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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郭娭毑(小说)

2013-08-03 11:37 作者:一米阳光  | 3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十九年前第一次见到郭娭毑,我刚满二十一岁,她五十七岁,我们年龄相差三十六岁,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那年天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郭娭毑家,特意花了半个月的工资,精心挑选了一双纯白色高跟鞋,一条自认为漂亮的绿色底子起迎花的裙子,似乎这样才有底气面对她老人家。

刚踏进郭娭毑的家门,郭娭毑抬眼看了我一眼,毫不掩饰对我的喜之情,连声称赞我的海拔:“嗯,这么高啊!”

“不高呢!没您高呢!”经不起夸奖的我一不小心交了底细,不由得脸上一片绯红。

说实话,我穿着高跟鞋刚好和郭娭毑一样的海拔,保守估计她至少有1.65米吧?

“呦,不错!很朴实嘛!”她慈祥的笑容里显露出喜悦。(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朴实?我低头看看自己新买的花花裙子和白色的皮凉鞋,芊芊玉手摸着滚烫的脸,试图掩饰刚才的喜形于色,心里头不由得一阵窃喜:啊哈,她老人家是在夸我吗?看样子有戏哦!

“听说你老家也是宁乡的……”郭娭毑一口宁乡话印证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她滔滔不绝地询问我的家庭住址和家庭成员,一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我想,在我来之前一定有人打了埋伏,不然她老人家怎会亲切地拉着我的手,毫不顾忌地询问这些城里人认为最“俗气”的话题呢?我老老实实的一一作答,不想再掩饰什么,尤其是我在单位的情况,主动说自己就是一个开机床的技术工人

郭娭毑笑哈哈,不住地点头:“只要身体好,勤劳肯干,总会有饭吃的。”

没想到郭娭毑的话语比我还朴实。接下来的举动简直朴实到家了,还真有点让我不知所措,她居然要求自己闺女一样要求我,要我和她一起做饭。

我的妈呀!在家里被母亲视为掌上明珠,家务事“四手不撑”(形容不做一丁点事),今儿个被不了解实情的郭娭毑赶鸭子上架,怎么得了?不上也得上啊,不然就露了马脚,她不把我开了才怪呢!

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装作乐呵呵的样子,围上围裙,开演变调的锅碗瓢盆交响曲。

“哗啦哗啦”水龙头张开的嘴巴忘记闭上,案板上、地板上成了“汪洋大海”;“乒乒乓乓”菜铲子和我唱起了反调,一个筋斗翻到了我的脚背上;“哧溜哧溜”油星子在锅里调皮地跳跃,只扑我粉嫩的脸蛋;“哎呦哎呦”躲闪不及的我细声“求饶”;“哐当哐当”茄子连同碟子一起丢入锅中……可以想象当时的我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硬着头皮在厨房里把锅铲子搅得“咚咚”响,好不容易三道黑不溜秋的蔬菜上桌,最后两道荤菜只好厚着脸皮求助郭娭毑亲自出马。郭娭毑不愧修炼多年的家庭主妇,三下五除二两道色香味俱全的荤菜上桌,我在一旁看的傻了眼,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啊!

四菜一汤端上桌来,一家人除了我和郭娭毑那个一岁半的孙子专挑那两份荤菜吃,其他人在郭娭毑的鼓动下,一个劲地夹我炒的那三道难以下咽的糊菜,尤其是郭娭毑家那位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女儿(海燕),直夸赞我如何如何能干,说我炒的是历史以来最好吃的菜,并美其名曰“李氏特色菜”,希望我经常来露露厨艺。

晕!从没戴过高帽子的我真还有点得瑟,原来世界上还是有人欣赏我这羞于现世的厨艺?为了高帽子戴的更稳当,我有事没事跑到郭娭毑家学厨艺,在郭娭毑精心指导下,厨艺日益见长,方才相信自己这朽木也有雕刻的可能。

与郭娭毑一家相处是不需要费心机的,也是非常快乐的!尤其是郭娭毑那个宝贝孙子,我更是喜欢的不得了!小帅哥也特别“关照”我,只有我喂饭他才吃,而且是大口大口的吃,吃完后不忘在我耳边窃窃私语,喊我“小妈妈”,尚未婚嫁的我毫不羞涩地应答,抱着小帅哥转圈圈,挠痒痒,躲迷藏,抱了又抱,亲了又亲……一旁的郭娭毑拍着双手哈哈喧天:“黏黏屁(小帅哥的小名,又叫115),干脆给李姨做崽算了!”

