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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拿流年乱了浮生

2011-04-23 13:14 作者:尹若安  | 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这个天来得很突然,暖风中夹杂着空气中的尘埃,抚摸过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天气有些闷热,与这窗外酣畅淋漓的水极不协调,仿佛感觉到的仍是上一个夏季残留下来的余温,轻轻地掠过乍暖还寒的心湖,却激荡不起浅浅的涟漪。

我不是很喜欢下雨,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经常会莫明的伤感,那绵绵的细雨就像一根根断了的弦,连接着岁月的弧钩,一不小心勾起千丝万缕的回忆,伴随着那浅绿色的情结,争先恐后的涌上心头,无辜又增添了些许哀愁。可是下再大的雨我也不愿意带伞,喜欢看着雨一滴一滴的打在身上,凉凉的,一种让人难以割舍的滋味,淡淡的,把空气冲得很稀薄。尘埃失去了依靠,又重新回到那片熟悉的土地,很清新的感觉。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没有标识,没有砝码,但是很多事情,很多人,在岁月的长河里捡起的断断续续,孰轻孰重都没得很清楚。

每次淋雨的时候我都会想很多很多的事情,高兴地,伤心地,让人难以忘怀的。。。还有婕妤,那个曾和我一样不愿意带伞的女孩子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点点滴滴,任由雨水的冲击也始终没有散去,从不曾忘记。我们总是在下雨天一起回家,一起憧憬那些遥不可及的未来,就像两个贪玩的孩子再找回家的路。偶尔望着远方发呆,偶尔看看手中的雨伞傻笑,周围的一切都是透明的,不在乎是不是有人笑我们癫狂。他们不明白,雨是有灵性的,他会把那些零碎的过往都冲得很淡很淡,但是真正刻骨铭心的却越来越清晰。

再看眼前,窗外的雨还在不停的下,丝毫没有厌倦的意思,一滴一滴地落在窗台上,发出“滴滴答答”地响声,一直到快放学的时候,天还没有放晴地迹象。我站起来,整理桌上的书籍,函走到我面前停了下来,对我说:

“落夕,我座位上有杨梅,在家里摘的,如果想吃的话自己去拿哦!”(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应了一声,暗暗笑了笑。等到把交上来的数学作业拿到办公室里,我又回到教室,走到函雪座位上,打开抽屉一看,里面有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是有杨梅,红通通的,红到泛着一丝紫黑色地杨梅。我笑了笑,把袋子放回抽屉,转身离开了教室。

刚走出校门就看到函雪冲我招手,“怎么这么慢啊!等你好久了哦!又没带伞呢?一起回去吧?!”我跑到她面前,一只手接过雨伞,走在她旁边。学校门前的那段还没有修水泥路,每到下雨天,道路泥泞不堪,我掂着脚,尽量把步伐放到干净一点的地方,函雪一直低着头跟在旁边,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走着,沉默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到我看到路边的那片杨梅树林,一棵棵粗壮的杨梅树,枝头被压得低低的,在雨中显得那么干净,一颗颗杨梅水灵灵的,和学校后山上的一样晶莹剔透。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觉得很漫长的一段路,两个人走下来竟感觉如此的短暂。路走到尽头的时候,雨还没有停,小路上的坑坑洼洼里都是积水,和泥土混杂在一起,浑浊不堪。一路上函雪都没有说话,到这时才抬起头来,看着雨水慢慢地从我的脸颊往下流,衣服上大块大块的都被打湿了。

“你看,怎么明明打了伞还被淋湿了!”她撇了撇嘴,一边埋怨着,一边把伞递过来。

“嘿嘿,没事。我不要伞,带着多麻烦啊!淋湿了更好,就当是洗头咯!”我微笑着把伞推到她手上,转身离开了。函雪还想说些什么,当她回过头来,我已经消失在人群中。雨越下越大,但是我依旧走得很慢,不顾周围的人诧异的眼神,感觉雨水一滴一滴落在发梢,抬头仰望天空,除了几朵凌乱的云,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样的阴雨天气一直持续了好几天,到一个星期以后,天才开始放晴。夏天的温度很高,雨水很快的蒸干了,大地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太阳火辣辣的照在身上,一种被火炙烤的感觉。周围炙热的空气让人感觉是在一个巨大的火炉里,或越烧越旺,让人感到燥热不安,直到傍晚的时候,温度才降下来,暖暖的。太阳慢慢的落到山的另一边,像是挂在了树梢上,然后顺着枝节滑落,还散发着懒懒的光芒,天边的云下被烧得通红,像是一条浅黄色的嫁衣挂在天际,很遥远,也很美丽。

小白﹑小武和我走在学校附近的街道上,耳塞扣在耳朵上,随身听放在口袋里,听着齐秦地《大约在季》,脸上露出得意地笑。快要走到中心商城时,听到有人喊小武的名字,但是我们向四周张望却没有看到人影,再听到第二声之后,我们朝声源处望去,筱芳在身后的小山上拼命的冲我们招手,琪琪也冲我们笑了笑,而且是正对着小白的方向,我当时就想估计这俩人是把我们都当成是空气了,旁边的函雪还是那么安静,脸上的笑容很淡,也很真实。

