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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谁唱越人歌

2014-02-16 12:38 作者:我是猫  | 1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安心对阳

1赵客缦胡缨吴钩霜

无筝谷的天空是豆沙色的,永远不像宫中有着宝蓝色的丝绒一样的天,云朵浮光掠影在苍穹上异彩纷呈。白光如同积木层层叠叠的沉积在那一束焚焚燃烧的虎头梅上,梅花开的时候无筝谷已经进入了一年之中的寒

这时候大雪就纷纷扬扬的覆盖上所有的房子,所有的建筑。我拿出铸剑谷打造的精铁剑,用剑轻轻的平刺出去,树上的梅花就像一片轻盈的雪粒落在了剑锋之上。这是一个游戏,只有寂寞的人才会懂的游戏。梅花在剑刃上如同一个绯红的璇玑旋转起来。每个清晨我都会在无筝谷的花坞之中练习这种剑法,如果有一天真的要复辟,这种剑法一定可以用的到。

但是,父王驾崩以后朝廷由我的叔叔苏焰凰执掌,安堵如常,道不拾遗不闭户真的已经很好。我的叔叔告诉我我才是花城的帝,但是为什么不登基为什么?因为我不喜欢朝廷,一点也不喜欢,更不喜欢当皇帝。皇帝只会称孤道寡,皇帝的一言一行就好像一个傀儡,都是经过长时间的打磨。所谓君临天下,这种快乐及不上无筝谷万一。

我对叔叔说,皇帝是人人都可以做的,只要是一个好人。叔叔说,你也是好人。我说有的好人是不喜欢朝政的。叔叔笑,幻儿还小,一定要当皇上的。我说幻儿不小也知道叔叔更适合当皇上。(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听见侍女漪沐的声音。公子剑术精进不少,可喜可贺。漪沐轻笑,在石几上点起一支龙涎,清冽的香味袅袅娜娜消弭在空中。漪沐是我从皇宫中带出来的唯一一个侍女,漪沐是一位太尉的女儿,她从小和我在一起,看宫墙上缓缓落下来的阳光。此刻,她从琴囊中拿出焦尾,轻轻的弹奏。十指翻飞,如同陨落下来的梅。她唱: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我收剑,静静的欣赏。他乌云般的直发倾泻在十七岁的脸颊上,明眸善睐,榴齿含香。

无筝谷真的没有鸢花吗?我一边将剑收入囊中,一边问她。我其实并不喜欢花朵,任何花朵都不喜欢,喜欢鸢花只因为我喜欢吴入鸢。吴入鸢是储秀宫中的才人,是父王在世的时候从民间选进来的。记得第一次见她,她在掖廷令的带领之下往合璧宫走去,荆钗布裙已经被一身豆色浅绉纱流云衫取代,她见到我的时候轻笑,才人吴入鸢见过太子殿下。她轻轻的低下了头,头上的步摇忽然掉落。顷刻间,泉般轻柔的发披散在了肩头。掖廷令怯怯的望着我,跪倒在了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她用手轻轻的拉吴入鸢,但是她没有下跪,她浅笑。太子会原谅我的是吗?我说,嗯。她用手松松垮垮的结起一个璎珞将头发束了起来。

夜晚的时候,经过翎羽河,看见有人在青玉案上拈香。月光之下,我看见静静侍立在一旁的吴入鸢,她的神情不带悲喜。她说,此一炷香,愿社稷永恒。此一炷香,愿吾王康健。此一炷香——此一炷香,愿太子安康。我浅笑,在一旁玩味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眉睫。我问她,为什么不为自己祈福?她的回答是这样的,奴婢已经很好,托蒙陛下鸿福,已经知足。然后缓缓地走入清朗的月色中,看见她的影子慢慢的消失在花径之中。