当时的我很喜欢听郭娭毑这一句“不现实”的话。小帅哥虽然与我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但在我的内心深处,就像自己生的孩子一样,那么那么的喜欢他,那么那么的在乎他,哪怕一天不看见他,也会非常牵挂他,想念他!也许是郭娭毑一家对我的厚待吧?也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吧?聪明伶俐又可爱的小帅哥无形中成了我和郭娭毑一家融洽相处的纽带。

郭娭毑在外人面前总是夸我善良、勤劳、能干又朴实!每当别人竖起大拇指夸赞我的时候,我就像吃了蜜一样,心里甜滋滋的!看来郭娭毑真把我当成了自家人,难怪她每次都说:“小李啊,常来哦,这就是你的家,老郭(郭娭毑的老伴)一直夸你不错,勤劳又朴素!”

相比郭娭毑的朴实,我的朴实只能算小巫见大巫。郭娭毑说起她的那“一本经”,我只能用“朴实、勤劳、宽容、善待”来形容。

郭娭毑结婚之前的往事我不想提及,单说婚后如何扮演好妻子、儿媳、母亲、嫂子、婆婆、奶奶等多重身份,就是一本难念的经。

郭娭毑24岁经人介绍与郭嗲嗲相识,总共见面三次,便一锤定终身。郭娭毑与郭嗲嗲的身高、长相就像与郭嗲嗲的文化差距一样,根本不在同一起跑线上。郭娭毑小学文化,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拥有东方美女的长相,1.65米的身高,南方女人拥有北方女人的身段和个性,说话做事风风火火,大声说话,大口吃饭,大步迈步,大声唱歌,说话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郭嗲嗲正牌武汉大学文凭,1.6左右的身高,吃饭细嚼慢咽,走路轻悄悄,生怕踩死蚂蚁子,最具特色的是那一副一千多度的深度近视眼镜,毫不夸张地显示一名高级知识分子的形象。也正是因为他的其貌不扬和那一肚子的书吸引了爱才的郭娭毑,三次见面的机会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姻缘,这就是真正的郎才女貌。

郭娭毑结婚后和她的公公、婆婆以及小叔子、小姑子住在一个屋檐下,吃着大锅饭。她生大儿子之前在乡下的供销社当会计,原本想就这样安稳的当她的会计,不成想生了儿子后,被不知名的理由革了工作,下放回家种田了。生性好强的郭娭毑不甘不愿回到乡下,开始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本在农村长大的她很快适应了农民阿姨的身份,甩开膀子放肆劳作。

那时郭嗲嗲在武汉工作,一个月才回来一次,高度近视的他在学术上有所建树,评上了教授的职称,农活却是一窍不通。郭娭毑的公公在县城的粮站上班,一个月也很难看见背影,就算回家也不能让他卖苦力,将近六十的人,毕竟岁月不饶人。比郭娭毑小好几岁的小叔子身体不好,初中毕业后在乡政府旁开了一个小诊所,当起救死扶伤的赤脚医生,田地间的农活也指望不上他。郭娭毑的小姑子还小,正在学习文化知识,她更加不可能参与劳动。至于郭娭毑的婆婆,每日里忙着家务事,喂猪、喂鸡,洗衣、做饭……身材娇小的她忙了这些家务活已经很不错了,还指望她料理外面于心不忍。

毫无疑问,郭娭毑就是这个大家庭的主要劳动力,她每日里奔走在绿油油的田间播种,打农药,施化肥,收割的季节里像男人们一样踩着笨重的打谷机,挥汗如,收割着一年来辛苦劳作的收成;在荒无人烟的旷野砍柴,扯猪草,割牛草,放牧着耕田的大黄牛;在一洼洼菜地里扛着沾满泥土的锄头,使出吃奶的力气翻土,种菜,担菜水……每到猪仔长大的时候,在乡间小道上和她公公推着喂养了大半年的猪,送到公社屠宰场去卖,那位扯着又粗又长麻绳的领头者就是她公公,在后面扛着那弯弯的扁担,使劲往前面推车子的便是郭娭毑。“叽呀,叽呀”木头做的送猪车承载着一家人大半年精心喂养的希望,猪安全到达目的地,郭娭毑只有在旁边看着公公怀揣卖猪钱喜笑颜开的份,并不奢望公公能看在她辛苦一年的份上,给几块钱为孩子们买几匹布做新衣裳,她深深懂得,填饱肚子永远比穿新衣服更重要,一大家子将近十张嘴巴等着吃饭呢!

