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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湖清波

2012-02-08 16:42 作者:陶山浪子  | 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未名湖清波(上部)

文/申保箱

九月初的一天,天蒙蒙亮,於吟背起行囊走出北京西站,他略显单薄的身材,上穿一件星条花道道上衣,下穿一件黑色长裤,脚穿一双黑白相间的“耐克鞋”,秋日的黎明,凉飕飕的晨风吹去了他一长途乘车的倦怠,其消瘦的脸庞长着靓女一般灵秀的鼻头,到显得愈加精干而颖慧,他躲让着来往熙攘的人流,径直向320车站走去。

他走到320车站,在小旗子的指挥下,排着长队,登上汽车。於吟把行囊放下,打开背包,看了看《宋词》中,在《钗头凤》处的折页,然后又放在原处,划上拉索。回头见一个比自己高出半头,穿一件”V”型T恤衫,下传一件蓝色长裤,脚蹬一双白色运动鞋,也是学生摸样的人,便问道:“你也是来上学的吧?去哪个学校?”

“北——京!”那人看看左右的人,不情愿地说。稍停片刻,又反问一句:“你去哪个学校?”(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去北京培黎大学!”於吟爽朗地说。

那人听了,望着於吟轻轻地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说:

“我也是!”

“我叫於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晋岩明”。

於吟发现在与晋岩明说话之际,当目光与之相遇时,他总是极快地躲避他的目光,每当此时,都能看到对方的眼睛似乎“对眼儿”一样,有点不对劲儿。与此同时,晋岩明也发现对方每当要与自己说话时,也总是不经意地用手背蹭一下自己的鼻子。就如人们感冒时,发现自己毫无意识地滴下鼻涕,而迅速蹭去一般。

他们坐在客车里,望着曙光昕薇,楼间树梢朦胧的宽敞大道,此刻,行人稀少,车速较快,窗口吹进嗖嗖的凉风,给人带来阵阵沁凉的清爽。对于初到北京的人们来说,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而又新鲜。路旁葱郁的树木,林茨栉比的大楼,在窗口闪闪而过。

他们乘320汽车,在中关园又换乘355公交车,走过两站地,就到了清华园。客车站下后,於吟向晋岩明说:“清华园!”多想亮的名字啊!这里可是《荷塘月色》的摇篮啊!

“你是说——这里就是清华大学吗?”晋岩明眼睛一亮,惊诧地问於吟说。

“是啊”於吟说:“这里就是清华大学,刚过来的路口对过就是北京大学,原先在这里就能看到‘未名湖’畔的‘博雅塔’”。

晋岩明听了这些,阴郁如云的脸上,似乎透出了一缕阳光。客车东行不远,向北一拐弯,从清华大学东门沿双清路向东北方向的清河驶去。行驶中,有一个念头,忽然间在於吟的脑海闪过,“清华”、“清河”、“双清路”,“水木清华”!这双清路,势必因了“清华”、“清河”而得名,以“阴阳五行”而论,水生木,木得水而繁华;水乃生命之源,木是栋梁之本。之所以有“水木清华”之说,斯乃水木之“精华”、”栋梁”之摇篮也!於吟思量着这一莫名其妙的话题,回头见晋岩明不时离开座位,扶着座椅靠背,在人行道上孤就(屁股不着地地蹲着)一会儿,於吟问他怎么了?晋岩明说坐着不舒服,喜欢孤就着。

不觉间,公交车到了“马家沟”站,他们在马家沟站下了车,晋岩明跟着於吟过路,北行,绕过一个“C”字弯,於吟指着一个写有“北京培黎大学”的大木牌子说:

“到了——这里就是培黎大学!”

於吟站在校园门口,耸动了一下身上的背包,他迅速地抹了一把消瘦的脸颊及下颌的汗水,望着木牌上几个醒目的大字:“北京培黎大学”心里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晋岩明看着他,心里有些莫名其妙。

此刻,对于晋岩明来说,在他即将跨入大学门槛之际,心底应油然而生对未来人生的憧憬、震颤与悸动。可是,他的心态很复杂,他没有於吟那种豪迈的激情,因为这里是一所民办大学,对于不少人来说,这是“灰色九月”,犹如日寒流袭击的小草与花蕾。

於吟与晋岩明一并走进校园。

“哦,对了,你报的是哪个专业?”於吟问晋岩明说。

“艺术系绘画专业”。。

“哦,太巧了,我也是艺术系绘画专业的,你喜欢画山水、人物还是花?”

“都不喜欢”晋岩明迟疑了一下说。

“那——怎么报了这个专业?”於吟惊诧地望着晋岩明,好一会儿才说。他本想问晋岩明不喜欢,为什么还报这个专业,话欲出口,感觉有点生硬,话吐半截又改了口。

九月初的一天早晨,培黎大学主干道上,一道道欢迎新生到校的横幅标语,路旁迎风招展的彩旗,熙熙攘攘的人流,到处都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七点多钟,各社团在人流汇聚的路口,食堂门口都打出了招纳新会员的展牌,每处都围着不少人。

晋岩明和新结识的古赵都是艺术系,他们提前吃过早饭,在上课前的这段时间里,在校园各处随意走走,也好熟悉一下校园环境。他们在食堂门口看到“学生会”,“红十字会”,“艺林”,“篮球”“乒乓球”等等学会都摆开了招兵买马的阵势,他们在这些“招纳点”前逗留片刻,古赵总是走在前面,这里看看,那里瞧瞧,问些感兴趣的话题,他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他似乎,嘴有点“贫”,个头比晋岩明稍低一点,但比晋岩明长得方正,可谓是“天庭饱满,地颌方圆”,脸面白净,双唇厚薄得体不凸不凹,说话间浓眉一扬,自添三分精神,唇启处,一对虎牙显露,虽不笑,而自生满面春风。而晋岩明恰恰与之相反,对什么也没有多大兴趣,他们两个在三号女生住宿楼后面的大道上向东走着,他们边走边聊。当他们走到楼东头时,见“一线天文学社”也在招纳会员,便走了过去

三号女生宿舍楼的东头,向东开的侧门旁边挂着一个木牌,上书:“一线天文学社”几个苍劲的大字。落款是一行小字:“乙酉年秋月——於吟题”在门口的右边不远处放着两张桌子,桌子前立一写有招纳新会员字样的展板。桌子旁围着不少人,有的咨询,有的在填写表格。

这时,一个背头苍发,穿戴考究,面容和蔼而又慈祥,且颇具学者风度的老先生驻足文学社门口,在欣赏牌匾上“一线天文学社”几个苍劲的大字,见落款是:乙酉年秋月——於吟!心里说,这於吟是哪位大家啊?这位老先生于是向身边正在招揽会员的两个女生打听於吟是谁?

