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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割舍的童年记忆

2020-07-27 21:11 作者:水墨砚儒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原创/孔祥鲁

每个人的记忆里,都收藏着一段美好童年。在我的记忆里难以割舍是家乡美丽的自然风光,经常回味的是深藏在心头那童年罕至的美味。在建设新农村的今天,村容村貌焕然一新。然而,那童年的美味却远离我而去,成为永远甜蜜的回忆

我的家乡在恩县大洼边沿史称徐里长屯的东场村,是圣人华店户一支血脉。据家谱记载,恩县支派始祖是圣人五十五代孙孔克修,在元末任长芦学正,迁乐陵县主簿,后避元明战乱迁徙枣强城南崔母镇。孔克修第三子孔希模来恩县贸易,落户于李古寺村,传至第四代孔彦明迁徐里长屯,彦明又传第四代至孔闻韶立东场村。推算从明朝始的1368年下传八代计160年到东场立村,大约就到了1528年为嘉靖6年。

恩县大洼隋唐时称高鸡泊,是方圆百里、西北东南走向自然湖泊,发源于太行山的漳水注入这里,成为风高浪险、芦苇漫天的水泊。晚唐时宰相王铎携娇妻美妾,赴任沧景节度使途径此地,中魏博节度使之子乐从训埋伏身亡。元朝开凿临清至通州的通惠运河,斩高鸡泊为东西两段。因漳河水归运河,东段水源断绝百年后干涸,明朝将其地域划为恩县所辖故称恩县大洼。

我们村建在大洼一高台上四周都是大湾,唯一一条出村的路,东出南拐通往旧城。我们村虽闭塞也充满了乐趣。那时我才五六岁,早晨第一课就是十几个小孩站在村西崖子上,看天蓝色的拖拉机沿高道,“突”“突”“突”喷着烟圈从孔官屯驶过。我觉得很神奇,那圆圈是啥?掉下来落到哪里?一定也很好玩,为什么人们不去找?我很眼馋小铁头手里那个橡皮圈,一定是拖拉机喷出去落到一个什么地方被他找到的。

我村四周崖子头上柳树成荫,大湾里野生的芦苇蒹葭苍苍,只有到了天才是孩子们的乐园。吃了早饭女孩子就踢房子,男孩子捉迷藏、溜冰、划冰床、抽陀螺人声鼎沸,一直疯到熏天地黑,不玩到大人来叫绝不收兵。但这都不是为风景而设,防水冲刷房基安全为要。(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两季就爬树折柳树枝、拔草喂羊、拔菜喂猪。最难忘记的是秋天,那时差不多每家院子里的枣树上的枣红了半边,我们正是“七岁八岁狗也嫌”的年龄,大人下地干活,谁家的甜我们就去谁家偷枣吃。记得小会家的铃枣又脆又甜,有一次我们推开小会家的栅栏门,刚摘一把枣吃了几个,赞声还没落地就被他家大人繁太叔堵在院子里。繁太叔问到:“甜吧?”我们都说“甜。”繁太叔说:“甜狗X啊!”你看,骂人都那么有智慧。

我们村域局促都是小宅小院,房子修建就很彰显前人的智慧,祖上传下的偈语说:“高高的坚脚矮矮的墙,长长的檩条短短的梁。”就是前辈们针对涝洼地高台建村面积有限积累的经验。前者是说:房子基础的“脚”的部分用砖砌成故叫“坚脚”,为防洪水“坚脚要高,”坚脚以上的墙是用土坯垒砌就,墙要矮冬暖夏凉还抗震;后者说的是,房子的宽度要小,长度可以大一点,采光好还留出较大的院子。一直到六九年政府为防洪打起村台,村子的面积扩大一倍,才修建起高房大屋。

