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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瓜

2012-02-11 12:10 作者:方程式  | 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为了去看幺华,二华与父亲吵翻了天,吵到不可开交时,二华两眼直冒火,嗓门吼得震动整个屋子:“老子非要去!”。话音未落,一甩头冲出了家门。最终老又当了一回聂家小老子的儿子。老革命与老伴嘀咕几次,只好答应这回由二华陪他娘到监狱看幺华。前一次看幺华是俩老一起去的。

(一)

二华完全不顾老人望子心切的内心伤痛,争着去看幺华,是心里有块大石头咯碜得慌。

这事得从二年前说起。1994年节刚过,初九晚上,天上下着麻粉小,二华动员幺华翻墙入室偷了一台42寸大肚子电视机。这台电视机重量在35公斤以上,要从职工之家二楼娱乐室窗口传到地面,再传到围墙外面,公安干警断定这起案件不是一人作案,至少得二人以上方可得手。第一次找重点人询问时,幺华神经紧张语无伦次,就基本露出了马脚。再经过周密排查,最后锁定幺华为第一嫌疑人。为了观察嫌疑人动静,干警有意放了幺华回家。

回到家里,二华关紧房门,急急问幺华情况,幺华说他们真厉害,怎么一下子就盯上我了,二华说我们带了手套,鞋上绑了塑料纸,下雨也不会留下脚印,他们找不出证据的,你不承认就得了。幺华说我顶不住,要说你去说。二华急的直打转,口里哇啦哇啦大骂一顿,头上冷汗直冒。他们吵闹被父亲发觉,老革命使劲敲开房门,问了来由。知道情况后,老革命气冲脑门,提手狠狠给二华扫了一顿耳巴子,老爷子青筋爆裂,大气难消,扭转身再给幺华来了一顿猛抽,直累得气喘嘘嘘才收手。

老爷子当了一辈子工人,在家里管教孩子不是拳头巴掌就是棍棒,把几个孩子带得像犟驴一般,二华犟劲超过他老子;老革命在外面由于脾气不容人,一直没混出个像模像样的位子来,但看的见的也不少,在这紧要关头,虽然气没出完,他突然冷静下来,对着门外闷头思考了好一阵子。(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转过身来,他对小儿子进行了一串有条有理的哄劝:“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了。你先顶住,实在斗不过,你就承认是你一个人干的,打死也不能把你哥供出来!就凭你们两个弟兄一场,也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们老娘,你就一个人担下吧!就算你爹求你了。”

幺华一介书生高考落榜,正在复读,本来以为给二华帮个忙就完事了的,不想现在整成这么个头痛的局面来,他神经几乎要崩溃。经老爹这么一阵劝导,想到这伤其十指不于舍其一指的万全之策,幺华还真受到鼓舞,万般无奈之下答应成全老爹和二哥的愿望。按这步棋走下着,还真走对了,最后幺华被判5年劳役,终归救了二哥一回,换回了让二华在社会上有头有脸地往前闯的机会。

二年多过去,这就到了1996年6月中旬。二华领着母亲辗转来到劳改农场砖瓦厂,他一边给门卫打烟一边说明来意,值班狱警转告说聂幺华他们因公到外地劳动去了,要半个月才回场里。二华问有多远,王警官说无可奉告。二华和母亲只好将带来的衣服、营养品、香烟等物什央求王警官转交给幺华。登记物品后,王警官说:“既然这次已经办了探视手续,那你们过20天再来吧,到时找我,可以算你们手续有效”。无奈,二华照应着老娘回到了荆江市家里。

考虑到节省来往盘缠花销,20天后二华按约独自一人来到砖瓦厂,找到王警官后,王警官破例领二华到窑场直接与幺华见面。

在出窑二分队,王警官叫人直接去喊聂幺华,不一会窑洞口出来一个满身窑灰的小个子服役人员,二华一看身段就知道是幺华。二华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三年多的牢役,幺华的精气神,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走近了,只见砖粉窑灰布满幺华杂乱的短发,汗水流过瘦削的脸庞,汗泥就像弯弯曲曲的蚯蚓爬过的一样,也像抽象派画家画的彩绘。二华猛然觉得眼前出现了一个喜剧小丑,差点生出笑来,不过还算一时稳住了神,这第六感所产生的怪异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在这特殊的环境特殊背景下,二华充分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哭笑不得的真正含义。二华在最短时间里轻轻摆了一下头,有意识地整顿了一下自己的神情,告诫自己要好好安慰安慰弟弟。

二华向王干警打烟的同时,顺便给幺华递了一只。在这种情形下,王干警很通情理,有意地往远处走开一段距离,背着哥弟俩自个沉思。

二华拉弟弟坐在一堆砖头上,坐定后,二华拉过幺华的手细看,我的妈呀,这种完全变形的手一辈子都没见过。二华摸着弟弟满手半公分厚的老茧,发现有的茧子裂开了口子,十个指头粗大得与整个手掌不再搭调,他不能相信这是曾经拿笔白皮细肉的那双手,心里一时就像被电打的一样,胸头一阵作痛,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为了不让弟弟察觉到,他将泪水强忍着吞了回去。

时间紧,这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二华只能记在心里。紧接着二华问了一些吃穿住洗等方面的生活琐事,话题就转到案子受审的过程上来。

幺华说:“他们根本不相信是我一个人干的。他们说,如果是合伙干的,就可以判轻些,如果不供出同伙,那所有的罪行就我一人承担,就要重判。当时想到你,想到我们家,我把一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说到这里,二华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紧紧的抓着幺华的胳膊使劲捏,上下摸,想表达一直以来所有的歉意,口里直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害了你呀,你就挺着吧,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再往下,两个和尚就没有更多话可说了。很长时间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来之前,二华感觉有无限的话要对二年不见的弟弟说,也想过见面时,幺华一定会倾诉出无尽的苦衷。不曾想,现在的小弟与过去生龙活虎的欢快劲相比,完全判若两人。幺华的眼神是呆滞的,见到管教人员是点头哈腰的,你不问他是不会主动讲话的,只是看上去神情比较平静。

沉默一段时间,幺华说:“我出砖的任务还没完,你走吧。”

带着满腔的不舍,带着无限的悲愤,带着不断增加的后悔情绪,二华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幺华,离开十分不熟悉的砖瓦厂,一路深深陷入了无限的沉思之中。

(二)

打这次看幺华之后,二华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社会上,都比以前大有转变,在家对老爹很少充老子了,对父母话语也温和了些,工作也在不断努力。

二华在市汽车发电机厂当修理工,在幺华服刑第二年当上修理六班班长,工作10多年,要说当个八九十个人的小班头,二华凭修理技术和能力是完全不存在问题的,只是二华遗传了老爹的基因,遇到任何有争论的问题总是坚持己见,从不为别人思考,而较起劲来更是不容人,经常是与同事争得脸红脖子粗,把身边的人关系都弄得很僵,给人形成了怪异孤僻不合群的印象,真正的贴心朋友就只有他二华自己了。

发天誓要给幺华回报,二华确确实实在努力。同时他打心眼里还是羡慕机关干部的位子,而如今高中的同学不少都混得有模有样的,就自己还在基层当班头,琢磨这事让二华伤了不少脑筋。

腊月二十七,二华跟母亲说:“妈,今年过年我想和你老人家一起去给三姨夫拜年。”

“我和你去?你自己去就行了,我凭什么去呀。”母亲感到很是些意外。

“关键是我提干的事,想找他疏通疏通。”

“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求他呢。”当娘的口里说不去,心里也开始在考虑,怎么个向妹夫开口法。

正月初三,二华又提起给三姨夫拜年的事。母亲说:“去可以,只是上门求人,送啥东西好呢?”

“你们有神经病,他不给我们送东西,我不骂他就不错了。凭什么给他送东西,他每年过年不知道要收多少好东西,光钱就不知道要收多少!”老革命来火了。

“行了行了,你一提他就骂人。我和老娘去,又不要你去,东西我准备。”二华气冲冲的。

“初五我和你去吧。”母亲说。

二华姨夫在市里工业局当副局长,凭着工作能力,一直受到市委重用,由于与二华父亲明显的性格不合,所以两家来往不密切。见多年不进家门的二华娘俩,姨夫立即请他们进屋。姨妈沏茶递水果与客人拉家常,姨夫正问二华一些工作上的事,手机响了,接了一会电话与二华娘俩打声招呼就出门了。

家长里短扯了一阵闲话,二华妈给妹妹直接说明来意:“你看这二华,工作10多年了也没混出个人模狗样来。你就给二华做个人情吧,叫他姨夫打个招呼,让二华单位提拔提拔。”

“都是一家人,该帮着拉扯拉扯也是应该的。找个机会我给他说说吧。”姨妈答应的很爽快,“只是你们不该拿这么多东西来,等会都带回去。”

临走时,姨妈给二华娘俩两条中华烟,两瓶精品黄鹤楼酒。

在回家的路上二华对母亲说:我们送的还没这拿回的值钱呢,我看这事是办不成了。

“不会的。”娘安慰二华说。“哪天我再找你姨夫。”

社会上流行一句话: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行也不行。有的人靠死干,总是没有出头之日,有的人没怎么干,咯噔就爬到别人头上去了。二华大体上属于这个类型。

春节一个月后,汽车发动机厂六车间换主任了,这主任不是别人正是聂二华。三月二日下午,厂长在干部大会上宣布时,二华说什么也不相信自己直接就当主任了。因为按惯例,只有当了副主任之后才会提到正主任位置上。他想是不是自己把副字听掉了。值得庆幸的是,二华明天就走马上任了。

晚上,二华凭着一股子高兴劲,请了全班同事和6个班长喝了一顿酒,紧接着到OK厅卡拉了一盘。二华喉咙是破的,唱歌声音发直,收场时嗓子嘶了。

二华终于混出头了,从此再不用带着全班搞修理了,再该正儿八斤当指挥了。六车间50多号人,该管的事多呢。

(三)

假如一个人知道自己未来的一切,那一定过得寡淡无味。对于这一点,二华虽然没怎么好好思考过,但他努力践行着自己所盼望的生活目标。

二华当了九品芝麻官——车间主任,就开始当起了甩手掌柜,每天给各个班组定下工作任务后,高兴就往生产一线走走看看,不想动时就让工程师、技术员、车间副主任在前面盯着,上班的日子很是悠哉。对于整个车间大大小小的麻烦事需要处理时,他总是缺乏耐心,再不就是不明不白咋咋乎乎地对下手们来一番训斥,摆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架式,指手画脚,经常弄得大伙不欢而散,而他自己则总是自我感觉良好。

因为二华性格有些“二”,而这华字发音稍微一变调,听起来就变成“瓜”了,又由于大家觉得喊“二瓜”比叫二华顺溜多了,反正同事们都改口叫二华为二瓜。开始听别人叫自己二瓜,二华心里很憋气,为这叫法他和别人吵架骂娘动过拳脚。慢慢听多了,喊的人喊习惯了,以致二瓜这个名字比二华影响力还大些,二华虽然心里很是不情愿别人这么喊,但实际上也阻止不了,只好无可奈何地默认了。开始不熟悉二瓜的人,经常倒弄不清二华是何许人也。

人啦,还真符合一句老话:饱暖思****。二瓜闲着无事,就跟一帮人打麻将,开始小打,一场下来输赢在百元上下。随着时间推移,觉得打小了不过瘾,因此越打越大,不管什么圈子,反正有人就打,三缺一从不让牌桌凉在那里。从一块打起直线往上升,十块二十块,一个大和几百块。火正时,连续赢个七八上十场,八百几千到手,火旺得不能再旺时,一万二万的就塞进了二瓜荷包。