“於吟呀,他是我们社长!”一位漂亮的女生,忽闪着两颗黑葡萄一般黑炯炯的大眼睛,望着老先生诚恳地回答说。这女孩叫柳秋莺,是文学社主编,身体匀称,上身穿一件印有学校徽章图案的短袖T恤衫,下身穿一件墨绿色长裙,瓜子脸面,白里透着些许的黄晕,眉宇间隐约显露着一些淡淡的美人痧。恰恰是这种造型,给人一种内涵丰富的感触,颇有几分诗意,犹若:“天街小润如酥,远看青青近若无”之妙。然人百看而不透。

晋岩明听说於吟是社长,心里说,我第一个认识的就是於吟。他与古赵走过去,驻足欣赏“一线天文学社”的牌匾。

“我来校考察时,第一引起我注意的就是这块牌匾,我以为一个大学若是一个文学社社团都没有,那就不配称之为大学!”古赵不无感慨地说。

“这还用说吗,哪个大学没有文学社啊?”晋岩明不假思索地,眼睛却盯着刚才说话的女生说。

“那可不大尽然!”古赵摆摆手,习惯地一抹自己宽敞的脑门,口唇轻启,两颗洁白的虎牙,带给人们一个“乐”字。他乐呵呵地说:“起码,咱们这个文学社在零三年之前还没有,北京七八十家民办高校,有文学社团的学校屈指可数!”古赵很自信地说。

“同学!请你们加入文学社——好吧!”柳秋莺身边这位女生在指导几个同学填写表格,一直低着头,瀑布一样的秀发遮住了他的容颜,听了他们的议论,猛地抬起头来,满面笑容地邀请他们二位加入文学社。只见她一仰头,轻轻把秀发向身后一甩,洒梅花一般漂亮的女孩,骤然间活脱脱地展现在他们眼前。但见她眉清目秀,丰满的瓜子脸面,颧骨比柳秋莺若显轮廓,面色白净而透着红晕,是那种扑粉显白,搽丹则显红的极适宜的肤色。但见她举止有度无俗态,性格淡雅适喧哗,娇颜如花花颖慧,神彩似玉玉无暇。

古赵与晋岩明一见之际,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才醒过神儿来,古赵笑笑问道:“你是——”

“她是我们文学社副社长——苏小妹(苏晓梅)”柳秋莺眨动着黑葡萄一样的眼睫,神秘地一笑,急忙掩了口。稍停片刻,她又郑重地说:“这次竞聘的职位呀——比较多,有副社长、副主编。编辑、美编之类的要职!”

“哦!我叫‘苏轼’!就竞聘副主编吧!”古赵走近报名桌,诡谲地一笑说。

“这名字咋这么熟悉啊?”苏晓梅若有所思地问身边的柳秋莺。

“去年一滴相思泪,至今未曾到腮边——你当然最熟悉不过了?”柳秋莺说着,嫩葱一样的纤纤细指急忙掩了口,背过脸去,不出声地偷乐。

“请你们二位填一下表吧?”苏晓梅嫣然一笑,而又从容淡定地把一叠表格向他俩推了一下说……

古赵填着表,晋岩明似乎还没回过神儿来,只是木讷地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在苏晓梅薄霜掩梅似的脸庞上一遍又一遍地贪婪的摄取着什么。晋岩明心底暗暗惊诧,如此漂亮的女子,“耀梅晴雪”一般,“画儿”似的,犹如天仙,这样一所民办大学,竟有如此标致的美人儿?真是藏凤潜蛟之地啊!

“哈哈——哈哈!”古赵填了表,拉着晋岩明走出好远,又大笑起来。他是为自己幽默一把“苏轼”而开怀大笑。

“等一下,我也报个名!”晋岩明突然回过神儿来,又跑回去填表。

古赵在四号女生住宿楼东头的路旁等了好一阵子,见对什么都无兴趣的晋岩明,此刻又说又笑地和那两个女生聊得倒是挺投机的。又等了好一阵子,回头见迎面走来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子,背着一个背包,手里还拉着一个带轮子的大皮箱,一身洁白,戴一白色的遮阳帽,斗鸟一般玲珑剔透,而又呈现出绝顶的机灵。这女孩在古赵身边走过,在一线天文学社纳新报名处停下。古赵是看得目不转睛,眼接目送。苏晓梅和柳秋莺急忙招揽这位走上来的女同学,也就把晋岩明“亮”了一边,晋岩明停了一下,见又有一些同学围了上来,感觉在耗下去反倒无趣,就急忙向古赵跑去。

“哎呀!今天这是怎么了?看见没有,连刚才过去的这位小鸟一般机警灵敏的女孩,个个都是绝顶的美女啊!过来的时候听说她叫李青霞。”

“啧啧!”晋岩明不由得暗暗赞叹,默默称羡:刚才这位叫李青霞的女孩是那种小鸟依人,人见人的那种类型;柳秋莺最突出的地方,就是那一双黑葡萄一般的眼圈,秋潭一样清澈的明眸;至于那苏晓梅吗——是——是那种无法形容的美,上下浑身,浑身上下处处匀称得体,无论怎么看,都挑不出一点毛病,真可谓是“暗香疏影似梅花”的那种无与伦比的形象。

“想什么呢?”古赵与晋岩明向南走到一号教学楼前面的拐弯处,晋岩明还往前走,古赵见晋岩明痴迷的神态,向他肩上打了一下说。

“哦!没想什么”。

“你想应聘什么职位啊?”

“副社长!”晋岩明稍停片刻又接着说:“参加文学社,每人还要交两篇习作呢!”

“谁说的!”古赵望着晋岩明问道。

“这还用问吗?那肯定是你苏小妹了!”古赵听了“嘿儿嘿儿”地,又快活地乐开了花。

“哈哈哈哈!”晋岩明稍停片刻也笑了起来。

“刚才你说应聘的是副社长!好啊!有气魄,想当社长的会员,那肯定是一个好会员喽!”古赵拍拍晋岩明的肩膀,是鼓励、是赞赏抑或夹杂着几分调侃的口吻说。

在一线天文学社门口驻足逗留的长者是羽隹子教授。他在一线天文学社门口逗留片刻,向实训楼205教室走来,他是出自北大,从事古汉语研究的学者,他被培黎大学聘请为客座教授,讲授《大学语文》及《古代汉语》。今天是第二堂课。他边走边想,这於吟小小年纪能写出这般漂亮的楷书来,且又创办了文学社,后生前途无量啊!

