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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春

2014-01-05 01:08 作者:苏丹卿  | 8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过年,就像是童年一样,充满闹趣。

这是小时候的记忆,仿佛在不懂事的年代里,过年就像是一桩天大的事情,令人向往,还有振奋。我想,这是每个人小时候都所期待也都喜欢的味道。

大人们把这叫做是年味儿。

一直不知道年味儿到底是什么味道,是红辣椒的辣味儿?还是腊肉的咸味儿?抑或是鞭炮的味儿?难不成是烟花的味儿?实在是不懂,这年味儿到底是什么味道。但大家都喜欢,也冲着这个味儿过着一个“味道年”。

每逢快是除夕,或节的时候,家里家外人来人往手忙脚乱,恍如平日里的“忙活儿”全挤在一起了,难得偷闲的孩子们不是偷偷乐着,就是围着父母前后讨吃的,或玩的…恍如在这几天里,任何犯事都可以放肆的。所以,本是乖巧的孩子跟着捣蛋大王后头,不管玩什么游戏,做错了什么,大人们的眼光总比平日里柔和,甚至连一句教训的话都没有。

这像是一个王朝在一个盛大的日子里,皇上特赦了几天自由的日子。任你疯狂,凭你调皮,即便是平日里犯的最大的错误在这几天里都不算什么了。因此,孩子们很喜欢过年,这里尤其是我——(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一切都恍惚是小时候一样,即便是长大了,伴随着我们从童年到青春再到成长,年味儿似乎也是在成长。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为什么长大了,总怀念小时候的时光。就像是为什么长大了,对过年却再无小时候的憧憬。我们在变,年味儿也在变,质朴的东西是经不起时间的消磨,就算是没有思想的春节,在有思想的人群里,传统的文化再无了质朴的东西。这就像是为何越来越多的人对过节的风气,就像是平时一样。

这里,我不愿多提起些伤感的事情。毕竟,年味儿还是得闹一闹的,只有闹一闹,才能将这杯无形尘封的味道给挤出来。想着离春节是越来越近,长辈们对这玩意儿还是有些感情的。都市里的生活中或许还不能感受到,即便是各大商场里头挂着各种琳琅满目的灯笼,春联,中国红,以及吉祥物等玩意儿,伴着传统音乐缭绕其中,这或许给年轻人人而言,是过年的味道。但对于老人来说,过年并不是这样的…

有着过年的气愤,却没有过年的味道。

这还不算是一种闹,只能说人们是在过去的掠影中所模仿着一些东西。

不知道在我们的记忆里是否还存在这样的一种东西——年货。这是超市里没有的东西,也是商场里买不到玩意儿。即便说是瞧见了,但吃着绝对不是小时候的味道。糙米糖,是一种廉价但十分好吃的零嘴儿,每逢年前,总能遇见一个老头儿,把糙米和糖混放在在一个会“爆炸”的滚炉上,然后会在几分钟后“蹦,蹦,蹦”的声音里炸开…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激动的,捂着耳朵,害怕会期待的觉得这玩意儿是个怪物。后来,糙米糖先进了,放在锅里炒炒翻翻,然后放入糖精,还有芝麻,或是花生,再一起炒,等炒着凝固的时候,再用刀切成小方形的,记忆中,它叫做“铁糖”。

糙米糖的影子,在童年里似乎就已经开始消失了。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而“铁糖”依旧会在今天遇上,但摆在商场里头,被包装好的始终让我觉得少了点什么。

后来,在今年的12月份,一人独往平遥的时候,在城外的一个菜市场附近无意碰见了令我十分意外的东西。——小时候,渐渐消失的会“爆炸”的怪物。无法抚慰的激动让手里的相机有些颤抖,我愣在那里,恍如看见了一个剪着西瓜太郎发型的小女孩站在跟前,捂着耳朵傻傻的望着…

原来,失散多年的味道不曾灭迹,只是它躲开了人群的目光,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探望着这个似乎不再属于它的世界里。恍如越来越多的老东西都开始消失,这是我们怀念的,也是现在孩子不曾知道的。或许多年以后,当自己的孩子再瞧见它的时候,没准儿是在博物馆里头了。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一直不愿在城里过年的原因,也就是这个吧。

有时候,我们感到陌生,是因为城市,感到孤独,是因为城市,感到迷茫,是因为城市…

总觉得年味儿只有在村里才能被质朴的彰显着,虽然也没有了小时候的期待,但有些东西还是有的。闹春,并不是说嘻嘻哈哈的围在一起,吃着,喝着,玩着,更多是将过去的味道给挤出来。像是一股陈年的老香,揭开盖子的一瞬间,总能醉倒所有的人。

记得大人们曾说,在他们的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过年,虽说不能穿上一件漂亮的新衣裳,但至少能吃上一顿一年里最好的饭菜,还有一些平日里两眼巴巴张望的零嘴儿。后来,在我们的小时候,过年也是一年里最盼望的那几天。或许,对于吃,我们的要求并不厉害,但不管是谁总期待着一身好看的花衣裳。但就这样令人开心又觉得幸福的事情,在长大之后,就变了味儿。