只要赢了,二瓜出手也耍啦,爹的烟钱,娘的菜钱,弟弟幺华的酒钱都不在话下。输了呢,先挖私房,然后向老婆打白条——要,家底亏空就找人借,借不来,二瓜也能琢磨出办法,他发挥聪明才智,开动脑瓜这台机器,把所有的招数使出来,歪搞。

都说玩麻将是输的多赢的少,其中桌子肯定赢了,那是麻将桌子主人的,再一个大赢家就是餐桌——吃了喝了。

二瓜玩麻将有自己的招,他喜欢出别人意想不到的牌,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出其不意让可能大和的那家和不了,正当别人可能大和时,他宁愿放铳让其他人小和,再就是冷不防来个自己和。头两年,二瓜基本上是十打七赢,着实捞到不少孔方兄,合计大钞4万往上走。

钱再多,也不够二华开销,其中一个很大的花销是相好姚坤萍。坤萍很有献身精神,只要男人愿意大把花钱,她会做出最大牺牲。当然坤萍也算得上是男人眼中的****:身高165,身段蛮扎人眼球,穿上高跟,显得有些粗的莽蛇腰,不管怎么地也还能保持着一走三扭的步态,回头率估摸达到七成以上,脸盘虽然大了点,但大眼睛白皮肤也还够味,侧面看过去是那种典型的S造型,该前凸的前凸,该后翘的后翘,不挑剔女人内在气质的男人,极易与这不怎么够品位的花瓶搭上腔。

二瓜是在麻将桌上结交坤萍的。经过一番苦心了解,二瓜知道坤萍与她单位一把手有一腿子。这一把手姓祁,大坤萍20多岁,是叔叔辈,坤萍为了摆脱气焊工作,巴结上祁经理。祁经理在做了权利范围的决定的同时,也把坤萍给“做”了。

这次下水是坤萍除丈夫之外的第一个男人。祁经理人高马大,虽然年龄大点,但做那事坤萍感觉老家伙比老公给力。开始要被外面男人做时,坤萍还是有些害怕,但想到祁经理大权在握,自己也不知道野男人到底是什么滋味,而平时也见到不少傍大款的女人,多少还是很风光的,她开始是半推半就,到祁经理下死力将那层薄纸捅穿时,坤萍不该打开的内容也就通通打开了,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祁经理上了。虽然自己已不是新姑娘,但这毕竟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新姑娘上轿——头一次,她倒也觉得这野外香很是新鲜刺激。

随后她陪祁经理高兴了两个年头。坤萍在将工人岗位换到打字员位子上的同时,陪吃陪喝陪跳陪唱,做到了5陪,最后一陪是陪睡。这陪当然不是白陪,那是要让祁经理又出汗又出血的,与此同时,公司里什么好事自然都有坤萍的份,祁经理的私房钱大多也流进坤萍的钱袋子。

经过眉来眼去,三不支瞅机会在摸牌时摸摸坤萍的手,二瓜很快与坤萍发展到了可以摸全身的地步了。

坤萍可是个花钱种子,输了钱找二瓜拿,买裙子买鞋子买金子找二瓜要,二瓜慢慢有些承受不起。既要拿钱赌,又想三天两头与坤萍亲热,还有发天誓要给弟弟幺华回报的承诺,也是他永远的心结,这钞票他妈的还真不够花。

国庆前一段时间,二瓜身子躁动,特别想与坤萍近乎近乎。坤萍对这一点掌握得十分到位,她想:你急着想见,做完那事就开溜,连个白条都不打,没那便宜的事。坤萍变着法子不与二瓜见面,闹得二瓜猴急的电话不断,接烦了,坤萍发短信给二瓜:见可以,国庆不买10克铂金项链别想挨我。

接到短信,二瓜直觉头是懵的,这一时三刻到哪弄几千块钱呢。为了找坤萍****,二瓜为花钱伤透了脑筋,这次遇到关卡了。在这紧要关头,二瓜想到老娘,他跟老娘编了一套故事,说车间有人受伤治疗要急用,在老娘手上借了五千块。老娘心里明白得很,这借叫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二瓜买了8克铂金,急急约坤萍相见。乘二瓜老婆上班去了,坤萍如约来到二瓜家。一进门,二瓜一把将坤萍搂在怀里,将小脸贴在坤萍的大脸上。坤萍一把推开二瓜说:“东西呢?”

二瓜急忙掏出项链盒摆在坤萍面前。坐在沙发上,坤萍打开盒子将项链放在手上掂重。“保质单呢?”坤萍说这话的目的是要看项链的重量。

二瓜说:“送礼物还要讲条件啊?”坤萍非要看发票不可,二瓜只好将保质单和发票拿出来递给坤萍。一看项链只有8克,坤萍顿时笑脸转为阴天:“说了10克的,你说话不算数,我不要!”顺手将项链扔到茶几上。为这重量扯上老半天,最后坤萍装模作样地做了让步,要二瓜答应剩下的那2克改天补上。

听了这话,二瓜急急将坤萍半抱半拉推到床上,脱衣解带后,坤萍还是放得开的,做完吸咪咪前戏,她配合二瓜翻云覆雨,没整一会,坤萍感觉还没升到云里,二瓜早早就跑马了,结果坤萍给二瓜的作业打出69分的评判,二瓜说今天是蹩急了没做到位,下次完成功课保证来猛猛的,让你哇哇叫。等了不长时间,二瓜改口说再来一次,坤萍说我很累,再说你那小弟弟起来也没劲,改天。

二瓜从情感和花钱上是反感坤萍的,他知道坤萍水性杨花,打心眼里就没真正过自己,但二瓜对坤萍那****的****劲以及那丰满的肉感很是痴迷,正是掌握了这一点,坤萍轻易不与二瓜见面,总是不远不近地忽悠着,每次见面不上餐馆吃,不花钱买东西,是不轻易开房上床的。

眼看元旦临近,加上洋节气平安圣诞节,二瓜想与坤萍见面,但心里知道不花钱是没好戏的,于是约坤萍平安夜一起吃饭。打的到城东彝家粥铺,问坤萍吃什么,坤萍说你点啥就吃啥。二瓜想少花钱,点了一罐莲子乌鸡粥外加锅贴,不一会,粥上来,二瓜给坤萍盛上,二人边吃边聊。待会锅贴上来,二瓜用筷子给坤萍夹上一个,坤萍咬一口,立即吐了出来,大脸立马垮下来说韭菜的我不吃。二瓜说,那你看再点什么。坤萍说什么都不要,紧跟着提着挎包扭着屁股去了卫生间。

直到二瓜将锅贴吃完,还是不见坤萍回来,拿起手机给坤萍打电话,打了两次没人接。二瓜猜不透发生了什么事,紧接着打第三次,坤萍电话里说,刚才单位里有几个人进了餐馆,怕他们看见我们在一起,我已经打的在回家的路上了。

二瓜气得不知如何发泄才好,眼睛盯着手机,心里恨得直骂这个臭婊子,他妈的个巴子。二瓜半响坐在餐桌前发呆,他心里清楚,坤萍是嫌自己花钱不大方,故意耍花招的。

实际上,坤萍并没有喜欢过二瓜,她更喜欢高大勇猛的体态,而二瓜个小力单,做那事总是很难让她找到直上云天的快感。在与二瓜过招的同时,她还在与一个网友勾搭得热乎。二瓜发现坤萍最近买了一双一千多块的高跟深筒皮靴,两件特别招眼的外套风衣,这些肯定是那新网友为了尝腥花的大价钱。二瓜内心里也没有真正喜欢坤萍,坤萍刁泼诡怪的性情让他受不了,他要的只是坤萍的性感和肉体,目前他只有通过坤萍满足自己旺盛的****。

二瓜老婆四十多岁,瘦干干的,做良家妇女可以,但对二瓜躁动的****是远远搭配不上的,反正二瓜在她那找不到感觉。圣诞节之后直到元月中旬,坤萍一直不答应见面,二瓜心里明白,坤萍不见钞票是不会让自己沾边的,把个二瓜的欲火燎得那是——压力大呀。

(四)

元月23日,车间急需发动机配件,二瓜与采购员老李出差到武汉购物。由于要买的物品样式多,两人分头去跑。中午时分,二瓜要买的东西都买齐了,时间还很充裕。二瓜很想那事,就到前进七路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一间发廊,挑了一个洗头妹到三楼上床云雨,本来二瓜想好了要多折腾一会的,不想这洗头妹很滑精,三下五去二让客人泄了,二瓜不停埋怨太快了。

二瓜掏出一百元给洗头妹,小妹说我们这里一次五百。二瓜说我们那里都是一百。丢下一百,打开房门走人,小妹说没有五百别想走。说时迟那时快,二瓜已快步来到楼下,楼上喊声不绝:“别让他走,他没给钱!”

听见喊声,楼下妈咪和几个小姐堵住二瓜去路,叽里呱啦说,不花钱白玩你走不出这条街。二瓜说你们搞敲诈啦,给了一百还要怎么着,妈咪说五百就是五百,一百谁给你玩啦,闲话少扯,掏钱走人”。

二瓜不撂茬,硬着头皮往外走,还真走脱了。走出不到一百米,一个戴墨镜的胖子拦住了去路说,玩耍啦点,再给四百走人。二瓜说凭什么,汉子说你还敢跟我顶嘴,再呛老子打断你的骨头。正在二瓜想闷着头走开时,背后被人猛地推了一把,随后整个身子倒一辆车子座椅上,车上四个戴墨镜的气势汹汹的盯着二瓜,胖子说:“玩耍啦点,掏钱走人,我们好说好算。”

二瓜预感情况不妙,急忙用右手拉车门想冲出包围。大汉不分青红皂白,猛地给了二瓜一记重重的耳光,二瓜见势顺手操起一截铁棒,企图控制被动局面,没等铁棒挥起来,几条大汉猛扑上来,瞬间将二瓜双手用麻绳捆了个结实,二瓜不停地嚎叫,叫了一会就张不开口,他的嘴巴被胶带围着后脑勺缠了个严实,整个身子侧躺在车子地板上。

二瓜满脸涨得通红,想喊又喊不出来,只能扬起两只脚乱踢,但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只有任人摆布的份。车子狂奔了大约20分钟后,突然一个急刹,二瓜身子向前猛地一滚,小脸被烂地板蹭伤一大块。二瓜被拖下车,稀里糊涂饱饱的挨了一顿脚踢,胸口被踢时,疼痛得只有蜷缩成一团,最后直被踢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待二瓜顶着剧痛清醒过来时,那一帮阿飞早已不见人影,趴在地上只能看见几颗野草在眼前晃动,扬头细看时,这才看清周围是一片煤场。他想站起来,但力不从心,过了很长时间才努力振作精神坐在煤灰地上。

过了好几分钟,二瓜终于站起来,半天打不到四向,只好朝着煤场口子往外走。穿过围墙他终于找到方向感,而且感觉这地方有点熟悉。定了定神,记忆深处的影子呈现出来,他曾经到上海坐轮船时就见过这种景象。很快他完全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在长江边上。

不远处有个钓鱼的,二瓜像找到救星一样,向那不熟悉的陌生人跌跌撞撞走过去。

钓鱼的在甩杆时看见一个人影过来,转头一看,半响举着钓竿定在那里。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镜头出现呢?见来人继续靠近,钓鱼的一时以为白天见着鬼了,他放下钓竿,整个身子往后挪。细看一阵后,钓鱼的猜测来人不是个犯人也是一个坏蛋。

钓者看来人不停的用肩膀向上耸,手是反剪着的,而且嘴巴蒙上了胶带,满脸血迹,他想,还是再靠近时看看这人的反应吧。看到来人痛苦无助的样子,钓者开始心发软,就主动来到二瓜身边。二瓜将小眼睛睁得大大的,从鼻腔里发出哼哼唧唧的求救声。