筱芳和琪琪喊我们上去,声音震耳欲聋,生怕我们听不到似的,而事实上如果他们的声音再模糊一点,凄惨一点,那声音估计得惊动当地的警察,我们几个恐怕要光荣牺牲了。在没有经过任何磋商的情况下,我没让你一致同意爬上去,显然有图谋不轨的动机。但是当我们走到山脚下时就有些后悔了,山坡上有很多竹子,不是很粗壮的那种,但是长得很密,空隙的地方满是荆棘和芦苇。迟疑了片刻,我们还是决定爬上去,一路上我摔倒八次,中途折返五次,其中三次是因为随声听掉在了半山腰,这让我对我的随声听产生了极大的反感,另外两次是因为上山的方向不对。小武也是伤痕累累,跌倒的次数难以统计。而小白呢、只摔倒一次,因为从那次以后就没看到他再爬起来过,直接学兔子一样往上窜,最让我们恼火的是,每当他跑到我们前面,就开始嘲笑我们动作慢得像山龟。

意料之中的,当我们带着满身伤痕,气喘吁吁的爬到山顶时,夕阳已经歪歪斜斜地掉到山的那一边,只有天边还泛着微黄的光芒。

欣喜之余,当我们开始寻找她们的踪迹,才发现她们集体消失了,突然听到他们嘻嘻朗朗的笑声。正当我们朝四周张望,发现了一件很是令我们气愤的事,山的另一侧有一条小路,蜿蜒曲折,在山顶和公路之间形成一条弧线,她们正在小路上散步,悠闲自得的样子。尤其是筱芳、竟然在唱歌!我那个郁闷啊!函雪跟在她们旁边,看到我们爬上来了,一脸狼狈的样子,也不由的笑出声来,很低的声音,也很甜美。这是唯一令我欣慰的地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哪怕是整天在筱芳和琪琪这两个四肢不发达、头脑相当简单的家伙地阴影之下,她依旧那么安静,那么善解人意,就像冬天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脸上,暖暖的,却又不会感到燥热,初出地平线的那一抹云霞,连接着大朵的纯白色的云,慢慢的浮出海面,露出娇羞的脸庞,让人感到前所未有地清新。那是最自然的美,更是人性最美的一面。小武听我说完,一脸正经的接话:“我真希望她是我们家电脑杀毒软件,绝对的安全无毒!哈哈”我用及其藐视的眼光瞟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看到她们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们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飘到筱芳身后,感到有杀气,筱芳立即回过头来,两手交叉在胸前,一脸无辜的样子,这个动作一度让我想起了迪迦奥特曼地形象。终于,我们这几团空气被她发现了,当时她还一脸茫然的样子,表情呆呆傻傻的,在停滞了三秒钟之后,还露出同情的表情,说:

“不好意思啊!我们不是开玩笑嘛!没想到你们还真愿意从那边爬上来哦!”

我们都很清楚,此时此刻她心里肯定乐开了花,笑得合不拢嘴,一想到这真想掐死她。倒是小武挺吃她这一套,不停地说没事没事,真是个败类!

在落日的陪同下,我们又赶回学校去,路上没有太多的话,连筱芳也沉默了。夕阳用它最后一丝光芒打到我们每一个人脸上,光线的轮廓清晰可见,淡淡的,没有太多的喜悦,反而隐隐约约的在每个人脸上看到了忧伤,我们都知道这一切很快就将成为过去,但是也将成为每个人心中最美丽纯真的回忆。不需要太多的语言,我们彼此都能感受到,每个人心中的那份眷恋与不舍,也在为彼此留下最真挚的祝福。听着风一阵一阵的吹过脸庞,路边盛开的百合再为我们许愿,她说我们都会幸福,无论路有多远,有多艰辛,漫长也是一种距离,若干年后再见时,我们依旧一见如故,一如现在这般熟悉。

牵着时间的手,我们残忍的践踏光阴,度过一个有一个虚无却又难以忘怀的昨天,明天已悄悄来临,就在不远方。

随着六月的到来,我们怀着复杂的心情在教室里复习功课,中考是我们最无情的敌人,但是有没有人敢将它扼杀在胚胎期,一天一天的看着他成长,一点一点的看着他在靠近。

我和小武是在同一个考场上,期间就住在那所学校里,而小白、函雪他们几个被分到附近地一所高中。中考前一天晚上,我们约好在车站旁边的一家土菜馆见面,傍晚的时候,函雪打电话告诉我具体的地址,我从学校出发,乘公交到车站,那天的公交车上十分拥挤,大多是参加中考的学生,他们或激动万分,或欣喜若狂,或沉默不语。。。感到那一刻的空气变得稀薄,带着一丝凄凉的味道,有一股莫名的感伤在胸口乱窜,让人窒息的沉闷。

等我赶到的时候,菜已经上了,推开门时,他们都笑着,筱芳还是那么男人味,看见我进来,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我面前,拍了拍椅子让我坐下。小武在旁边坐着,不是的和筱芳说上几句话。函雪靠在椅子上在玩手机,不知道再给谁发信息,小百和琪琪在桌子的另一侧,好像也在聊些什么,偶尔彼此对看着对方,宛然一笑,一切都是那么安详。我把椅子挪到函雪旁边,顺势坐下。看到我来了,函雪撇了撇嘴,指着我的手机,我打开一看,一条未接短信:“我们都到了,你快点过来吧!等你哦!”,发信人函雪,我冲她笑了笑,然后开始了晚餐。

那天大家都吃得很开心,好像一切如同往常一样的,没有人愿意打破这种欢乐的气氛,等到我们从餐馆里出来,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月亮代替了夕阳,徐徐地朝高空移动,月光还是那么美,纯洁的没有任何瑕疵,我们乘着月光各自回到了学校,等待着曾经听说过无数次却又并未真正经历过的战争,那该是怎样的瞬间。

中考那几天,我们几个把大部分空余的时间泡在了网吧里,怎么看也不想读书的料。不过大家都很清楚,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我们很有可能会在同一所重点高中相遇,对此我一直深信不疑。记得婕妤说那时候的我自信到有些骄傲,我也没有否定这个评价。小武整日里和我厮混在一起,但是我们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所以老师更是喜欢。琪琪和小白比较勤快,功课做得比较好,所以更是我们班的招牌人物。毋庸置疑,这在另一方面肯定助长了我们几个嚣张的气势,更加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

