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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桃梅桑

2014-08-09 07:11 作者:星月梦阳  | 1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一厢情愿】

在城郊的西南方向有一户姓梅的农家,门前有一棵面盆口径粗细的大桑树,其干虽挺拔,但却矮挫,放眼望去,树冠如巨伞盖,舟行而戟动,巍巍如群杖祭宗庙。就在不远的院落处,有一棵略单薄点儿的歪脖子大槐树从一角探出了头颅,虽叶稀而翠,却也显得几分古灵精怪,在日的清凉中迎风招展,甚是逗人喜欢,探出头来的歪脖槐树和大桑树遥相呼应,形成的天然的穹盖酷似菩提门前的一座巨大亭榭,荫庇了这户农家的兴旺发达。当地人都管这户为“桑槐人家”,主人梅德亮甚是开心,因此给二子分别取名为梅桑和梅槐,这俩小子更是惹人怜

梅德亮一辈子就是以种植草莓来维持生计,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儿,他在自己的土地上种植出来的草莓总是大大小小的不整齐,并且多为歪瓜裂枣,甚是难卖。因此,梅家虽然每日辛勤劳作,却收益甚微。梅德亮每每思考这些问题,为什么指导别人家种植草莓总是能够获得大丰收,而且果品上乘,个头儿齐整。自己也尝试更换了无数次品种,但还是收效甚微,一辈子的苦恼,始终没能找出答案,这是梅德亮的一块心病。

一天,不知从哪里走过来一位自称是嵩山道人的外乡人,来到梅德亮正在辛勤劳作的草莓园里。深受迷信熏陶的梅德亮见有世外之人前来拜访,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虔诚的走上来迎接,并且作揖拾坐,好生款待道人。梅德亮捧上鲜果,静心的悉听着高人对人生因果的阔谈,并谈到繁衍及荫庇子孙后代的千秋大业,还时不时透露了养生之道和修炼积德的门路,时刻提醒着梅德亮要广为布施,厚德载物等等之语,梅德亮还是虔诚俯首,一副严肃的表情甚是皈依的门徒。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将自己这一辈子的苦恼告诉了高人,高人念念有词:“草乃附着之物,无土焉附,无木难栖,土木东移,桃运将逝,何来收益?”说着便飘然而去。

梅德亮有听没听的,还在云里雾里,不知所指,脑袋像浆糊一样的捣腾,和稀泥般的混沌。当稍有点清醒了的时候,抬起头来,发现道人早已消失得无踪无迹。就朝着草莓园子的北边望去,不远处便是李光头的一亩三分地,只有自己的草莓园子的三分之一的大小,却靠着这不起眼桃艺盆景收获了比自己高出三十多倍的利润,心情糟糕透顶了,感觉甚是不爽,但眼前却豁然一亮,道人刚刚“土木东移,桃运将逝,何来收益?”这不是明摆着说这桃艺园子欺压了我们草莓园子的灵气,想想也是,难怪这一辈子田地里都是长的歪瓜裂枣,从不走好运。很是生闷气的丢下园子里的活计独自回家去了。

梅家草莓园子的正北方是李光头一辈子精心建造的一个桃系盆景园子,这里收藏着近百种不同的桃树盆景及科目,造型让人瞠目结舌,花系更是琳琅满目,层出不穷。而这么漂亮的园子里总是闪现出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光头,并且已年逾花甲的老人,顿时有种大煞风景的尴尬,有时也让李光头自己感到很是羞涩,很不自在在桃花林里穿梭。幸而他们老夫妻在不惑之年时得一幼女,与一生相伴的桃木结缘,便在家只唤做桃儿,才使得生活更加富有情趣,两位老人视为掌上明珠,倍加呵护与珍惜。现年也二十出头,落得一副滴水的肌肤,微润的粉腮羞怯的心思,眉宇间闪烁着阳光的清澈,薄唇下吞吐着四季桃花的芳香,一举手一投足都饱含了富贵人家的尊贵及仙陇静庵里的灵气随身逸出,煞有仙风道骨般的轻盈与飘逸,足矣羞怯满园的桃花,便更像是这桃园子里的主人了。因此,人们亲昵的称她为“桃花西施”。(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梅德亮见自家的草莓总是不景气,就四下里转悠着,一个闷葫芦儿似的鬼使神差的来到了李光头的桃艺园子里了。一进门就见到光头老汉正在给盆景修剪枝桠,顿时放眼望去,印在湛蓝色的天幕下,满园的桃花鲜活了起来,就像一幅南极仙翁在荧幕上的游图,霎时的这个光头使得整个画面的灵动非常不和谐,让刚进园子的梅德亮忍禁不禁。刚才的闷葫芦一下子烟消云散,脸上也大放异彩。

正在埋头活计的李光头听见有人进来了,忙地抬起头来见是邻里梅德亮过来了,放下手中的嵌剪,双手在衣服上蹭了两下,连忙走了过来,对着正有意嘲笑的梅德亮说:

“她叔,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转转?”梅德亮见李光头笑呵呵的过来问候,连忙客气的回敬李光头道:

“你忙,你忙,不用搭理我,我只是过来随便转转而已。”梅德亮并没有太在意李光头的盛情,只是毫无顾忌的在院子里转悠着,东瞅瞅西瞧瞧。李光头也不是那么会眼色,还是一个劲儿的把梅德亮往一间屋子里引,来了毕竟是客人,尽管邻里之间,但平时也是很少走动的。

当李光头将梅德亮引到一间屋子的时候,正准备给梅德亮沏茶,却不见有水流出,茶壶空空如也。李光头马上直呼小女桃儿去烧水,为她叔沏茶。两个老人就闲聊了起来,李光头就随意问起,今年的水量好,阳光充足,草莓的收成应该很不错,再者近些天每每见到梅家草莓园子里挤满了人手,定然是极大的丰收。梅德亮含羞的应和着,只是觉得心中的那根酸脉被倒吸了一把,甚是苦涩,也还是遮遮掩掩的搪塞过去了。他也顺口的问了李光头,今年的生意好做么?此时,李光头似乎像是被电了一下,一个弹簧似的跳了起来,满腔热血的赞颂着:

“这些年多亏了这一亩三分地,真是个风水宝地,自小女桃儿降生以来,就再没为生计发过愁。你看啊,北临山麓,南面旷野,日出含露,夕照轻柔,不因授粉弥乱,不会暴雨折枝,春耕施肥,夏叶裁枝,秋固形体,藏蓄根。一年四季,节节循环,周而复始,款款新颖。”说着李光头就走到了门口,看着满园工整的桃树,内心不由得一阵狂喜,溢于言表,脸上顿时泛起了嫣红的圆晕,让梅德亮坐立不安,不知是走还是留,一时尴尬让其木讷于此。正好此时,李桃儿将沏好的茶水端了上来,方才将沉浸在痴迷中的李光头唤醒,让客座的梅德亮悉心品茶,而见到李桃儿的梅德亮,眼前一亮,惊慌失措间忘了手中的茶盏,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年芳二十出头的闺中小丫,一时更是合不上裂开的嘴巴,心想天底下竟有这般清爽的女子,真是绝非人间凡物啊!在梅德亮的失态中,小桃儿羞怯的回到了内屋,梅德亮张望后见李光头在身后拉扯了下自己的衣服,方回过神来笑着说:

“好茶,好茶。”

梅德亮见李光头带着笑意望着自己,就赶紧退回到自己座位上,并请求李光头也坐下,大家再次相互寒暄了会儿。梅德亮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句:

“您家闺女落得如此清秀,如今有没说个人家?”李光头见梅德亮开口谈起自己闺女,更是春风得意,他们二老视这闺女如掌上明珠,更为这姿色的女儿深为骄傲,就很是客气的回答了:

“她叔见笑了,刚从学校毕业回来,还不曾讨个人家,我们二老也正为此事琢磨着呢!膝下就一女,贱内视如掌上明珠,我们二位腐朽也要为自己的将来计划计划。呵呵。”梅德亮见李光头这么说,心中大喜,双手拍着两条大腿就站了起来。凑到李光头跟前笑着对他说道:

“这事好办,如若不嫌弃,我家刚好有两个儿子,咱也是邻居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将来您老了也好有个照应的。我这就回去把孩子领过来,让您看看,也让孩子们接触接触。”梅德亮说着就笑呵呵的走了,而李光头见此事如此匆忙,连忙要拦住梅德亮,却不及,梅德亮已经出了大门,李光头只好在身后叹了口气,也没太在意梅德亮说过什么。

【二龙游凤】

梅德亮原本是想到李光头的桃艺园子里去看看,和其商量下能不能把他的桃艺宝贝们向西移一些来缓解一下自己家的运势。却不料正在李光头的兴致上,就不便打搅其雅兴,让其肆虐地挥舞着傲慢。

按理来说,梅德亮应该是更加郁闷才是,事实恰好相反,因为这次到李光头家让他眼前一亮,大为吃惊,许久没过来,不料李光头家的女子竟如此的出落,让这年近花甲的糟老头心为之一砰,都不曾忆起何时有过如此张皇失措的情境,似乎一下子年轻了三十岁的样子,青年时代的岁月仿佛再次萌生,因此,这种激情四射的年月显得并不陌生。

最近一段时间,梅德亮总是满脸簇居了笑容,并不时的把两个孩子叫到身边来,教导着他们要如何的尊老爱幼、知恩图报、为人处世、积极勤勉等等一些较大的人生道理。一向都比较温顺老实的两个孩子还是很听梅德亮的话,梅桑和梅槐就老老实实的在父亲跟前聆听着他的教诲,还不忘回应了父亲的叮咛。

在梅德亮的精心准备下,梅桑和梅槐兄弟二人端着刚从草莓园子里采摘下来个头儿较大的草莓给李光头送过去。正在忙活计的李光头见梅家两兄弟过来了,就从桃艺园子赶到前屋大厅,一见两个身高一米八的小伙子矗立在门旁,稍矮两公分皮肤黝黑,但身体健壮些的一定是老大梅桑了,李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另外一侧个子高高瘦瘦,皮肤白皙的小伙子始终面带微笑,见李光头看着自己,梅槐主动开口了:

“李伯伯好,我是隔壁梅家的小儿子梅槐,这是我哥哥梅桑。我爸叫我们把刚采摘下来的草莓送予伯伯家来尝尝鲜。”说完梅槐就示意梅桑一起将带来的新鲜草莓给李光头呈上来,李光头还是目不转睛的望着这一对儿子,站在大门边犹似一对双龙抱柱,显示着家族的威赫,顿时深感华堂生辉,气势恢宏。李光头连忙迎上去接过孩子们手中的草莓,放于桌子上,便客气的让梅氏二兄弟坐下。而此时梅桑梅槐见李光头未坐下,断然不敢坐,因为牢记梅德亮再三叮咛要尊重李光头,视其为至尊。

梅氏兄弟在李家稍坐片刻,家长里短的问候寒暄后,梅桑便觉无趣,起身给李光头致谢,准备回家去,李光头自然是一通挽留。就在焦灼之际,梅槐当然更能理会梅德亮的心思,就主动讨好李光头,夸其说:

“李伯伯是我们这儿方圆几十里的能工巧匠,从他手上出来的盆景花艺堪称一绝,也是我们这个市里的一大特色招牌,闻名于海内外。今天来了,何不一起观赏一番?”说得李光头连连摇手,谦虚道:

“那里,那里,都是外界胡诌瞎掰罢了,你们千万不要当真!”在一旁木讷的梅桑只好呆呆的随着梅槐和李光头移步到桃艺盆景园子里去了。

在李光头的带领下,梅氏两兄弟毕恭毕敬的尾随身后,小心翼翼地寻芳世外桃源。还没进园子门就早已经闻尽了桃花香味,却不知花气袭人之方向,其味略有淡的粉红,时而微风轻拂带来一阵嫣红的浓烈,时而弥足静波带着点点晶莹花的清冽,饮高山绿茶之酣畅,品古泉陈酿之醉意,徐徐润肤,泽泽沁心,踱步轻盈,屏息无声。

梅氏兄弟战战兢兢的踏入圣洁之地,唯恐入园之时没来得及沐浴更衣,焚香净身,后悔自己玷污了这方清纯之地,违背了父亲再三叮嘱,后悔莫及。刚被熏晕的头脑又被眼前盛世旷达的桃艺所震惊而不敢有丝毫的迷糊,清醒的大脑瞬时又被这迷人的花间错,飞舞的枝蔓搔首弄姿而迷惑,时而忘我,时而放荡不羁,时而理智的控制着肢体的迫不及待,时而按捺不住内心情愫肆意的外溢,像是第一次青春期时的萌动和躁意,既好奇又害怕的样子,想问个明白却又羞于隐私的泄漏,羞红的腮帮不知是桃花映红的模样,还是羞怯的心思遮挡不了内心的张扬与渴望。梅桑原本黝黑的肤色在这种情愫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阴暗,他早就做好准备要隐匿于日光的背影下,低头搬弄着不合时宜的花盆,用汗水遮挡充斥血脉的紧张。而原本白皙的梅槐在激情澎湃的情愫下显得更加的张扬,他没有掩盖内心火热的飞荡,笑盈盈的腮帮融化在绯红色的园中好像是翩翩公子踏春寻芳的模样,毫不掩饰的淫荡醉杨柳划轻舟将心送上,泛泛涟漪点缀着眉梢秋波直戳丹霞漫开的花蕊上,骚首弄姿鼓噪的少女心房怎能经得住懵懂少年的闺房私挠心上人的发间酣畅,顺流直下,垂涎三尺又何妨?只是枉了一滩稀里哗啦不谙心事的青春思肠。

在思绪泛滥的桃花面前,再一次击溃了梅氏兄弟刻意的矜持和长期固我的把量。朦胧中梅槐隐隐约约看见梅桑一层一层搬开的花盆背后有个身影,那时而上扬,时而俯首,像是个美丽的幽灵在轻浴浣肌,长发挽髻,葱茏飘逸;又像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待到天明时,展翅高飞的蠢蠢欲动;更像是在隔窗望妇,那轻盈的针线活儿在微弱的青灯下守候着归人的思量。无限的遐想总是让人琢磨不定,像是在梦境,又甚或是踏入了仙斋,如梦如幻,虚虚实实交替的变换,让人不敢相信眼前,却又害怕闭眼,真实就进驻在心里面,何须管它真真假假徒增虚伪的狡辩?

