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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的鸟

2013-06-05 10:25 作者:阳夏  | 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载着激情飞进城市,城市不知道,鸟载着喜悦与悲哀飞出城市,城市不知道,工地上看门的老爷子知道。

------题记

脚手架与嫦娥的距离,鸟知道,鸟亲自用一根根钢管,非常牢靠的为后羿搭成一条路。鸟站在高高的蓝天里,笑了。一排黄黄的牙齿间,牢牢的夹着一根烟。烟味随着风,熏酸了家乡里婆娘的鼻子。婆娘边哄孩子边揉鼻子,泪水汇成银河,阻隔了牛郎与织女。那一刻,鸟知道,鸟在用石棉瓦搭成的棚里,偷偷的计算着回家的日子。

从列车喘着粗气,把他扔在站台起的那天,鸟已经在算书本上画了二十个正字。二十正字画完,口袋里还是装着婆娘,在半为他缝在裤裆里的钞票。当他在小卖部把手伸进裤裆掏钞票的时刻,卖烟的姑娘羞的转过了脸,这一切,只有路旁修车的老汉看到了,他笑的差点把自行车胎打爆。老汉知道他初飞进城时,他的婆娘也是这么做的,比鸟更遭殃的是,老汉掏钱时,被一个胖女人骂了一句,“老不要脸”。

搭脚手架钢管是热的,是被懒洋洋地太阳晒热的,鸟伸出手,刚触摸到钢管,立刻缩了回来,就像摸到婆娘的烧火棍上,钢管的温度传到石棉瓦棚里,工棚的肚子立刻瘪了,肚子里鸟们吃过午饭,拖着臭脚丫,去雏楼里抢位子。工头坐在空调下读着半夜鸡叫的故事,时不时的还瞄一眼杂志上的大乳美女。

脚手架与鸟并列着,支撑脚手架的是鸟,支撑鸟的是钞票。脚手架已经搭到月宫,钞票还在工头的账户上生个孩子。鲁班的锯,锯断了木头,可,怎么也锯不断日子。鸟的裤腰带是当着工头的女秘书,松开让工头看的,瘦极了的裤裆,画了三十个正字,也没装进一点东西。鸟用肋骨支撑着脚手架,钞票却松软的像泥。工头摸着鸟的头,"好好干,过年一定给你结账“,鸟苦笑一下。无力的躺在石棉瓦棚里,想着婆娘的手与孩子的手。手在村口挥舞着,要鸟早日回来。归家的做了三十多个正字,每一横,每一竖都写着一个故事,停工了,工友摔伤了,今天的菜里没油了。故事似转经论一样,一圈一圈的摇动着,摇来了的热,摇走了秋的凉。鸟的心酸与郁闷融进酒里饮下,喜悦与快乐托鸿雁捎给了娘。(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脚手架在蓝天里检阅着城市,鸟在脚手架上检阅着楼房,在美丽的城市里,坐落着一片片整齐的楼房,每一座楼房的建成离不开脚手架,每一个脚手架的搭起离不开鸟的同伴们。一只只迁徙的鸟,天被火车拉进城市,天被火车拉回家乡。城市里的故事能讲一个冬天,家乡里的故事能回忆三季。鸟在蓝天里思考着,不知道那一个鸟笼属于自己的。有了城里的鸟笼,便不再迁徙。鸟的欲望似乎被婆娘知道了。婆娘在被窝里笑”住到那里都是土豹子“鸟也笑了。笑弯了村口的老柳树,笑的爹直骂他痴心昂想的傻小子。小子不傻,能把蓝天与地的距离丈量。可疑惑的是,怎么也丈量不了城市与农村的距离。高楼依然是高楼,土屋依然是土屋,不知道在家乡的黄土地什么时候与柏油马路融合,鸟在思考着,爹在思考着,黄土地也在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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