再次遇见吴入鸢,在夜宴之中。她的步伐在红色的地毯上按着节拍移动,举手投足间如同绽放的蓝色妖姬。席间,编钟敲响,在音乐停止的时候,她也缓缓的倒了下去。苏焰凰吃惊的合不拢嘴,这是什么原因?太医仓皇的为她把脉,然后太医告诉苏焰凰,偶感风寒罢了。瞬间,太医的脸色变了,她继续说,皇上,才人吴入鸢脉象是喜脉。听到他的宣布,我只感觉到心脏慢慢的下沉。我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孩子是我的,苏焰凰大笑,可以列为嫔妃。我也笑,但是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心脏骤然缩紧。在册立的仪式上面我缺席了,我带着漪沐离开了皇宫,从以一个人——忧伤以终老。

阳光洒下来的时候,无筝谷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寒冷。漫天飞舞的雪花尘埃落定,如同情人间的窃窃私议。漪沐稍顿,嘴角绽放一个苦涩的笑:原来公子念念不忘的终究还是她。这时候,我看见漪沐的目光之中如同弥漫的大雾般的忧伤。你终究不会忘记她的,你终究不会忘记她!她起身将青葱玉指潜藏在箭袖中,离开。

罡风浩荡,吹散了树上的雪片以及红到强弩之末的梅,我将剑交给虞歌,并且告诉她,我不想再看到无筝谷还有一树梅花。

陛下,婢女遵命。我冷漠的望了一眼她,她怯怯的改口,是,公子。

无筝谷真的没有鸢花吗?我低头,问虞歌同样的问题。

陛……公子,的确是没有的。虞歌轻轻的回答。

那么,我也不希望看到无筝谷有任何一种花,全部砍伐掉它们!说完我离开。

很久以后我依然会站在空旷的无筝谷,慢慢的分辨这里任何一棵树存在过的地方。如同过境一场乱马兵荒,我依旧会想起一个女孩子,此刻,她是否站在植满鸢花的合璧宫想一想我呢?

清晨。雪霁。光线绵密的洒落在无筝谷,我依旧拿着自己的剑轻舞飞扬,用手指摩挲剑刃发出阴柔的声音,涩涩的,如同哭泣声。这时候我听见了铁骑声,雪花落地的声音还有甲胄碰撞的声音。我知道这一定是二叔的羽林卫到了,我挥剑,刺出,剑尖在宫人李斯的咽喉处停顿,他跪,呈上玉函。

“邦国殄瘁,内外扰攘,汝叔欲册我为后,多事之秋,望施援手。——李入鸢上。”娟秀的字迹写在暗绿的纸柬上面,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吴入鸢是不会喜欢和这个皇上在一起的,遑论册立为皇后!漪沐拿出她的琴,弹奏。我闭着眼睛慢慢的倾听,她说,公子何必回宫?我回答,苏焰凰打算册立入鸢为皇后。琴音渐渐低沉,她说,李入鸢已经和公子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是吗?我回答,是的。他停下来,望着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公子又何必亲临险境?我说,不一样。我一定要保护入鸢,你知道吗?她的手指从“龙池”移到“玉轸”,琴音就彻底变了,如同仓促的烈焰熊熊燃烧。“铮”的一声,琴弦断了,漪沐掩面恸哭,公子,你可知道此去关山迢遆,凶多吉少?我回答,自然是知道的。

她用剩下的琴弦弹奏,唱: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2风景依稀似去年

发现刺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我知道苏焰凰为了阻止我进宫一定会找很多刺客杀我。竹叶萧萧,一灯如豆,漪沐散乱着云髻冲入我的房子,他惊魂未定的告诉我,公子快逃,刺客公孙铁器来了。我看见她胸口红色的血迹,对她说,知道了。她含悲,声音颤抖,公子快逃。我让虞歌为她上药,就在这时候公孙铁器穿窗而入。

她是你刺伤的?我问这个成名三十年的职业杀手。

他嗤笑,虽然不是我,但是也可以说是我。我知道,公孙铁器剑不空回,他刺过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活口。那么,漪沐的伤一定是其他的剑客所刺。我说,那么你自杀吧。他继续嗤笑,如同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他沉吟道,哦?我说,是的,你自杀。他道,都说花如幻太子的如幻剑是世上最快的剑是吗?我笑笑,也许是的。他说,听说如幻剑是蓝色的?我答,是的。他又问,不知道我的剑较之阁下的是否略胜一筹?

