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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恋

2014-07-26 18:14 作者:范文仓  | 2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捧一把长江水洗一把脸,很惭愧,三十年来第一次理解你千万年的浊泪。那些依江而居的人家老去了,一个船夫的悲凉的传说让我失眠多年。

——题记

(一)时间

太阳和月亮,如同光阴的冰火轮,一前一后,碾过了白天的黑的海。

碾过玉米的石磨,碾碎了村子寂静的日子。时光的车轮,碾碎了老船夫沁入骨髓的烟

(二)云雀(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江边很多地方都长有龙猫竹。就像殷红的攀枝花噼噼啪啪地掉在地上,一只云雀从不远处的攀枝花树上飞下来,停在一根直不起腰身的瘦瘦的竹子上。

竹子就要弯到江水里去了,儿拍打着翅膀想要飞,怎么飞也飞不起来。像天的燕子在春风春雨里饱蘸了湿漉漉的思恋,重得怎么飞都飞不动了。

老船夫从石头上站起来把鸟儿救上了岸。就像他救过的掉进江水里的人,不管是生是死,岸上才是它们的家。

听说他救过一个“人”,一个淹死了的女人。从那以后他不再行船,不再搏击风浪,他上岸了。上了岸的老船夫把心剖成两半,一半给了死去的姑娘,另一半给了滚滚金沙江。

竹子风来时弓着的腰杆仿佛就要断了,风过后又直起身来。龙猫竹轻松地站起身,船夫却没有站起来过。他独自一个人蹲在村头地边的大石头上看着浑黄的金沙江发呆。

(三)姑娘

山很高也很大,江边的人知道,天空离他们很远。觉着亲切的是一闪一闪的星星,像孩子们听老船夫讲故事时一眨一眨的黑溜溜的眼睛。

缘分的天空,星星又亮了,老船夫偶尔感叹似流星,仿佛恋恋不舍又无可奈何。

窄窄的江面不宽,老船夫年轻时来来回回地摆渡,在他看来熟悉的水面和大路没什么两样。然而听上了年纪的人说,就是这弯窄窄的镰刀般的江面割断了老船夫的“爱”和“恋”。

一个火辣辣的午,一个姑娘从太平渡坐船过江,那是他平生第一次摆渡。原以为船夫也会像他的祖辈父辈那样,在船上在江上邂逅爱之神。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姑娘过了江上了岸,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要嫁就嫁船夫这样的人。”

姑娘不是没有回来过,而是回来的时候,是船夫在晚霞中把她从大江里捞上岸的。

为了一句话平平常常的话,为了一个一面之缘的姑娘,在她回来前,船夫一天一天地等,从早上等到黄昏,把船摆渡得勤摆渡得紧。

多少个日出又日落过去了,姑娘还是没有回来。有人问他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指了指江边的望夫石。问他的人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噢”了一声,巴喳巴喳地抽着旱烟走开了。

姑娘回来了,船夫陪伴着她陪伴着孤零零的坟,就像金沙江一直陪着小村子,一陪陪了大半辈子,也喝了几十年的包谷酒。

(四)夕阳

金沙江像长长的水袖然而绾不住夕阳,火炉里烧得红透了的滚烫的太阳,落到天尽头的大山里去了,掉进长江里去了。

老船夫情不自禁地捞了一把冰冷的长江水。他看了看干枯的拳头,看了看帆也似的手掌鼓不满风。他抓不住光明的梦,抓不住命运的光,两手空空。

老船夫一个人站在江边,在晚风中看遥远的天边,越看越元仿佛看到了云外的天国

老船夫再一次握紧了拳头,好像握住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有!

任凭狂涛在脚下拍打着石头,他似乎忘了涛声忘了浪花,忘了自己这个孤独的老头儿,那个昔日摆渡的汉子。

(五)神树

老船夫常常望了望浑浊的江面,又望望身边冰冷的坟,喃喃自语地说,他的命中五行只有水和土,是他克死了她。在江边人的眼里,他是水是土,水一样“愚蠢”土一样憨厚。

他是水是土还是木,一颗像村子里的攀枝花神树般傲岸的孤独的树。

憨厚的船夫,百年后葬在姑娘的身边,江边大路边多了一双坟,旁着攀枝花神树,靠着泪痕斑斑的斑竹林。鸟儿年年在稠密的稀疏的枝丫间唱歌,唱四季流转“船夫”的传说。

我时常从路上从坟前走过,当攀枝花火一样红红地开着的时候,那一朵朵盛开着的攀枝花,仿佛朵朵都是凝血的日子,温暖了寒冷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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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恋的评论 (共 26 条)

  • 老党
  • 希宁
  • 灵犀
  • 偶然&点燃寂寞
  • 上官语柔
  • 无不为之
  • 心静如水
  • fish
  • 荷塘月色
  • 雨袂独舞
  • 孤帆鸢影
  • 龙行天下
  • 晓晓
    晓晓 推荐阅读并说 他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好像握住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有!狂涛在他脚下拍打着石头,他似乎忘了涛声忘了浪花,还忘了自己。问好作者!
  • 草木白雪(李淑芳)
    草木白雪(李淑芳) 推荐阅读并说 推荐阅读问好作者!祝你创作愉快!写出更精彩的作品
  • 梦天之蓝
    梦天之蓝 推荐阅读并说 欣赏,推荐
  • 雪灵
    雪灵 推荐阅读并说 竹子像芦苇,风来时弓着的腰杆仿佛就要断了,风过后又把腰杆直了起来......
  • 从文在线
    从文在线 审核通过并说 自然、深沉、厚重
  • 晨星

    晨星精彩!~等够在网上看到这样的文章,实属不易!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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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评

    李评他是水是土还是木,一颗像村子里的攀枝花神树那样伟岸的树!沉醉在文字营造的意象里!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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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书芳

    书芳美文,欣赏了。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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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等你悟

    等你悟一个凄美的故事,很纯,很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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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桥

    老桥欣赏,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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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种豆南山下

    种豆南山下美文,欣赏。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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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落叶飘飘

    落叶飘飘欣赏佳作!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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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晓晓

    晓晓缘分的天空,星星又亮了,老船夫偶尔感叹,她是一颗流星,仿佛恋恋不舍又无可奈何。问好,祝写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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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信天游

    信天游喜欢,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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