他走进实训楼,右拐,登上东面的楼梯,由于他的腰痛病复发,右手拽着楼梯栏杆向上爬,显得有些吃力。

“田老师,学生都在楼道等着呢!给开一下205教室的房门吧?”

“好——好!”

一层楼道传来班主任老师何雪莲的声音,接着传来“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和钥匙“哗啦啦”的响声。

“羽先生!您腰疼?”田杵见走在楼梯拐角处的羽教授上楼有些吃力,便上前搀着他走上二楼。然后紧走几步打开205教室的房门。不少同学“呼啦”一下涌进教室,占据靠前的座位。

当田杵又一次走过205教室门口时,从门缝向里看时,见七十多岁的羽教授,正声情并茂地讲授《大学语文》,他驻足细听,不忍离去,在门口一直听到下课铃响,便匆忙回值班室拿了笔记本,又折回教室,一直听到第四节课下课铃响。

待同学们大多走出教室,田杵见羽隹子教授双手按着讲桌,艰难地站起来。不足一尺高的讲台,他艰难地试探着,不能举步走下。田杵急忙走过去,扶羽隹子教授走下讲台,随手提起文件包,把羽教授扶到自己的值班室。

“羽教授!您吃些什么?我帮您去买;不见外的话,您就在我这里随便吃一碗面条?”

“什么也不用吃,我这里有牛奶和咖啡,冲一杯咖啡牛奶茶就行了!”羽教授说着从包里拿出一袋伊犁牛奶和两小袋咖啡,依次剪开,倒在一个较大的水杯里。之后,田杵提起暖瓶把杯子冲到八成满时,羽教授说:“行了!”然后,田杵提着暖壶走进东头楼梯下的小屋,把电饭锅里倒了些水,放几把大米,按下开关,又回到值班室。

“你怎么吃饭?”

“我一般中午在食堂吃,早了晚的,悄悄在楼下的小屋里做一点,”

“该去吃饭了,我在这里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今个不去食堂了,悄悄做一点就行了;我见你腰疼的厉害,我想给你按摩一下,多少会舒服一些的。”

于是,田杵扶羽隹子教授艰难地趴在床上,轻轻地给他按摩着。把腰眼部及背部由轻到重地按摩了一阵子,又点按“委中”穴一分钟,然后猛地放开,又做腰部牵引。如此反复了三遍,然后又把全身做了放松按摩。半个小时后,田杵让羽教授坐起来,羽教授起初还不敢用力,试探着坐起来,在地上走了几步,感觉病痛若失,心里很是高兴。

“把病给治好了,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敢问你尊姓大名?”

“嗨!我乃乡野草民,不敢称尊姓大名,‘十口薄田,一棒槌,’俗名——田杵。说来话长,在我出生的时候,家父做一,梦见自家田地里树一高杆,深插田底。曾找一老先生,思谋半天,给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哦!挺有趣的啊;鄙人姓羽——”

“羽教授——提起您的大名,可谓如雷贯耳啊,北大四大名师之一——王力的高徒,我早就听说了,只是对不上号,第一堂课,听了您的自我介绍,才知是您!”

“哪里,徒有虚名而已!我倒是感觉真正了不起的人,倒是你们这些默默无闻,却身手不凡的人。我内弟在一家医院是有名的按摩师,把我反背起来,又摇又晃的,也没治好,经你这么一揉一拽的,感觉腰椎轻轻地响了两下,现在感觉轻多了。”

数日后,在一个周末的晚上,一线天文学社在实训楼201教室召开“竞聘就职演说大会”。

傍晚,五点多钟,文学社全体成员便陆续走进会场。一进门,便发送给每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还不到六点钟,人们已陆续到齐,於吟、田杵、苏晓梅、柳秋莺等等几位评委坐在第一排。

再有几分钟就到六点正式开会的时间了,苏晓梅和於吟、田杵交换了一下意见,走上主席台。就在她回身扬眉之际,一座五间房字的大教室里立刻想起一阵“簌簌”的响动,人们都不禁抬起头来,翘首一望,人们都被她那娇颜梅花一样的形象所慑服,大家都平心静气地听她讲起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她说:

“刚才发给大家的‘纪念品’是一个新会员的一点心意,他就是这次参与竞聘就职演说的晋岩明同学!”她停顿了一下,望着晋岩明说:

“请晋岩明同学站起来,先与大家认识一下。”

在人们的目光下,晋岩明有些腼腆地站起来,似乎有些不得劲的眼睛有意无意地向窗外瞟了几下,温文尔雅地向大家点头致意后,又坐在原处,其举止,倒也显得落落大方。

“这个事儿,本来是文学社应该做的事情,由于没有活动经费——难以如愿。”她停了一下,又接着说:“此刻,晋岩明同学做到了文学社想做而未能做到的事情。这种甘于为集体付出与奉献的精神是值得大家学习和赞扬的。”

“下面,我宣布‘一线天文学社竞聘演说大会’现在开始!”

演讲开始了,第一个上台演讲的是晋岩明,他说:

“我家住山西一个偏僻的山村,自幼喜欢文学,喜欢艺术,但习而不精,所以才来这里深造。我以为这世上本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只是我们战胜困难的决心和力量的大小而已。只要我们不怕困难,积蓄力量,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我有有决心,有信心做好任何一项工作。他停了一下,从衣袋里取出一幅字画说:我本不擅长绘画,花了些时间,临摹了一幅画,其意境取材于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大家看时,见画面逼真,其右上部,有淡墨楷书:“古道西风瘦马,小桥流水人家。枯藤老树昏鸦,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同学们见了,眼界大开,情不自禁地响起了掌声!

在同学们的掌声里,他一挥拳说:“我有决心,有信心,干好文学社副社长这一工作!希望同学们给以支持!”

话音未了,又是一阵掌声。

第二个上台演讲的是古赵。他说:

“我是邯郸人,邯郸是赵国古都所在地,为了让我记住这座历史名城,所以,爷爷给我起了‘古赵’这个名字。由于受历史环境的熏陶,也更深深挚爱‘古赵’历史文化!所以,在众多的社团中,我最看重的就是文学社社团,我来培黎,也是冲“一线天文学社”这块牌子来的!他的话音刚落,便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停了一下,他又接着说:

“我以为一所大学如果没有文学社团,就不配称之为大学!如果在这所大学里,几十年都走不出一位作家,那就意味着这所大学的教育——失败!”