基本断定来人是求救时,为以防万一,钓者先揭开缠住二瓜嘴巴的胶带。二瓜封闭个把小时快言快语的二片皮子终于打开,打开的嘴巴这时反倒不适应,粗喘几口大气后,他好好整顿了自己宝贝嘴巴。二瓜花了很长时间说了一套缘由,终于获得钓者同情,钓者在半信半疑中给二瓜松了绑。

可怜二瓜终于获得了全身自由,两只手僵硬得好几分钟恢复不了元气,一阵阵麻木直觉得手不是自己的。稍微感觉手能活动,凭本能反应他开始摸胸口,胸口的隐痛是那种说不出味道的难受。待基本调整好情绪后,他第一个反应是掏手机打电话,找遍全身手机没影了。他想感激一下钓者,掏荷包已是身无分文,比400元多五倍的钞票也已早换主人了。

不过,到这时二瓜精神还没有到崩溃的边缘,二瓜的耐受力受到空前的考验。拍了一阵子身上的煤灰,他走到江边洗手,一抹脸,一阵剧痛,洗出一手血迹。左眼角破皮,右脸颊红肿变形。

钓者把自己的手机让二瓜给同事打电话,二瓜叫同事老李赶到江边接人。半小时后,二瓜终于与老李见面。老李见到二瓜后被弄得一头雾水。大致了解情况后,老李一边为二瓜打抱不平,一边安慰二瓜说舍财免灾,只要无大碍就万幸了等等。

二瓜怕回家不好向老婆同事交代,一路上他给老李编了一套英雄救美人的故事那是肯定了的。至于老李和厂里人是如何猜测二瓜这次奇遇的,也确实有很多不同的版本。其中比较一致的看法是二瓜不去撩骚,肯定不会出现这种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二瓜的这段秘史也就不了了之了。

实际上每当熟人问起二瓜的脸伤时,二瓜表面强装笑脸敷衍一番,可心里是咬牙切齿的恨,他发血誓要找那胖子报仇。

(五)

说来也巧,走桃花运遇到倒霉事的故事,总是成双成对的轮番上演。

2001年“三、八”即将来临。二瓜心里正在盘算以最小的支出与坤萍过招,坤萍短信就到:“三月八号到荆陵市玩的人太多,怕碰到熟人,我们提前一天去吧”。

二瓜知道这女人过的节,不花上千儿八百是哄不了坤萍上床的。他回短信坤萍,约好三月七日早上坐七点的班车去荆陵市。

到荆陵九点钟。二瓜耐心地陪坤萍慢慢逛。坤萍看的衣服都是高价。二瓜一直没出手。走在长长一排商店的人行道上,二瓜将右手搂在坤萍腰上,时不时用咸猪手偷偷捏捏胳肢窝前面的上S,动作很是亲呢,坤萍也歪着身子靠紧二瓜。快到中午时,坤萍说找个地方吃饭。

从一个化妆店走出来,一男子拦住二瓜说,我是便衣警察,现在有一个重要的情况需要你配合,二瓜说你证件呢,男子当即将握在手上的警察证亮给二瓜看。二瓜说什么事嘛,我还要赶路呢。男子说保证不耽误你赶路,你只跟我们走一趟,看一个嫌犯的照片,看你认识不认识就行了。

二瓜开始很郁闷,发现男子身边逐渐围上一群人,而且又在大庭观众之下,就要求当着大家的面看照片。男子说这是要保密的,你有义务与我们配合,必须到派出所才行。二瓜见推不脱,又听说到派出所就答应走一趟,同时要求将同事坤萍捎上。

一行六人上了一台小型面包车,七拐八扭开进一个片区派出所。走进派出所,坤萍留在楼下,二瓜被带到楼上,二瓜说把我们分开干什么,男子将二瓜带到办公室说,我姓黄,是分队长。现在需要弄清你们二人是什么关系,二瓜说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询问了半天,二瓜没有带身份证。问题的焦点转到二瓜是什么人的细节上了。现在能证明二瓜是什么人的也只有坤萍了。男子说那我去问你同事吧。

男子出门后,二瓜想上卫生间,正准备去找卫生间,门口一戴墨镜的男子说我带你去。实际上二瓜已被控制了。

回到办公室,等了约半个小时,二瓜心里一直都在矛盾,这帮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等了一会,黄队长回来说:我已经很清楚了,你们是情人关系,你破坏别人的家庭,已够上犯罪,我们准备拘留你。

二瓜说:“我们是同事,你们凭什么说我们是情人关系?”

“我们已经做了记录,并且已有录音,你所谓同事已经承认你们多次上床了。”二瓜说不可能。黄队长说:“你要是老实交代呢,我们就放你一马,如果要死顶呢,那就只有拘留你。”二瓜听这话开始是懵的,头上已经冒冷汗,二瓜心恨得痒痒的。冷静思索了一会,高声大叫:“你们搞敲诈,你们凭什么污蔑我。我们要赶车。”拉开门就往外走。

黄队长不动声色,语气轻轻地说:“你别激动,走你是走不掉的,只要你单位领导来领你回去,我们就放你回去。”

二瓜一听这话里有话,态度就软了下来说:“那你说怎么办?”

“很好办,你告诉我你们单位电话,我来联系。”

二瓜心里知道这是假话,但也没什么高招对付,扯来扯去,黄队长最后给了一条出路。也不拘留,也不找单位——私了。走到这一步,二瓜明白只有私了稳妥。

二瓜清楚,这种说不出口的事,明摆着是死挨宰,只有认了。黄队长开口两万,一人罚一万。二瓜听了这数字,就来气了,但不敢发火。讨价还价,扯来扯去,一口价:一万。二瓜答应说,现在没这么多钱,我们先回去,改天一定送钱来。黄队长火候把握得相当到位,明知道放了人再想讨回来是自找麻烦说:现在见钱走人!无可奈何,二瓜向黄队长讨回搜去的手机打电话。好不容易与幺华把情况说清楚,要他筹1万块钱后打的过来接人。

幺华带上社会闯荡多年的“社大”同学丑伢,包的士赶到派出所。丑伢与黄队长摊牌说:“你们太过份了,这不是黑吃呀?”

黄队长不温不火慢条斯理与丑伢幺华周旋一番,也放出一些狠话,后来老着脸给了幺华一个台阶,同意8000搞定。幺华说:我们就只筹到7000,顺手将一叠钞票放在黄队长眼前,见大钞已放在桌上,黄队长也不想再理论,立马叫人将坤萍二瓜引到院子外面直接走人。

坤萍像做了场恶,在车上大骂一通。二瓜明知道被人耍了,叫做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丑伢到底是在社会上混的,他道出了刚才的游戏规则:黄队长这类人不是什么警嚓,是混在巡查队伍里面的小坏蛋,他们打着巡逻的旗号,掌握了小头们包情人的躲闪心理,拿着假警官证,在市面上半遮半掩地大行敲咋之能事。

实际上,当二瓜和坤萍在大街上亲热时,很快就被姓黄的一帮人盯上了,凭直觉判断俩人不会是夫妻关系,戏剧就开始往下演了。

二瓜责备坤萍说她一点胆子也没有,不该承认有那种关系的。坤萍回头说二瓜小贼胆,为啥顶不住他们的威胁。扯了半天,最后才明白,他们俩人都被黄队长诱骗了,黄队长各个击破,二头来回既咋又骗,将二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最后让钞票做了他俩垫脚的台阶。

二瓜坤萍二人都以为自己聪明,经常算计着对方,各自都想以最小的付出以获得各自所需。可这次掉大了,坤萍丢尽了脸面,二瓜丢尽了钞票。二瓜越想这事越觉得可气,真是实可忍孰不可忍啊,他发誓要报这一箭之仇。

(六)

时间说慢呢还真慢,比如说幺华服刑,那真叫做是度日如年。一天,管教干部邹警官突然把幺华叫到办公室说:“你明天就可以不出窑了,你服刑期满,后天就可以回家了。”

“真的吗?”幺华半信半疑,得到肯定答复后他说:“谢谢邹警官,谢谢邹警官。”随即大步回到监舍,屋里没人,他想喊,又不知喊给谁听。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喜悦与悲愤同时涌上来,眼睛盯着铁窗发直,但他什么也没看见,不知不觉地就倒在床上,趴在被子上大哭起来,这58个月天是梦还是醒啊……

清醒后,幺华通过邹警官打电话将要回家的消息告诉了二华。三天后,二瓜找单位领导,要了一台吉普车辗转将幺华接回家。

至于幺华在监狱里5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幺华对谁都不多讲。但有些事就是幺华不讲也是明摆着的,即幺华肯定是吃过狱霸拳头的,脑瓜从外到芯子也是被洗过一遍抑或是几遍的,服服帖帖地听从狱警的训导也是得高分的,完成任务也是不折不扣的,不然他不会获得减刑两个月的优待。

回到社会,这年是1999年5月。幺华属牛,1973年生人,算起来老大小伙子26岁了。回家半年后通过姨夫和市民政部门,将幺华安置在民办玻璃厂工作,之后在父母和二瓜的张罗下,给幺华娶了个农村姑娘做媳妇,总算过上了比较正常的日子,自不在话下。

只是幺华爱喝酒加上抽烟,手头总是不宽裕,伸手的方向大多是二瓜的荷包,二瓜都认了。

自从幺华回来后,二瓜身上赶不走的虫子过了蛰伏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这条虫子是他从根本上不注意自我修养,一直在躁动的那根歪筋。

二瓜精神和经济受到重创,但如论如何还得撑着。荷包空空的,他开始谋划着新的冒险。很多个晚上,二瓜跟老婆说出门有事,深夜独自一人摸到水电厂外线电工队,翻过二米多高的围墙,悄无声息地将大捆大捆的铝线铜线搬过围墙,乘夜色扛到废品收购点换票子。

二瓜1968年生,身高一米六四,骨架猴精,合了他的属相——猴。他用绳子将矛钓甩过围墙,三两下就能完成越墙扛物的动作。电工队收回的高压铝线正好盘成圆圈,二瓜用肩膀斜挎铝线,只需上下翻过一二次就会大有收获。次数多了,这二瓜完成所有动作如履平地。

二瓜很清楚铝线铜线要隔一段时间才能捞一次,否则现场会被电工队发觉。二瓜脑子转得快,要搞效益还需另辟蹊径。他将视线转移到有焊接作业的施工单位,每次弄上几十米焊把线换洋洋。焊把线全是铜丝,回报率贼高。

与此同时,二瓜不时瞅上机会,自己开车,在车间和厂里搞一些铁块、钢管、钢料什么的拉出去买,解了不少燃眉之急。

2001年,二瓜玩赌的方向转到摇点子上,摇点子比打麻将来得快多了,赌注一下,转过眼一大堆钞票就易主了。庄家看上一帮人,晚上约到一些很隐密的地点,有时干脆约在野外,以押点子赌输赢。

从总的情况看,二瓜火正,总账上是赢的多输的少。直到2003年春节前,连赌资加工资奖金,二瓜手头有9万块钱。腊月二十三,庄家说春节期间停摆,大家今天要玩就玩大点,输干赢尽拉倒。这正中二瓜下怀,他揣上7万登场开课。上半夜赢了六万多,二瓜兴奋得手舞足蹈。吃了夜宵喝了一大杯56度的白酒,二瓜情绪看涨。可下半夜这高兴劲与那点子总是背的,尽管不顺手,但二瓜还是相信自己的火会上来,摆出一副必胜的架势,不停的大呼大叫,口中念念有词。到凌晨2点二瓜一摸囊中,拐哒,已是空空如也。

