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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的歌(文:桑丽娟)

2014-06-10 10:16 作者:致远  | 1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文:桑丽娟

编辑:赵应书

想写一封信,应该会很长很长。

里面应当包括一个人如何遇见另一个人,又如何在岁月的阴差阳错中走近走远,还一定要强调那些个兀自想念晚里湿了干、干了湿的枕巾,以及日记本里生长着的细小花朵和大片大片的阴郁丛林,最后是佯装洒脱的告别,说得厌了的陌路与再见。然后,信要寄给一个远方的人,没有地址就应当亲自送到,以便向自己说:看,这是真的告别,以后谁与谁都不再纠结,不再解不开缠绕。

事实上,这封信如今已写不出来,以后估计也不会再写出来。纵然想再一次矫情,却不知如何提笔,如何收场,那些散落在冗长青里的记忆变得如这个天里蛮横的阳光,娇艳恶毒,无处不在,以一种纵横捭阖的霸气逼得你身体极度不爽,但习惯了它的热气与威力之后,我们也可以视之若无,常常在烈日曝晒之中急匆匆地赶往某个站点。当我在艳阳与蝉鸣共存的午后,匍匐在一张桌前时,时光似乎回到几年前,同样是热浪在城市上空翻滚的仲夏,我决绝地要用一支笔可以书写的长度来告别过去,于是写过一封长长长的信。揣着它,爬过那座城市与家乡小县城之间的山山水水,终于战战巍巍地将它递到一个人的手里,然后,昂首挺胸转入回家的分岔路口。

之后,还是没有如信中信誓旦旦的那样各自安好,反而中了时间的毒。我不知道,在我没有回头的的那个路口,身后是不是有一双眼睛在目送我的背影。我把自己囚禁在一个深不见底的井里,就算有人愿抛绳相救也不愿爬出井底来拥抱阳光,时间渐渐过去,我长成了一只刺猬,用满身的刺刺伤别人,以掩饰不断溃烂掉的内心。我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没有拨云见日的时日了,却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如此开怀。不是彻底忘记了做过的傻事,也不能做到完全不在乎一个人的消息。只是今天,我可以不用为听到一个人的名字而颤抖,可以跟朋友讲自己一个人画下的囚牢,可以在别人问起的时候,不惊慌失措,不置可否地面对有过的痴癫。(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也许人都如此,撞了南墙总会回头。苦苦寻觅一个人的足迹怎么都不见踪影,却偶然有一天在另一处听说他的消息,心忽然空掉了。他没有不好,他好,很好,至少比过去好,至少,他不再孤单,有人陪伴。于是,从那一刻起,所谓的难忘与牵挂都好似云烟,一阵风起,便云淡风轻,一无所伫。

奇怪的是,至此之后,再没有难眠的日子,顽固多年的失眠习惯在一点点改变,我竟真的有可以一觉睡到阳光洒在窗前的时候了。就算偶尔想起,仍会见,那些都只是远远的怀念,不会再成现在时。我用尽各种方法想要找寻的不惊不喜,正慢慢到来。

其实也还有好多话想说想写,奇怪的是再也悲伤不起来,许多以为会一辈子记得的细节一下子无处可寻,头脑里可以搜索到的记忆渐渐所剩无几。是丢了么?那些写下来的心情明明静静地躺在那里未曾改变,只是再翻开来看,只哑然失笑,当初的那个自己,怎么可以那么幼稚与执着。人家说,成长是一夜之间的事情,这也许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转瞬,昨日与今日之我,心境差别如此之大,相距如此遥远。我并没有忘掉过去,没有丢掉最美的季节里隐秘的欢乐与悲哀,我只是终于可以直面这些,然后跨过去。

对不起,我是再写不出一封像样的信了。这样也好,也许等到我们老去之后,如果都还活着,会寄一张明信片给你,上面只写一句在别处看来的话:谢谢你,让我成为更好的人。

没有署名,没有日期。因为未曾听见你叫过我的名字,我们也没有过相聚或者离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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