我转身,抬手,虞歌将剑递在我的掌心,她说,公子,不可轻敌,听说公孙铁器出手之疾万夫莫当。我点点头,问他,你很想看如幻剑吗?你还是不要看了。他怒,为什么?我笑,因为它或许真的并不好看,况且……我顿了顿,剑已出鞘,电光一闪剑缓缓地躺在了乌鞘中。

况且,你永远看不见它的颜色。我补充。他的胸口流出鲜血,偌大的身躯缓缓的倒下。

漪沐说,公子真的要进宫?我点点头。漪沐继续说,在所不惜?我点头。漪沐叹息,我亦叹息。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合璧宫消失最后一片光线,吴入鸢轻轻起舞,水袖三千如同流动。宫伎款按冷弦,伶人将吴入鸢簇拥在中间,举手投足仪态万千。她的手中拈着一支虎头梅,轻移莲步。露出一截白色的胳膊,丝质的黄色春衫随着躯体滑动。苏焰凰竟似看的痴了,她忽然开口,皇上可知道这是太子生前最喜欢的舞蹈,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越人歌。苏焰凰回答,举杯,一饮而尽。玉卮在琉璃色的宫灯之下泛着浅浅的荧光,他说,寡人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妾何曾不知。吴入鸢停止跳动,花瓣缓缓的陨落,她用手拖着花瓣。她问道,宫中真的没有这种梅花吗?

嗯。他回答她,只要你要的东西,千仓万箱,寡人信手拈来。

吴入鸢裣衽而拜,妾如若要皇上的命呢?

苏焰凰笑笑,也许是可以的,只要你要。吴入鸢浅笑,只望君莫食言!

册立大典在午夜进行,宫人们布置王殿,他们将暗色的纱衾挂满了殿中巨大的石柱,满朝文武咸集。我在太尉长孙连身边落座,削发覆盖在额头上。锦宴红烛,玉笛声声。苏焰凰坐在宽大的龙椅之上。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吴入鸢款步而来,她的背影瘦削,玄色的鹤氅上凸显出突昂的燕翅骨。

寡人册立李入鸢为皇后,统摄六宫,此刻加冕。苏焰凰轻描淡写的说完,举起金樽。吴入鸢在衮衮诸公之间寻找什么,他的目光薄凉,一切的欢喜与悲伤都潜藏在心底。她几次三番的将目光在群臣中扫过,头上的璎珞步摇叮叮铛铛如同银铃。他没有辨认出我,我却看到了她,如同我出宫以前,她还是那样一成不变的。她的目光落在了太尉长孙连的身上,我知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虽然苏焰凰视她为拱璧,但是她的目光已经泄露了端倪。他们在今夜夜宴之中一定已经策划出了一个周密的计划,他们一定会刺杀苏焰凰。

长孙连起身,微臣祝皇后千岁,五世其昌。祝吾皇江山永固。他举杯,一饮而尽。苏焰凰大笑,举起金樽。在接触到吴入鸢清澈的责备的目光以后,长孙连怯怯的拭额头的冷汗。他说,微臣有犬子长孙列传,愿为陛下舞剑。

苏焰凰笑笑,喧——

喧——

喧——郎中令长孙列传。

司礼监的声音尖锐,一唱三叹,音阶触碰到大理石的地面,颤抖起来。

郎中令见过陛下,愿吾皇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列传声音清朗,他的眉心之间隐隐含有杀气,剑法泼辣乖张。忽然身形一转,如同一只大鸢飞到了苏焰凰身边,剑光如同匹练直取他的首级。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坐下一人已经腾空飞出,两剑相交。列传的剑轻轻挑起金樽,又缓缓的放下。就像一场滑稽的魔术,吴入鸢浅笑,皇上看见过这样的剑法吗?他是列传,并不是大内高手,但是剑法孤高绝世。列传连看都没有看对方是谁,仿佛电光石火之间发生的事于己无关,吴入鸢赞赏的看了列传一眼。其实,她的目的只是想试探暗中的羽林卫究竟有多么强大,她果然办到了。