话犹未了,又是一阵掌声。

“下面,我给大家讲一段‘秦始皇落叶归根的故事。”古赵抬起头,望望大家接着说:

“秦始皇生于邯郸,死于赵地,他即偷生,又偷死,可谓‘来的不明,走得马虎!’秦始皇明里是秦国送入赵国的质子‘异人和赵姬所生,实是吕不韦与赵姬的私生子’此为偷生!;在公元前210年7月,秦始皇第七次东巡,在回陕西咸阳的路上,当行至沙丘平台时,驾崩沙丘宫。这沙丘宫在今天的河北邢台光宗县西北,古属赵地。由于赵高心怀鬼胎,想窃改诏书而封闭消息。时值盛,尸身腐臭,遂弄来几筐咸鱼同行。故此,又实属偷死!”

古赵讲得独出心裁而又津津有味,下面听得如醉如痴,意犹未尽。讲到此处,戛然而止。他看看下面,又看看主持人,一时间,竟有点无所适从。

“邯郸是成语的故乡,什么完璧归赵、黄粱一梦、破釜沉舟了。你随便陈述一个成语典故吧?”

坐在评委席上的田杵,见古赵是故乡人,心里颇为高兴,心里也很想留下这样一个人才,但感觉其演讲还不够丰富,表现得还不够充分。见眼前这般情景,急忙打出一张‘顺风牌’说。

诸如这些成语故事,对于邯郸人来说,已是妇孺皆知、耳语能详的事情。古赵一口气讲了三个成语典故,又接着讲述了一个因“将相和”的典故,而流传并沿用至今的“回车巷”。

人们听得鸦雀无声,如啜佳茗!

……

经过两个半小时的激烈角逐,及全体到会会员的投票选举。文学社新的领导班子又有3人当选。待文学社会员散会后,其领导班子算是又召开了第二届第一次会议。副社长苏晓梅和文字编辑柳秋莺已进入大二,学习压力较大,想为自己减压,做一些具体的文字编辑工作。鉴于此,对文学社领导班子成员的任职又进行了新的调整。原社长於吟仍任社长兼主编,古赵任副主编,苏晓梅、柳秋莺任文字编辑,李青霞是一个机灵鸟一般,恬淡而又机警的女孩,乐意做美编,田杵老师仍任文字编辑,副社长就只有晋岩明担任了。於吟问他有没有信心做好这一工作?

“没问题,我会尽最大努力,做好这一工作!”晋岩明回答的非常干脆,大有当任不让之势。

领导职务确定之后,於吟看看一直默不作声的田杵,又看看其他几位班子成员说:“近期,咱们是不是请一位学者给咱们文学社做一次演讲,给新老会员讲一讲为文之道!”。

“好——好!”大家一致表示赞成。

“那么,咱们请谁呢?”於吟又看看大家说。

“你不是认识林非吗!请这位文学泰斗给演讲一次多好啊!”柳秋莺迫不及待地说。

于是,大家的目光一下都注视着於吟。

“林非!不会是中国散文学会的主席吧?”古赵有些惊诧地说。

“就是他老人家——中国散文学会的主席。不过,与他还不很熟悉,那次去他家,一进门,他有急事,正要出去,没说几句话,就回来了,若就这样请老人家讲演,总感觉有些不妥!”於吟解释说。

“有一位来自北大的羽教授,是一位搞古汉语研究的学者,课讲得非常精彩!是不是先和羽教授联系一下?”田杵建议说。

“田老师,怎样和羽教授取得联系呀?”苏晓梅回头望着田杵问。坐在她左边的柳秋莺把笔记本推到苏晓梅面前,苏晓梅习惯地拍了一下装笔的衣袋。坐在他右边的李青霞急忙把手里的笔递过去。

“周二上午有他的课。到时候再和羽教授联系吧,我这里也没有他的电话!”

周二中午下了课,田杵扶羽教授走进实训楼值班室,让羽教授趴在床上,又给羽教授按摩了一阵子。羽教授轻松地坐起来说:“累坏了吧,看!又出了一头汗!”

“没事儿的!比起我们原先干铸造,那可就是小菜一碟了!”

“你干过铸造?”

“是啊!后来还当过技术员和车间会计呢,再后来工厂被人承包后就倒闭了,然后就来了北京。都是国家和集体的财富,一句话就承包了,国家和集体的企业倒闭了,工人都下岗了,个人的企业却红火了起来,真摸不透这社会该怎么发展啊!”

“是啊”羽教授说:“这社会让人担忧啊!今早我来的时候,路上堵车,又改乘三轮车过来的,前后同行的还有两个女孩,不知是那个学校的学生,旁若无人地说:“‘今天,你挣多少钱,有一千五吧?’”

“‘没有,你怎么样,超了吧?’”

“‘也就那么多吧!’”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一说就是思想老,思想再嫩,也不能嫩到这步田地啊?”羽教授说着推开窗户说:“田老师——你听听外面商铺震耳欲聋的音响,唱的都是些什么歌曲!什么‘老鼠爱大米’呀,什么‘路边的野花不能踩呀!’这叫什么啊!乱七八糟的,都是一些靡靡之音啊!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前途堪忧啊!”羽教授说着说着,就动了情。窗外一遍又一遍地传来令人头麻的流行歌曲《路边的野花不能采》:

送你送到小村外

有句话儿要交待

虽然已经是百花开

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不才白不采啊,

白菜,谁不踩啊

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

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

我在等着你回来

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

“羽教授,文学社委托我求您给学员们进行一次演讲,不知您有没有时间?”田杵请求说。

“有啊!这可是大事啊!什么时间?”羽教授郑重地问。

“您说吧!”

“今天晚上——通知同学们来得及吗?”

“来得及!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互相通知一声就行了。”田杵说着给文学社社长於吟打了电话,回头问羽教授说:

“就定在今晚六点开始吧!”

“好!”羽教授点点头又接着说:“这不失为更加快捷见效的一种方法,这样双管齐下,会更好更稳妥一些;我们这些老头子啊,为这事儿,正准备联名给中央上书呢!”

“羽教授,午饭就在我这里吃面条吧,咱们边吃边聊,中不?”田杵放下电话,听了羽教授的述说,心底不由生起一股对羽教授的敬仰之情,随邀请羽教授一起吃饭。

“不不!我还喝牛奶咖啡茶,”

“那怎么成啊!光喝那个不利于代谢吧,要多吃些面食才好啊!”