满头大汗的梅桑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愿,这样或许能够让内心的焦灼得到一丝的减缓,花盆就是他消除内心膨胀的伙伴,如果给他选择一次做人还是做植物的机缘,想必他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愿做一株长年盘踞花盆的盆栽艺景,就全身心投入花盆量身定做的承载,不用这么消耗时光来弥补内心的空缺和孤单。梅槐没有一丝的怯意,却也不能掩饰住内心情愫的激荡和浑身血液的膨胀,涨红的脸颊却一直鼓动着他向前去寻香觅芳,或许那才是内心最真实的表达。所以在梅桑的搬运下,梅槐一步步趋向前方,去捕捉那个在眼前晃动、脑海里飘拂的模样,刹那间的定格让他找到了人生的真谛和生命的整个意义。鬼使神差的来到一丛搁在木台上新栽的花景前,端详着这奇怪的枝茎竟如此的蜿蜒像是古代画作里的一记浓墨重彩,那么的铿锵有力和痉挛局凑,正思量,突然在对面翘出一个人头,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样子,吓得梅槐一身冷汗,后退了一步,原来他心中的这个身影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怔了怔神,想定睛看个究竟。对面的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李光头的女儿李桃,她正在为新栽的桃艺盆景浇水施肥,专心致志的她刚将水壶注满并起身浇花,却不料又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对面龇牙挤眼地紧盯着这异样的花卉,几乎吓掉了她的半个魂儿,差点儿将手中的水壶落在了地上,还好自己抓得紧,只是双手抖了一下,将壶中的水溅了出来,散落在自己的胸前,原本就清爽的衣着,现在贴着身的心突突直跳,那么清晰明了,让梅槐两眼直冒金光,一时滚烫的脸上又增添了几分激动和淫荡。放电的双眸正击中还有点儿生气的小桃儿,撅了撅嘴角正要扭头就走的李桃抬起头来,正好与极富魅力的梅槐来了个四眼对望,一瞬间被梅槐电了个惊魂落魄,从没有的感觉让身体一阵酥麻,一阵惊悚,这种感觉平生第一次,或许人世间的这种相遇,这种美好就叫做一见钟情,只是从童话里听过,在电视荧幕上见过,曾无数次的幻想,却没想到来得竟如此的快,像是昨晚还没有苏醒的一场梦境一样,随着白马王子般的清新李桃陷入了平生第一次心动的情境,好像周围已经没有了声音,只能感受得到自己的呼吸和对方的心跳,周围早已经是模糊的风景,四季的桃花早已经飘零,化作彩色的幕帐,环绕着这两个幸福的人儿,痴痴对望,深情凝香,久久不曾飘移的时光,悄悄洒落在李桃和梅槐的脸上。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只是听到一声“啪”的声响,才把两个深情的人儿从一段空白的时间段上拉了回来。李桃惊魂落魄的放下手中的洒水壶,四处寻找干的毛巾,想擦去刚刚洒满胸部湿漉漉的水珠,却还是忍不住的回望了下刚刚和自己对眸相望的那个人,还是想要在瞬间记住他的模样,好安放在心的一角,或许今生这个眼前的人就成了李桃再也不会遗忘的梦。而梅槐摇了摇头,眨了下眼睛,还不敢相信眼前的美人是否真实存在,用手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方清醒过来,再一次想用手去轻抚一下对面的那个人,却早已经隐匿到了视线的背后。有些意犹未尽的梅槐转过头来,看着呆呆的梅桑站在一堆碎瓦砾跟前,咧开了嘴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方向,一下子让梅槐感到有些惊慌,连忙喊道:

“哥,哥,怎么了?你没事儿吧?”边喊着边向梅桑奔去。

“美人,美人!”梅桑好像还是有意识的回答了刚刚听到的声音。

“啥?你没事儿吧?”梅槐装作若无其事的反问了梅桑,并且用手去扶了一把梅桑的肩膀。

“没事儿,没事儿。”说完一个寒颤似的清醒了过来,还是有些害怕弟弟看到自己的心事儿,马上跑去门口处将扫帚拿过来把砸碎的花盆清理干净。梅桑总是用劳动来麻醉自己,或许这样真的能让自己轻松很多。但他还是在心里嘀咕着,人世间真有如此美人儿坯子,真是罕见,今天应该是人生中最完美的一天,若是明天死去,这辈子也没有什么遗憾。

自梅氏兄弟到李光头的盆景园子里来了这么一次,就再也忘不了这仙境般的去处,每天无须梅德亮的安排,就一早过来给李光头帮忙打下手,总是希望能够再见上李桃一面,同时也能浸身于仙境里陶冶一下自己骨子里的灵气。李光头见到梅家俩高高大大的儿子也甚是喜欢,更何况梅桑的勤快和憨厚更是让李光头觉得踏实,而梅槐的甜言蜜语,油腔滑调更是逗得李光头开怀大笑,眉飞色舞,没有那天缺少了笑容的,生活似乎一下子又变得更加的圆满。

梅德亮见自己家的两个儿子如此上心,心中窃喜,和李家结为秦晋之好为时不远,那光头的桃艺园子也将会在自己的操控下,多年来的霉运即将远离梅家,心头的恶瘤终于可以清除掉了。李桃知道这两位是梅家的小哥儿,长得这么俊俏,而且对人总是彬彬有礼,更何况有一见钟情的缘故,心头总是盼着他们能够常驻自家园子,好朝夕相处。自然日久生情,对两位少年是既倾慕又尊敬,没有任何隔阂可言,亲同一家人。

【三缄其口】

随着时日的推进,孩子们在一个园子里厮混熟悉了,虽说是自家的院落,但总也是二十出头的人了,不能老是这么亲近的让人说闲话。李光头老两口也正是为自己的余生及孩子的未来操心,正好这事儿也能够如孩子们的心意,要了却他们这辈子的惦记。

就在李光头老两口商量之际,街西头的刘阿婆进来了,连声贺道:

