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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父

2011-05-06 23:16 作者:文清  | 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那是我小时侯,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忘不了粗茶淡饭把我养大,忘不了一声长叹半壶老酒。那是我小时侯,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想儿时一封家书千里写叮嘱,盼儿归一袋闷烟满天数星斗……”

在我的心目中,父亲是我的偶像,不论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永远都是,而且这个偶像永远都不会改变。一米八的个头,魁梧的身体,这些年来一直为我遮风挡

父亲是个盲人,是个苦命人,但他却是一个能人。可以不夸张地说,有眼睛的健全人也未必能做到父亲所做的这一切。七十八岁父亲,经历了太多的人世沧桑,但父亲那乐观的生活态度和宽以待人的善良心地,让所有认识他的人赞不绝口。

父亲的眼睛是六岁的时候,得病而失明的。失明后,奶奶就一点点的教父亲在黑暗中摸索着做家务,还专门请人让父亲学习弹三弦。父亲非常有灵性,也特别勤奋好学,学什么都特别的快。父亲十七岁时,奶奶去世了,这时的父亲已经把所有的家务活都学会了,而且弹得一手非常漂亮的三弦。

后来,父亲到了市曲艺团工作。在和母亲结婚后,多年没有孩子,就抱养了我。自从我进入这个家后,父亲对我关备至,把我视如掌上明珠一般。母亲在世的时候总对我说:“你小时候啊,我没照顾多少你就病了,都是你侍候你的。你爸这辈子啊,真不容易,又当又当妈的,还要照顾没有用的我,没有眼睛还要工作,以后啊,你一定要好好顺你爸啊~”每当母亲说到这些的时候,总会在她那消瘦的脸上流露出心里的内疚。

“文革”期间,父亲也没有躲得过那场让人触目惊心的劫难。父亲因为是曲艺团的台柱子,经常演出一些古典的曲艺段子而被隔离审查。(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记得有一次,父亲和他们团的郑叔(也是盲人)还有其他文艺团体的人一起被纠斗。四个月没有看到父亲的我,听说这次游斗的人里有父亲,在家里用白纸包上一个包米面的菜包子揣在怀里,瞒着妈妈,随着看热闹的人群去看父亲。只见父亲的勃子上挂着沉重的大牌子,勃子被那半粗不细的铁丝勒出了一道深深的印痕,但父亲的腰板还是那么笔直。六岁的我站在人群里看着父亲被“造反派”们按着头,站在那里被“红卫兵”们纠斗,我只有哭的能力却不能上去替父亲,也不能和父亲说上一句话。在游斗结束后,父亲和所有被游斗的人一起被押上车之前,我在那拥挤的人群里跑了出来,我不管“红卫兵”的拦截,不懂事的我跑到了父亲身边说:“爸,您饿了吧,您吃口菜包子吧!”父亲惊讶地说:“你怎么来了,快回家。”父亲的话音刚落,来了两个人不容分说的就把父亲带走了,菜包子掉到了地上,馅洒了一地。我跟着押送父亲的汽车一直跑,一直到看不到汽车的影子,才停了下来。半年后,父亲被释放了回来。

在那种暗无天日的恶劣情况下,父亲一直非常乐观。一边照顾我上学,一边照顾已经卧床的母亲。父亲对生活总是有着乐观的态度,对所有人包括曾经伤害过他的人都是那么宽容,对明天永远充满信心和希望。粉碎“四人帮”后,父亲又回到了曲艺团。

父亲虽然是盲人,但生活自理能力非常强,生活中的事情非常有条理。我小的时候,家里是非常干净的,都是父亲收拾。父亲的饭做的也非常好,切的土豆丝比有眼睛的人切的都细,父亲蒸的镘头总是笑的开了花。父亲就是不会包饺子,但饺子皮擀的特别圆,小时候在家包饺子时,都是我和父亲密切的合作完成的。

母亲去世后,父亲一直和我在一起住。父亲每天早晨起来,都要在小区的花园里弹三弦的,有好多邻居都在那里听父亲弹奏。这些年来一直没放弃过弹他那心爱的三弦,一直到现在也是。

父亲虽然有很多爱好和乐趣,但我和爱人上班走了后,孩子也上学了,父亲自己在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感觉父亲非常孤单,我感觉父亲成了空巢老人。于是和父亲商量,经过父亲的同意,就求助单位同事,在他们的帮助下,又给父亲找了个老伴。

这个继母非常好,对父亲照顾的也非常周到。早晨起来,老两口去江边散步,白天没事的时候,在小区的草坪里晒太阳,晚上一起看电视,确切的说是父亲在听电视,不熟悉的邻居都不知道她是我的继母。

现在父亲生活的非常好,主要是父亲自己的心态特别的好。我女儿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外公,看不到外公就好象丢了魂一样。所以现在父亲在女儿放学回来的时候,哪也不去,在屋里等着他的宝贝外孙女每天给他的礼物——轻轻的一个吻。看到父亲每天如此开心,我的心感到特别欣慰。

做为女儿,我会努力做的更好,让父亲尽想天伦之乐,度过幸福的晚年。

爸爸,祝您健康长寿,您是女儿永远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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