找人借,但谁都不愿意借给他。急时抱佛脚,二瓜只好埋头找庄家借。按不成文的规则,庄家是不外借的,而现在又是年关当口。求了好几次,庄家劝二瓜说马上就散伙了,下次再玩吧。二瓜缠着非要2万玩玩不可。庄家说那就以百分之十的月息借二万。

二瓜火背是定了向的。因为点子越压越大,转瞬二瓜的二万块就易主了。二瓜自认倒霉,心里不服,他整个春节都在想一个问题:要是当晚赢了6万不玩了那该多好啊。

正月初七在街上碰到幺华的“社大”同学丑伢,谈起玩点子的事,丑伢说十赌九输,你见过庄家输了的没有?二瓜说那天是我心太大了,不然的话最后二盘我可赢十几万呢。丑伢说庄家是设局下套的,你别想赢,赌博的人一般的口号就是不怕输的苦就怕断了赌,赌博赌薄是越赌越薄,从来卯看见那个赌厚哒。

二瓜听了后闷在心里,但他无论如何都不服,他想:为什么我有时会赢那么多呢?他不相信庄家比他二华聪明。

(七)

三月,厂里一个副厂长退休,领导们准备从几个车间主任中提拔一名副厂长。二瓜知道消息后,以最快的速度,找准机会给汪厂长家里送了一箱六瓶茅台酒,二条苏烟。由于手头紧,二瓜买的烟酒都是水货,他心里很清楚,这给当官的送礼呢,做做样子就行了。

那天晚上在厂长家,他无意发现厂长家书房堆满了精装礼品盒,水果香烟不计其数。他在无比羡慕的同时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他想得更多的是:讲聪明讲技术水平讲办事能力,哪个车间主任能超过我呢?加上这次我给厂长送了这么重的礼物,副厂长这把交椅很快就会坐上的。出了厂长家门,二瓜如浴春风,一路哼着小曲回家。

四月二号下午,厂组织科召开干部大会,当场宣布五车间郝主任任生产副厂长。二瓜在底下听着心里是毛椒火辣,汗毛孔一阵紧一阵。最后是怎么离开会场的,二瓜已不是很清楚,但心里生出的无名之火使他头脑反倒十分清醒,他发誓一定要找机会化解这烧心之火。

实际上,没提拔二瓜,完全不是汪厂长看出了二瓜送的烟酒是水货这么简单的问题,厂委会成员对二瓜印象一直都很差,而上次提二瓜当车间主任时就存在很大的争议,所以这次讨论时,会上根本就没人提起二瓜。

副厂长位子眼睁睁地让别人坐上了,二瓜情绪更消极,上班做做样子,小脑瓜里成天琢磨如何生财发家。

在物欲横流的大潮面前,二瓜一想到款爷范儿们大把花钱,住小洋房、开高级车、搂小美人,心里总有形容不出来的失落感,他充分认识到钞票的万能作用。

接下来他的心事转到买彩票上来。按着别人指点路数,二瓜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连中二次,数额虽不大,就那么三五十块,但这预兆让二瓜兴奋不已。与此同时报纸上网络上彩票点里,中大奖中小奖的消息不断。他心想,哪天我二华中了,嘿,那感情!想到中了后的幸福,想到中了后那腰缠万贯的甜蜜,二瓜经常在梦里笑醒了。

二瓜开始像个做学问的,拿着微型圆珠笔在小纸上计算比划,预测那组数字可以中奖。没多长时间,上天还真咪着眼缝盯了二瓜一眼,二瓜中了二千多块。这下二瓜成了彩民们眼中叫的响的人物了。二瓜信心更足了,天天为彩民朋友当参谋,不断给人指指点点。

“五一”前后,市里二个彩票点中奖。一个大奖500万,钱到个人账户,中奖人立马玩失踪了,都说这中奖的跑到一个人们不知道地方,过起美美的大康生活去啦。一个小奖妈妈的也有30万。二瓜想:我要是中了500万,除去所得税,到自己名下还有400多万,到武汉买一间大房子,买一台越野车,给幺华就30万吧,你们就看我二瓜风光吧。你坤萍他妈的给我滚开,我想找多漂亮的妹子就会有多漂亮小美人抱着我,只要我愿意,嘿嘿……

想到中奖的快活劲,二瓜坚信某一个大奖就在那里等着自己。为什么不呢?就说前一个星期,自己所选的一组号,就他妈的错开一个数字。本来选号时正好是中奖那组的,只怪自己当时心被鬼迷住了,362万眼巴巴被别人搞走了。为这选错一个数字没中362万,二瓜背着人狠狠扇了自己几次,悔字挂在阴沉沉的脸上很有些时日。

二瓜深信自己总会成功的。一天在文化广场散步时,二瓜与一位过去的数学老师走在一起,谈起自己选号的失误,吴老师说:中大奖就像被需劈一样,那是很难撞上的,概率太小啦,而且你二华中过几次小奖,大奖就没你份了。

对于这些书呆子式的计算理论,二瓜听后觉得十分可笑。他不忘连续作战的热买作风,天天坚持打票。经过一系列推测,进行了精心挑选后,他对即将开奖的800万彩头发起了冲刺。手头紧,他就开夜车,爬墙越货,把换到手的大钞小钞投进选票机。二瓜大有志在必得之势,从几十块几十块的买,到几百几百块的买,有三次是一千往上走,每次买完了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那潇洒范儿赚足了眼球。只是这800万彩头最后花落到何方,二瓜闷头不与彩民多作探讨,彩民们也不愿再相信二瓜一切一切关于如何才能中大奖的神话。

(八)

五月二十三号夜晚,二瓜在睡梦中被一阵敲门声震醒。从瞄眼里看门外站着三个大男人,二瓜不开门,问什么事。来人气势汹汹说再不开门就撞了,二瓜在门里说有什么事好商量,我们到外面说,达成一致后,二瓜出门和来人会在社区一辟静处。

四人是狗仔讨债队的。快四个月了,那晚找庄家借的二万元赌资连本带息加滚利两万四啦。这膨胀着的数字让二瓜彻底醒过来。

见二瓜连烟都没打一梭子,又说一时三刻还不了钱,肖冰放话说:三天不交钱过来,别怪老子们不客气。

还莫说,这人一急呀,有时还真来套路。琢磨了一晚上,二瓜想到一个应急之策。第二天一大早他叫上丑伢幺华,三人搭车来到龙口汽车运输公司,找到梅经理,说明来由。梅经理想,你二瓜自己来就行了,怎么还带着两个杀气汹汹的恶神呢,见来头不对,很爽快的答应给二瓜汽车大修费二万,同时保证在二个月内将其余大修费补齐。同时将元欠款给二瓜打了欠条。

这事情是有来头的。前年梅经理车队经过荆江市,一辆东风8吨卡车发动机爆缸,二瓜车间为其更换了主发动机。梅经理是一家半私营性质的公司,为了节省大修费用,与二瓜一直保存着私下交易。梅经理自然是想少花钱多办事,二瓜则想在正常生产之余捞些外快,一方面犒劳犒劳弟兄们,另一方面自己也可从中捞一把。这道理很直白,揩的是公家的油,肥的是车间的田,饱的二瓜的荷包。梅经理呢,花小钱占公家大便宜。二瓜梅经理皆大欢喜。

由于车间对外大修这一块,厂里管的不是很严谨,从中作些手脚是不容易被看出来的。因此二瓜这次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这三万一口吞下,正好解燃眉之急。为了避免更大的麻烦能找上门,二瓜这次信守了对肖冰的承诺,还了庄家赌资和息钱。

六月底,市工业局纪委突然来汽车发动机厂召开干部大会。接到组织科开会通知,二瓜身子一紧,心想一定自己与梅经理的交易暴露了。很快他小脑袋瓜子一转:不可能,哪这么快就漏风了呢。他双手插进裤子荷包,振作精神耸了耸肩,无所事事地走进会场。他胸有成竹地等着大戏开锣。

一帮人发现今天会场气氛有些发紧,心里都猜不透这会议将是什么内容。纪委办公室张主任打破沉静说:“这个月初,汽车发电机厂有人联名写信举报汪厂长有收受礼品、收受回扣、公款消费以及玩女人等问题。这个信是左手写的,肯定是举报人不想暴露身份,才这样做的,可以理解。信写了三份,纪委一份,秦书记一份,组织科一份。局纪委对这个问题很重视,组成专门调查组进行了认真调查。现在将这一举报问题对大家做一个书面说明。”大会公布总的结论是,汪厂长不存在举报信中所指的违纪问题,至于女人方面的问题也只是空穴来风。

局纪委秦书记作了一个简短讲话,对汪厂长的工作业绩给予了肯定。至于在市场经济的闯荡中,汽发厂领导存在的一些不太规范的操作模式,局里领导是有所了解和理解的。在当前的发展形势下,他要求汽发厂干部员工要更多多地给予理解。

会议在一片猜测和哗然声中散场。对这一结论,二瓜很是不服气,但又不能有所动声色。他内心积压的怨气多少还是通过这种形式释放了些出去。同时他想:你汪厂长的傲气也该给我收敛收敛着点。

眼睁睁的副厂位子没坐上,加上白蚀了不知道能合上多少袋米的钓饵,多少个夜晚二瓜恨得辗转难眠。谁又能知道你汪厂长在厂里捞了多少油水呢,更不知道那个新上任的副厂长花的是什么血本。为了把这些种种不满发泄出去,二瓜一手策划了这个轰动事件。不管怎么说,事到如今,二瓜总算出了口恶气,心里轻快多了。

但有一点估摸着二瓜永远不会知道,那就是汪厂长凭着在社会闯荡多年的经验,以及他与纪委秦书记的把兄弟关系,他们认为这次二瓜在背后打了冷枪是铁定了的事。他们一起在私下排查了很多人,通过分析,意识到在这次提副厂长期间,二瓜在此之前的假积极和之后的消极情绪,加之二瓜一贯的为人,他们认定这次举报别无他人,就是二瓜。二瓜的奸狡多少还是缺点火候。

汪厂长在经营上和与人打打交道方面很精明,他想,你二瓜告我已经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不挑出你二瓜一根毛刺我坐不稳这一片小江山。实际上汪厂长早就知道二瓜车间的小金库有名堂,只是为了平衡矛盾,平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的。

过了两个月,全厂进行半年经营分析,财会人员重点查了二瓜六车间的明细,发现整个资料台账十分混乱,而现金收入明显缺了一大块,而帐面直接亏损就有5万多。挪用是肯定了的,不排除贪污行为。不管二瓜如何搪塞辩解,这亏损与他对车间管理混乱有着必然的关系,亏损的帐他是背定了。

这块大帐做了手脚,二瓜心里最清楚。听说厂长决定撤自己的职,二瓜挠头了。接连几天几个晚上二瓜寝食不安,他知道这车间主任位子没了,就等于稳稳该得的收益就惶了,而这张小脸又往哪搁呢。这一急呀,又使二瓜急出激灵来了。

星期二下午,找准汪厂长办公室没人的机会,二瓜中规中矩地走进厂长办公室,随手关紧了房门。在汪厂长抬头望他的时候,二瓜扑通跪在厂长跟前。

对二瓜这一举动,汪厂长一时被吓懵了,还从来没人跪在自己面前。很快他意识到这是二瓜下的苦肉计。事已到如此地步,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汪厂长一边上前拉二瓜起来一边说:“这是干嘛,这是干嘛,起来说起来说。”可二瓜死活不起来说:“我错了我错了……你不处分我,我就起来。”