“恭喜,恭喜啊,老表,我是来讨杯酒水喝的,不会介意吧?”李光头夫妇看着刘阿婆笑容可掬的面容,就知道是过来打量小女桃儿的主意,因为刘阿婆是这方圆几十里有名的大媒人。只是淡淡的回答道:

“我们天天在家坐着,何来道喜之说啊?”李光头故作不知缘由的回答道。刘阿婆却是一身矫情的油嘴滑舌,笑着喷出众人乐意接受的套话:

“哎,这话就不对了哦,在家坐着咋就不能有喜事呢!叫花子来讨饭也可能是贵人呢!你们心善、勤恳,玉皇大帝老儿也会敬你们几分,说不定过两天就下个大元宝到你们家门前呢!”刘阿婆自圆其说的,李光头夫妇都没动声色,刘阿婆自己却笑得前仰后翻的,并且很是善于察言观色。虽然李光头客气的回答道:

“那里,那里会落到我们家门前,我们没那个福分。”刘阿婆夺人先机,抢过李光头的话语,并且拉着李光头的手走到门口处,笑着说:

“他叔啊,你不要谦虚了,我这来不是逗乐的。真心有人家看上了你们家闺女,我是受人之托过来讨杯酒水喝的,我说出来你看行不行,不管成不成我好给人家回个话儿啊,大家面子上也都过得去。真心是户好人家,您老得替自己闺女好好把持下哦!”刘阿婆正在和李光头好生说话时,后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一下子拥进来了三个年轻人,原来是梅氏两兄弟和李桃正在后花园玩耍听见前屋有人过来做媒,冲了进来。李桃对着刘阿婆就说道:

“你去回那人家,我谁也不嫁,就在家守候着我娘终老。”说着就俏皮的坐到一张凳子上端起茶盏就要往嘴里送时,刘阿婆见这般俊俏的女孩儿,也甚是多了几份怜爱和喜欢,还带有些脾气,心疼得不得了,就要凑上前去,不料梅氏兄弟却挡在前面,刘阿婆抬头一看,正是梅家兄弟,自是认识,有些生气的说道:

“你们也真在的啊,让开,别坏事儿了,这是你爹让我过来说的。”刘阿婆话刚落音,李桃差点儿没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赶紧跑到了后院去了。刘阿婆开心的笑了,对着李光头说道:

“看,你家这小丫头还害羞了啊,呵呵。李老表啊,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啊!我这就过去回梅老头的话。”说完刘阿婆就大踏步的走出了前门,把不知所措的李光头落在身后,李光头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刘阿婆远去的背影:

“哎,哎,这事儿还没说完呢?”

一脸疑惑的梅氏兄弟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屋子里的光景,但还是不约而同地跑到后园去找李桃了。来到桃园只见李桃折了一枝满是盛开桃花的枝条在水边散落着花瓣儿,等兄弟两人走过去时,李桃生气的离开了,兄弟两人赶紧追了上去,只见李桃加快了脚步朝里屋的方向跑去,兄弟两个不知道是何缘故让李桃生了这么大的气,还是一个劲儿地紧追不舍,直至李桃将自己的房门锁上为止,兄弟两人方才罢手。只好灰溜溜的回到自己家中,一路上甚是不愉快

梅氏兄弟俩回到家中就径直的来到父亲梅德亮跟前,都不啃声地矗立在那里,梅德亮见俩儿子这幅德行,就疑惑地问道:

“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梅德亮见俩孩子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继续问道“李光头骂你们了?垂头丧气的?”

“没有,只是今天刘阿婆到李家去了的。”梅槐低着头喃喃地说道。

“哦,我道是什么事儿啊,你们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这个是我让她过去说的,看你们两个每天这么勤快的跑来跑去,我把她接回来不就更省事儿了,爸也是替你们着想啊!”梅德亮见梅槐低着头就如实地说道,自己的开门见山应该能够让孩子们大彻大悟,满满自信的他更显得做父亲的霸道。

“只是,这事儿太突然了点儿,我们都……”梅槐还是吞吞吐吐的和父亲说道。

“都二十几岁的人了,早该成家立业了。突然个啥啊,这事儿爹说了算,就这么办了吧!”梅桑还是木讷的样子,见父亲这么斩钉截铁的说道,扯了扯梅槐的衣袖,阻止了梅槐的再次开口辩解,满心疑惑的梅槐此时懊恼极了,但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此时的梅桑似乎是很淡定。

时间很快地流逝着,一天梅德亮带着许多礼品和刘阿婆一起来到李光头家商量孩子们的亲事,这一切似乎都是大人们的事儿。虽然李桃很是喜欢梅氏两兄弟,但是她还是很好奇这门亲事的进展,总是偷偷的在房门背后听着大人们的商量,却一直没听出是要嫁给梅家的老大还是老二,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就跑出来问了句:

“你们这是商量谁和谁的亲事呢?”李光头见女儿这么冒昧地跳出来,就严厉喝斥道:

“大人说话,小孩儿插什么嘴?回你房去,爹会替你做主的。”李光头似乎完全不了解李桃的心事儿,就将其撵回自己房间了。李桃自己心里也很是没底的胡思乱想着:梅桑虽然言语不多,但是勤劳诚恳,身体条件是极好的,做一家之主还是很能让人过上安定稳妥的日子;而梅槐看上去油嘴滑舌,粉嫩细白的肌肤但心底倒还是实诚,总是能甜言蜜语惹人喜欢,还不时的来点儿小浪漫,更富生活情趣。李桃思来想去,他们兄弟两个都还不错,都是做老公的合适人选,反复的比较着这两个人,心中还是没能分出什么优劣次等来。最后还是自我的宽慰道:“无所谓了,反正都是嫁到梅家,都一家人了,嫁谁都一样,听天由命吧!只要都生活在一起,快乐就好。”这样想过之后,李桃心头的压力就小了很多。

这些时日的忖量,最叫人心思折磨的当然是心智机灵的梅槐了,他心想:哥哥比我年长,理所当然的要在我前面谈婚论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何必心慌与纠结。只是这嫂子是自己心仪的姑娘,总还是放心不下,不知道大人们是如何安排这门亲事?梅槐只得静观其变,看看李桃的表现,或许自己曾经的一眸深情能够获取李桃的芳心默许,得到今生的最爱,或许自己还是存有一丝希望,自然也是将心稍微的放宽了些。

梅桑总是一副大智若愚的神情,好像这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与自己无关,木讷的看着天空,或许上天总是眷顾痴心人,他从没有过像见到李桃这样失魂落魄,这是他今生藏得最深最秘密的心事儿,却从来都是羞于言表,事实也是他无法言表,只是深深的埋在心间,听天由命的遵从着上天的安排,他相信一切的善果因缘,从没过分的计较个人的得与失,自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压抑。

在时光的流逝中,自然法则的支配下,终于到了要迎亲嫁娶的日子,大人们早已将各自的喜庆之事布告于亲朋好友了,方才知道是梅家的长子梅桑和李家闺女李桃订于腊月十八的良成吉日成亲。两家都沉浸于喜悦之中,唯独梅槐有些失落,但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儿,所以也就不是那么的沮丧。

正值迎亲之日,梅桑坐上了新郎官轿,这是他做梦都想要的一天,更何况是将要迎娶心仪已久的姑娘,自我心中发誓:拼尽今生余力定然要让李桃幸福美满!便款款踱步娶亲,在一旁做伴郎的梅槐不言不笑,一副严肃的神情异于平常,但今天的主角是梅桑,就没有人再去理会梅槐,只有在李桃上花轿之前隔着薄纱红盖头泪眼汪汪的看了一眼梅槐,四目汪汪的泛着白花,梅槐目送李桃上了花轿,独自一个人到一个角落背对着人群抹去心碎的眼泪,众人只道他为哥哥迎亲喜极而泣。自然不便于去理会,只有梅槐和李桃心心相印。

李桃在花轿里扯下湿透了的红盖头,掩面而泣,但还是克制着自己内心涌动的心绪始终没有哭出声来,内心的煎熬全程告诉了自己,原来自己一直深爱的人是梅槐,都怪自己的懦弱没能去争取,都怪自己知道内心真实情感太迟了,还是在花轿里自我掩饰,压抑住宣泄的出口。

在众人的搀扶下拜堂成亲完了,李桃就独自静守着洞房,梅桑在酒席上陪着众位亲朋好友把酒言欢,尽兴畅饮,原本千杯不醉的梅桑此时也有些兴致过头,高兴嘛!还是有些忘乎所以。此时,不胜酒力的梅槐极度郁闷,但还是两杯闷酒下肚,就面红耳赤了,靠在一角故作休息状态,众亲戚朋友也就不再理会他了,让其睡去。大家都在热闹之际,梅槐心头更是孤寂,整个身体和情感还是不那么痛快,抽身上厕所跌跌撞撞的就走了,沿着墙角他还是摸到了新娘的洞房中,想要问李桃一个明白:到底心中有没有梅槐?来了却积压在心中的怨气,有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满足感。

李桃听见有人跌跌撞撞的进洞房来了,开始还以为是梅桑回来了,低着头就没理会。几分钟过后,李桃抬起头来透过薄纱隐隐约约看见是梅槐坐在桌子旁边垂头丧气,就自己掀开了盖头,赶紧去把房门关上,到桌子边拉起梅槐问道:“你还是个男人吗?为什么你不向你父亲说明?”李桃说着就哭了。梅槐原本有些醉意的神志,现在一下子清醒了,抱着头就蹲下来啜泣道:“我说了,父亲根本就不听,再说哥哥比我年长,他也是很喜欢你的,我怎么能在他前面谈论婚事儿呢?都怪我没用,怪我没用。”梅槐边哭边用拳头敲打着自己的额头。李桃见梅槐也哭泣了,更是对梅槐痴心和怜悯,赶紧扶梅槐起来一起坐到床沿上相拥而泣,一下子又激起了原本都默许对方的情愫,情不自禁的全身酥软,一阵激情的热吻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热,几阵翻滚,衣襟自然解开,云雨之后,一切化为乌有,过多的伤感烟消云散,总算是对彼此的情感做了个圆满的了却。