尽管我们还是会穿上新衣服,但挂在小时候的笑容总少了些质朴和期待。

或许说,年味儿没有变,只是小时候的味道变了,因为我们不再是小时候,所以总会怀念小时候。哪怕是一道菜,都不经意间叹一句:这像是小时候吃的那种味道——

似乎小时候的味道比家常菜的味道更是令人怀旧。

尤其是到了过年,而除夕则是最值得我们去想念。放烟花,拿着一根长长又细细的烟花棒在手上,看着绚烂的烟花“蹦”得一声就冲上了空中,就觉得很漂亮。但其实,并不漂亮,简单的似乎是没有任何花纹和新意,但总是最美的。也不会悲情的想到“烟花易冷”,但一闪即逝的失落也不会勾起任何悲哀。往往有些难过的,只是觉得烟花棒“蹦”出去的太快,没出个花,就没了——好贵的一根,求着大人们买的一捆,就这么没了,似乎还没玩够…

但过程,总让我们笑得没有一丝杂念,这种快乐甚至是比单纯还要纯粹。

瞧着大人们里里外外忙活着,我们觉得这是一种快乐,虽然麻烦,但不厌其烦,这是一种幸福。瞧着一大家子,七大姑八大婶围在一起忙活着,动手做着各种零嘴儿(这是小时候,最喜欢凑在里头热闹的一项活动),这更是一种快乐,所有的人都围在一起,脸上挂着笑,像是平日里即便有了些恩怨但在这天里,总能冰释前嫌,快快乐乐的手忙脚乱着。此时,这种难得的幸福充满了味道,唯有小时候才能遇上了。

粑粑,这玩意儿似乎任何地方都有这么一个说词,但在记忆里,这种只贴在锅面上,然后在熟透后,贴锅的一面变得发黄脆硬,但咬起来比锅巴还要香。这是我最爱吃的东西,里面包得馅儿有很多种,有萝卜夹肉的,有酸菜夹肉的,有芝麻等各种口味的,但每次我只想着粑粑的香脆的底面儿…每次在制作这玩意儿的时候,围在一起的大人们总是很多,分工行动,其乐融融。

这是一次难得一见的大家族围在一起的场面,似乎是比什么都来得珍贵。

后来,童年里的粑粑影儿也开始消失了,因为大人们为了方便,将这种贴在锅面儿的烤粑粑升级成了蒸粑粑。熟透后,软软的,黏黏的,再也不是我最想吃的,也没有吃的味道。有些时候,一种零嘴儿也是一种传统的文化,如果改变了形式,文化的味道不仅是舌尖的不满,更是对我们童年时光的一种磨蚀。它变成了心里的一件古董,无色无形,就连味道也渐渐散去…似乎唯有一种很熟悉的东西夹藏在心底,如果哪天碰巧再遇到了,就像是小时候分散的一个老朋友突然出现在跟前,这种心情怕是无语凝咽,捧在手上怕掉,含在嘴里怕滑,恍如触碰的一瞬间就意味着离消失不远了。

这让我想起一句话来——我就在你的唇上,但你吻了我,就会失去我…

这与闹春无关,更不是年味儿,但情感的境界倒是十分贴切。

毕竟很多东西,是时代无法保留的,更是科技不愿挽留的。我不知道有多少年轻人会这样如此怀念,甚至是幻想着。民俗的文化越来越被提不起精神来,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种食品都可怜的像是根本没有存在过。我想,即便是如今的贴春联,吃年饭,守岁,都变得叫人乏味,甚至是不重视。这种悲痛,就跟在墙上贴一张广告纸,在酒店里吃一顿饭,顺便熬个夜是没什么两样了。

所以,越来越多的人总在说——现在过年真没劲,哪像我们小时候啊…

是的,的确是这样。但欣慰的是,远方的人还是为了回家吃一顿饭,熬一个夜而争着抢着为一张回家的票变得歇斯底里。尽管说回家的路上,变得很辛苦,回家后的味道也不如从前,但心底里还是有一种幸福存在的。

像是小时候,对一件新衣裳的憧憬。

在大人们的心里,过年的意义更在于孩子的回家,吃一顿饭,坐在一起聊聊天,看看电视,然后啃啃瓜子儿…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变得如此珍贵,像是一张过去的老相片,被翻出来的时候,多少回忆尽在泪水中。因为小时候,没有留守孩子,也没有空巢老人,人们对生活的追求还是很单纯的,不管是我们的小时候,还是大人们的小时候。

所以,过年,凝聚了一年里最漫长的团聚,也是最短暂的时刻。

所以,我们要回家,不管此时在哪里,这年味儿里的感情和温暖需要我们回去挤一挤,否则哪里是闹春,哪里又是过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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