之后的一段时间,几乎都没有出过家门,整天呆在家里看电视,一直到七月中旬的时候,那一段时间我们一直住在外婆家里,等中考成绩一出来,我和姐姐就一起回老家去了,家里很久没有人住,到处都是灰尘,但是我们都懒得整理,甚至在厨房里偶尔还能看到蜘蛛网,桌上的灰尘已经铺得很厚很厚。大约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一个星期我们就呆不下去了。我又想到了函雪,清早拨通了她的号码,没有人接听,然后又一溜烟跑到床上睡大觉去了。这个姐姐是绝对不会反对的,因为在她眼里这意味着她连早餐都不用做。不知道睡了多久,姐姐走到我房间,把手机递给我,说有人找我。我眼睛还没睁开,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函雪地声音,

“落夕,在家里吗?中考结果出来了,怎么样啊?”

“额,一般般,不过应该重点没问题地,呵呵。你呢?”听到函雪地声音,有种莫名其妙的高兴了起来。

“我不还是那样,勉强个普通高中吧!呵、”

听带电话那头传来两个女孩小声嘀咕的声音,我有些难过,因为听到函雪的声音有些沙哑,有点心疼,可是却又无能为力。一段冗长的沉默后,又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

“落夕,不是说过来玩吗?你那句‘以后’是什么时候啊?”听着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就知道是筱芳。

“啊!筱芳你也在呢?!”我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好满足一下她地成就感,让她不敢怎么乱说话。

“怎么,打扰到你们了不是?哈哈,小伙子声音变了嘛,还以为是小武呢!嘿嘿。”

“我看你是想他想疯了!”

筱芳没有搭话,不过在旁边传来了函雪地笑声,这才让我舒了口气,于是我接着说:

“额,我上午就过来,现在先让我睡会儿哈!”

“要死啊!你属猪的吧?!还在睡觉?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一点整,上午?你干脆别来了!”听着我没讽刺她,筱芳又来劲了。

我以为她是在骗我,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拿闹钟,却发现它正安静的躺在一米开外的地板上,像一具尸体,就彻底晕了。

还没来得及听她说完,我慌忙中挂了电话,急忙从床上跳了下来,因为还要到学校看看录取通知书到了没有。我换好衣服,到楼下冲了一杯牛奶,然后就推着自行车往外跑,没有理会姐姐在楼上歇斯底里地叫声。

等我来到函雪家门外,大门上挂了一把大大的锁,窗户紧闭,整栋屋子孤单的伫立在风中,而此时和他一样孤单的还有我。白云遮住了大半个天空,只剩下些许凋零的蔚蓝色,悠闲散步的风从耳边滑过,在地上卷起一阵尘土,空气变得浑浊,大片的尘埃开始在空气中蔓延,伸向远方。

我转身离开,到学校去了一趟,然后一个人在游戏厅里呆了一整个下午,当我再次来到她家门外,太阳已经靠在了半山腰,正沿着山坡上蜿蜒的小路落下,天边用粉红色装裱的云霞也跟着逐渐褪去颜色。夕阳的最后一丝光明,还眷恋的停留在窗台上,顺着窗口望去,函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边,抬头仰望天空,眼神中充斥着冷漠和伤感,让人心疼的眼神。我没有再向前迈进,她也没有注意到我。就这样我们明明站的如此之近,却又感觉我们之间好像隔着亿万光年的时空,一种从未感到过的遥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发现她在不远处看着我,就像我看她的那种痴迷。此时万家灯火把这漆黑的晚渲染得有点落魄,在风中她的背影显得很瘦弱,我快步走到她跟前,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说:

“函雪,出去走走吧!”

“恩”,她的脸上没有我想要看到的天真烂漫的微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夏天的夜晚格外的宁静,周围只有几个依稀可以分辨的人影,这个时候情侣们都是手牵着手走在草坪上散步,只是偶尔可以听得到的细语呢喃。这种静谧让人不由得生出一丝凄凉,枝头的蝉叫声随着夜幕的降临也愈发的清晰。

函雪一直低着头,脸上没有表情,或许是由于不知道说些什么吧,我喜欢这种安静的感觉,但是看着她有些难过。我们在公园里一个亭子上坐下,路灯忽明忽暗地光亮始终掩饰不了眼前的这片黑暗,小路悠长而静谧,一直蜿蜒下去,没有终点。

“函雪,你有什么打算么?”

“额,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既然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她的声音很低,甚至可以听出一点抽泣的声音。

“我想。。。我想。。。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把手中的录取通知书紧紧地握在手上,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她也看到了,拿过去拆开,呆呆的看了很久,终于还是哭了。看着在我面前苦的梨花带雨地函雪,我有些不知所措。迟疑了片刻,我递给她纸,可是眼泪怎么也擦不干似的,我坐到她旁边,挨得很近很近,看到她的肩膀微微的颤抖着,眼泪顺着脸庞一滴一滴地落到身上,我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她靠上来,她没有说话,犹豫着,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往我身边靠了靠,把头靠在我肩上,当时感到自己有点慌张。不过她的眼泪依旧没有止住,肆无忌惮的往下流,一点一点的渗进我的衣服里,湿了一大片,我不会安慰人,所以一直没有说话,只听见她小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把头抬起来,伸手想要把那片被眼泪打湿的衣服擦干,而此时,她没有再哭,只是声音依旧有点沙哑。我摇了摇头,起身到她另一边坐下,她依旧低着头,脸有点红了,仍旧是安静的靠在我肩膀上,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一切都归于平静,呼吸也逐渐变得均匀,她一动也不动,就这样睡着了,我想大概是哭累了吧。肩膀有些酸痛,可是又怕吵醒了她,于是我轻轻地往后挪了挪,靠在柱子上。公园里已经没有人影,偶尔有车子从路边疾驰而过,留下一阵轰鸣。月亮高高的挂在了半空中,遥不可及的距离,纯白色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那么安静,她的头发没有揪起来,披在肩上,一部分垂直洒向地面,很轻柔。

