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印象之三：衣裙，在风中飘飘鼓鼓
———秋天是怀旧的季节，一些景物会撩开记忆的片断，如风掠过，仿佛留下许多回忆，仿佛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现在路上很少看到摩托车了。偶尔在郊外公路上看见一辆摩托车驶过，总会想起我的那一辆光阳摩托，颜色是青紫色的，极漂亮。我戴着有沿的头盔，一副OA墨镜，穿着皮夹克，尤其是脖子上围的暗格围巾在风中飘扬的样子，感觉自己很像个男人。它陪伴了我七八年，每次心情不好，我就在夜晚的马路上奔驶一回，心情就立马会舒畅起来。可惜后来在禁摩中，因是异地牌照被暂扣了，一直“暂”到现在还没有释放出来。
我在少年就很喜欢摩托车。看他们飞驰而过威风凛凛的样子，心里好生羡慕，尤其是他们身后还带着女孩子，美丽的衣裙在风中飘飘鼓鼓。那时我刚毕业，在一家街道糖果店做临时工，拥有摩托车只是梦而已。当时我的工作是每天将店里需要的烟糖等食品用三轮车从批发部踏到店里。因为路远，一脚深一脚浅地踏，汗水往往会湿透了衣背，尤其上桥，便感觉生存的不易。到了年关，该准备的年货都备齐了，女经理就会吩咐我与一位叫安德的姑娘出车。也就是在热闹的叉路口设摊。
我觉得安德的名字有些怪。她便让我猜她是哪里人。我几乎猜遍了全国的城市，她仍然笑着摇头。我只好笑她是孤儿院出来的。她见我猜不到了，便告诉我她是朝鲜人。我那时真有点吃惊。后来我怎么看都觉得她像，胖胖的脸，皮肤又黑又粗糙，牙齿是四环素牙，笑起来像电影《摘苹果的时候》里的那个女人。安德虽说不漂亮，但不漂亮的花也是花啊。尤其她的性格很爽朗，笑起来连牙龈也露出来。说起话来低低柔柔，很像朝鲜女人。偶尔，安德会从摊上偷一颗糖塞在我嘴里，或者用手撸一下我凌乱的头发。那时候，我还年轻，虽然没有心中的情爱偶像，但也觉得我要找的恋人并非像安德那样的类型。许多年之后我才知道，男女间的情感并不是容貌决定的，某种性格，某种爱抚也会促成爱情的线索。
我们店对面百杂货店的运输工也对她很有好感。他运货是开三卡车的，所以感觉比我好。偶尔在烟糖批发部碰见，爱理不理。他经常到我们摊上来找安德聊天，不时调笑几句。有一天，我们在车站设摊，他开着一辆摩托车来了，是一辆红色的西湖牌摩托车。接近下班时，他要我把三轮车踏回店里，而他要与安德去看电影。她点点头，居然同意了，跨上了他的摩托车后座，我望着那摩托车驶远，身后飘动黑色的呢裙，心里却没有什么沮丧的感觉，只是想：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开摩托，身后也有飘飘鼓鼓的衣裙，那真是很幸福呵。
十多年过去，我也有了摩托，但身后哪里还会有女孩子飘飘鼓鼓的衣裙啊。可见，物质被满足，要与渴望的心情相吻和才是最美满的，即使现在我有了汽车又怎么样呢，每天堵在马路上，想想还是骑电动车好啊。你说呢……(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