“也好!”羽教授稍停片刻说。

“用电饭锅做饭挺省事儿的,倒些水,送上电,过十来分钟,水开了,下半把面条,一会儿就好!”田杵在屋门旁边的桌子下面提起一暖壶水走出值班室,过了一会儿走回来对羽教授说。

“田老师!你听说过‘濮上之音’的故事吗?”

“没有!”

羽教授说:“这濮上属于春秋时的卫地,是青年男女经常歌舞幽会之处,用以指‘靡靡之音’。相传在春秋末年,晋平公在城外建造了一座豪华的宫殿。卫灵公带涓乐师前去祝贺,夜宿濮水之畔,半夜听到诱魂的琴音,便命师涓记下。到达晋国后,见到晋平公,酒席间,师涓为晋平公抚琴一曲,师涓弹得昏昏欲醉,晋平公等人听得如醉如痴;师旷听了大惊失色,急忙按住琴弦说:‘此乃濮上之音,实乃亡国之曲啊!此曲,乃昔日纣王乐师,师延所作,令纣王沉迷酒色,以至灭国。当武王伐纣时,师延东逃濮水,抚琴一曲,弦断曲尽,投水而亡,凡听此乐者,国家必定衰败,想不到这濮上之音未曾绝迹,以至祸延于此!’果然,三年后,晋平公因沉迷酒色而亡。”

“吆!锅该开了……”羽教授讲得有声有色。田杵听得津津有味,忽然想起还坐着水,急忙跑出值班室。

深秋的一日傍晚,实训楼201教室,五间大教室都坐满了前来听羽隹子教授演讲的学子。

文学社社长於吟走上讲台,把羽隹子教授的情况向同学们作了一番介绍。最后他提议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羽隹子教授!

教室里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在同学们热烈的掌声中,羽隹子教授疾步走上讲台,转身向同学们鞠躬:“谢谢同学们如此的热情!”

“今天,我想给同学们说一说‘五四运动’”羽隹子教授稍停片刻又接着说:“我想分三个方面来谈五四运动。一是‘五四运动’是怎样发生的;二是‘五四运动’的过程,三是‘五四运动’的历史意义。’”

“下面,我先谈第一个问题——‘五四运动’是怎样发生的,也就是‘五四运动的前奏!’

这要追溯到1911年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推翻了满清政府,建立了中华民国。由于对革命认识不足,其革命成果却落入北洋军阀袁世凯手中,他窃取了国家政权,进而加紧策划复辟帝制,在思想文化上,竭力提倡封建道德和尊孔读经的旧文化,鼓吹复古思想,宣扬鬼神迷信,严重阻碍了人民的觉醒和社会的进步。现实的教训引起先进人士的深思,曾经追随辛亥革命的一部分知识分子认识到要在中国实现民主共和政治,必须首先从思想启蒙着手,广泛开展一个‘改造国民性’的思想运动来唤起民众。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日本借口对德宣战,攻占青岛和胶济铁路全线,控制了山东省,夺去德国在山东强占的各种权益。

1915年9月15日,陈独秀主撰的《青年杂志》创刊;提出打倒孔老二,宣传“德先生”与“塞先生”,也就是民主与科学。1916年9月1日,这份杂志因与上海基督教青年会创办的《上海青年》刊名有雷同之处,故更名为《新青年》。

1917年1月,陈独秀被蔡元培聘为北京大学文科学长,《新青年》即随其北上。陈独秀租居的箭杆胡同9号是座典型的清代四合院,它同时也成了《新青年》编辑部新址。《新青年》以北大为依托,因而在它周围聚集了一批优秀的思想者和文化先驱,他们是:李大钊、钱玄同、胡适、鲁迅、周作人、刘半农等。《新青年》作为新文化运动的核心刊物,率先竖起了“民主”、“科学”的旗帜,向封建专制和蒙昧发起攻击。倡导新道德、新文学,以提倡白话文作为文学革命的突破口。《新青年》上曾发表有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陈独秀的《文学革命论》、鲁迅的,我国最早的白话体小说《狂人日记》,《孔乙己》、《药》以及周作人、刘半农的一些诗作等等。

1916年6月6日袁世凯死亡。

“1917年的10月,俄国发生了一件震惊世界的大事!”

羽隹子教授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头发苍白,目光如炬,口角润含着几分天然的微笑,给人一种和蔼可亲而又不失威严的感觉,少顷,他提高声音说:用毛泽东的话说:‘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中国人民的革命斗志。

1918年3月鲁迅的白话题小说《狂人日记》发表。相继发表的还有《孔乙己》、《药》等名篇,春风一样,复苏了中华大地。

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德国战败。

1919年1月18日,战胜国在巴黎召开“和平会议”。北京政府和广州军政府联合组成中国代表团,以战胜国身分参加和会,提出取消列强在华的各项特权,取消日本帝国主义与袁世凯订立的二十一条不平等条约,归还大战期间日本从德国手中夺去的山东各项权利等要求。巴黎和会在帝国主义列强操纵下,不但拒绝中国的要求,而且在对德和约上,明文规定把德国在山东的特权,全部转让给日本。北京政府竟准备在“和约”上签字,从而激起了中国人民的强烈反对。”使中国人民进一步看清了帝国主义的反动本质。

“这些就是“五四运动”之所以爆发的国际和国内环境。”

羽隹子教授如数家珍,噼里啪啦,珠落玉盘一般,令人听得异常爽朗。他白皙的面庞,额头浸出明润的汗珠,他喝了两口咖啡牛奶茶,又接着说:

“下面讲一讲‘五四运动’的发展过程”。

5月1日,北京大学的一些学生获悉“和会”拒绝中国要求的消息。当天,学生代表就在北大西斋饭厅召开紧急会议,决定5月3日在北大法科大礼堂举行全体学生临时大会。

“5月2日,蔡元培从北京徐世昌政府外交委员会委员长汪大燮处得知,国务院已发出密电,令代表团签字。蔡元培听说后,立即告诉了持坚反日立场的《国民》杂志社的北大学生许德衍以及北大《新潮》社的罗家伦、傅斯年、康白情等人。许德衍当即约集在北大《国民》杂志社内的各校学生代表,在北大西斋集会商讨对策,蔡元培与会,并在会上说:“巴黎和会的情势,对我国极为不利,列强对日本要在山东夺取我许多权益之无理要求,有认可之意,而我政府将被迫在和约上签字。倘不幸如此,国家前途不堪设想。”

