包裹了,如果有盆水,把布包放水里,估计上面能飘出一层闪晶晶的油珠子,似乎离有一段距离的我,都能闻到油珠的飘香。

老妇人刚把布包掏出来,白净光滑男,扭着身子走上前,做了一个潇洒的俯冲动作,他的手如鹰爪一般一把抢过她手里的东西,老妇人下意识的想夺回自己的布包,伸出的手被对方反挡地打了一下,又缩了回来。她表情瞬间放佛丰富了起来,不再去索回包,不再和对方理论,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看着这两个巨人。表情也慢慢舒展开来,似乎已原谅了对方;又似乎真觉的自己有错在先,想向对方微笑承认,请求宽恕;又似乎把世间一切都看淡了,麻木了,什么都无所谓了,剩下发生的所有事情也只能微笑着对付,一直笑。。。

两大汉自觉继续纠缠,也无多大乐趣和收获,于是拿着破布包,跳上装有活鸭,活鸡,鸡蛋,猪肉和各种青菜的皮卡车,猛一踩油门,呼的一下,喷出一股青烟,眼眨巴眨巴两下,就不见了。

留下被溅了一身泥水的老妇人,表情依然丰富,静静坐在地上。刚刚围观看热闹的一群人,静悄悄如死了一般,现在熙熙攘攘的开始争论起来。有的怪老夫人走路不长眼;有的怪她傻,不纠缠不索赔;有的为她鸣不平,继而叹息,自认倒霉吧。老妇人听着围观人群的议论,慢慢回过神来,表情也回到干瘪的自然状态。慢慢的从泥水里爬起来,看了看一地的菜,俯下虚弱的身子,半爬着低头继续捡,似乎每每捡回一根,他都喘一口气,看起来很费气力。似乎是在自认倒霉而叹气,又或是似在为命运的不公而叹息,亦是想挣扎着想向前爬?似乎觉得向前爬了,一切就都会好了。

老周扯了扯我的衣角,茫然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走吧。

我才回过神来,一边跟着老周走,不时回头看了几眼老妇人,她默默地在捡回自己的泥菜,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隐痛。这种痛感,就像心里住着一只吸血虫,每每饥饿难耐之时,就会苏醒,在里面乱爬,看准吸血点,一口咬破,疯狂吸允着从血管里流出来的新鲜血液。它就像一只恶魔,像一头野兽,像一只怪物,像一只看不见,却会吸血的蛆虫,大口大口地吸着,一阵一阵的绞痛,痛得差点让我窒息,难以呼过气来。

老周似乎很会体察人之情,看我脸色有点不对,安慰道:走,咱赶紧买菜回家,过我家来,我给你烧几个好菜。接着问道,明天有空吗?陪我去西郊寺庙拜拜佛。我低着头只管走路,老周见我没吭声,把一只大手搭在我的脖子上,继续问道,我木纳地点点头,抬起头时,眼前一片茫然,看着天边一朵飘云,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老周说了什么,我也实在没听清楚。

第二天,天气无故地晴好,蓝蓝的天,偶有几朵小绵羊似的白云飘过,层次分明,颇想用手拨弄一下这美丽的天空。

应老周之约,准时出发到他家门口,老周是个守时的热情老头儿,早早地微笑着站在那儿等我了。互相问候之后,便一道前往西郊寺庙了。其实我对上上香,拜拜佛之类的传统习俗倒无多大喜好,权当出来散散心,到郊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看看鸟语花香,小桥流水,颇有几分想做隐者的冲动。

到了寺庙门口,果真比我想像的要幽静,景色也更为迷人,门前一道小桥底下,清澈的山泉叮叮咚咚的流淌着,也不知道最后流去了哪里。

高大的菩提树,像一把巨大的遮阳伞,把阳光遮的严严实实,一点细缝都没有,站在树底下,几秒分外,便觉得寒气逼人。

过了小桥,拾阶而上,一共有四级,每一级都有大堂,大堂两边配着许多厢房;第四级就是最上层,是摆放本寺最著名的方丈法师之金雕塑像之堂,旁边配有观音阁,十八罗汉阁等等。每个大堂和厢房顶上,那金光闪闪的琉璃瓦,那雕工精致的瑞兽图腾石雕,在阳光底下很是刺眼,刺得眼睛发晕。脚底下每一级阶梯都是由大理石砌成,把整个寺院衬托得高雅大气,金碧辉煌,尤为壮观。

仔细体量之后,感觉似乎不是到了寺庙,好像到了古时皇帝后宫了,有寺庙花园,有金鱼池,假山池,还养着很多不知名的飞鸟和家禽,莫不是这等畜生也知道这是修身养性之地?所以都赶来这里,好沾沾这仙宫道院之所的灵气?

老周从第一级堂开始烧香点拜,每拜一个堂级,烧三支香,还得往功德箱子里存钱,老周每次存一百银圆的香火钱,寓意着圆圆满满,事事顺顺利利,也希望能从这里讨个好兆头,好运气。老周比较迷信,点拜的时候嘴里也不断的念叨着什么。估计也是保平安,保佑发财之类的话。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第四级,也是最高堂级的地方,老周很虔诚的点香要拜。我从后面轻轻的拍拍老周,他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我急忙示意一个眼色,顺着指明的方向望去,昨天那两个开车撞到老妇人,并抢走钱包的恶棍居然是寺庙里的和尚?太不可思议了。只见此两人身着好似崭新的僧服,连一点褶皱也没有,只是鸭舌布帽不见了,光着的头像个木鱼,锃亮得反光,正盘坐于方丈法师金雕塑像前,嘴里不停地念着,似乎在为自己已亡的灵魂作法超度,赎罪,样子倒有几分虔诚啊。老周先是一惊,稍微停顿之后,他向我做了“嘘”号,示意安静,继续上香拜佛存功德银圆去了。

我内心平静不了,也无心再拜什么佛,祈什么祷。一溜烟,跑出寺庙,到附近小茶楼去了。

文/上高园老

(文自原创石缘翠福空间博客:2014-9-:45)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709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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