月光之下,两个人的身影就像一尊静默的雕像,安放在那片眷恋的土地,静坐的身躯已布满岁月的尘埃和忧郁的斜阳,再度上一层银白色的月光,点点忧愁已无法隐藏那静置的空气,在一个个平淡的日子里总是不是的回望远方…

日子一天天继续着,没有因为我的不甘愿而停留,一直延续着,连接着下一个未知的夏天。还记得时光曾许下的承诺,说那些寂寞几时愈合,如今一切都成空白,尘埃落定,唯有独自将寂寞揉进身体,仍由时间一点点的吞噬,空虚

天气依旧那么随心所欲地没有改变,没有理会我们的埋怨。太阳烧的越来越旺,经过雨水的洗礼,又重新燃起,大地仿佛成了一片荒漠,沙砾在阳光下堆积,看着大地正腾出的热气在眼前徐徐升起,好像把一切都融化了,包括那阻隔在你我之间地蔓延的黄沙。

每天重复着似曾相识的昨天,淡淡的遗忘,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淡很淡,一点一点的褪色。太阳升起又落下,终于也带走了残留的余温,夕阳依旧那么美,让人不舍,只是又添了几许哀愁。不知从几时开始,感觉到夕阳西下后的寒冷,风不再那么猛烈,却依旧凉飕飕地。终于熬过了整个漫长的夏天,一个崭新的季节,从一开始就看到了颓废和凄凉,树木开始枯萎,几片残叶已经褪了颜色,却依旧赖在枝头,花儿也开始老去,花边一片一片的凋零了…

不知不觉中,踏入了人生的另一个舞台,然而高中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自由,一切都是陌生的,在人潮涌动的人群中,努力的朝四周张望,却再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笑脸,一张张冷漠的面孔,让人望而却步。婕妤说在她们学校里,她看到一个男孩,背影和我很像,一个人的时候面无表情,脚步从不为任何不必要的事停留,偶尔抬头仰望天空,在走廊上习惯性地把手轻轻的放在墙上,划过,抛下一阵灰尘,没事总是喜欢默默地望着远方,眼神有些迷离,有些伤感,很安静的一个男孩。她说那也是一种缘分,我笑了笑。相后来的一段时间里,班上转来了一名新同学,叫Koury,我想告诉婕妤,在我身边也有这样一个和她很想的女孩子,和他一样的大方洒脱,大大咧咧地,无论在什么场合,看到熟人就肆无忌惮地喊他的名字,哪怕只是想打个招呼。

我喜欢单纯的人和事,喜欢她们的优质,喜欢她们的纯真,喜欢她们偶尔的顽皮,像个孩子。就像我的女同桌,那个叫四季的女孩子,刚开始认识她时,感觉她就像是个没有烦恼没有忧愁的孩子,整天都是那么开心,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抛弃她的快乐

她的头发很薄,总是被她剪到耳际,带着一丝微黄的颜色,她说之所以不留长是怕掉头发,很简单的理由。每次听到什么史料未及的事她总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惊讶的表情,好像在她的认知里,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永远都是意料之外的,眼睛清澈、如同秋日里的湖水。很多时候感觉是她太大惊小怪了,但是那种天真和单纯让人难以拒绝,不忍伤害。

她永远是那么活泼,只是偶尔问她一些问题她不想回答,就总是一副很茫然的表情,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懂,而实际上有些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回答。我想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吧!她经常会带糖果到教室里,分给旁边的同学,高兴的时候她说话总是习惯性的摇头,带着很甜的微笑,很可爱的样子,尤其是有时候一脸无辜的表情,像个长不大地孩子。

这个世界是很复杂的,再单纯的人也会有她的复杂,四季也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开朗,那么童真,这也是到后来才知道的。

萌动的季节,迷蒙中失去了,挚爱的一瓣馨香,我艰难的跋涉,苦苦追寻,只为寻找那遗落的哀殇。

小武在一家外语学校学习,而筱芳已经撤学了,在一家书屋里当店员,倒也挺悠闲。琪琪和小白也终日不见人影,记得期中考试那天,小白突然兴高采烈的来找我,说琪琪写了一篇小说,发到了他的邮箱里,名字叫《桥段》,大概内容是这样的:

一个女孩从初中第一次见到男孩时就开始喜欢他,她总是在背后默默的看着他,想要靠近,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静静地注视着他,但是男孩又不知道女孩在看他,更不知道她喜欢他,于是一如既往的和其他女孩子打闹,她难过、她伤心,但是却又无能为力。终于在她同桌的女朋友的朋友的帮助下,她开始真正接触他,更加被他的聪明睿智所吸引,但是她还是不敢表白,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继续着她的暗恋史,男孩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依旧和她打闹、暧昧,却并未真正的交往,她有些担心、恐惧,害怕他会离开。于是她把藏在心里好久的话编织成了一个故事,写给她爱的那个人,希望他们的故事有待续。这个故事没有结尾,因为结尾还没有开始。。。