随着三个孩子的出世,郭娭毑的负担越来越重,而她并不像其她怨妇一样抱怨生活的艰辛,高兴之余,站在高高的山上大声哼几句花鼓戏;在滚烫的晒谷坪肆无忌惮地扭扭秧歌;在微弱的煤油灯下细声细语教孩子们写写画画;在拥挤的灶房耐心地扶着孩子们的手,教他们做力所能及的家务活:择菜,切菜,炒菜;在忙碌的收割季节,哼着“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带着孩子们捡拾收割后残留下来的谷穗;在烈日炎炎下,吟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带着孩子们“哎嗨,哎嗨”担菜水,扯猪菜……让他们懂得劳动的不易,生活的艰辛,懂得怎样用一颗感恩的心面对生活。

郭娭毑不是用言语来教会孩子们怎样对待生活的,她是身体力行的。

每日的一日三餐,郭娭毑是最后一个上桌吃饭,最先离开饭桌的。她想的最多的还是别人,唯独不考虑自己。用郭嗲嗲的话说,郭娭毑对待自己“只知道牛儿耕地,不知道喂牛儿吃草”。

郭娭毑这只不知疲倦的牛儿,大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大家都非常尊重她,包括小叔子那位当人民教师的老婆。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郭娭毑的公公光荣退休,也正是因为公公的退休,家庭矛盾开始显露。小叔子的老婆一直巴望着小叔子能顶职,可是小叔子的身体不争气,关键时刻掉了链子,体检不合格,没能如愿顶职,公公只好将机会留给了过继过来的小姑子(郭娭毑的婆婆只生了两个儿子,一直想要个女儿,所以从堂兄那里过继一个女儿当亲生女儿抚养),这可不得了,自己的儿子怎么着也得想办法顶职吧?事在人为啊!当人民教师的弟媳妇一哭二闹三上吊,硬是搞的家里鸡犬不宁。怎么办?已成的事实谁也无力改变,关键时刻郭娭毑苦口婆心劝弟媳妇,最后达成协议:从此以后家里头不要小叔子一家交一两粮票,一分钱伙食费,人情往来和日常开支全部由郭嗲嗲支付,总之他们一家回来吃饭就行了,只要他们俩口子和和睦睦就谢天谢地了。

事实上在这个大家庭里,多年来都是这样履行这份对郭娭毑不公平的规章制度,郭娭毑任劳任怨几十年,至于钱财压根就没在她口袋里过,全部由她的婆婆掌管,在她心里只求家和万事兴。

八十年代中期,郭娭毑一家苦尽甘来,跟随郭嗲嗲调到长沙一所高校,郭娭毑当起了家庭主妇。看似远离了“面朝黄土背朝天”乡下清苦的生活,开始了城里人朝九晚五有规律的生活,可劳作惯了的郭娭毑怎能受得这一补?一日三餐的饭菜和家里几间房子的卫生对于她来说,简直是闲的无聊透顶。她坐立不安起来,总想找点活做,一来打发虚度的时光,二来帮家里挣一点零花钱,减轻郭嗲嗲的经济负担。怎么办?郭娭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多次在郭嗲嗲面前闹别扭,扬言要回到老家种田种菜去,郭嗲嗲实在拗不过她,只好求人给她安排一份打扫卫生的临时工,清扫牛头岭小区的卫生。

郭娭毑特别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不管天晴落雨,天猫猫亮,她娴熟地挥舞着扫帚,每个角角落落都清扫的干干净净,就连上楼梯的护栏也被她定期擦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雨无阻,直到二十年前她的大孙子(115)的出世,她不得不离开了工作十七年的工作岗位,专心在家带孙子。事实上她虽然不再是单位编辑的临时工,一旦有空,还是在牛头山小区的角落里看见她笑嘻嘻地挥舞着快要散架的扫帚,给小区带来洁净的生活环境。这样的好同志,谁人不夸,谁人不喜?

九十年代中期,郭娭毑原本挺拔的脊梁因为常年辛苦的劳作不再挺拔,心脏和血压不知不觉中出了故障,心绞痛和头晕时时侵蚀着她的身体,在家人强烈要求下,她不得不上医院治疗,固执的她舍不得多花钱,象征性的拿了点降压药和急性救心丸,每日里依然坚持带着孙子。敬的大儿子数次要求请保姆,她总说别浪费钱,她吃的消,直到孙子三岁多上寄宿幼儿园,她才稍稍喘口气。

九十年代末,郭娭毑的公公意外死亡,郭娭毑主动提出将八十好几的婆婆接到城里来安享晚年。刚到城里来的婆婆腿脚不灵活,不能下地走路,郭娭毑每日里为婆婆涂药、喂药,用她在书本上和电视上学来的按摩方法给婆婆按摩,不出两个月,婆婆能扶着靠背椅慢慢往前移步了,饭量也增加了不少,脸色红润了,人也快活了,经常坐在轮椅上手舞足蹈嚷嚷:“你们看我的手咯,有肉肉了呢,日子这么好过,我不想死呢!”

