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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白

2013-06-19 17:36 作者:格子调  | 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截一段记忆中的空白,泼一幅黑白分明的水墨画,左下题字:留白

了,朱红色的大门已隔绝了白日的喧哗。和了衣裳早早睡下,明明已经放平了身子,呼吸缓慢平静,却阻挡不住夜里打更的声音进入中,成了梦魇,如水草般,将床上的人紧紧缠住。

岁月是暧昧的,如同白布手绢上绣着的那枝并蒂莲,粉色的细线,勾勒出了心中的与恨。睡着的时候,很容易忘掉白日的光景。清晨出门时,家门口对面叫卖着热腾腾的馄饨汤的老妇人,午时路过酒馆时从门内急匆匆跑出去的拎着两壶女儿红的小二,傍晚回家被自己的脚步惊到一跃而起的大黄猫,这些人呐物呐,在梦中便显得不再清晰了,那些眉眼,就连他们衣服的颜色也是模糊一片了。这时,梦魇便来了,站在门外的大街上,门上两边的灯笼散发着惨淡昏暗的光。打更的老头木然地从自己身边走过,仿佛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视线朝远处望去,白茫茫的大雾中影影绰绰的有人负手而立。身体不由自主地想着那个人影走去,越过层层白雾,脚步越来越快,内心急切,好像要迫不及待地看清那人是谁。可是脚下的路却好像有了灵魂越走越长,无论多么焦急,这条看似极短的路却怎么也无法走完。待从梦中转醒,才惊觉汗已湿了衣裳。

梦醒后,便再无睡意,起身换了干净衣服,便点了灯,于桌前坐下。傍晚沏的清茶早已失了温度,提壶,倒入白瓷杯中,端起,喝下,其中藏了不知觉的惊慌。如此,一坐便到天亮。

第二夜,亦是如此,只不过,漫长的路程硬是被自己走了下来,来到那人身后,一身利落青衣,挺拔的身子背对着自己。伸出手,想去抓住那人的衣角,想喊他转过身子来,可任凭自己如何用力,就是碰不到那人的衣裳,自己的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声音。又是从梦中辗转醒来,背靠在床头,微闭着眼睛,又到天亮。

似乎,眠少已经成为了每晚的习惯,因为已是习惯,所以便不在乎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第三夜,终于得见那人的面容。站在那人身后,没有伸手没有张口,可这次,那人好似感应到了身后有人般,收起了负在身后的双手,转身。只一眼,看到那人的脸庞只一眼,自己便如惊了魂魄般,定在原地再也不能动。那人好似极为熟识自己,对自己一笑,开口说:“你来了。”

这是谁,是谁?“倏”地一下,记忆中画面闪过,这是谁,画面中那个人仿佛对自己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呆呆地看着他,到底是谁,为何看着他就会难过。抬手,摸到自己的脸,不知为何已是满脸泪水了。

“你来了,是要和我一起走吗?”那人伸过手来,抚上自己的发。想张口回答,却还是发不出声音来。狠狠地皱了眉,脸上显出焦急的神情。那人见如此,头上的手往下到自己脸上,冰凉的指尖擦去脸上的泪水。

“你不必说话,若是要跟我一起离开,那么就点点头。”

为何他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是要陪他一起离开么,这人到底是谁,是谁。那人的脸色苍白,生了病痛般没有血色,眉眼清冷,眼底仿佛藏了一汪冰水。他再次开口,“宛儿”。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他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暮和十分,在回家的路上,布庄里的公子,青色绸衣,挂了白玉坠子的骨扇。每次路过,都是匆匆地瞥一眼,再匆匆地离开,唯恐被人瞧了去。怎么这人会出现在自己梦里,还能够叫出自己的名字。

点头,微笑,他来拉她的手,嘴角一抹她为看到的诡异的笑。他说“宛儿,走吧”。

梦里的大雾渐渐散去,那条青色的石板路上再无任何身影。“梆梆”的打更声从深处传来,其中夹杂了扭曲的“吱吱”声。

天亮时分,空空的床上没有一丝体温。床下绣了梅花的鞋边上有一块白色的丝帕,暧昧的并蒂莲,竟是如血的红色,左下渐渐显出墨色的两个字:留白。

白日里,朱红色的大门里再也没有走出过如莲的女子。街上人群来来往往,谁都没有朝这扇门投去过一丝目光,好像他们的生命中就从来没有过这扇朱红大门。

夜再次降临,街西李家小姐早早和了衣服躺下了。那人关了布庄的大门,放轻脚步,负手朝着李家大宅走去,嘴角,挂着一丝丝诡异的笑,白玉扇坠在黑夜中泛着清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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