吴入鸢笑笑,郎中令剑法超凡入圣,赐酒。司礼监送上一杯酒,他喝了下去。轻拭嘴角,忽然他的脸色大变,他惊呼——鸩毒!妖后,你怎可如此!她笑笑,司礼监,郎中令醉了,扶他下去休息。我不知道她为何会将列传毒害,在小小的骚乱之中我走出了王殿。宫灯穿透浓浓的黑暗,一从身着白色绫衣的歌姬走进大殿,她们撞见了被司礼监抬出来的列传,他苦涩的笑笑,嘴唇颤抖。歌姬中的第一人首先震惊,哥!她惊呼着,然后用手指抚摸他的脸,眼角眉梢,眉梢眼角。他的嘴唇轻颤,她的耳朵凑近,然后凝重的点点头,她说,知道了。

黑暗中,她伸手掩上他的眼睛。

我听见列传告诉她,妹妹,我们都被妖后骗了,一定要报仇。

她转身,我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漪沐,我最终没有叫出她的名字。漪沐怎么会是长孙连的女儿,长孙列传的妹妹?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她轻柔的拭泪,走入宫殿。烛光落在她娟秀的面目之上,她言笑晏晏,民女漪沐率家伎数人为陛下娘娘起舞。

你跳什么舞?苏焰凰问她。

越人歌,她巧笑嫣然。

我忽然想到大雪之下石几旁那个美丽的女孩子,她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而果然她是这样唱的,唱完以后要退下的时候,入鸢忽然开口:赏。

民女不胜酒力,但却之不恭。她接住司礼监赏的酒一口喝下,并且向面如死灰的长孙连露出一个洞烛其奸的微笑。

喝完酒以后,漪沐退下,坐在了长孙连的身边。她的父亲用牙著蘸着琼浆在青玉案上面书写:鸩毒!小心,漪沐看了她的父亲一眼,轻轻地说我知道,我不是哥哥!我们被她骗了这么久!长孙连道,你为什么在这里?漪沐轻轻的回答,因为太子也在这里!我一定要保护她,三年前我就知道,吴入鸢野心勃勃非池中物!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害死我的哥哥!

这种人,本来就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出来!长孙连对他的女儿说。漪沐忽然问长孙连,为何我还是没有看见太子?长孙连眨着他浑浊的眼球,慢慢的说,他也许根本就没有来!

不会的!他为了这个女人本来就不惜一切!她的语气决然,仿佛有一种嫉妒加载在其间。我回到宴席中间,坐在了漪沐的身边,她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忽然感觉到了朝政真的是一个很肮脏的地方,为什么为了锦衣华服出舆入辇可以这样暴戾恣睢,不惜一切!我听见铁骑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漪沐也听到了。同时她看到了我,她说,公子。我点点头,她说,你知道这是谁的铁骑?我摇摇头,虽然不知道,但是很快就知道了。漪沐从他的琴囊中取出焦尾,在上面一个按钮上面轻轻的一按,弹出来一柄剑。原来,这把琴她已经经过良好的改装,我的剑就在里面。我看到一泓秋水,如同一泓秋水的剑气。她说,公子,如今朝堂已经不是当初的那番样子。实在是波谲云诡,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一些什么,公子的剑婢女时常带在身边。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通过刀光剑影这么决绝的方式才可以盖棺论定!我问漪沐,列传是你的哥哥?她点点头,冷冷的说,吴入鸢其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她的阴谋她的野心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我看出来没有呢,入鸢,从什么时候起你变成了这样?有谁可以告诉我!

3

有很多歌妓展示她们的才华,她们的舞步不协调不轻柔,生硬如同傀儡。实在不是那么好看,我不知道这样平静的装饰下面会有怎样难看而又尴尬的异军突起。难道吴入鸢真的要谋害掉皇帝,自己登基?酒过三巡,节目推陈出新。所有的标新立异在此刻都已经粉墨登场,夜宴快结束了。

