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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宁可被猪理解,也不愿被诗人所理解

2013-11-27 12:45 作者:石一鸣  | 1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我宁可做一名猪倌,宁可被猪理解,也不愿被一位诗人所理解,不愿被人们所误解。——克尔凯郭尔

克尔凯郭尔不愿被诗人理解的原因是因为他在说这句话之前阐述了诗人是什么?他说:“诗人是什么?一个不幸的人,他把极度深刻的痛苦隐藏在自己心里,他双唇的构成竟然使经过他们的叹息和哭泣听上去像美妙的音乐。与他在一起如与法拉里斯的铜牛中可怜不幸的人在一起,他们在文火上慢慢受着酷刑;他们的尖叫声到达不了恐吓他们的暴君耳中;他们的声音在暴君听起来像是甜蜜的音乐。人们簇拥着诗人并说‘快点再唱’——换句话说,新的灾难会折磨你的灵魂,你的双唇仍会像从前那么构成,因为你的喊叫声只会警醒我们,而那音乐却是迷人的。评论者们则走上来说,”这很好,这样他必须遵循审美的法则’。这时评论者当然毫发不差地像一位诗人,只是他心里没有那极度的痛苦,唇间也没有音乐。”

处在克尔凯郭尔的时代中,诗人是一个不幸的人。而处在我生活的时代中,诗人更加不幸。如当我们称呼某个人叫诗人时,这听起来像是贬义。我们知道,十九世纪是诗人发疯的世纪,二十世纪是诗人自杀的世纪,二十一世纪是诗人贫困的世纪。从中可以看出,诗人是这样的一种人:疯子、自杀者、贫困者。于是人们对诗人敬而远之,以致我们这个时代面对诗人时,就像面对魔鬼一样。或许在面对诗人时,还像戏虐一般,诗人成了笑柄。现在的诗人是那种头发长长的,蓬乱的,神经兮兮的。如果以这为标准的话,那么可以说现在到处都是诗人。只要你上街去转一圈,那么你就体会到了他们比诗人还要诗人。只可惜这些人不是诗人,他们就像猪一样。克尔凯郭尔宁愿当猪倌,当一个牧猪人,这很好。如果我也可以当个牧猪人,我是非常地乐意的。当你牧上这样的一群猪,那么你就是时代的前沿人。时尚、时髦都尽在了你的掌握之中,于是你可趁机走上富裕之途,你就不再是一个贫困者了。然而牧猪人却不是诗人,他们不愿被诗人理解是正常的,因为他们牧的是猪,而不是诗人。

当诗人失去了歌唱的权利,他的双唇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响,即使发出了声音,也不再是迷人的音乐时,我们是多么地渴望能有一位诗人来装饰我们的生活啊!你想,我们现在的所谓生活就如弃置的垃圾一般,它到处可见。这种垃圾已经不再是在垃圾箱里,而是满地都是。因此当我们还对生活沾沾自喜时,我们也就是在到处丢弃垃圾。我们的这种肮脏心里,和猪吃饱了到处拉是一样。如果把一群猪放到街上,这和我们的本质没有什么两样。因此在诗人贫困的时代里,我是多么地渴望诗意啊!可是牧猪人已经习惯了垃圾的生活,诗人的诗意也就消失殆尽了。即使诗人还想歌唱,但是已经没有了听歌者。人们宁愿当猪倌,被猪理解,也不愿再被诗人所理解,被诗人所误解——把他们引上精神之途。他们宁愿在龌龊、肮脏中生活,也不愿像诗人那样贫困地生活。于是当我说诗歌死了,实在没有任何人受到震惊,这很正常。猪的生活是吃喝玩乐,还有什么诗意可言。

于是我建议:诗人啊,你就不要再去写诗了,你去当一个牧猪人吧!只有你的猪理解了你,你才能重新把诗人这个头衔宣扬出来。否则的话,你永远都只能生活在贫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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