汪厂长说什么处分啦,谁说给你处分啦。一把顺势将二瓜拉在了沙发上。汪厂长用严厉的口吻说了六车间经营上的事,要求二瓜在年内补平亏损。然后以江湖情分对二瓜说了些体贴安慰话,希望二瓜好自为之,以仁者之心准备放二瓜一马。二瓜感激涕零,发血誓为汪厂长当牛做马。

为了赶紧把帐面弄平一些,二瓜连夜打电话,要求梅经理无论如何第二天把所欠的元大修费打过来。为了长远利益也为了今后打交道方便,梅经理第二天派专人过来,把这笔大修费交给了二瓜。

在这轮波涛中,二瓜着实再次受到一次强烈冲击,他躁动的心灵被一盆冷水浇过,只留下些许火星在那里散发着余热,二瓜安静多了。

(九)

正当觉得日子过得有些虚无缥缈的时候,二瓜的神经被一根尖刺戳了一下,它使二瓜产生了一个剧烈反应。

2004年元月17号星期六腊月二十六,离春节只有4天,单位分了鱼肉,上午9点,二瓜正在家里忙得不亦乐乎,突然手机响了,待他洗完手上的鱼腥掏出手机时,铃声停了,他一边骂一边看来电显示,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号码。二瓜将手机放在橱柜上,过了几分钟,手机再次响起,一看还是刚才的电话,据经验,二瓜判定这电话是路边公用电话。

冲完右手,在抹布上擦了擦,抓起手机二瓜问对方是谁。对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你是聂二华吧。二瓜答是。对方说你认识小侯吧,我是小侯的哥哥。这下把二瓜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说:什么小侯啊,我不认识。对方说你别装苕,你家住在荆江大酒店斜面第三排房子三单元四楼,要不我到你家来。

一说要进家门,二瓜突然想到一个侯姓女子。于是答应对方在平原超市门口见面。问如何对上号,对方说我认识你。

到超市门口不一会,二瓜左背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二瓜一回头,一个戴太阳镜又高又壮的男子出现在眼前,个子快高过二瓜一个脑袋。

走到道路旁边,来人发话了:“你知道我是小侯的哥哥就行了,你玩了她,今天你给我1万,我们就了结了。下午2点我在杉林公园等你,误了事你别想过年。”说完转身走人。

大过年的,二瓜被这大高个一闹,整个情绪乱了方寸,一时气燥得直冒火,心里被搅成一锅汤。但经过了那么多的拼打,二瓜还是长了不少见识,在这特别紧要关头,他蓦然闪出一丝缓兵之计的想法。他急忙上前拦住来人,壮着胆子说都是道上混的,有什么难处你说,我一帮兄弟会帮你的。大高个说这些你就别说了,我缺的就是钱。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来人答应5000这个数字,并且答应二瓜下午2点正,在水杉公园公交车站前50米交手。另外必须是一对一见面,否则事情闹大了吃不完兜着走。

分手后,二瓜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思考再三,以最快速度打电话找到丑伢,说了刚才的情况,丑伢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敲你一次就一定会二次三次。二瓜听了身子直发麻,心想这无头债不要人命啊,问怎么办,丑伢说这得从长计议。

丑伢帮二瓜分析了形势,出主意说:“这事我们俩人办不了。我们马上找东街的大黑,看他怎么说,他能摆平半个荆江城。”

丑伢给大黑打电话约在华南饭庄见面,二瓜定好了包间点了菜,和丑伢一起在饭庄门前等人。不一会一辆黑色奥迪车下来4个戴墨镜的,为首的一袭黑皮风衣,直奔丑伢过来,气派跟电影里黑社会老大一样,酷毙了。丑伢向二瓜介绍说这是大黑拐子,同时把二瓜介绍给大黑。大黑说坐下来说话,一起进了包间。

大黑问二瓜与那个女人小侯到底怎么回事,来人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当着一群人的面,二瓜尽管吞吞吐吐不好意思明说,但还是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侯姓女子19岁,长得特别性感,打扮妖艳,胸前俩只涌动的小兔子丰满得直往外跳,会主动与男人搭腔,在市里租的房子离二瓜家比较近。在一次过早时二人一拍即合,小侯做那事配合得二瓜直上云天。之后二瓜小弟弟不老实就找小侯消肿,每次见面小侯要求不高,事完后请吃饭宵夜就行,如果饭后还想****,她会让你直玩到瘫条。这便宜交易让二瓜满意的巴不得当歌唱。可玩过几次后这美事忽然就像梦一样飘走了,侯小姐再也不见人影。听口音侯小姐与她所谓的哥哥都是外地人。

掌握这些情况,大黑说,抓紧喝酒吃饭,二点前你坐中巴准时赶到公园车站,与那大个子说话时一定要让他面朝东方,我们开车会在他身后出现的,到了现场一切听我的。二瓜在饭店结完账,时间过一点半了。

如同士兵听将军指挥一样,二瓜严格按大黑的指导行事。二瓜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但他心里还是惶的,也不知道往下的戏该是如何收场。

中巴车向东行驶超过公园站时,二瓜从车子前窗发现大高个脸朝南等在那里。当车子超过大高个时,二瓜叫停中巴下车。二瓜双手插在裤子荷包里,从东向西慢慢走近大高个。发现二瓜按约前来,大高个从树边提起一个蛇皮袋等二瓜靠拢。就在这相差几秒钟时间里,大黑四人像旋风一样从背后直扑大高个,转眼将大高个塞进奥迪车,一溜烟向东疾驰。

剩下二瓜丑伢九斤三人打的紧随其后。车开了一会,二瓜手机响了,打电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二瓜问了一会,很快辨别出对方是小侯。二瓜対着话筒狠狠的骂了一阵,对方不吱声,最后侯小姐说她和大高个是朋友,刚才看一帮人把大高个推上车了,求二瓜放了大个子,二边扯平。气头上二瓜掐断了电话。

的士行至汉江公路桥桥头,三人下车直奔桥下。在桥下一隐蔽位置,大高个左手从后向上,右手从上向下被反绑着,双膝跪在沙地上。现场静得有些可怕。

等二瓜到场,大黑对大高个说:“你蛮会玩的,玩到我的地盘上来了,你知道他是谁吗?”顺手指向二瓜。“他是我二哥。”大黑问大高个姓甚名谁,与侯小姐什么关系,大高个说,你问什么我都不会说,今天我认栽了,要杀要砍你们随便。见大高个不回答问题,大黑一使眼色,九斤三条大汉围着大高个一阵猛踢,只见大高个满地打滚,口鼻鲜血直流。二瓜怕闹出人命,左拉右扯,劝不要打了。大黑蹲在地上扭过大高个脑袋:“说是不说?说了我饶你小命,不说就用你的大刀剁了你手指头。”

九斤从大高个带来的蛇皮袋中抽出一把二尺多长的大砍刀,用刀背朝大高个腰部来了一下,大高个扑腾倒在地上,不一会大高个再次跪起身说,要打就往死里打。九斤扬起砍刀准备下力打过去,被二瓜拦住。二瓜一边拦一边劝大高个说实话。僵持了十多分钟,二瓜拿餐巾纸给大高个擦嘴边的血迹,大高个不领情,把头扭过90度再扭上身。

大黑来气了,脱下风衣,右膝顶住大高个腰部,左手抓住头发使劲往后拽,右手勒紧喉咙,只见大高个舌头外伸,喘不得气来。二瓜眼见要出人命,急的上前给大黑作揖,拼命扯开大黑。

等大高个缓过气来,二瓜用矿泉水瓶给大高个喂水,这回大高个用水漱了漱口,对着大黑问打够了吧。大黑没回话,转身走开了。等了大约3分钟,大黑走回来对大高个说你还算得上一条汉子,我还有点佩服你,把他松了说话。二瓜丑伢帮大高个松了绑,然后用水给他擦去血迹,扶他坐在桥墩旁。

大黑给大高个打烟,大高个接了闷头抽烟。大高个说:“都是在江湖上混,你们打了骂了我不怪你们,只怪我撞错了门,对不起二哥大哥你了。”大黑说:“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叫做不打不成交,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二黑和你交个朋友,现在我请你喝酒,给你赔不是,压压惊。”右手伸向大高个眼前,大高个犹豫一瞬间,与大黑轻轻握了一下手。大黑一挥手喊一声说走,八斤他们扶大高个往堤上走。

来到桥上,奥迪车坐不下,二瓜叫一台的士,一行人再次来到华南饭点。大黑叫丑伢买来云南白药,剥出应急丸要大个子用酒喝下。丑伢与大黑联系后的所有情节剧都是大黑精心编排好了的,大黑对黑道的做法了如指掌。而大高个也知道地头蛇的招数。黑对黑这事就这么搞定了。二瓜再也不必为这侯小姐的情债费心了。给大黑一帮兄弟的烟酒茶小费,远远低于大高个的开价,为此二瓜反过来想这次遭遇,比自己原先想的办得美妙多了,倒获得了一丝欣慰。

喝酒时,大高个稍微透露了一些自己的隐秘。实际上大高个串通三个很有姿色很会勾引男人的小姐,一直在市里大搞放长线钓大鱼是勾当,他们利用小头头小官们玩女人,怕老婆知道怕露馅丢官的心理,专门招引二瓜一类的人物上手,小姐们开始假装玩感情不要钱,见面交欢后也就吃点喝点,陪着跳跳舞什么的。往后的故事就该大高个来编排了,当然是敲一次就不愁敲二次了,钞票当然是大大的有。比二瓜掉得大被敲得惨的大有人在。这事反过来说呢,足以证明二瓜在危机面前已是很有二刷子啦。

(十)

虽说是把大高个这事摆平了,但它同时也把二瓜记忆深处刻骨的伤痛挑活了,他那记忆里抹不去的痕迹,恶梦似地再现出来。就好象是昨天,自己不也是像大高个一样,被人踢得要死不活的吗。不收拾收拾你他妈妈的胖子,我二华心底永远不得清静。

丑伢在关键时刻拔刀相助,让二瓜感觉欠丑伢太多。隔了几天他叫幺华喊上丑伢一起喝个小酒。边喝边聊,二瓜对大黑摆平敲咋之事大加赞赏。丑伢说,今后你二哥有什么为难的事,只要小弟能办到的,尽管找我。

快喝完时,二瓜把在武汉的遭遇和盘端了出来。幺华听了像自己在挨揍一样,拍着桌子说,老子去找他,老子非把他杀了不可。丑伢说,光说气话管什么用,我们得想个办法,把这事了了。

经过一番如此如此的策划,三人准备下趟武汉,把胖子收拾了。三月上旬第一个星期五,二瓜买好车票,中午过后三人坐车直奔武汉。为防被胖子那帮人认出来,二瓜土洋结合,戴上墨镜,头上戴一顶毛线尖顶喇叭帽,再将风衣领子遮住大半个小脸,混在人群中,一个十足的难得有人细看一眼的小瘪三。

哥仨装作逛街的,在前进七路转悠。说来也算是时运已到,天快黑下来的时候,二瓜在城市夜晚混杂的人流中,远远地发现了胖子的身影。天快黑下来,胖子没戴墨镜,晃晃悠悠混在人群中。二瓜立刻将胖子指给叫幺华丑伢看,嘱咐他们把胖子盯死。这之后,三人分开些距离,保持互相照应的套路,在不断的观察中,发他们现胖子时不时地与周围的几个油子扯闲话,因此一直找不到机会接近胖子。

三人盯了胖子很长时间,一直找不到机会小手。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胖子和一帮油子在巷子口一家小餐馆边吃火锅边喝啤酒。怕晚上把人盯丢了,二瓜叫幺华买来盒装热干面,他和丑伢则一直死死盯着胖子的动向。