5月3日晚,北京大学学生举行大会,高师、法政专门、高等工业等学校也有代表参加。学生代表发言,情绪激昂,号召大家奋起救国。最后定出四条办法,其中就有第二天齐集天安门示威的计划

5月4日,北京三所高校的3000多名学生代表冲破军警阻挠,云集天安门,他们打出“还我青岛”、“收回山东权利”、“拒绝在巴黎和会上签字”、“废除二十一条”、“抵制日货”、“宁肯玉碎,勿为瓦全”等口号,并且要求征办交通总长曹汝霖、货币局总裁陆宗舆、驻日公使章宗祥。学生游行队伍移至曹宅,痛打了章宗祥,并火烧曹宅,引发“火烧赵家楼”事件。随后,军警给予镇压,并逮捕了学生代表32人。

蔡元培得知后心急如焚,在他四处奔走的斡旋下,与校长团诸校长竭尽全力说服教育总长——吴炳湘,并以自己的身家性命作保,要求释放被捕学生。同时,由于学生火烧赵家楼的游行活动,得到北京各界人士广泛关注和支持,并抗议逮捕学生。反动派迫于各方压力,顺势于5月7日将被捕学生32人全部释放。

北京军阀政府颁布严禁抗议公告,大总统徐世昌下令镇压。但是,学生团体和社会团体纷纷支持。遂在全国引起轰动。5月19日,北京各校学生同时宣告罢课,并向全国发出罢课宣言。天津、上海、南京、杭州、重庆、南昌、武汉、长沙、厦门、济南、开封、太原等地学生,在北京各校学生罢课以后,先后宣告罢课,以支持北京学生的斗争。

6月,由於学生影响不断扩大,《五七日刊》和学生组织宣传,学生抗议不断遭到镇压。6月3日,北京数以千计的学生涌向街道,开展大规模的宣传活动,被军警逮捕170多人。学校附近驻扎着大批军警,戒备森严。4日,逮捕学生800余人,此间引发了新一轮的大规模抗议活动。

自6月5日,上海工人开始大规模罢工,至6月10日,全国22个省150多个城市都有不同程度的反映。6月11日,陈独秀、高一涵等人到北京前门外闹市区散发《北京市民宣言》,声明如政府不接受市民要求:“我等学生商人劳工军人等,惟有直接行动以图根本之改造”。陈独秀因此被捕。各地学生团体和社会知名人士纷纷通电,抗议政府的这一暴行。面对强大压力,曹、陆、章相继被免职,总统徐世昌提出辞职。6月12日以后,工人相继复工,学生停止罢课。6月28日,中国代表没能在和约上签字。其原因:一说是徐世昌密电晚到两天,是与会代表冒险抗命、私自做主拒绝签字;一说是,因为他们被留法学生与华侨围得水泄不通,根本就出不了门!”

“这就是五四运动的过程”。

“下面我在讲一讲‘五四运动的意义’!”羽隹子教授又喝了两口牛奶咖啡茶,似能感到他内心激情的涌动,大有一发而不可收之势。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又接着说:

“‘五四’在北方孕育了一个婴儿,诞生在南方——也就是中国共产党的诞生!从某种意义来说,‘五四运动’与日本帝国主义在‘巴黎和会’上的无理要求有着直接的关联。这个婴儿,当他在北方受孕,到南方分娩,从一个婴儿成长为十六岁翩翩少年的时候,又从南方跋涉两万五千里的雪山草地,又绕回到北方,也就是在三七年的七月七日,史称:‘七七事变’,也就是‘卢沟桥事变’这一天开始,同日本帝国主义进行了殊死搏斗。自此,抗日战争全面爆发。至此那个翩翩少年才刚刚十六岁零六天。当他长到二十四岁零十四天的时候,她已成长为一个身材魁梧浑身伤疤,但愈加强悍的青年。在他的领导下,彻底战败了日本帝国主义。也就是一九四五年的八月十五日,日本帝国主义宣布‘无条件投降!’”

“同学们有机会到‘卢沟桥’纪念馆看一看,城垛上至今还留有日军的弹痕。”

“这里面有个问题值得探讨!”羽隹子教授讲到这里话锋一转说:

“为什么这个婴儿能够百折不挠,竟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是因为她吸收的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无产阶级革命理论的营养,一开始,就赋予了她解放思想,爱国、民主、与科学,振兴中华的伟大历史使命。

‘五四运动’是中国现代史的转折点,它标志着不彻底的资产阶级革命的终结,同时也标志着与工农相结合的先进知识分子所领导的、以农民为主体的、彻底的人民民主革命的开始。五四所倡导的“平民主义”文化趋向,代表了中国知识分子理解、对待社会和民众的态度及立场的巨大转变,开辟了先进青年知识分子走向中国社会基层,实现与工农相结合的人间正道。”

“另外,还要给大家澄清一个事实:‘五四’时期提出“打到孔老二!”反对封建文化,反对“传统主义”,而不是彻底否定我国传统文化。因为“传统主义”把“传统”变成了一个意识形态标志符号。举个例子,就是尊孔读经变成袁世凯复辟的意识形态的标示,所以它才反对这个尊孔读经。与某些人断言的恰恰相反,“五四”以科学和民主的方式,极大地推进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研究与发展。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汉文学史纲要》、顾颉刚的中国民间文化研究、胡适的中国哲学史研究,都是新文化运动的成果,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用台湾学者唐德刚的话来说,‘五四’完成了中国传统文化研究‘范式’的革命!”

对于羽隹子教授慷慨激昂的演说,同学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同学们有什么要说的,可以向羽教授提问!”文学社社长於吟站起来向同学们说。

“羽教授:我提一个问题?”坐在中间的一个女生站起来说。

“好!请讲!”羽教授点头示意说。

“羽教授,有人说‘五四’这天,鲁迅没有参加学生的游行示威活动,也就是说,鲁迅与‘五四运动’无缘?对这个问题,您怎样看待?”

“好!你提的问题很有代表性,我也曾听说过这样的观点。我想,打个比方,也许能说明这个问题。毛泽东没有亲手杀死过敌人,甚至连抢都不要,是否可以说毛泽东没上过战场,抗日战争的胜利与他无关!”羽教授话音未落,教室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提个问题!”一个胖乎乎的高个子男生站起来说:

“羽教授!对于徐志摩,您有什么评价?”

