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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麦子

2014-11-17 11:50 作者:黑色紫丁香  | 1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我下乡7年,一般的农活都干过,我记得那时麦子熟了是“拔”,而不是像稻子那样用镰刀“割”。

这年又到麦子成熟时,我们和社员一起去拔麦子。拔麦子也有一定的规律----三人一帮,中间的开趟,两边的扶趟-----中间开趟的先拔,在一定的空档放下麦子,后面扶趟的按照前面的空档放下麦子,这样的麦堆正好打一捆,不多不少,便于装车,而且打捆时麦长正好(这就是劳动人们的智慧)。这天我们和社员一起去拔麦子,收获季节,一片喜庆,远远看去,麦浪滚滚,金黄,玉米,墨绿, 苹果,羞羞答答------ 到处是欢歌笑语。那时的乡下,生活单调,农民靠天吃饭,难得老天照顾,丰收了,那种欢乐难以言表。我和另一知青被分配在一个姓岳的农民后面,当队长说完后,我见社员看着我俩哈哈大笑,我俩有些莫名其妙,干起来我俩才知道为什么笑了。

我这人性急,干什么都不肯拉后,这天也如此。 一般的规矩是扶趟的人要给开趟的人一点空档,不能跟的太紧,太紧开趟的人会着急。我不懂,怕拉下,紧紧跟在他后面,一会,就把他撵的够呛。他直看我,加快了速度,我不知里就,还是紧紧贴在身后 -----他拉不下我。一会,他就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真正的大喘气。这是个死要面子的货,不肯说软话-----叫女知青撵的屁滚尿流,掉份。我可不管那一套----外甥打灯笼----照旧。我一步不拉,紧紧跟着他 ,我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还夹杂着偷偷的笑声-----他有些急眼了,回过头来,黑红的脸发紫,像变了色的茄子。他抿了抿嘴,厚厚的,有些干裂的上唇压在下唇上,黑黄的牙齿“呲”出,深深的咬住,几乎要把下巴吃进去,一点一点,两边脸颊的肌肉朝上紧缩,那表情,就像一只快要发怒的大猩猩。这时我发现干活的人都在笑,笑的暧昧,仿佛有什么阴谋。笑什么?我不知道。我还想着他赶快开膛,别落下。我正要催他,只见他回过身去,屁股一撅,两腿一抖, “朴-----茨”,打雷似的 ,吓得我一下子蹦了起来,紧接着,一股臭不可闻的气体直入鼻孔,整个空气中都散发着那股令人呕吐的味道-----他放的臭屁。我只当是偶然,没当回事,可是以后就惨了------每当我靠近他的时候,他就会脸通红,肚子紧收,嘴一鼓,一股臭鸡蛋的味道就会随风而来,熏得我真不敢靠前。我没客气,拿起一捆麦子,照着他的屁股就打了过去-----周围响起一片狂笑,还夹杂着口哨声----- 后来知道,这人的屁是一绝。

我俩吃了大亏,直闹他,非让他给我们烧咸肉-----闹了两天,晚上他端了一碗土豆咸肉,那么一大碗,我们狼吞虎咽的几口就干净了----没过瘾,还闹,让他糊地瓜------他回家了,房东说他家8个孩子,别说吃肉,就是连饭都吃不饱。听到这话,我们有些羞愧, 沉默了,心也很沉。一会,他端来一大瓢地瓜,我们没吃,我们把家里捎来的炒面,饼干,咸菜,大酱都拿了出来, 他只要了一包饼干和几块硬糖,他说,孩子们都没吃过饼干,拿回家去给孩子们尝尝,那一瞬间,我们酸楚直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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