正当热干面吃到一半时,他们发现胖子起身往巷子里头走去。三人不前不后,一边以吃东西装样子,一旁分头谨慎地尾随其后。胖子左摇右摆地继续往前走,拐了几个弯后,丑伢给二瓜打手式,要二瓜冲上去。正在这个时候,旁边小弄子里一辆电动自行车穿过来,正好挡住二瓜的去路。又往前跟了一会,只见胖子突然钻进一个敞开的大门,二瓜立刻发现这是一个老式厕所。现在情况很清楚,胖子啤酒灌多了要解溲。

胖子进厕所一会,二瓜立马闪了进去,丑伢也准备跟进去。幺华意识到这个时候应该在门口把风,就在不远处等待接应。几秒钟后厕所里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二瓜已冲出厕所一个劲地往前猛跑,丑伢刚进门就看到胖子倒在地上,知道大事已办完,立马掉头往外跑,顺便拉了幺华一把,俩人撒开蹄子一阵疯跑。

三人会在一起打的直奔金华村长途汽车站,准备连夜离开这叫二瓜伤痕难消的繁华闹市。在等待发车时间的片刻里,二瓜兴奋地汇报了刚才的杰作。当然这不是胡吹瞎侃,丑伢可以提供强有力的佐证。

一走进厕所,二瓜扫视了一下厕所的情况,发现有二个人低头蹬在坑道里拉屎,胖子则单独一人挺着大肚子对着小便池撒尿。二瓜立刻意识到报仇机会已到,迅速从风衣里抽出早就准备好的二尺铁棒,双手紧握铁棒一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浑身力气猛然从后面,向左横扫胖子小腿,只听咔嚓一声,胖子应声扑通重重地被打瘫在地,随即大声嚎叫起来,可怜大胖子根本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来自哪里。二瓜和丑伢断定,胖子的小腿骨打断了是肯定的,当时胖子的小弟弟尿尿肯定也是没尿完的。

每次谈到这场很有刺激的游戏,二瓜恨不得当歌唱,他脑瓜里不断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谁要想让我二瓜在世上吃亏,嘿嘿,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受到这次成功的极大鼓舞,二瓜小脑瓜里开始筹划另一次的复仇。在一次喝酒时,二瓜把他的想法告诉了丑伢幺华,三人一拍即合,大有早日再次实现这一计划的冲动。紧跟着他们如此如此地商量出一套行动方案

六月十一号,星期五上午八点左右,哥仨清一色戴上大蛤蚂镜,同时故意穿得很随意,坐车来到荆陵。仨人凭回忆找到曾经让二瓜既掉底子又亏损大钞的派出所。他们不用言传地各自分别呆在三个很不显眼的角落,观察派出所里人员的动静。他们一边抽烟一边静静地等待猎物,二瓜眼睛盯得直冒烟。中午时分,盼眼欲穿的猎物出现了:他们同时发现黄队长出门上了面包车。二瓜觉得这台面包车还是那么眼熟。事不宜迟,哥仨很快叫了的士紧跟前面的面包车。

从小道转到大街再穿过二个小巷子,面包车开进一个老式社区里不远的地方停下来。三人很快从的士出来,迅速分开,小心翼翼地从不同角度观察黄某的动向。最后他们发现,姓黄在东边一栋老式四层楼房的顶层掏钥匙开门,仨人判断这就是黄某人的家。过了大约40分钟,姓黄的下楼开车扬长而去。

三人盯着四楼房子动静时,轮流换着吃了拉面,这时是中午一点多钟。二瓜和丑伢提着准备好的“礼品盒”上楼。幺华在楼下把风,他不断朝周围张望,丝毫不敢懈怠,他的心比他们进了屋的还紧张,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这才看见那俩个家伙风风火火地下得楼来。走出社区,三人急急忙忙地包的士逃离荆陵市。上次是灰溜溜地离开这座城市的,这次则是带着无限的兴奋再见的。

刚才他们按照事先想好的路子,就如同重要节目彩排一样,上演了一场悲情剧。上楼时,二瓜和丑伢拿掉墨镜,装做有事找黄队长的样子上楼敲门,黄队长的小娘子没什么防备,直接开了门,二瓜很有礼貌地问说你是黄队长夫人吧,对方答是,二瓜将提着的礼品盒摆了摆说,我们是来感谢黄队长的。小女人让客人进门请坐,随手关门。一场引狼入室的故事就开始了。

就在黄家女子走完过道的一瞬间,丑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像抓小鸡一样,麻利地将女人的双手操到她背后,就在这女人的大喊声刚发出来的时候,二瓜将早准备好的破布塞进她口里,然后很快地从礼品盒里拿出麻绳,和丑伢一起把女人捆在靠椅上。这女人开始疯也似地摆头挣扎,双腿乱踢,鼻腔里发出她自己才听得清楚哭骂声,一阵竭斯底里过后,女人像一滩泥一样瘫在那里。

二瓜丑伢戴上墨镜,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女人的面把所有柜子、抽屉翻了个遍,将现金项链耳环戒指搜为己有,然后将一提食用油倒在床上沙发上。做完这一切,二瓜丑伢觉得还不解恨,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回过头来干脆将女人所有裤子扯了个干干净净,要不是女人上身被捆着,那肯定是要扯开看看的。准备出门时二瓜对着女人说:“实在是对不起了,是因为你老公做的坏事太多了,他靠做缺德事骗钱,然后用骗到手的钱玩女人,你告诉他这是报应。”

至于黄队长是什么时候见到这最后一幕的,女人又是如何哭诉骂他咬他的等等,这一切二瓜三人只有靠猜想了,是否比他们哥仨此前设想的更疯狂那也只有姓黄的最清楚。至于这场游戏究竟因谁而起,这些又是哪个仇家玩的把戏,黄某人只有靠排除法,逐一纵向筛查横向联想了。虽然女人一再申辨自己没有被轮奸,而自己的女人到底被人玩了没有,成了黄某某永远难解的心结。

搜到手的黄金钞票远远多于上次被敲的7000元,二瓜理所当然好好地犒劳犒劳了丑伢幺华。这事到底还是解了二瓜一直压在胸口的复仇怨恨,他感到无比畅快,苦瓜小脸敞开多了。

(十一)

走在大街上,二瓜见到那些时髦美人,特别是那些抠姿弄腮涂脂抹粉****招摇的女人,心里羡慕得口水直流,恨不能上前想咬就咬上一口,当然能抱抱摸摸就更是爽上天了。

这些既远也近的美事与二瓜总是保持着距离。二瓜最清楚不过的是,只要有钱,没有买不来的东西,就说这美女,见了大钞没有不贴着你的,而且是要多近就可以叫她多近,没钱呢,一切的一切都是画在天边的油炸面包圈。

二瓜多次对丑伢说,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跟十个以上的女人困觉。现实中,二瓜在人海中太不起眼,因此难得引起美人们的青睐,他努力过,九成九是以失败而告终,他抛出媚眼做出姿态,换回的不是不屑一顾就是热脸对冷屁股。

为了完成人生目标,二瓜不忘做着各种努力。虽说生活工作中不合群不合流,但他没被新世纪的大潮所吞没。二瓜开始在网上游荡,潮啦。

在与十来个网友的见面中,二瓜与两个性饥渴的女人玩了一夜情,再想见面打手机联系时,对方都是扯出一大堆理由,婉拒了二瓜,其他的约会,不是二瓜不愿交往就是对方直接删除了二瓜的号。

无独有偶,在不断与新网友的约见中,愿与二瓜交往的网友被二瓜撞上了。二瓜还没有玩上同性恋,当然见面的网友都是与二瓜不同性的。

那天,二瓜自己开着单位的皮卡车,叫上丑伢一起到东风路见网友。二瓜与丑伢在路上合计今天这么着:二瓜先下车按约与那个女网友相见,如果看着不中意,二瓜就在约会地点多呆一会,表明不理想,这时丑伢就给二瓜打手机,二瓜见机扯理由走人;要是二瓜把网友带着往车上走,那就找酒店吃饭。

车到东风路建材市场,在约会的温州洗脚按摩店门口,通过手机联系,“雾里花”如约而至,雾里花长得还算端正,但皮肤让二瓜不能接受:雾里花脸上雀斑里种了十几二十个大大小小的青春痘,二瓜只好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与雾里花闲扯,说自己是打的过来的。

这厢丑伢立即领会到二瓜的用意,等了那么八九十分钟,丑伢给二瓜打电话。二瓜听到铃声响如同遇到了救星,立马掏出手机离开雾里花一段距离,装模作样对着话筒胡扯一通。然后以一种十分遗憾的口吻对雾里花说,单位有急事,现在要赶回去,找机会再电话联系。立马像躲瘟疫一般,二瓜掉头开溜。

刚回到家里,雾里花打来手机,电话里骂声不绝,二瓜只好将手机挂了。刚挂一会,铃声再次响起,再挂再响。老婆问怎么不接电话,二瓜撒谎说单位工作上的事,不想接,顺手将手机关了。

第二天打开手机,二瓜被手机里一连串信息骂了个通透。刚看完信息一会,铃声响起,二瓜只好耐着性子接听,听筒里照样是骂声一遍,二瓜还了几句大骂后挂机。一天里,这讨厌要死的铃声骂声此起彼伏,搅得二瓜不得安宁。

第三天,这要命的纠缠又来了。实际上雾里花当时就识破了二瓜的诡计,二瓜在离开时,她紧随其后,眼见二瓜与朋友开车而去。二瓜心里有鬼,心想这雾里花还真缠人,为了彻底摆脱这要命的纠缠,二瓜干脆换了手机号。

通过搜索,二瓜与“兰梅”聊上了。视频后双方约好晚上在友谊路缘中园酒店吃饭。在酒店门口等了约摸十分钟,兰梅身着一袭米色貂毛风衣飘然而至。一见兰梅,二瓜心里美滋滋的。这兰梅比视频里风情万种多了,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论性感直让二瓜着迷。在包间坐下,二瓜说看点什么菜,兰梅说不着急,我还有三个朋友说要来见见你。二瓜听了这一说法差点噎住,虽然心生不满,但又不好露在表面说那就等吧。

兰梅说我来点菜,噼里啪啦点了十来个,每点一个二瓜心头一颤,直到把他心点疼了才打住。二瓜硬着头皮强装笑脸说喝点啥呢,兰梅说我们都是女的,就喝点干红吧,你要喝什么自己点。后来的三个,个个有姿色。二瓜在花丛中被白酒灌个满醉,但结账时是清醒的,他用800元结了830块的便餐。

一连三天二瓜与兰梅手机联系,兰梅都说走不开,闹得二瓜越发思念这快到嘴边美味。星期六早上九点钟铃声响起,一看是兰梅打来的,二瓜兴奋地从电脑桌前一跃而起,哇啦哇啦一大串后,答应下午两点到春芳宾馆与兰梅相见。

打完电话,二瓜兴奋的摇着身子直晃脑袋,双手直拍,心想这美梦好梦就要降临了。下午两点二瓜提前到达宾馆,定好房间后在大厅等兰梅出现。两点过十分,兰梅从一辆红色的士下来,二瓜急忙赶过去迎接,二瓜说房间订好了,兰梅问有麻将机没有,二瓜说没有,兰梅说姐妹们要打麻将。二瓜开始听着很是头痛,但又不好回绝,接话说,我马上换房间

吧台妹子很会来事,立马请二瓜兰梅上三楼娱乐包间。包间里除了没看食堂外一应俱全。服务员一离开,二瓜一把将兰梅抱在了怀里直亲,兰梅不断的将嘴躲开二瓜的嘴巴,二瓜见兰梅有半推半就的意思,猛然抱起兰梅放在床上,双手直捣兰梅满满的胸窝,热乎了一阵后,兰梅说,等会姐妹们就来了,让人看见多不好,以后机会多的是,听了这话二瓜像喝了蜜一样,立刻表现出大男子气概,顺从下得床来,不再整兰梅了。