“徐志摩的诗文写得都不错,有一种‘空灵的美感’,很有才华。但是,在民族生死存亡的危难关头,人人都在为民族的生存而求索,而奔走而呼号,他却在追求自己的‘个性自由!’他对于‘个性自由’观念的追求与放纵可以说是‘太不合时宜了!’”

“羽教授请问:您对当前的流行歌曲以及‘垃圾文学’持什么观点?”晋岩明接过同学们传过来的一张纸条,看了看,站起身,向羽教授提出这个非常普遍而又极其现实问题。

“好!这个问题,也是我今天要讲的中心问题。”

“自‘五四’以来,在文学领域发展的道路上,始终存在着不同认识、不同观点、和不同取向的文化博弈,过去叫做‘阶级斗争’,我认同求同存异,以及毛泽东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文艺方针。有一点要说明的是,‘存异!异!不能出底线!’;‘百花齐放’花!必须是香花,绝不允许毒草的泛滥!”

“再看看眼下的流行歌曲以及部分垃圾文学与影视传媒,一派靡靡之音,对青年学生的负面影响是极为严重的!我们要坚决给以抵制!要像‘五四’时期北大的学子,对于民族生存之路的求索,有强烈的民族责任感和自觉为民族斗争而牺牲的献身精神”羽教授激情彭湃的演讲,手臂有力的一挥,又一次博得同学们热烈的掌声。

“提起北大”羽教授说:“北大王瑶教授也是我的老师,我与他的两个儿子都是同学。他师承鲁迅与朱自清”:王遥曾为其昔日校友写过《自我介绍》,是这样一篇短文——

“在校时诸多平平,鲜为人知。惟斯时曾两系囹圄,又一度主编《清华周刊》,或能为暌违已久之学友所忆及。多年来皆以教书为业,乏善可述,今乃忝任北京大学教席。迩来垂垂老矣,华发满颠,齿转黄黑,颇符“颠倒黑白”之讥;而浓茗时啜,烟斗常衔,亦谙“水深火热”之味。惟乡音未改,出语多谐,时乘单车横冲直撞,似犹未失故态耳。”

“下面,我再给同学们讲一讲‘濮上之音’的故事!”

……商纣王因沉迷声色及靡靡之音,以至灭国。周幽王贪恋美色,为博得美人欢心‘烽火戏诸侯,一笑失天下!’……

话犹未了,教室里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文学社一班骨干把羽隹子教授送至校门口,上了车,在回来的道上,文学社社长於吟提议,文学社几位主要成员,分成三个组,各带领一帮会员,对学校周边的餐馆旅店,以及娱乐场所进行一番治理,提倡播放革命歌曲,杜绝低俗的黄色歌曲。

“大家各自结对,发动会员,明天下午课外活动期间开始行动!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我和苏晓梅一组!”晋岩明先声夺人地对於吟说。

“?”柳秋莺回头看一眼晋岩明和苏晓梅,伸出两个指头,在空中挥了几下,没有作声,却在心里偷乐!”

“好!古赵你和谁一组?”於吟问古赵说。

“你挑吧,你挑了,剩下是我的。”古赵固执地回答说。

“我和社长一组吧?”小鸟一般灵动的李青霞理了一下鬓角的头发说。她声音不大,却如鸟鸣一般,让人闻之开心。

“好!与柳秋莺一组,我双手赞成!”古赵为自己冒失的话语,心里窃以为自得,表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听了李青霞的选择,自己倒是被挑剩下的一个,急忙以声势夺人,为自己打圆场。

数日后的一天傍晚,於吟、古赵、苏晓梅和晋岩明都集聚在实训楼值班室,与田杵老师一起谈论为文之道,及这几天到学校附近的各个餐馆“点菜”,蓄意因听不惯低俗歌曲而“愤然离去!”的诸多趣事。苏晓梅一扬眉,耀日雪梅一般光彩照人的容颜,黑眸一波,如窗外射进的一缕阳光,她回头问田杵说:“田老师,你常说世上万物皆有他天然之道,你说成功的诀窍是什么?为文之道,会有什么捷径吗?”

“欸!你别说,还真有捷径,”于是人们一下都把目光聚集到田杵老师的身上。

“我以为”田杵老师很认真地说:“无论干什么——当然,首先是对人类有益的事业,成功的诀窍,或者是成功的捷径是:对自己从事的事儿,首先是喜欢,从喜欢到爱好,从爱好到嗜好,再从嗜好到嗜癖!只要达到嗜之成癖的境界,就已经跨进了成功的门槛。”

他们正与田杵老师聊得兴高采烈……苏晓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由于值班室信号差,手机听不清楚,苏晓梅打开手机,一边听,一边向外走……

不大会儿,於吟的手机,古赵的手机也都响了起来,他两也急匆匆地跑出值班室,到门口去接听电话。不大会儿几个人回到值班室。苏晓梅神情有些紧张地说:“我们这个组的七八个人被扣在了‘三桃园’,说饭店不让走!刚进去的时候还唱‘流行歌曲’呢,一转眼的功夫,就唱起了‘革命歌曲!’怎么办呀?”

“我们组也被扣在了‘八仙居’酒店”,於吟说着,巡视着每一个人的表情,意在寻求解决的办法。

“我们组被困在了‘景阳冈’!这不是大好事儿吗?这说明我们的付出已经大见成效了吗!正好庆贺一下嘛!大火就搓一顿呗!走——走——走!”古赵说着把几个人都拥出了值班室。

田杵急忙在抽屉里拿出几百元钱塞进兜里跟了出来。

“晋岩明——古赵你们两个怎么样,要不我再去借些钱来!”

“田老师——没事儿,还不至于拿不出一顿饭钱啊!”古赵和晋岩明一起回答说。

“那好!我和於吟一起去了,你们两个一定要把事情处理好啊?”

“好的,您就放心吧田老师!”两个人答应一声各自走开,晋岩明小声对苏晓梅说,你过去招呼同学们先吃着,我到这两处看看,立刻就回来!苏晓梅答应一声向‘三桃园’饭店走去。

“田老师,你们等等,我先跟你们到‘八仙居’看看!”晋岩明同田杵、於吟一起走进‘八仙居’大酒店,拐过几道弯,在一个宽敞的雅间门口见站着两个工作人员,雅间里摆放整齐的菜肴纹丝未动,里面坐着的同学一下看到救兵似地高兴起来。晋岩明扫了一眼雅间里的席面,回身走去。过了片刻,又回到雅间。

“田老师!咱们难得一聚,今天能否破例喝点啤酒?”