洞房花烛,两人相觑一笑,穿衣扣襟,一切恢复了正常,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模样。梅槐出了梅桑和李桃的洞房之后,想要回到大厅看看客人们的酒席怎么样?却和醉醺醺的梅桑撞了个正怀,海量的梅桑还是在醉意熏天中认出了梅槐,说:“走,兄弟,闹洞房去,陪哥再喝几盅,今天是哥的大喜之日,也是我们老梅家的大喜之日,要痛快,痛痛快快的畅饮才是。”说着就拉着梅槐的手,径直的向着洞房的方向,梅槐没办法只得陪着梅桑再一次回到了他们的洞房。一进房门,盖头下的李桃就是一阵惊讶,正要自己掀开盖头说话时,被梅槐的一个手势止住了,示意她过来帮忙把梅桑扶到床上安歇。正值李桃前来扶梅桑时,他已经酣睡过去了,梅槐帮着李桃一起将梅桑安置到床上,亲吻了下李桃的额头就走了。李桃伸了下右手想要挽留却还是无力的缩了回去,双手紧扣,无力的坐在桌子旁边,看着酣睡的梅桑,捉摸这一宿将无法入眠,只到凌晨时才上床小憩了会儿。

他们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的九点多,客人们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梅桑揉着惺忪的双眼,看到床上已是白练染血,心中害怕至极,赶紧叫醒李桃,并跟她道歉再三,说自己昨晚醉酒不省人事,做了什么莽撞之事还望老婆大人见谅。李桃自然是笑着安慰了梅桑,并且轻抚他的脸颊温柔地说:“你现在是我老公,这是你应该做的事情,以后别提了。”

【家徒四壁】

自梅桑和李桃成亲后,最开心的人当数梅德亮,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他的计划中进行的,而李光头夫妇则是倚着女儿在身边,可以相互照应而自得其乐,甚是满意,余生也将不再是孤独终老。

梅德亮时常让两个儿子帮衬了李光头打理他的桃艺盆景,现在自然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李光头也并为多想什么,对梅家的殷勤举动深表感激,自然也是无话可说。

梅德亮的几进几出,在李光头家自然也没把自己当作外人,有什么大小事儿也试图和李光头商量。在李家人和外人看来,梅家也真是用心良苦,真情实意对李光头夫妇照顾得体贴入微。李光头也感觉自己是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很多事情已经是力不从心,不得不服老。于是,也逐渐的放手家中事务,让梅德亮帮衬打理。

梅德亮却内心思量:这一辈子总算到老来还是有个出头之日,被这李光头的桃花园子欺压了一辈子的憋屈,也总算有宣泄的时候了,移开它就能将自己的草莓事业发扬光大。此事,曾多次提到嘴边却羞于出口咽了回去。梅德亮还是左思右想了许多时日,终于在一次酒桌上鼓起了勇气,对着李光头讲:

“亲家啊,现在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家班子也变大了,开销自然也大了,不能再像之前这么过了。您膝下无子,我门下有二犬,如若不嫌弃,我将第二子过继于您,以乾坤之道。”这话一出,李光头顿时双眼放光,一辈子的渴望,老了还能看到即将实现的曙光,立刻答应了这亲上加亲的好事儿,立即招呼老伴儿再加一壶酒水,两个老头要喝个痛快。他们继续商量着接下来光耀门楣的招财路,梅德亮就继续说道:

“现在人手都够了,只要将这桃艺园子向后再退五百米,一方面做扩大规模之需,另一方面可以将前面空间腾出来设为展厅。这样一来,后有基地,前有展品。打开市场,就得开放成品展馆以供客户参观选购,也是仓库直接出货的通道口。”这么一说一下子也激起了李光头少年时代的梦想,现在又是后继有人,一辈子的钻研也可以熠熠生辉了。只是还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的精力和时日还能支撑多久,半途而废岂不是前功尽弃,无疾而终的事儿让原本平静的日子会显得有些慌乱。

李光头的疑虑早被梅德亮看出来了,所以安排将自己的二儿子过继给他,就是为了打消李光头的顾虑,促使他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梅德亮一再鼓励和撮合,两位老人就这么商量一直到深夜,最后敲定还是决心干下去了。

李光头将自己毕生的积蓄都贡献出来,开始把桃艺园子向后推进五百米,刚好出了北面的山麓,突然感觉甚是不妙,但是这热火朝天的劲头不想就此夭折,等熬过了第一个年头就可以去购置一些防风的玻璃护栏,李光头这么想着,就打算和老天搏一搏,赌上这一把。前面也在建桃艺展厅的温室大棚,双管齐下,现在李家在梅家的帮扶下正热火朝天的干着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梅家自然是出人出力,梅德亮带着俩儿子天天在李家上下撺掇,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但是热情的劲头还是高亢激昂。

李家盆景桃艺正在扩大规模的建设着,李桃当然也是没有闲着,到处广告宣传,购买桃艺的订单日益增多,一切显现着大好势头,全家人自然是高兴至极。这样的规模和势头是李家先前从未有过的,李光头虽然年迈,看到欣欣向荣的家业在照耀,也是不再顾及身板的憔悴,带着咳嗽声日夜潜伏在田间地头,蹲的时间久了,感觉自己的老寒腿更加的严重了,只能在草地上坐上一会儿后继续劳作,这一切都只有他自己默默的忍受,不想让家人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过于的操心而影响家业的兴隆。