兰梅边整胸罩头发边说,我这些姐妹喜欢玩大牌,你要准备些钱喽,二瓜说:我还真带得不多,我用卡去取。取钱回来,四个女人已到齐。从来没有四个女人陪自己打麻将的,而这四个女人都看得让人上心,二瓜在打牌的同时,整个心思都沉醉在改天与兰梅相聚的幻想之中。

到吃晚饭时,二瓜获得双丰收,钞票赢了二千七,四位妹子都夸二哥风趣,贴着二瓜身子转。在这高兴的份上,二瓜喊服务员让酒店送饭。乘着高兴劲二瓜连喝二瓶劲酒,一派豪情壮志雄赳赳的气派。

吃完饭继续玩。这牌无论如何都使二瓜感觉不对劲,二瓜不停的防铳,而且一放就是大铳。晚上十点多钟了,身上带来的八千多块已分文不剩,还倒欠玉萍二百多块,见二瓜没钱了,兰梅叫散场,很是大方地从包里抽出一张百元票子让二瓜打的回家。

一路上二瓜想:没关系,常言说的有道理: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嘛。只要这兰梅与我做朋友,这钱嘛,花了会有来的,再说打牌有输就会赢的,今天怪我手气差。

第二天上午,二瓜给兰梅打电话,要求见面,兰梅说改天吧,二瓜催着要见。兰梅说姐妹们约好了今天打牌的,不能违约,二瓜说打就打,我也来,兰梅说你输了那么多算了吧,二瓜坚持要打,兰梅只好答应。实际上二瓜更想的是与兰梅走近些。

五人再次相聚,同昨天一样,晚饭前二瓜赢了三千多。二瓜想打牌是讲火的,今天这开局一定有好兆头,不怕我一个大男人玩不过你们几个娘们。今天兰梅请吃饭,吃完了继续打。

这二瓜走的路好像与二很有关系,到晚上十点,二瓜一万多鼓鼓的荷包又瘪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临离开房间时,兰梅让二瓜完成了一个美美的吻别,然后给二瓜付好的士费,车开动时又给了二瓜一个浪漫无限的飞吻。

星期一,丑伢家要装空调架需要焊接,来汽发厂找二瓜,谈到这二天打牌的事,丑伢吧二瓜狠狠磕了顿:你他妈的总觉得自己聪明,你被这几个女人耍了知道嘛?上床不让你上,输钱她们欢迎,这几个人肯定是在外面玩的!她们做笼子让你钻的。她们先让你赢,最后让你输,你他妈的输了活该。

二瓜还真被丑伢给骂醒了。从此再也没接到兰梅的电话,二瓜认栽。至于那几个女人是如何合计宰得二瓜服服帖帖的,这里边的学问还真值得二瓜认真考虑考虑。

(十二)

随着汽车工业的发展,老式6缸和4缸汽车发动机不再具备继续生产的价值,而市场也发生着剧烈的需求变化,汽发厂发动机开始积压。但梅经理的20多台卡车还没到报废车龄,而且考虑到购车成本,他很想弄到一些老式机体。这一提议让二瓜沉寂多时的心计再次被极大地调动起来。

经过一番厂内考擦,再经过一番精心策划,二瓜准备将他聪明的思维路数加以发挥和付诸实施。他将过去留在手中的空白货物出厂登记票自己填写,刻回几枚假章子戳上印,再让梅经理手下开来卡车,由梅经理公司的采购员亲自押车,堂而皇之地进出汽发厂大门。几次下来,运出主发机,缸体,主体配件等百多件套,合计市面价值超过7万元。二瓜找梅经理要价5万,梅经理不同意,最后扯得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过了二天,二瓜急着要用钱,打车赶到龙口,要求梅经理打对折,扯了个很不痛快,二瓜拿到了二万现金返回。

一个月后,梅经理办公室来了二个人,说是荆江市法庭的,一个是邵法官另一个是法庭秘书。邵法官说我们是履行公务来的,聂二华告你欠他元债款不还。顺手将传票、诉状、一纸写有元欠条的复印件递给梅经理。

看完诉状,梅经理气得嗷嗷大叫,破口大骂二瓜流氓无赖。梅经理后悔当时没有找二瓜要回欠条,他绝没想到二瓜是这种泼皮。邵法官说,你骂他没用,从现在起你得拿出证据说你还了欠款,到时开庭才有说服力。

眼看开庭日期快到,梅经理一直拿不出有力证据,证明自己已还欠款。代理律师对梅经理解释说:“我已经和法庭法官分析过这个案子,我们对你真是无能为力,因为这种反诉大多以失败告终。虽然法官律师明明都知道也相信你还了钱,但你拿不出充足证据,一般来说被告总是败诉。我个人感觉呢,当然我们先还是反诉,假如法庭准备宣判呢,那形势和结果对我们就非常不利,实在是这种情况,我们只有认了,最后呢,只有我和法官从中调解完事,否则宣判的话,你的损失更大,因为他还要你支付利息以及赔偿精神损失”。

到再次开庭后,因为梅经理证明不了自己清白,法官很是范难。但是根据法律程序和规则,法庭决定依法宣判。到这个份上,梅经理只好听从代理律师和邵法官的意见,答应付给二瓜元现金。

到规定履行手续那天,梅经理从挎包里拿出钱,梅经理恨得两眼直喷火,大骂二瓜****养的。二瓜居然不还嘴,当着众人的面只顾点钱走人,签字了结之事他让代理律师善后。二瓜心里想,不管你怎么骂,这掏出来的钱才是实实在在是真东西,你姓梅的赚了那么多,住洋房开豪车,要啥有啥。而我呢,我也是人,讲聪明,我哪点都不比你差,就看你那几个歪字,发财肯定是敲错了你他妈的门。如今,你吐点出来赞助赞助我,那是天时报应。

二瓜尝到前所未有的甜甜蜜蜜的味道,他沉醉在用心计活在世上的无比幸福之中。他想,人们都被约束在法律的框框里,真是傻冒,唯有我二华才会玩弄法律,法律被我耍了还要为我服务,爽啊。

(十三)

汽车发动机厂经营困难,连年亏损,市工业局着手对厂子进行资产清理,并准备由二汽并购重组。经过对账核实,清查组发现六车间三台六缸发动机和四台四缸发动机不知去向,同时还有大量配件物品账物对不上。

这事汇报给到厂里,汪厂长立马带人到六车间查看。他很清楚,6缸发动机出库外销频繁,平时不容易引起管理人员的注意。有几台四缸发动机堆在六车间里,在他的记忆里是有印象的,而现在现场已是空无一物。他很快意识到这里面存在很大的问题。

汪厂长立即召开班子扩大会议,到席的有库头保卫财务统计人员。问了所有相关人员情况后,经过仔细分析表明:一定是有内线合伙偷走了这批成品和物质。被盗物质价值在7万元以上,事态相当严重。厂里最后决定由保卫科向西城满春街派出所报案。

宋警官了解情况后,首先对厂门卫进出票进行清查,结果与出库数据一致,分析表明:几台600多公斤重的机件要出厂门,除了车拉以外,别无他法,而且这个内线一定是有职务的,有外线接应。但是侦察面临的难题,一是案发时间过长,查不到现场痕迹,二是缺乏人证物证,三是公安局案件多人手不足,只有等待事态发展再找机会破案。

汪厂长向宋警官提示说:聂二华有重大嫌疑,一是他胆大奸狡,好赌,二是他与外面经营交往频繁,可以从客户往来中查找证据,宋警官说:那就让你们保卫科柳科长先摸摸情况吧。

派出所来厂整了几天,二瓜如热锅上的蚂蚁,第一天下午现场拍照时,二瓜正好与宋警官迎面打招呼。二瓜心虚,回到办公室听到办公桌有一种很有规律的滴答声,他心想:八成是安装了微型监控器,一时紧张得身子直发抖,他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上了一趟厕所,回来时,那声声就像鬼叫一般,直让二瓜紧张得精神快到崩溃的边缘,冷汗渗在额头。

二瓜想弄个明白,围着桌子沙发文件柜上上下下看了好半天,然后又趴在地上把每个角落看了个仔细,都没发现异常。找去找来,最后打开杂品抽屉翻了翻,原来是几只蟑螂在那把废纸咬得一塌糊涂。找出原因,二瓜总算平静了些。

二瓜到底是二瓜,他早就留了一手,首先是乘门卫有事要他顶一会的时候,他把几次有关的出门单抽走了,其次他与梅老板一起搞了个攻守同盟,他完全相信梅老板为了自己的利益是不会变卦的。

没想到汽发厂改革如此之快,没有让二瓜这大捞一把的手脚得到喘息。原来二瓜设想在生产修理过程中慢慢消化掉拉走的几台发动机的。他心里清楚得很,那就是,这事一旦查出来,那我二瓜别想活了。不过让二瓜感到放松的的是,这事开始闹腾了几天,随着也就慢慢无声了。

(十四)

过了一个星期,周二早上九点,整个厂子又闹腾起来。这次出事的不是别人,是一把手汪启明被公安局带走了,全厂人员都弄不清这汪厂长犯的什么罪?各种猜测一时盛霄云上。

十点钟,警车又飞奔而来,公安干警直奔财务办公室,要会计出纳拿出2004年至2005年所有台账,搬上警车带走。

中午过后,工业局纪委秦书记知道汪厂长被公安局带走,立即到公安局问明情况,副局对陈书记说,汽发厂有人用书面形式以实名举报汪启明有重大贪污受贿行为。秦书记问举报人是谁,夏副局说为了保护举报人,我们不能公开举报人姓名。

在当天的询问中,方警官针对举报人所提供的内容逐一问讯,汪厂长毫无惧色,对每个问题都能如实说清楚。加上秦书记代表局党委直接为汪厂长担保,警方先让汪厂长回厂安心工作,听候问讯。

经过专业人员对汽发厂财务账目进行认真审查,最终得出结论:汽发厂财务制度健全,虽然存在少量不规范的操作外,但不存违法行为,同时也未发现汪厂长贪污的疑点,且举报人所指的受贿内容查无实证。经过专业刑侦人员和公安局相关领导对该案件分析讨论,最后决定终止对此案立案审查的诉求。

对于汽发厂接连出现影响企业稳定的事件,引起了市工业局党委高度重视。经过专题讨论后,党委决定由纪委秦书记驻厂开展工作,以保证清产核资和企业经营性质变更等工作的顺利进行。

在秦书记的脑海里,他认为引起汽发厂最近震动的这二个事件有着一定的内在联系。为什么公安局一介入发动机被盗案,紧跟着汪厂长就被举报呢,这莫非是有人想搅浑水,以此转移视线,逃脱罪责?凭着长期的工作经验,他坚信这种推理有一定的道理。

秦书记对二大事件的后续处理分二路展开:一路由局纪检部门罗主任协助厂保卫柳科长,到业务往来单位摸查,看是否能找到有用线索,必要时求得公安部门的帮助,查找发动机下落。另一路则由自己亲自出马,和厂党总支马书记,想办法弄清举报人真实姓名以及举报动机,理清这二大事件之间的内在联系。

在听取秦书记和马书记对汽发厂最近所发生事件,以及所提出的请求后,公安局周副局有保留地同意公开举报人姓名,条件是这种公开限定在二位书记的范围之内。结果果然不出他们二人所料,举报人就是聂二华。