“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咯,您想去那里啊?阎王老子不会收您的,至少活的一百岁。”郭娭毑最会宽婆婆的心了,知道她不想死。

郭娭毑的婆婆什么都好,就是最不喜欢洗澡,每次洗澡郭娭毑都要像哄小孩子一样做她工作。好不容易做通工作,洗澡也是个艰巨的任务,一个人根本吃不消,每每这种情况,郭娭毑打电话请我来帮忙,我数次看见郭娭毑不厌其烦的为她的婆婆洗澡,深有体会其中的辛苦,腰酸背痛不说,最怕老娭毑摔跤,可郭娭毑从没在老娭毑面前发过牢骚,依然为她倒洗脚水,为她准备喜欢吃的香蕉、牛奶,为她熬药,为她蒸鸡蛋,为她理发,为她买漂亮衣服,陪她聊天、晒太阳……直到五年以后老娭毑执意回老家度过余生,郭娭毑也会和郭嗲嗲每个月回去看望老娭毑,顺便给小叔子一些伙食费和零用钱,少则几百上千,多则上万。郭娭毑从自己牙齿缝里省出来的钱,掏给了并不困难的小叔子一家,谁能说她是傻子?

有几次村长打电话给郭嗲嗲,说是村上要修公路,需要赞助,郭嗲嗲和郭娭毑商量,郭娭毑二话没说,从她的私人存折上取出五千元交给大儿子,大儿子一把塞回郭娭毑的口袋里:“不要您出呢,我出两万咯。”

瞧,这就是郭娭毑教出的儿子,有责任,有担当,有孝心和爱心!

与郭娭毑相处这么多年,五年前,她从河西搬到河东,经常打电话给我,问的最多的是我工作忙不,一家人都好不?儿子学习怎样?钱够花不?我的回答当然是一切都好,不要她牵挂。

事实上郭娭毑操心惯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要操心,包括几月几号谁谁生日,应该打多少红包,只能多,不能少;客人来了要买什么什么菜,总之要客客气气招待客人,远的亲戚还要记得打发路费钱;过年过节要记得给晚辈们压岁钱,红包一定是一叠崭新的红票票,至少有七八张;哪个朋友生病了,她是最着急的,恨不得打起飞脚就去看望;哪个朋友收儿媳妇或者嫁女了,她也是最高兴的,哈哈喧天,满口的祝福,顺便聊一些搬不上台面的家常话,聊啊,聊啊,似乎忘记电话费是要自己掏腰包。

郭嗲嗲在一旁催促:“婆婆子啊,电话费要钱呢!”

“我有事要说啊,急什么咯?”郭娭毑连连摆手,示意郭嗲嗲不要管闲事。

郭嗲嗲还能说什么?郭娭毑不是在谈“正事”吗?不能影响她老人家畅所欲言的心情,否则招来一顿牢骚:打电话都要干涉啊?我有话要说啊!

郭娭毑喜欢煲电话,家里的电话大部分时候是为她服务的。有那么几天没打电话给郭娭毑了,不由得心里有些挂念,正想打电话过去,郭嗲嗲打了过来,说是郭娭毑住医院了,已经动了手术,正在家里疗养,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个小手术……

我的妈呀,住医院动手术还不告诉我们,这怎么说的过去?郭嗲嗲说这是郭娭毑一再交代的,不要打扰我们的工作,怕我们为她担忧。我能去责怪他们吗?还是赶紧去看望她老人家吧!

我们一家急匆匆坐的士从河西做到河东,摇摇晃晃个把小时,似乎过了一个世纪。终于见到郭娭毑,我吓了一跳,半个月不见,郭娭毑简直判若两人,原本饱满的脸蛋变得瘦黄瘦黄,圆鼓鼓的肚子不见了。郭娭毑细声细语告诉我,她肛门长了个小小的瘤子,医生说是肛瘘,所以立刻动了手术,怕留后患,只是在动手术之前两天和手术之后两天没有吃东西,连水都不能喝,饿的头晕眼花,口干舌燥,胸闷胸慌,难受极了!我难以想象那四天郭娭毑是怎么熬过来的,从她闪烁的泪光里,我分明看到了她不堪回首的那四天,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抚摸着她老人家那皮包骨的手背,安慰道:“娘老子喂,所幸都挺过去了,您很坚强啊!小病小灾,长命百岁呢!”

“哈哈哈……”郭娭毑开心的笑了,把我悄悄拉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拿着,这是给鼎鼎(我儿子)的学费钱,要他好好学习!”

我能接受如此厚重的礼物吗?我作为她老人家的第二个儿媳妇,能经常与她拉拉家常,说说心理话,看到她老人家开心幸福的生活,这才是我最欣慰的事情。

悄悄地告诉你们哦,郭娭毑的大名叫“若瑜”,人如其名——大智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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