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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

2013-09-20 14:35 作者:苏州叶老师  | 1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中秋,我有兴趣继续写童年

我是1952年生,进入六十年代的记忆特别清晰——一九六零年元旦,横跨苏州观前街醋坊桥的大红横幅,猎猎彩旗,一派喜气。但母亲却不幸积劳成疾,染上伤寒,继而迁延严重胃病,几乎整年住院,勉强捡得性命。有次短暂出院,家中缺米少油,我们餐餐不饱。小弟兄为了抢刮锅底残粥,闹得哭哭啼啼。母亲在床榻伤心不已,劝阻无力,悲恸之下,竟不得不重返医院。

1960年是我家最悲催的一年。我读二年级,哥哥四年级,两个弟弟暂由祖母抚养。父亲上班之余,几乎都在医院守护母亲,无暇照顾我俩。我们下课后就到叶受和食堂用餐。那天我们没钱买菜,看着食堂橱柜的红烧鲫鱼发呆。父亲财务科同室好友祝肇禄叔叔送一角菜票,让我们买了一份鲫鱼。但我们谁也舍不得吃,装了饭盒,送到医院给父母。父母每谈及此事,常常嗟叹酸楚。我也感怀至今。

1950年,原居祖籍宁波鸣鹤镇的祖父为二姑母丽娃治病,到苏州求医。1951年8月,大姑丽娜、大叔炳赢、小叔炳泳和小姑丽婷也一同来苏,经数次搬迁,最后定居于养育巷长巷口,坐东朝西的二楼后厢房居室。 不久,少年丽娃不治身故。幸得父亲1946年起主政叶受和,任总会计执掌财权,月薪达九十二元贰角柒分,遂每月贴祖父母大家庭六人生活费,每人五元,我两位弟弟跟随祖母生活时,父亲也贴每人每月五元,日子竟是十分艰辛。

虽说我们是苏州百年老店叶受和创始人叶鸿年嫡裔,算苏州知名人家,但随着1956年公私合营,家族生活每况愈下。叶受和名店资产,当时估价为七百两黄金(其中叶鸿年长房长孙叶在荣以100两黄金先期退股,去上海,另作他用),公私合营后,叶受和六个股东,每股四十二元定息,按季发放,扣去工商联互助金四元二角,净得三十七元八角,已是难维生计。1960年10月14日清晨四点二十五分(我童年时倒背如流),祖父在养育巷贫病交加中溘然去世。那年我刚升二年级,出殡那日,小阿婆搂着我哀转久绝哭丧的情景,历历在目,岂能忘怀?

父亲是祖父长子。大叔小父亲11岁,1951年到苏州,就住在叶受和二楼。1952年,大叔考入市一中,1955年初中毕业,保送南京国防技校,后分配到北京工作。壮年,成为北京电子业界高级工程师,作为高端人才引荐到铜陵,遂去安徽安家。所以童年时,我对大叔印象不深,记得大约1958年,大叔从北京回苏州,带来的饼坚硬似铁,我一咬一口血,生生蹦去了门牙。想起来,其实我那时正是换牙的黄口小儿。大叔是我们家族的骄傲,他勤奋好学,克己奉公,在大跃进年代,成为北京市著名劳模,五十年代就是中共党员。我早年填表,因家庭出身总觉纠结,但填到社会关系时,大叔这位中共党员就是我表中最闪目的亮点。(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对早年夭折的二姑丽娃没有印象,因为她去世时我还太小。大姑丽娜瘦瘦的样子,我却一直记得,五十年代缺吃少穿,营养不良,使得她新婚怀孕患病,临产时没有闯过鬼门关。祖母让小姑丽婷做姑父王维翰续弦,文革前一年(1965年)去了江西德安煤矿,生育子女多人,一直没有联系。直到去年春节,小姑的儿子——40岁的小表弟才通过浙江小叔女婿胡志刚和在我上联系。前不久,曾让小姑和年已八十六岁的姑父和我视频一次,看到现年七十岁的小姑,觉得比我当年对阿婆的印象还要苍老。但至今没有会面。

小叔炳泳比我大13岁,我的印象都在文革前,那时我们眼中的小叔是个小青年,好像有点不务正业,竟有同学会到我家来找父亲告状。一来二去,我和小叔艺校的同学沈伟若却认识了。沈叔叔住大公园不远的十梓街石库门,会弹琵琶说评书,曾送我一本精装日记本(那时的我从小学四年级起,就天天写日记,至今几乎不断),赠我诗一首——语花香春光好,要算时间最宝贵,莫等闲白少年头,轰轰烈烈干一番。是我少年时代的座右铭,即便至今,也不敢稍忘。

………… ………………

历史翻过一大页,2006年仲,我因家庭变故,茕茕孑立无牵无挂,遂想了却返故乡访亲族的夙愿(我之前从未去过宁波故乡)。那年八月一日,我独自辗转去铜陵访大叔,首次见大婶和堂弟叶琳(却不料,久病卧床的大婶在我去探视后不久就离世了)小住三天。那天正好是大叔的七十岁生日,热情的大叔陪我闲逛铜陵,细聊家谱。我欣赏了大叔生平写的许多文稿,怀着钦佩的感念,带回苏州,亲自为大叔文稿打印成册。

同年十月一日,我携女儿去宁波老家鸣鹤场看望小叔,也住三天。小叔小婶和其女儿女婿聪美志刚夫妻盛情款待了我们。期间,探望叔婶和舅舅是主要内容,与表叔万熊商议为祖父母修坟是主要话题。我当场出资一万(后二位弟弟分担了部分),请表叔将祖母老坟从鸣鹤场石湫头荒山顶,迁至观城茅洋山公墓,同时修建了祖父和未成年夭折的二姑丽娃的衣冠冢,修建了太外公墓,父亲亲自为之撰写了洋洋洒洒的墓志铭。祖父叶树翰一九六零年去世在苏州,葬于光福麒麟山公墓,文革时竟被无端征用而废弃。

2007年后至今数年,我弟兄四人每年自驾车,奔赴宁波慈溪祭扫祖墓。初几年均住宿一夜,会亲戚,聚餐畅谈。后几年,当天来回,单程仅仅二小时,早出晚归。为父亲了却心,为自己了却心愿。石湫头山顶祖母老坟我们也出资重建一新。因路陡难爬,清明,有时不得不山腰遥祭。而去观城茅洋山公墓,总是一并祭扫太祖父叶鸿年公、太外公阮志清公和舅公阮鹿年(是黄埔六期生,国民党高级军官)和大表叔阮伯熊等,还到五湖山祭拜外祖父余国祯外祖母叶凤台合葬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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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州叶老师仅仅是因为人生阅历与日俱增,渐渐丰富起来,经历太多,感概万千,只好择要,信口说来,挂一漏万,遗珠之憾,最是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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