那么聂二华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实名举报汪厂长呢?这个萦绕在脑海的问题,二位书记觉得蹊跷得不能再蹊跷,凭直觉,他们认为二大事件之间有某种关联。

在外出一系列比较讲究方法的摸查中,罗主任和柳科长发现一个很特别信息,就是龙口汽车运输公司的梅经理在一谈到聂二华时就骂声不绝,多次都是欲言又止,好像有无穷的憋屈埋在心里说不出来。

综合目前所掌握的信息表明,被盗物质主要是六车间的,这六车间归聂二华管,而六车间对外修理项目大多与梅经理有关,如今梅经理对聂二华有看法,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名堂。

事不宜迟,第二天一大早,秦书记带上罗主任柳科长驱车直奔龙口。梅经理对三位客人的到来既感很意外也很紧张,他想,麻烦终于找到头上来了。问了一些运输上的事后,梅经理心情缓和了些。为了打消梅经理的顾虑,秦书记说:“你看我是搞政治的,你老梅可能以为我们是对着你来的?我跟你直说,我们来绝对不是针对你的,你尽管放心。我们来是想要你谈谈你对聂主任的看法的。”

为了缓和气氛,同时为了放松一下自己稍微紧张的情绪,梅经理请客人到餐馆吃午饭。酒过三寻,气氛一直比较轻松。感觉秦书记说话很直率,而且没有找自己麻烦的意思,梅经理开始试探着同秦书记谈起聂二华。秦书记说你觉得聂主任这人咋样,梅经理说你要我直说那我就照直说啦。

越谈越放得开,加上酒劲,梅经理把憋在心里的话掏了出来说:二瓜是个地皮无赖,竟然在法院敲了我三万多块钱走了。

秦书记听着听着,以为梅经理酒喝高了说酒话,半晌盯着梅经理不知说什么好。罗主任柳科长见情况不对劲,劝梅经理不要再喝了,先休息休息再说。梅经理说:“我没喝醉,我和那婊子养的二瓜打交道受够了,我不说心里憋的慌。”

回到办公室,梅经理将法院调解书拿给秦书记看。空气凝结着,几个人来回传看,白纸黑字大红圆巴巴,慢慢把二瓜赖皮小脸完完全全撕开了。直到肯定地认为这是事实时,办公室空气才完全敞开。柳科长对着茶几猛拍调解书:“他妈的二瓜真不是人,畜生,流氓都不如,什么二瓜,就他妈的二球。”

过了一会,梅经理见来人都在骂二瓜说:“还有一件事我想说,但确实是怕你们追究我的责任,我真不敢说。”

秦书记感觉还有东西可挖,力劝梅经理不要有什么顾虑,表态说只要不违反法律绝不追究。到这份上,梅经理一五一十地把二瓜变买发动机和物质的过程完完整整道了出来。到此,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以说是一目了然了。即二瓜盗买了公家财产,只要公安部门侦察出线索,事情就会败露,他二瓜肯定要蹲大牢,二瓜来了个调虎离山之计,他把厂长告了,以转移警方视线,同时他一相情愿地想把盗买物质的罪责也推到汪厂长头上去,从而达到拯救自己命运的目的。没想到,二瓜的如意算盘这回不光打错啦,还正打歪着了。

(十五)

回局里汇报情况后,局党委责成秦书记继续在汽发厂开展工作,同时将这一事态移送市公安局处理。

分析情况后,宋警官赶到龙口汽车运输公司,一方面要求梅经理和几个证人指认了被盗买的七台发动机,拍照并记录型号以及发动机编号,取得物证,同时要求公司指定封存。另一方面对梅经理和几名证人分别做了笔录取证,然后签字画押。下午赶回荆江市。

回到局里,宋警官将目前所掌握的情况,直接向上级主管周副局作了汇报说明,同时陈述了自己的看法。周副局召开临时工作会议,通过分析所有嫌疑情况,一致认为聂二华为第一嫌疑人,最后决定批准对聂二华实施刑事拘留。

十一月十三号上午,二瓜在车间装摸作样地晃悠,突然柳科长和几名警察出现在眼前。宋警官对着二瓜直接问,你叫聂二华吗,二瓜回答是。宋警官拿出逮捕证说你被捕了。不待二瓜做出任何反应,二名警员立刻上前铐住二瓜双手。

二瓜简直不相信这正在发生的一切,这明晃晃的金色大手表原来是如此冰凉。二瓜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没有丝毫心理准备,那聪明的小脑瓜在这一刻确实是搞懵了。

到问讯室,二瓜清醒了,他问宋警官凭什么抓人。宋警官说逮捕你自然有证据,现在的问题是,你老老实实交代呢,老话一句,坦白从宽,要是不自己说呢,还是那句老话,抗拒从严,由你选择,我要提请你注意,我们的对话是有录音的,而且你可以看到魏警官正在做笔录。二瓜说我什么问题都没有,我倒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

二瓜是有反侦察能力的,他在不断试探宋警官的水深。宋警官对这类小招是有办法的,他来了个水底探月方法对付二瓜。宋警官单刀直入说:“发动机被盗就够厂子里热闹的,你又用实名告发汪厂长贪污受贿,本来你想把水搞浑,结果把你自己给买了。”

听了这话,二瓜精神开始紧张起来,全身立刻发热,脑门发涨,但他不忘抵抗和狡辩说,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宋警官说:“那好,反正你不想自己交代,那就只好我来说了。但是如果由我来说的话,那最后的结果是罪加一等,这个你可要想好!”

直到这个时候,二瓜始终抱着侥幸心理,他想,当年幺华不是就没把我交出去吗,不到最后别想从我嘴里捞出什么东西。他开始装糊涂,干脆什么都不说。

二瓜坚持斗到第二天下午。宋警官发现二瓜是彻底不想自己交代了,对二瓜说,你是准备彻底和我们斗到底了,我也没那么多耐心等你说了。从现在开始也不要你自己交代了,我们让证据来说话。同时叫魏警官做好记录。

紧接着宋警官首先亮出龙口汽车运输公司车场照片给二瓜看,问这地方认识不认识,二瓜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紧接着亮出一台装有4缸发动机的汽车照片给和一张元欠条复印件给二瓜看。宋警官说还有证人证言和其他证据,现在不是给你看的时候,你在法庭上想看肯定是可以看到。

直到这个时刻,宋警官发现尽管天气比较冷,二瓜小脸上开始冒出虚汗。宋警官接着说,好了,从现在起你的案子已进入司法程序。宋警官向二位警员一挥说:带走。听了这话,二瓜猛然跪在地上,口里直喊我错了我错了……

(十六)

二瓜一贯认死理,不见棺材不落泪。二瓜所犯案子的罪行为:职务盗窃、盗卖国家物质、侵占集体财物、贪污、敲诈、诬告他人。六罪并罚,叛处有期徒刑7年。二瓜无比自由的身心,这下终于受到束缚,他身心能否向生命的原点靠近点,多少回归点本色,得看接下来的造化了。不过二瓜的脑瓜该彻底洗洗这事,对所有了解二瓜的人来说,都认为这是很有必要也是应该的。

世间浮躁风日盛,刺激、癫狂、攀比、奢华、豪赌,稍不经意,还会面对各种沉渣泛起,林林总总,着实让人迷惘,心生不平横生压力。浮躁表面确实有着宣泄的一丝荣光,而实际上它给人们带来更多的是空虚、懊丧、不幸、以至失魂落魄。

二瓜难以抵挡世间无穷无尽的诱惑,更难抛却红尘的纠缠,他的自我追求太多,工作生活总是难得一刻平静,而躁动的的确确扰乱了二瓜心绪,以至他总是把自己的灵魂,抛在了他忙忙碌碌紧紧张张的影子后面,同时把人性中的善遗忘在了良知的角落,倒是让恶的一面露出太多的狰狞。

曾几何时,二瓜当着老师和全班同学说,长大了我要当科学家飞行员,要当解放军。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二瓜也是凡人,走进社会这个大熔炉,他的体会很直白,妈妈的什么理想信念,它能换来钞票吗,它能让美人跟我困觉吗,娘希匹,你们懂吗,钱才是万能的。

讲聪明,二瓜确实聪明过人。从小学到初中,二瓜学习成绩一直在前五名字之列。老师同学都夸二华是个学习的好苗子。不知是人们捧过头了呢,还是二瓜自认聪明而忘记了自己是谁,面对浩瀚宇宙芸芸众生,二瓜不知道自己是渺小的,他慢慢变得目空无物,开始喜欢与人较劲,认准死理不回头,把整个心思用在如何算计别人身上。

老师说上高中上大学是人生希望所在,他偏偏觉得应该是早拿钞票早独立;都说做人要厚道,他打心底认定了无毒不丈夫;你说不发不义之财,他说马无夜草不肥,生财有道要歪捣。总之,你老师别跟我罗嗦那么多,你那些大道理能让我升官发财找美人吗,嘿嘿,这世界上比我二华聪明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为了早早工作,他天天吵得老爹麻了头,最后硬是逼得让老革命提前退休,他去顶职。上了班他又觉得那钞票来得不光是慢而且还特别少,就开始从单位偷破铜烂铁换洋洋。开始只是小搞,尝到甜头,他胃口越来越大。二瓜在偷这点上的水平,那进步可谓是与日俱增,天天看涨。

单位里靠手边的东西,二瓜当然是信手掂来;有段时间他专门偷自行车,别人自行车上放的东西绑的物什,只要条件许可,他就像拿自己家的东西一样轻松,一切归己啦。再往后,只要一天没捞到什么东西,二瓜手就会痒痒的,心里就大大的不润贴。

有人信面相,说二瓜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生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这点对二瓜来说,还真对上号了。二瓜的眼神总透着一种人们琢磨不透贼兮兮的灰光,笑里藏着一种让人感觉阴森森的奸狡,而平时他总是喜欢在别人背后耍猾使坏。他对任何人都抱着一种防备意识,就是老爹老娘老婆也不例外。就说为了抓汪厂长、梅经理等人所谓的把柄,他用微型录音机录过多次音,用手机****摄影过很多有关的内容,只是这些资料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他已囫囵无助了。

把弟弟幺华害得去劳动改造,二瓜后悔过,只是这后悔药药效过后,他老毛病就会再犯。而假如二瓜当年与弟弟幺华一起去劳动改造几年,他绝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又假如不是当年二瓜害了幺华,我们的幺华很难说就不是一个天之骄子,因为当时幺华正准备复读再次参加高考的,很难说那些工程师教授的交椅,

就不是留给幺华的。

人们都说二瓜这根苗子栽错了土壤,他原本和常人一样的道德之根不知怎么的就腐烂了。二瓜从不注意摆正姿态,不注重把自己的身影切换出恰倒好处的影像来,一不小心他把自己整成一支歪杆劣枝,以至将祸根扎进了悬崖,最终导致玩火自焚。

有理由相信,假如把二瓜这根苗子栽在山野乡间,也许他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人,他会带有厚道诚实的本色。又假如二瓜把自己这根苗子栽在很有文化气息的环境里,至少他不会整到今天这个如此邋遢的地步,当然,这种情况下种种不可预见性就会大大地增加,没准二瓜会成为学者音乐家专家什么大师的都不为奇。再假如把二瓜这根苗子从小城市移栽到超级大都市,很难说二瓜就成不了大气候,抑或不是大老板大经理就是老总什么的。不过认识二瓜的人都说,二瓜这辈子肯定当不了任何方面的老总,就是当了,喊起来也叫他要怎么难受就会怎么难受,不过,那叫法将很滑稽也很逗:聂总——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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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瓜的评论 (共 5 条)

  • 滴墨成伤
  • 自在飞花
  • 何文钦
  • 在乎你渴望
  • 记忆沦陷在沧桑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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