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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索

2014-01-18 09:00 作者:严小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从地铁口出来,我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望着灯光车影鸣笛人乱,由远而近,由近及远,或疾驰或迟缓。我忽然感到一阵惘惘的…

在外面居住的那几年,晚常常使得人心虚空孤寂。孤身一人亦或是同他人一齐,晃荡在楼宇大厦下,灯火影绰里,我便急切的渴望在这肉欲横流的夜晚有所猎艳,以便寻些慰籍。而如今,这种郁塞的期盼早已不复存在了,我觉得自己变了很多。

我们走在围墙的边缘,斜上角挂着个亮敞敞的月亮,在老远的地方,影影绰绰的光束,显得鬼魅魍魉。

城市的建设永远没完没了,旁边的框架建筑,像被风干了的人体一样,披着绿色薄纱,被遗弃在那里,显得凄惨万分。外围用硕大的海报裹着围墙,但也遮掩不住里面的万象。

婷婷走在最前面,我回忆起刚才车厢内涌现出了一小撮衣着光鲜的年轻人,他们凑在一起肆无忌惮的用南京话交谈着。我好奇的问道:“蓉蓉,他们应该是去那里的吧?”蓉蓉一副防御的样子,回道:“不知道呵。”我们三人是相敬如宾的铁三角,似乎里面必定要隐藏一段鲜为人知的恋关系才有故事说下去。

婷婷带着我们伴着人群穿过马路,只有她头也不回的闯了红灯,我和蓉蓉呆滞的站那里吃吃的看着远处的她,在静候我们。此刻的城市全景面貌已经显现出来了,远处的车灯闪着刺眼的光疾驰而过,那诸多的交通信号灯为城市增添了几份艳色,逼近的高楼大厦让人有些许压迫感,显得喘不过来气似的,那人群透过夜色的遮蔽仍是靓丽的。(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这个街区,是一栋栋高高的木质小房体,浸染着月光的夜,像掺着浓烈的酒精一样,我已经微醺了,记不起那小建筑是怎样的一个轮廓,反正就是一个极其时尚好看的小木屋。

那小房体门口边,已经站着个男生,他显得一点都不光鲜,是在等婷婷,婷婷迎了上去,我们也踩着几级木层的台阶,来到了她们面前。婷婷望了望我,又望了望他,将我和那年轻人的目光聚到一起,便占着蓉蓉戏称:“我说他们俩长的像吧”。蓉蓉乐呵呵的不大会开玩笑的回道:“他们可能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呵。”把我和那年轻人都尴尬了一下,似乎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像对方那样,不够好看。婷婷那晚化了妆,睫毛翘的很高,瘦窄的脸,好像扑了粉,她穿了件白色紧身裤,上身配了件醒目的黄色羽绒服,鞋子是棕色毛绒高跟皮鞋,在我看来犯冲的搭配,缺显得异样的好看。

婷婷一直跟他嘀咕着,似乎阔别久远,彼此惺惺相惜的样子,让人不禁觉得旁边的人,都是多余的物体。我和蓉蓉便同他们走下了旋转木质楼梯。那狭窄的通道里,从里面传来了阵阵闷响的音乐声,进入了大厅后,你便会觉得那通道的木质墙体的隔音效果是多么的坚固。

我们穿过了一个个杵在那的人体,他们也不剧烈摇动,只是轻微的晃动,这给我们的路径提供了畅通。很快就到了一个四方玻璃桌面前,已经有一个长相秀气的高挑年轻人站在那,他对于我们的出现,显得极其冷淡,他的脸部没有笑容,没有任何波动,似一张初始的面容。婷婷突然把头伸了过来,用一个手掌紧并在一起握着,括住了嘴,凑到我们的耳边,大声叫喊着:“我出去一下!”随即便同那男生一齐走了。我和蓉蓉没有对视,我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我两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并没有不自然,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及那些年轻的时髦女郎,我往后退了俩步,靠在一个方形石块的一隅,仔细观望。

音乐声非常大,音浪同一股有劲的力量一样,震慑着整个人体,像因为紧张过度,心脏变得既庞大又沉重的在快节奏的跳动,偶有窒息之感。有些是我熟悉的歌,但听起来,却有些异样了。