听完后,我曾一度被故事当中那么明显却又表述的那么复杂的文字成功的搞晕了,其实琪琪喜欢小白,就像小白喜欢琪琪一样的简单,早就是无人不知的秘密了,只是他们自己非要那么迷茫,始终没有人愿意迈出那一步。琪琪的表白自然是成功的,因为小白曾经问我该怎么像一个女生表白,我以一句不知道搪塞他,其实也是向他自己大胆的说出来,很多时候太多的花哨不没必要的,一句简单的我喜欢你就能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解释的淋漓尽致。他为了告白的事一筹莫展,倒是挺恼火的。

从那天以后,在学校就很少在看到他们,我真怀疑他们是不是到哪儿花前月下去了。

古月生日那天正好是周末,晚上我们一起到KTV里去了,还有四季和Koury,小武说是帮小武一起找工作去了,虽然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筱芳上个月刚加薪水,不可能又去换工作,但是却也没有揭穿他那么肤浅的谎言。毕竟,我想他要编谎话来骗我们,说明他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忙。

刚开始是他们两个女生点的歌,四季的声音很甜美,唱歌也很动听,如果不是Koury吵着要唱的话,我想我们不介意让四季一直唱下去。Koury的声音很干脆,和她的性格一样大方洒脱,和四季的声音完全不同,但是唱歌也还不错。

琪琪和小白在旁边打情骂俏,丝毫不理会我们这一大群单身动物的存在。中途兴致大发,俩人来了一首情歌对唱——《明天你要嫁给我》,虽然不是很好听,但是他们满脸幸福的样子着实让人嫉妒,随后他们说要出去买吃的,肩并肩走了出去,自此杳无音讯,我们一直认为,他们肯定是私奔去了!

我一直不是很愿意凑热闹的人,整个晚上我都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听他们唱歌,看他们打闹,只是偶尔搭上几句话。当古月唱到张敬轩的《断点》时,我有点难过,因为这首歌我曾经唱给函雪听过,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唱歌给女孩子听,虽然那个时候我们什么都不懂,但是想起来现在还是会难过。上次打电话给函雪时,她说她不想读书了,这不是她要走的路,她也不想把自己搞得那么累,我没有劝她什么,只是告诉她我会想她,希望她能过得开开心心的,无论在哪里,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快乐的生活。后来听说她要去上海,那座繁华的城市,她说只是想好好的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然后回来继续简单的生活,没有太多的奢求。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我们还是很兴奋,丝毫没有疲倦的意思,我看着四季和Koury也还没有回去,就提议大家一起早点回家,毕竟太晚了他们两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家里人也担心,在一首《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当中,我们离开了KTV,把她们送回去之后,就各自回家去了。

秋天的夜晚是那么安静,微冷。大街上已经没有行人,路灯依旧是泛着黄晕的光芒,四周是漆黑的透明的空气,万籁俱静,一个人走在路上,那么安静,连脚步声都是那么清晰。时光的脚步总是那么匆匆忙忙的,不经意间满目苍翠在一夜的秋风中葬送了大半个风景。我喜欢看着落叶在风中飞舞,晃动着摇曳的身姿,安静的落到地面,一切都是那么从容洒脱,就好像一个多年不见的好友,没有联系,但是再见面时依旧那么的熟悉。对落叶、我有着一种说不清的喜欢,路边的梧桐树晃动着枝节,几片形状各异的叶片开始落下,缓慢而轻盈。那种淡淡的伤感,就像有一句话说的:叶子的离去,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而大多数时候这个问题是很难回答的,或许、是本身就没有答案吧!

那时候的我们,单纯得像是长不大的孩子,再次看到婕妤时,都感觉长大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还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说出去走走,我笑了笑,然后她载着我在大街上转了一大圈,一起去吃拉面,放了很多的辣,满脸通红,但是很开心。她不喜欢吃香菜,于是很慷慨的都夹给了我,可是我也不喜欢吃,只好直接吞了,她看着我傻笑,感觉心里暖暖的,好像很久没有那么开心过。不知道以后再见时是否还能记得,那曾动了心扉的丁香花,就像此时的我们一样殉丽的花朵。吃过之后,她付了钱,我清楚地记得是她付的钱,那段时间经济危机,口袋干瘪,生活拮据,这一切都是那么清晰,虽然后来联系时她说我还欠她一顿饭,我说忘记了。

走出来的时候,大街上的行人已经渐渐散去,我们本想到步行街唱歌的,因为她没有听我唱过歌,抱着很纠结的心理,我怕我们的声音会惹祸,招来群殴、而不是围观。然而当我们真正来到广场上,周围的店铺已经都关门了,只有几盏破旧的路灯在散发着淡黄色的光芒,点缀着着寂静的夜晚。我们还是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好久没有这么安静的和她说说话了,所以格外的想珍惜这转瞬即逝的时刻,静谧的空气流露出一丝伤感,连风也跟着安静下来,好像是不忍破坏这温馨的感动。我喜欢和朋友聊天,但是厌倦去说些什么客套话,所以那天聊的话题大都是不着边际的。我听着风,跟着时间的齿轮转动的频率打着节拍,就像看见那些细小的沙粒在沙漏中不停地流淌,在静止与倒置中循环往复的转动着。

终于,还是要回去了,她说车子没电了,我们一起把车推到她表弟家里,然后两个人又走到了大街上,这时候路灯不知道怎么都熄灭了,只有月亮一如既往地洒下月光,柔和的光芒,一点一点的在大地上蔓延,终于照在了身上。

这天的月亮格外的圆,月光很白,照在身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地上的影子。月光下,路边的芒果树和我一样高,婕妤和我走在一起,又看了看我,笑着说:

“呵呵,终于长高了哦!现在想想,以前你还真是矮的不像话,我想你看着我时应该得仰着头吧?!哈哈”