“好的!今天破例,能喝酒的每人一瓶啤酒,不能喝酒的,喝雪碧如何?”

“好——好!”同学们有了主心骨,一下都活跃了起来。

“那就来八瓶啤酒,两瓶雪碧吧!”晋岩明与田杵、於吟言定,回头让门口站着的服务生去取啤酒和雪碧。不大会儿,服务生送来了啤酒和雪碧,随后,一一把瓶盖打开。晋岩明拿起一瓶啤酒,倒了一杯说:

“田老师、於吟社长,各位同学,我满干此杯,先走一步,就失陪了!”

“好——好!”田杵和於吟心里明白,不便强留,便一同答应着。

“田老师、各位同学,你们慢慢喝,我就先走一步了!”晋岩明把酒一饮而尽,说罢,匆匆而去!

晋岩明走出‘八仙居’,在学校对面的‘景阳冈’酒店旁走过,隔窗,见古赵和同学们酒兴正酣,没去打扰他们,在酒店前台稍停片刻,就急忙向所处学校南端的‘三桃园’酒店赶去。他刚到‘三桃园’酒店门口,手机响了,打开手机一听是老娘打来的,声音很大,怒气冲冲……是两个人的声音,好像是在吵架……立刻就关了机,再打,怎么也打不通了。他知道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事儿,急忙走近柜台结了帐,又拿了两瓶雪碧和一蹲啤酒走进雅间,每人一瓶,打开瓶盖,“咚咚咚”一气干光一瓶啤酒说:“同学们慢慢喝,我有点急事儿,就先走一步了!”然后小声对苏晓梅说:“你们吃了饭只管走人,这里的事儿不用管!”然后,晋岩明匆匆而去!

“看着——倒是挺实在的,其实是鸡蛋掉进油锅里——滑蛋一个!”

“人说‘晋老西’,果其不然!”

晋岩明走后,有的同学发起了议论。苏晓梅的心里也没底,可是,他是文学社头头,他要维护这个团体,他不能随波逐流,无论什么事儿,这会儿,她也要但当起来。

有一位同学看着苏晓梅不觉“嘿儿嘿儿”地笑起来。他在想,尚若酒店再不让走,吃了饭,让苏晓梅在酒店门口站十分钟作为交易,酒店保证乐得合不拢嘴……他这样想着,不由得就笑出了声,同学们都七嘴八舌的问他了什么?他望着苏晓梅只是一个劲地乐。他笑着笑着……有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便跟着乐。不明白的,却被他们笑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酒足饭饱之后,苏晓梅点名留下四个文学社的几个组长,让其他的同学先走一步,说是还有点事儿要商量一下。其他同学走后,她问留下的几个同学,身上还有多少钱?先借用一下,我带的钱不够!于是,五个人凑了二百八十元钱,问前台饭钱多少?漂亮的前台小姐说:“算账!已经有人付过了!”几个人听了,顿感惊愕!

苏晓梅和四个留下的同学回到实训楼值班室的时候,在其他他两个酒店吃饭的同学都以回来,同学们见无处落脚,都各自散去,留下来的只有几个文学社的头头,田杵、於吟、古赵李青霞和柳秋莺见苏晓梅几个人回来,却惟独不见晋岩明。

“苏晓梅——晋岩明哪?”古赵火燎燎地问。

“他说有急事儿——就先走了。”苏晓梅回答说。

“你们的饭钱是谁拿的?”於吟紧接着问道。

“晋岩明走的时候对我说:‘吃了饭走人,这里不用管!”

我也没怎么在意,吃了饭,算账的时候,我带的钱不多,留下四个同学,我先借了一些,凑了二百八十元钱去算账,人前台小姐说已经有人付过费了。我想一定是晋岩明付的钱!”古赵、於吟等人听了,回头看了看田杵老师。田杵老师说:

“咱们这两个酒店的钱也一定是晋岩明给结的账!”这得好好问问晋岩明……!”人们正在议论着,见晋岩明推门进来,人们刷地一下,把目光都聚在了他的身上。

“晋岩明!这些酒钱……”田杵见古赵审问犯人一样的口气,急忙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

“岩明——这三家酒店的饭钱都是你结的吧?”田杵很温和地问道。

“我见事情来得突然,怕大家犯难,正好我身上有钱,就先结了。”晋岩明做错了事儿似地解释说。

“你的钱是哪里来的,不会是来路不明吧?”古赵盯着晋岩明,额头上的青筋暴涨着,很认真地追问道。

“这是我的生活费啊!”晋岩明回答说。

“那你这个月怎么吃饭?我们都出一些吧!”古赵缓和了一些口气向晋岩明说。

“没事儿的,我这里还有呢,我给家里要钱,原本是想买一个笔记本电脑的。”晋岩明固执地说。

“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舍得这样让你花钱?”古赵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说。

“无论干什么,日常所需,还是能满足的!”晋岩明不以为然地说。

“无论怎么样,也不能让你自己出钱啊?”古赵说着掏出三百二十元钱,加上退回来的八十元钱,一共是四百元钱塞进晋岩明的口袋里。

“你就拿着吧岩明,我这里也是四百元钱!”田杵说着把四百元钱递与晋岩明。

“这一次就这样了,下一次无论花多少钱,赶巧了,你们出多少都行?”晋岩明固执地死活不要,回头向田杵老师说:

“田老师,吐出的枣核还能再咽下去吗?”晋岩明很认真地说。

“可——可着毕竟不是小钱啊……!”

苏晓梅、柳秋莺、李青霞三个女生插不上话,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特别是苏晓梅,当初心底还有点怀疑晋岩明耍滑头,这会儿,心里感觉有些不是滋味,心底对晋岩明一下升腾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触。

“今天的事情,暂停,下次我请客!”一直没说话的於吟,感冒了似地习惯地用手背蹭了一下鼻子说:“下一步,咱们派一个记者组,对周围酒店进行一下采访,从正面给以宣传,顺便拉些赞助,以解报纸资金紧缺,大家以为如何?”

“好!”苏晓梅首先表示赞成。

“那就请你再次出山吧!”於吟望着苏晓梅说“让谁和你一起去?”

“我们是一组的,还是让我去吧!”晋岩明急忙要求说。

“祝你们成功!”古赵拍拍晋岩明的肩膀诡谲地说。其他人都在默默微笑,苏晓梅晴雪梅花一般的容颜,此刻表现出超然世外的洒脱。

2012。2。6。于北坡草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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