这个厅没有我想象中的大,我觉得更像是个热闹的朋友聚会。他们不太热烈,坐在那,没有抚摸,没有咬舌,尽是眉来眼去的调情,互逗,喝酒,言说,像是静谧的聒噪。

厅顶上的构造,像地面上的桌具,颠倒了过来一样。一个个石凳子吸附在厅顶,长长的戳向头顶,戳向地面。昏暗的氛围,那隐蔽在内的光柱,是诱惑的炫蓝色,移动着打在人的身上。远处的,临近的,几乎无不发现都是漂亮女郎,她们用纤细的白指,交叉夹着香烟,姿睢的吸上一口,喷吐的烟雾,如散了的魂魄一样,尽显妩媚姿态。她们喝酒有洒脱的一饮而尽,亦或是娇滴滴的呷上一口,男士们总是不会太过在意强求,欢乐清愉才是为他们所要追求的。

在我深深感受这里的一切,并用心记录时,婷婷同那男生回来了。不知道是疏于发现,此时桌上多了几瓶看起来极其涩嘴的黄酒,她们称它为洋酒,我望着挺好喝的样子,旁边堕着一桶冰块,和几瓶未知的饮料。

那男生一脸紧迫感的递了根烟给我,我友好的接了过来,道了声谢谢。我毫无拘束的拿了他的打火机,把烟点着了,这才感觉有了入乡随俗之感。婷婷老练的也叼了根烟,她望着我羞怯的饶有挽留的吸着,吐着。蓉蓉素净的衣着面容,我余光不禁瞥见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透露着我吸烟仿佛是件奇怪的事。

那男生搭着婷婷的肩,站在我斜对面,靠近蓉蓉,不时互相凑着耳朵彼此低语,纵使敞亮着言语,我也不曾可以听见。他又提着个玻璃壶,给我倒了黄酒,我手掌微微伸直,合并的手指靠在杯口,以示礼貌。我喝了一小口,果真和我刚才的臆想一样,涩味不明显,甜味倒是润满了整个口腔。

后来那男生又煽动我们玩划拳,婷婷用眼色示意我,希望我参加,不要拒绝。我们划着儿时的拳,喝着现代的酒,玩着无友谊的游戏,我逢划必输,每输我必一饮而尽,并把杯口颠倒过来,表示一滴不剩的阔气,我显得有些自负。在往日的应酬中,那白啤的口味不好,是无法下咽,而他这酒,被我误认为了好喝的饮料,所以便不加克制。最后婷婷看不过去了,我已经好几杯下肚,她再次湊过来喊道:“你傻啊,少喝点,别给我喝醉了。”我点点头,表示她的担心有点多余了,我似乎感到我在喝洋酒这方面有着颇高的天赋。那男生一脸鄙夷的样子,也示意我少喝点,似乎是嫌我浪费了他的酒了,显得我比较贪杯,而婷婷才是真的关心我。

一连十几杯下肚后,后劲便上来了,我感到脸部有些许燥热,头晕沉沉,脚步也轻飘飘的,我这才察觉到自己是真喝多了。婷婷占着那男生对我笑,说我喝醉了,我当时略显气愤,仿佛我被孤立了,他们才是一派。我站在那颠来颠去,随着音乐的律动,怎么也摇不起来,我便抓起骰子摇了起来。婷婷看着我笑着说:“你啊会玩啊?”我说:“不会?”“你们会吗?”我又问。婷婷吃吃的笑着说:“我们也不会唉。”

站了会,婷婷示意我们可以走了,她便拉着我和蓉蓉的手,穿梭在人群里,我像踏着五彩祥云一样,腾云驾雾般的出来了。

“你傻啊,喝那么多,有十几杯吧,人家又没要求你整杯喝。”婷婷责备的呵斥道。我听着只是不语,估算着十几杯应该没有,但对于她那么笃定,我便欣然的接受了,这是一种快乐的强加。听她说还有个场子,我觉得她想必熟透了这些夜店。

我们驱车来到另一个地方,外面虽没有风,但正执季,也显得比较寒冷肃穆。又是一个男生在等婷婷,那男生高个微胖,皮肤很白,眼珠很大很亮,婷婷介绍了我们之后,便进去了。

那是个清吧,里面的音乐要清淡的多,可以聊天解忧的环境。木质的一切桌具,显得古典风韵,那长木桌,长板凳,类似于餐厅的那种布局。这里面的老外居多,他们会说汉语,但他们的圈子仍是本国朋友。