确实,以前婕妤是班上最高的女生,比我还高了大半个头,当时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地往上长,因为那时候她就老是讽刺我,虽然实际上我们班没几个男孩子有她一样高。

“那是,我说过很快就会比你高的哦!让你别太得意吧!嘿嘿”

我看着着满地的月光,还有我们的影子,一直在不停地晃动的身影,靠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把头轻轻的靠在我肩上,双手拉着我的手臂,就这样,一直朝着路的尽头走去。其实看这样子有时候觉得挺像情侣的,可是就像她说的、两个人的关系太好,好到只能做朋友的那种。

那天在大街上,我们走了很长的路,也说了很多的话,一直快走到她家时,又开始下雨了,绵绵的细雨,一滴一滴的打在身上,没有任何感觉。于是我们停下了脚步,因为这个季节雨来的突然、来的也猛烈。她说快到家了,把伞递给了我,我笑了笑,转身朝路的另一个方向走去,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即使说了我也不会要。

没有说再见,我们就分开了,庆幸的是,那天的雨并没有越下越大。不过回到家时,身上已经全湿了,她发信息过来让我快点去洗澡,以免感冒。。。很温馨。

在学校里接触比较多的是Koury,让我蛋疼的是,她几乎每天换一个发型,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她家是不是开理发店的,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Koury还是挺漂亮的,只是少了一点温柔。我喜欢一个人走路,走得很快很快,天空是那么纯净,一个人仰望,多了一丝哀愁。她看见我,从背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让我回过神来。

“落夕,怎么又是一个人啊?”

“呵呵,这不是还有你嘛!”我冲她笑了笑。

其实我和Koury关系一直很好,或者说她和每个人关系都挺好的吧。我们聊的话题比较杂,大都是对未来的想象和过往的回忆。

我问她最理想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她说只要不给自己留下遗憾就行,也许在现实一点,也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过简单的生活。有快乐、有悲伤,但是依旧很幸福!

记得四季曾说过,如果她能考上大学,那她的生活也就完美了。我一直对“完美”两个字感到疑惑,因为这个想法太过简陋,太过单一,也许这就是她的单纯所在吧总是把事情看得那么简单,所以可以每天都生活的那么开心。

“其实我对未来并没有多大的奢望,很简单很简单,只是希望生活能够平平淡淡的,没有太多波折,能够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在乎生活多么朴素,开一间书屋,里面有一个空余的地方可以摆上几张桌子,朋友们闲暇时可以一起过来喝喝茶、看看书,能够有一个独立的空间,可以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写写东西,想些问题,听听音乐。如此而已,或许其实这样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年过五旬的老人过的生活。呵呵”顿了顿,我又接着说:“其实,所谓的世外桃源,并不是在于周围的环境,更多的是与自己共处的人。”

我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但是一旦选择相信就绝不会再怀疑,所以对朋友我还是很真诚的,有些事情我不想说就不说,也不愿意去编造那些枯燥荒唐的谎言来欺骗他们。

看见我和Koury走在一起,胖子跑过来,冲我一脸奸笑,看着他傻傻的样子,我走到他旁边,摸摸他的肚子说:“知道现在我想说什么不?我想说。。。最近猪肉又涨价了哦!您悠着点。。。”

看着我讽刺他,于是一溜烟跑了。Koury咯咯的笑着说:

“上次我和一朋友走在学校里,东西掉在地上了,我让他帮我拿一下书包,自己回头去捡。正好听见俩女孩在嘀咕,看、那个男孩挺帅的哦,额,是不是新来的啊?!你看他和他姐姐在一起呢!当时我那个郁闷呐。丫的!要是按我初中的脾气,我连废她的心都有!”

说完后Koury看着我,我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又接着说:

“你别打听这些事啊!挺丢脸的。呵呵”

“不敢不敢!打听多了我怕被你灭口!呵呵”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样子,我继续说道:“她们是不认识你,要是认识你的话,估计她们得自杀谢罪。敢惹你!哈哈”

“你就没什么糗事么?”她很合适宜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额,上次古月不是把手机丢了吗?后来被隔壁班一女孩捡到的。当天晚上那女孩家里打电话到我手机上,听我说话后,开口便一句,‘是你家孩子丢了手机吗?被我孩子捡到了。’当时我特长脸,回了一句,‘哦,您孙女叫什么名字啊?’然后电话那头是一片死寂,差点因此把古月的手机当了炮灰!”

在欢笑声中我们分开,拥挤繁忙的十字路口,车辆从身边疾驰而过,带来一阵寒风,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我继续一个人往前走,看到一个女孩骑着单车从旁边走过,背影好熟悉,于是我加快脚步,跑到前面的转角处,才看清楚她的脸,是四季。在旁边的那个男孩是小洛,他们是一起回去的,每天早上无论天气有多冷,小洛都会在四季家门外等她,我到学校是在路上看见很多次,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又怕打扰到他们的氛围,只好绕道行走。小洛好像看见我了,转身对旁边的四季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人一起离开了视线,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我继续低着头往前走。想到一朋友说,像四季那样的女孩,虽然表面看起来活泼开朗,其实一旦真的遇到什么事情就会不知所措,她承担不了太多的事情,就像她和小洛,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和谐。我想可能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吧,但愿她的生活能够平坦一点,没有太多的坎坷,如她所愿考上一个好的大学,然后遇到一个好好爱她的人,生活若能如此,我想她应该也不会有太多的遗憾了吧!