直到有一天,所有的一切像晴空中布上了一团乌云,让这个家庭从此开始殚精竭虑。这个一个下雨天,梅槐和李桃出去送货,刚接手的梅槐根本不懂桃艺,也不知道四处的路况,一听说有李桃跟着押车,高兴满怀,主动请缨要求驾车出行,却忘了自己都还没有取得驾驶的证件和相关资料。就在蒙蒙细雨的前方是一座高架桥,右边是泥泞的单行道,梅槐心想这种天气应该早点儿回家,别让心爱的姑娘到处奔波,正准备上高架桥时,却被李桃提醒着,走惯常的单行道,虽然慢点儿但还是要稳妥很多。就在梅槐纠结中,小卡车迟疑了,不知道该走下面还是上面,后面的一辆大卡车却在朦胧的细雨中没那么好的视线和制动距离,一个上桥的加速把他们的小卡车撞得七零八落,后面的盆景全部砸碎,幸好人员没得伤亡。梅槐下去和大卡车理论,招来了刑警大队,查出梅槐根本就没有任何相关驾驶资料,这起肇事责任全部判在梅槐这边,既无保险有无驾照的梅槐顿时后悔不已,这次的损失和教训给全家人蒙上一层厚厚的乌云。

正在忙碌的李光头知道了这起交通事故后,更是心急如焚,不得不将前面展厅大棚先停下来,资金有些缓和后再继续家族的伟业。大家都开始重新振作的时候,隆冬将至,看天吃饭的日子让李光头甚是焦虑,他每天对着天空祈祷,但愿今年是个暖冬。但还是没能躲过这隆冬的凛冽北风,将新培植的盆景吹了个七零八落,这更加让这位身体虚弱的耄耋老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双眼深陷,目光呆滞,身染疾病,寒气凝重,于是染疾愈重直至最后卧床不起了。刚把这个年关熬过去了,却又迎来了一场倒春寒,各大订单的客户都前来催促他们的货品,这一下让李桃后悔莫及,当初签下的单子现在让自己和家人都承受着如此大的负担。李光头只好让孩子们把自己抬到园子里亲自指导培植盆艺的技术和观察植物的长势。身染重病的李光头竭尽全力的躺在床上工作着,一个星期后,体弱匮竭,一命呜呼了。这又一次给李家和梅家带来了巨大的伤痛,梅德亮看着李家荒落的园子和仙逝的李光头,不由得感慨道:悲乎,人生不过如此,疲惫一生终为化肥沃茸生!

李家的败落并没有实质性的给梅德亮敲上一记警钟,这正是他希望的结果,从此就再也没有人在他的草莓园子头上镇压他的运势,开始大张旗鼓的经营着自己终生事业,并且把李家园子的土地也全改为种植草莓。

真正成为一方土地之主的梅德亮真是志得意满,在这一小片土地上可以说是任由他为非作歹了。他看着孤苦伶仃的李桃,虽然憔悴了一些,但还因为天生丽质,有一些姿色尚存,从未失去对她垂涎的欲望,但是先前作为公公的梅德亮还是保留了几分道德,没敢妄自菲薄。现如今不一样了,李家先前的订单赔款已经让李桃焦头烂额了,并且现在李家的空房子是真的家徒四壁,无处安身的李家老母也随后跟着李光头仙去了。梅德亮见李家人丁凋落,总是故意将儿子们支开去田间地头,独自守在家中,见李桃一个人居家时,就企图过来调戏并拿赔款要挟其服从长者的家训,三番五次让梅德亮品尝了扒灰的甜头,李桃挣扎不过,也不敢将此事诉于梅家兄弟俩。

时光匆匆,直到某天,梅桑梅槐二人从草莓园子回来正好碰到屋子里的梅德亮龌龊行径,方才相信外面传言。哥俩从小一起长大,深知彼此秉性,也知道李桃深爱的人是梅槐,就商量这事得有个完美的结局。作为哥哥的梅桑主动提出,叫梅槐带着李桃外出打工远走他乡,再也不用回来了,梅桑自己留守家乡敬奉二老,以孝生养之隆恩。

不说,一切还是和往常一样,歪瓜裂枣的草莓还是过去的模样,梅家照样过着家徒四壁的朴实生活,只是附近多了一处李家空宅和少了两个少年嬉笑的情怀,虽然减少了三个人的爱情纠葛,却徒增了四个人心灵流浪的孤单。

时光是面镜子,做人修心在己身,不要总是惦记着别人家的好是上天的眷顾,自己的霉运是因为被别人欺压,万物都有灵性,歪瓜裂枣那都是内心真实的表达。所谓报应,都是今生前世修来的福分。

文:星月梦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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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桃梅桑的评论 (共 14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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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伦丫丫 审核通过并说 语言很古朴,更见水平。但是社会背景与人物说话语言不搭,比如“她叔见笑了,刚从学校毕业回来,还不曾讨个人家,我们二老也正为此事琢磨着呢!膝下就一女,贱内视如掌上明珠,我们二位腐朽也要为自己的将来计划计划。呵呵。”语言习惯是属于现代?还是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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