刚入座后,四男一女,便走了一女,只剩下蓉蓉和婷婷两个女孩。服务员立即上了茶点。我看了酒,便吱呜道:“我不能喝了。”旁边坐着个男的听到后,微笑着,是没有敌意友好的说:“来了,还想不喝酒啊。”“我之前喝多了。”我有些许装怂的道。那男的一副斯文样,带副眼镜,他温和的样子,让人觉得容易接近。“喝了多少啊。”他微笑着问。我说:“十几杯吧,我也记不清楚啦。”他饶有惊讶的问:“白的啊?”我说是,他看我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便不信任的问了婷婷,婷婷说,十几杯白酒额,那男的用宽容的口气对我说:“那就不要喝啦。”我太困了,便不顾一切,便爬在桌上睡了。

醒来后,肠胃突然翻滚的剧烈,我有意识的说了句:“我要吐了。”旁边的男生,立即让开了,赶忙带我进厕所,可是刚走了几步,那肠胃内的酸水食物已抵达了嗓子眼,我扒在巨大的盆景树下便开始吐着。那男生已经走了,婷婷却在我的身边,她把我带进了独立的厕所,便把门锁起来了。“叫你少喝点,你不听。”她便递了纸巾过来,又嫌弃的说道:“赶快擦擦,自己擦。”我便擦便说:“给你丢脸了。”婷婷不语,眼神里的鄙夷,让人觉得分外亲近。

回到座位后,我同婷婷坐到了一边,之前那个带眼镜的男生问我有没有好些,我说好多了,他便递了杯热开水给我,我双手捂着杯子,喝着热开水。那个等婷婷的男生,坐在婷婷的左边,搭着她的肩,在和她低声私语,便一直要亲她,但都被婷婷推搡开来。那男生是婷婷很好的一个朋友,早前听她提到过。仅仅是这层关系,我也觉得有异样的不适之感。

那戴眼镜的男生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兽兽。兽兽这个名字是婷婷起的,因此我回答的时候,特地看了看婷婷,婷婷笑的很欢乐。那男生顿了顿,望着我,用手指指着我们俩,好奇的问:“她是不是你对象啊?”我笑着说:“你猜猜?”他笑嘻嘻的说道:“蛮有夫妻相的呵。”

“好了点吧。”婷婷侧过头,望着我。我笑着不语,缓慢的把脸凑了过去,嗅着她耳后发髻的味道,便又吻了她的侧脸,她没有拒绝我,显出了片刻的宁静。她的脸十分光滑,有淡淡的香味,并且很温暖。当我第三次这样时,她便把我推搡开了,说我占她便宜。

在回去的车内,我又吐了一次,统共四次。我们都坐在后排,蓉蓉坐中间,婷婷说累了,便扒了过来,头枕在我的腿上睡了。我低头,吻了她下,摸着她的头发,希望她舒服的睡去。车在高架上行驶着,车窗缝隙的风,丝丝的钻了进来,月亮仍高高的挂在天空中,深夜的月亮好像显得特别圆和亮,好的景象似乎总来之不易,而在这交叠的高架上仿佛离圆月更近了,要小团圆似的,我看了好一会,直到眼睛有些疲惫酸涩,便把目光转移到枕在我腿上的婷婷身上,她才是我的小团圆,我心想。

婷婷醒了,揉搓着眼睛,问我到哪儿了,我说快到板桥了。刚说完不一会,那呕吐的前奏便再次打响,我赶忙想让司机打开车窗,可那股翻滚的力量便涌了出来,呕了几次,仿佛要把内脏都冲了出来。

司机嘟喃着不停的抱怨着:“唉呀,怎么搞的啊,你要吐早豆儿讲咳,一股酸味儿,待会怎么带人啊,唉……”婷婷一直在赔不是说道:“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哪块有味道,他没吃饭,都是水唉,我擦擦好啦。”便说便给我递纸巾,她凑着我很近,帮我擦着,我的手,衣服,鞋子,都湿掉了。看着我吐不尽,痛苦的样子,婷婷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说。蓉蓉坐在中间,我虽没有直视,但余光瞥见了她侧过了身子,靠到婷婷那一侧了,脸上露出不愉快,想早点挣脱此刻这个处境的神色,我能感同身受,毕竟这不是美好的事物,避而远之合乎情理。这一夜,缓如境,同我所能理解的生活,大相径庭。

好些了后,我问婷婷,这酒吧叫什么?她说是清吧啊。我说有名字吗?她告诉我叫玛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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