就在我以为四季和小洛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时,周末在网吧里看见四季,她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那里,我走过去打了招呼,她笑了笑,但是明显感觉到她脸上有泪水流过的痕迹。我在她旁边坐下,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像她此刻一样的安静。不知道坐了多久,她告诉我她和小洛分手了,虽然实际上也从未真正地在一起过。看得出来说话的时候她还有些难过,我问她为什么哭了,她摇了摇头,眼睛直盯着桌子,没有抬头,我也没有追问。我想,大概可能是因为小洛的缘故吧。

天气越来越差,早晨外面已经下了霜,四周一片白茫茫的雾,分不清是朝露还是毒气。阳光越来越微弱,用手轻轻的触摸墙壁,感觉一阵寒气倾入身体,久久不能平息。雨水又逐渐增多,也下得越来越大,使得原本已经很潮湿的空气变得更加沉重,道路又开始泥泞不堪了,扰乱了行人的步伐,不觉有些凄凉。

颓废的天气,在拥挤的人群中看见了小白,他一个人从车库里推着车往外走,我们好久没就见面了,连说话都变得沉闷起来,他说他和琪琪分手了,说话的时候眼神很苍茫,有些伤感。我问他原因,他没有回答,只是说莫名其妙的就结束了,就像他们当初的开始一样突然。我们在学校门口停下,他在等琪琪,他说每天都会等她出来,但是谈论的结果只会使他们越来越疏远,所以他只是想看看她,但是他知道自己放不下,也不想就这样放下。小白说分手那天他哭了、真的哭了!

“她觉得我不够成熟,不懂得关心她,她说在她难过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多么可笑的借口,我喜欢她、为了和她联系,我特地去买了手机,号码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甚至到现在我自己都还不记得。她不明白,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就像我每天都会一如既往的在学校门口等她,哪怕只是为了能看她一眼,就像每次从她家门口经过,我都会不经意的停下来,然后徘徊在她家门外,直到行人开始荒芜,,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呵、她说她会等我,对、她等了,只不过她找了一个人陪她一起等!”小白一边说一边把手机塞到口袋里,“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桥段》吗?我想把那个没有来得及写上结尾的故事画上句号,下半段由我来续写,我要写下我对她的誓言,我要让她知道其实一切都还没有改变,至少我还是那么喜欢她!”

我们的脚步一直走得很慢,沿途都是面带笑容的人群,确始终没有看到琪琪,我们一直在学校门口的大街上,等了很久才回去。

平淡的生活如白开水,索然无味,偶尔想添加一点色素,企图让生活变得殉丽起来,可适当色素开始融入,开始蔓延时才察觉,生活变了味道。白开水一点一点的变得浑浊,静置许久也无法沉淀下来,在心头留下重重的一道伤疤,任时光轻轻地抚摸,也无法抹平。

学校里的生活枯燥无味,每天重复的做着同样的事情,不免让人有些厌倦。我是个不很安分的人,总是希望生活能够按着自己的意愿运转,于是终日里以无聊自诩,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我想能够认真地听写那些老头儿上课的,只是他们脸上没有表情,说话声音虚弱无力,像是一个个的肺癌晚期,让人失去了激情。思绪在空气中漂浮着,没有方向,还是习惯一个人望着窗外,一个人发呆,一个人安静的想很多很多的事情。

光阴被无情的践踏,在脚下挣扎着,依旧不停地向着远方,直到宇宙的尽头。经历过伤悲秋忍冬过后的来年更加青涩的夏天,风景依旧,物是人非,唯一令我高兴的事情:函雪从上海回来了。还准备回家考驾驶证的,小武去车站接的她,如今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从学校回到老家里去,这时候学校放假,我跑到公交车上时,身后是蜂拥而至的人群,看到空荡荡的车厢,我还是站在了车里,腾出一只手拉着背包,看着乘客纷纷在座位上坐下。

乘公交车到车站上,找到了回去的客车,我把背包放进车里,找了个座位坐下,这时车上没有多少人,只有几个青年坐在一起,不停地看着驾驶座上的女司机,脸上露出怪异的笑,我没有太在意。从背影看上去,司机应该是个女孩子,很好看的头发,发件略带一丝金黄,长长的头发披到肩上,搭配一身朴素的衣服,显得那么纯朴、自然。只是看不清她的脸,不知道是不是看见我在注视着她,被她发现了,她回过头来看着我,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等到她喊出我的名字时我才反应过来。

“落夕?你、回家么?”

“恩,函雪你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哦?!怎么这么快啊,不是才回来考驾驶证的么?”听见她的声音依旧没有改变,曾经是那么的熟悉。

“嘿嘿,小声一点噢!这是我舅舅的车子,要是知道我连驾驶证都没有的话,估计就没有人敢上我的车了哦!嘿嘿”

我突然感觉生活原来也是这么的美好,想到曾经在四季的那本《向左走向右走》中说过: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巧合,就像是两条平行的直线也会有相交的一天。不知我和函雪算不算?但终究我们还是相遇了,而且一切都还没有改变,她的单纯善良依旧,我对她的感觉还在。其实一切都是美好的,没有太多的奢望。只是外面的天空不是很亮,略带着一丝忧伤。

道路崎岖,不是很平坦,弯弯曲曲的,让人有些头晕。四周一片死寂,没有行人,只是竹林里偶尔有松树乱窜,发出一阵嘶鸣,不免有些阴森。客车逐渐驶进了山间的公路,道路两边也是一片死寂,像是墓地一样的安静。在慢慢驶出偏僻的山路时,几个青年让函雪把车停下,在一阵嘈杂的议论声中,车子徐徐停下了。

他们径直走到函雪身后,让她下车,当时函雪有些害怕,我站了起来,她惊悚的躲到我身后,两只手拉着我的手臂。我走到车子中间的位置,问他们想干什么,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直接冲到我面前,一拳重重的打在了我的脸上,我还没有来的及看清他的脸,接着几个人把我拉到车外。。。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却没有伤感,脸上被打湿了一大片,用手一摸才发现是血,一滴一滴的落在荒野上,被小草贪婪的吮吸着。函雪一直在哭,一会儿过来恳求他们停手,一会儿又跑到车上央求乘客,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甚至连个手机都不敢借给她。

