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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的槐树

2011-06-26 00:51 作者:闲云野鹤  | 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门前的槐树

在我家的门前,两边伸出去的界墙的头儿上,栽了两棵树。右边的一棵是老槐树,左边的一棵是洋槐树;这两棵槐树的下边,留着我童年故事

那年我叫八岁,节过后不久,家里的大人都去忙农活了。村头小学校里的老师到村子里来,按照户口册来招叫九岁的孩子上学。我站在洋槐树与墙的中间,看见老师在前边走着,后边跟着几个兴高采烈的孩子,有大狗、二猫、猪蛋————都是平时和我在一起玩耍的小朋友。他们从东边来,走过我家门前,向西去了,连我看都没看一眼,我的泪便流下来了。

槐树下有我的悲哀,但更多的是我童年的乐趣。

阴历五月的时候,槐花开了,一个个细梗上,串着一串串小小的白花,向下垂着,煞是好看。门前的空气里便弥漫了甜甜的馥郁的槐花香。蜜蜂最显辛勤来,嗡嗡嗡,嗡嗡嗡,是一曲交响乐吧!闭上眼,尽情享受,就有了一种喝过甘醇的感觉。

妈妈便让我爬上树去,多摘些槐花下来,蒸美饭:先把槐花用水淘净,再掺和些面;早上热馍的时候,在热馍筛子里铺上干净的抹布,把和上面的槐花和馍一起来热,馍热透了,槐花美饭也就蒸好了。然后,倒一小堆辣面在美饭上面,再调些自己碾的花椒粉,用热油一呛,香喷喷的;做美饭的同时,熬些里面有菜子叶或苜蓿菜的黄米汤。(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吃饭的时候,端了两个碗,一碗盛美饭,一碗盛米汤,槐树下一蹲,吃一口美饭,喝一口米汤,咂一咂嘴,真香!那神韵啊,大鱼大肉里哪里找得到呢?

而我更吃的是槐花菜。在开水中将槐花微微的一煮,用藤条编制的笊篱打出来,在案板上晾一晾,待到水分尽落,切几根蒜苗,滴几滴油,浇几勺柿子醋,白绿相间,色香味俱佳。吃一口,有肉的口感而没有肉的肥腻,那才叫清爽。上学去的路上,那油油的香味还浓浓的留在齿缝间……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齿缝间陡然有了那份香,于是便好想回家乡去,再吃一口母亲做的槐花菜。

炎炎的天来到了,槐树上便多了蝉儿的鸣叫,这时候,有趣的是捕蝉。在一根长长的杆子一端,绑牢一个铁丝弯成的圈,用自己的小手缝一个山丹丹牌洗衣粉的塑料袋在圈上。高高的举了,慢慢的、慢慢的向蝉儿靠近,小伙伴们都屏住呼吸,眼睛睁的大大的,近了、近了,猛的一扣,听见嗡嗡的声音,便知道蝉儿在里边了;沿着树干急速地往下拉。捉的蝉儿,放在空的火柴盒里,听他挣扎的声音,便有了打了胜仗的将军的自豪。

这是年龄稍大时候的事,更小的时候,是看祖母在槐树下绑“嘎嘎嘎”或小笊篱。

所谓“嘎嘎嘎”,其实就是用一根带叶的槐树梗,律下它的叶来,团在一起,然后用前边细嫩的部分扎住;祖母用手举着“嘎嘎嘎”,唱:嘎嘎嘎,骑白马。嘎嘎嘎,骑白马。我的眼前就浮现出一个威风凛凛的骑着骏马的将军的形象。

做小笊篱是要到秋天,槐树的叶子落尽,那叶梗也落下来,满地都是。祖母便拾起一个,自己绕自己的圈一个圈,再用别的叶梗经纬一织,最后用叶梗安一个柄。其实都简单易做。但在那时,却觉得祖母的手势那么的灵巧。

现在回想起来,祖母那时大概是希望我们有理想又爱劳动。

祖母劳累了一辈子,可惜竟于分田到户的1981年春天谢世,没看到好日子,更别说享福了。这让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多年来一直感到内疚,然而又无法弥补。

门前的槐树,历经风,成了一本历史书,它记载了我的成长,记录了那个艰苦的岁月,也封存着我对祖母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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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的槐树的评论 (共 1 条)

  • 墨雨
    墨雨 审核通过并说 开头是鲁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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