苏焰凰满意的站起身,今日于他也许是一个很好的夜晚。但是,他或许不知道,身边的皇后包藏祸心,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又怎会轻易结束?果然,吴入鸢举杯,浅笑,妾今日册立为皇后,弹冠相庆。这一杯酒,愿与皇上同饮!苏焰凰果然喝下了她的鸩毒,不久,他高大的身躯已经倒在了清冷的地面上。太医怯怯的为他把脉,忽然太医的脸色由红润变作铁青,他说: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吴入鸢震惊的大喊,不会的不会的!喧太医,然后所有的太医都来到了大殿,最后的结果真的无法改变,我的二叔苏焰凰驾崩了。

有刺客!他忽然大叫,一定是刺客将鸩毒放在了皇上的酒杯!羽林卫将大殿之中的人群团团围定。但是,这些羽林卫显然不是外面埋伏的那群军队,难道还有一只不为人知的军队在酝酿一个讳莫如深的秘密?忽然吴入鸢走到了我们的身边,她面对长孙连大喊,他就是刺客!

他不是!我站起身澄清,真正的刺客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自己!我对吴入鸢这样说,她怔了很久,仿佛不会相信我也会这样说。幻儿,你是幻儿,现在你的二叔死了,你可以登基了!幻儿,你真的是幻儿!她伸出手准备抚摸我的脸颊,就如同三年前一样。我打开她的手掌,你会这样,真的让我很失望!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想象的这样!她忽然大喊!幻儿,你知道吗,你的父王其实就是被这个丧心病狂的苏焰凰害死的,你知道不知道?我说知道。她面如死灰的看着我,忽然沉痛呜咽。她嗫嚅,你不知道,你怎会知道!

少顷,她顾左右而言他,对群臣大喊:幻儿,他就是太子。幻儿,真的是你。她一直盯着我,我说是我,但是你不是你了。怎么样?你也用鸩毒自杀吧,我不想动手!我对她说。她忽然冷笑,裙角扫过青玉案上面摆放的酒具,瞬间,杯盘狼藉。她唱: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漪沐忽然从琴囊之中抽出我的剑,直刺吴入鸢,她缓慢的倒地,就在她倒地的瞬间忽然对我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漪沐得手以后,长孙连忽然吹竹,外面的铁骑大刺刺的冲了进来。我放下她的尸体,不敢置信的望着漪沐!

原来是你!一切原来是你!我冷淡的凝注着她,她淡淡的说,不是我要这样做,公子,你一定要相信我。

要我如何相信你!原来一切的阴谋都是长孙连和漪沐父女之间策划的,原来毒死列传真的是正确的。我为什么早一点没有想到,长孙连笑笑,你是公子还是太子?恐怕你以后只可以做太子!因为你只有做了太子我们才可以执掌朝政。我说,你认为你真的成功了!他说,不然怎么样?露出一个鄙夷的笑,我说,你错了,你真的错了。

我知道,你没有了剑,就什么也没有!长孙连忽然大笑,我也笑,但是你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他有一点畏惧,我说我在无筝谷生活过三年!

那又如何?长孙连依旧笑,我说你知道吗?虎头梅是一种暗器,鸢花也是!我在吴入鸢的发髻中拔出一束虎头梅,将花瓣放在了掌心。忽然,漪沐飞身而起,将焦尾中的剑递过来,公子接剑!长孙连已经先她一步将剑刺在了她的身体之中。

她说,婢女有情,公子无筝。

我忽然想起无筝谷漫天白雪之下,漪沐为我清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漪沐,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我在她的身边蹲下,漪沐的声音颤抖,气息微弱。公子,她用手掌在我的脸颊慢慢的抚摸,从眼角到眉梢。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的情义我怎会熟视无睹!但是,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我用花瓣击打落了长孙连手中的长剑,他仿佛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不可思议的兵器。在第二片花瓣破空飞出去紧紧地插在他的咽喉的时分,他倒下了。我带着吴入鸢和漪沐,将她们葬在了无筝谷。

尾声

很久以后,无筝谷的梅花再也没有开过。

有人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花,花如幻。

有人问我唱的是什么歌曲,我说——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

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

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

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

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一次写古言,不知道写得好不好,还是我写的现言好呢,如果喜欢我可以去澄文中文网为我投票,我在澄文有三本小说,日更三千的,点击都还行,期待你的一票。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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