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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原风景

2011-11-06 19:47 作者:云淡风轻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故乡别离至今已有二十年了,其间虽回乡省亲过几次,但故乡的原风景依旧在我的中几度萦回着。有时梦到故乡的亲人,有时梦到儿时的伙伴,有时梦到故乡的老宅……记得小说《故乡》中,鲁迅是在深的严寒里,回到了阔别二十年的故乡。而我则是在暖花开、春意盎然的春天里回到了别离二十年的故乡。

那天,正是清明。一大早,载着父母、哥哥驱车往相隔仅百余里的故乡驶去。一路上,心情犹如路边在春光中怒放的百花一样,在春风中摇曳着,全然没有鲁迅笔下那阴晦的心情。车窗外,一排排林立的厂房,一栋栋崭新的别墅式农宅,一片片金灿灿的油菜花,处处呈现着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自然也就没有那所谓“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给人带来的旧社会凄凉的景象。

来到故乡的大堤上,一边是林立的现代化厂房,一边是清凌凌的小河,金灿灿的油菜花,故乡的原风景依旧随处可见。故乡的小河哺育了两岸人民世世代代几千年了,故乡那千年的古镇名也就来源于小河中一个美丽的传说。早年,水阳江渡口中的江心有个泉眼,涌流出来的水在江心形成一个碧清的池状水区。这池水与四周的江水清浊分明,看上去如酒似镜——早映红日,晚映明月。天上的彩云和池中的彩云相望,空中的小与池中的小鸟齐飞。

一个月明天高的深,摆渡的老艄公发现天边飞着一只五彩金凤,悄悄潜入碧水池中尽情地游戏沐浴,等它离开水池时才发现天已大亮了,于是长鸣一声,头化为古镇,腰化作大青山,尾化作太平城。金凤化身后,故乡的百姓就在那金凤洗澡过的金波闪闪的清池中饮水、洗浴,甘甜的水不仅舒心润肺,还可去病明目。后来,镇上的一“红眼鬼”恶霸霸占了池水,用池水洗他那“红眼病”,结果越洗越瞎,越喝越苦,气得恶霸运来一大船石灰,倒进清池,池水沸腾一夜后,第二天,水阳江的江水上涨,把黄池水深深地淹没了。为了纪念金凤,后人就起用了这个古镇的名,一直沿用至今。

传说那个黄池还在渡口的江心水底,每到月圆中天时,没有一点私心杂念的人才能透过江水看到金波闪闪的黄池!

我陪着年逾古稀的老母亲,顺着一条斑驳的泥土路下了大堤,向老宅子走去。路两边的大树郁郁葱葱,或傲然挺拔,或俯身相迎,或依屋淡定,旁边虽是杂草丛生,却压制不住那亭亭玉立、竞相争艳的油菜花,一大片,一大片在田野地开放着,在春风中微笑着,似在欢迎我这位客居他乡二十年亲人的到来。老宅在历经几十年风风雨后,在十年前河道拓宽征迁中最终成了一片荒草丛生的坑洼地。(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在我的记忆中,老宅坐落在古镇的东街头,三间高高的大瓦房,房后有篱笆围的院子,院后有近十亩的菜地。菜地的尽头,有一条清清的小河缓缓流过。听父亲说,父亲少年时代住的瓦房有前后八间,中间一个四合院。那时父亲的家还是当地的中产家庭,以手工家纺为生。后来,小日本鬼子侵入故乡后,不敢在街道中心扎营,就推倒父亲的老房子,扒去木料,在离老房子约百米处的一块菜地里,修建了碉堡。可怜那时,我奶奶一连几天几夜呼天呛地,痛不欲生……

后来,爷爷就利用废旧木料重新修建了四间瓦房。没多久,粟裕将军就带兵打到故乡,将前沿指挥部设在了我家。据父亲说,当时,有近百个新四军就驻扎在我家房内院外。战役打胜后,我父亲和我伯父居然在老房子里捡了几箩筐子弹壳。

五四年、六三年的两次超大洪水都冲倒了我家的老房,再后来修建的就是我孩提时代的三间瓦房。

这三间老瓦房曾充满了我孩提时代天真、无邪的笑声。那时的我,放学一回家,不是呼朋唤友,就是溜入小伙伴家,无忧无虑、痛痛快快地玩着。一想起那时的情景,脑海里就充满了打乒乓球、打仗,打弹球、打四角、踢踺子等等疯玩的影子……

老宅大门前本是一条斑驳的青石板路,有两三米宽,从街东头一直伸到街西头,绵延数千米,后来被大堤拦腰隔断,老宅子门前的这条街就成了镇东街。如今的东街,随着时代的变迁,十年前就已成了眼前的小土路,路边盛开着的是青绿绿的蚕豆,金灿灿的油菜,早已不见了以前的影子。

老宅的东边三家邻舍虽经沧桑风雨,依旧稳立在原处。近处的一家,昔日的大儿子二十年前从一个濒临破产的国营企业下来后,毅然下海搏潮,如今已成了坐拥三家上亿元资产的大老板。家里的父母,娘亲弟妹都随之到广东发财了,老房子也就孤零零地立在风雨中。另两家的子女也都在外谋生,家中唯留有空巢老人。

此次回来,适遇客居广东的老邻居回来,母亲和我与她们想见犹如老友重逢,分外亲切。昔情今事,家长里短……

畅谈之后,我先话别邻居,又独自来到房后的菜地,那儿依然种有大片大片的青菜、油菜。只是菜主历今数年,如今已不知为何人了。菜地的尽头就是小河了,河对面的房屋除了新建的小楼,其它的似乎变化不大。只是对面的一条从堤顶延伸下来的水泥路,不知何时修建。来到河边,那条记忆中清凌凌的小河,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清澈透亮。“几度夕阳红,青水依旧在。”

河边满眼的是金灿灿的油菜花,在金色的阳光下,越发光彩夺目。这里曾蕴育了我儿时那天真、无忧的幻想。记得小时候,我经常与小伙伴们在齐人高的菜花田里嬉戏、追逐,有时独自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油菜田里,闭着眼享受着油菜花那无边、沁人的花香。那浓郁袭人的花香,令我陶醉,久久不肯离去……;

河西头是一群破旧的厂房,想来早已不用了,不过,在儿时,那可是我仰慕的大厂房,如今它的风光不再,昔日轰鸣的马达早已随风消散。

此次回来,见到了一位儿时的好伙伴。他正在厨房烧饭,脸上也已布满了岁月的沧桑。此次见了面,虽有点惊喜,但随后却渐渐有了《故乡》中鲁迅与闰土的那种隔膜的感觉,这大概就是岁月与社会带来的那种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吧,总之,彼此再也找不到儿时那种无话不谈,无戏不玩的亲密感觉了……

傍晚,在夕阳的余辉下,在亲人的相送中,我们依依不舍地踏上了返回的路。

车轮越来越快,老宅遗址离我们愈来愈远了,亲人的身影也渐渐模糊了,故乡离我们远去了。

别了,我可的故乡,别了,那曾哺育我二十年,带给我幸福童年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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