只感觉头晕晕的,眼睛睁不开,只是隐约听到函雪哭着恳求的声音,还有他们放荡的笑声,然后是衣服撕碎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等我能够睁开眼时,看见函雪被他们从路旁带回来,有些狼狈,衣服破烂不堪了,额头和嘴角也渗出血来,此时她却没有哭,但是眼圈红红的,她瞪着眼睛看着我,脸上没有表情,有些愤怒,更多的是埋怨。我知道我没用,我知道我保护不了她,但是我想告诉她,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介意,只要她能好好的。

挣扎着、我也跟在身后想要上车去,可是当我挪着脚步踏进车里,函雪一脸愤怒的看着我,让我下车!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她吼了第二声,从来没有见过她像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肯下车,哪怕什么都帮不了她,我也要一直陪在她身边。这时候车上的乘客们开始起哄,让我下车去,那几个家伙见势直接把我推下车来,其中一个人坐到驾驶副座上,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脸上不停地笑着。那一刻,看着车子缓缓启动,尾气像是毒素一样倾入我的身体,看着车子消失在我眼前,感觉天空就这样坍塌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走回去还是爬回去的,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我疯狂的跑下楼去,用公用电话不停地拨打着同一个号码,传来的依旧是关机的声音。我开始往外走,想到函雪家里看看,一直走到路边一个报亭,大群的人簇拥在一起,对着公告栏上的报纸指指点点,我也凑上去看了看:

“本报讯:据警方调查,昨天在郊外发生的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一辆白色客车坠入山崖,包括司机在内的车上十七名乘客无一人生还。具体事故发生原因正在调查中,”

一股寒流瞬间涌入身体,感觉眼球都在充血,泪水又一次侵袭了眼眶,我对着天空怒吼,哭得天昏地暗,周围的人露出厌恶的表情,他们以为我疯了,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不知道我是客车上的第十八名乘客。

函雪的眼神,那锋利的眼神,原来不是愤怒、不是埋怨,而是眷恋、是不舍,她为什么那么傻,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最纯洁的,我又怎么会介意、我真的不介意!

天空开始哭了,大朵大朵浅灰色的乌云遮蔽了天空,看着路边的一株野花被行人践踏,碾作了泥土,感觉世界就这样走到了尽头。生命中少了可以度量的长度,时间的距离被无限的拉长,周围的一切都在消褪,又变得通红,满山遍野都是鲜血,荒山上满满的挤满了坟墓,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腐烂的气味,一切都结束了、、、

带着沉甸甸的行囊,我离开了这个曾经给我快乐、又让我无限痛楚的地方,我企图在外面的世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让我忘了那群曾经和我一样疯狂的孩子,忘了那个我曾经想要用生命来呵护的女孩。小然说过,生活的美好在于有很多关心我们的人。而如今这些人又在哪里?在记忆的长河里,我们都将成为彼此生命的过客,就像曾经的我、小白和琪琪、小武和筱芳,有谁真的会为了岸边那株百合而停下自己前进的步伐?太惘然…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在一个熟悉的书屋里,如我所愿、我重新找到了生活的起点,找到一个很普通的女孩,不是很漂亮的那种,但是很安静,温柔善良,只是少了函雪的那份天真可爱。但是她让我知道,在生命中还有那么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为我牵挂。她有着函雪一样好看的头发,一样的单纯善良。她会陪我一起并肩走在大街上,看着树叶一片片落下;她会拉着我的手,看着每一个日出日落;她会在下雪的时候,把手放到我的口袋里,靠在我肩头,看着大瓣的雪花在眼前堆积…

再次回到老家时,又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了,变得面目全非了。小白和琪琪的爱情、随着他们的《桥段》一起走上了结局,筱芳到了上海、那个函雪曾生活过,向往过的地方,小武的大学生活刚刚开始。而其他、人大都把我遗忘了吧?!知道我回来,小武来找我,他告诉我:

“落夕,你知道了吧?我和筱芳分手了,是和平分手的。”他看了看我的眼睛,又接着说:“其实、我真正喜欢的人是函雪,从第一次见她时我就喜欢她,我只是想接近筱芳以进入函雪的生活,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喜欢她,真的!但是没想到后来事情变得那么复杂,筱芳喜欢上了我,当她知道我喜欢函雪时,她说她会等我。古月生日那天。。。”

“古月生日那天你并没有去陪筱芳,不是吗?”我有些恼火,打断了他的话。

“对,那天我不是去帮筱芳找工作,而是送函雪去了上海,函雪让我转告你的,但是我没有说。所以我一个人去送她的,那天、我向她表白了。可是她喜欢的人是你,这是她让我给你的。”小武从身上摸出一条吊坠,递到我眼前。然后继续说:“她告诉我,这是她生日时你送她的,她一直珍藏着,一个人的时候安静的想你。她说如果自己没有回来,就让我还给你…”

“可是、她回来了,却又去了更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

我苦笑着,这一切我都已不在乎,我把吊坠埋进了土里,也埋葬了我的爱情,埋葬了我对她所有的记忆。在生活的另一个起点,我说过我会好好照顾她,我会让她幸福,所以我会做到,这是我对她的誓言,也是我的责任。我依旧每天重复着枯燥的生活,我依旧可以很快乐,只是陪伴着我的那个人已不是她。。。

有谁说过,在这个荒芜的世界,又有多少幸福、真的和爱情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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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拿流年乱了浮生的评论 (共 4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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