我们村地处盐碱涝洼之地,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还是看天吃饭,不懂得引运河水灌溉压减。为抗碱先民们在地里打起高高的岗子,留住夏天的雨水压减,秋后好种麦子。雨水过大就摱胡萝卜,盐碱地里长出的胡萝卜,光滑匀称,无枝无叉,质地细腻,甘甜可口。反而好地里生长的胡萝卜,五股三叉,肉质粗糙,口感很差。而岗子也不能浪费,上种耐碱的荆条棵,春天从荆条墩子上绽出新芽,一蓬蓬的茁壮成长,枝条一米多高,春末夏初,一排排荆条开出一蓬蓬粉色碎线头样的花,一样的云蒸霞蔚,同样的馥郁芳香。秋后荆条成熟,收割下来编筐编篓,尤其是编出的粮食囤,高大宽敞坚固耐用,拿到集市上换俩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村民们为生计奔波,但心里也装满美好的向往。涝洼之地不宜果树生长,先人们就在沟坡道旁栽杜梨树。当春天到来、春风荡漾的时候,杜梨枝头便绽开淡绿色的叶片,不几天就缀满枝头;爽爽朗朗的花苞在树叶掖下伸出,在某一个早晨映着朝霞,一簇簇杜梨花欢天喜地的开放了。一簇有九朵花开成一个圆,洁白的花瓣透着淡淡的绿色,淡紫色的花蕊锦上添花;远远望去一树一树的花开,像是一排一排的涛,微风吹来芬芳浓郁。但是,那时人们忙着春耕,不认为是美景不过是花而已,到是秋天结出一簇簇杜梨是孩子们的最。杜梨有酸甜之分,甜的棕红色酸甜可口,酸的黑色甜度就逊色多了。生活艰苦也挡不住儿童淘气的天性,每到秋天小子们就爬树摘杜梨,熟了的就一饱口福;生着的就摘下来,背着人藏到麦秸垛里捂着,以防被人抄了后路。但是,朴实的乡民种杜梨树不是给小孩子解馋的,也不是当景观树种看风景的。杜梨树生长缓慢,树干高大,纹理细腻,成材率高,是雕刻家具、做菜板的好材料,关键是能卖个好价钱。

我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童年的老村、老屋经常会出现在里。在梦中有时和小伙伴们一起拔草拾柴禾,有时一起放羊,最美的一次是饿的心慌,跑回家正赶上娘蒸的包子刚出锅,香喷喷刚张开口一咬,忽然一个喷嚏给打醒了。哎呀,那包子可是我心中的美味,那嚏喷不会等我吃完了再打啊!梦不会接着做下去了,可惜了那包子让我念念不忘。

我爱吃包子,一是娘蒸的包子好吃,二是小时候跟着娘去旧城赶集,在十字街西有一家包子铺,每次赶集娘都给我买包子吃,那香喷喷的味道就刻在心里。记得第一次赶集时,娘给我买了两个包子,我一口咬破包子皮,一个肉丸就露出来,里边的油顺着手指流下来,刚到手掌边沿就凝固了。每到这时三口两口就吃下去,另一个照样是给娘吃,但娘只是笑着咬一小口。但最好吃的包子,是德州的“又一村”灌汤包。那是六六年,娘胃痛怎么也看不好,爸就用自行车驮着娘去德州看病。天都黑了和娘还不回来,我姊妹几个害怕,就一起领着手到村头去接。也不知道几点了,小妹妹都有点睏了。忽然我发现远处有一道手电的光亮,兴奋的大喊“娘~~”,只见爸爸艰难的推着自行车娘跟在后边。我们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回家,煤油灯下娘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纸包,八个雪白雪白的包子静静地躺在那里。爸爸说:“你娘的病是胃炎不是大病,以后你们要多干活,不叫你娘生气病就好了。爸爸没那么多钱叫你们吃一顿包子,一个人俩这是德州又一村的灌汤包,轻易吃不着。”我们一个个伸出小脏手,拿起核桃大小的包子,里面一个小肉丸,心里鄙弃的一口吞掉。心里想:远没有娘蒸的大包子肉多。但是,到嘴里那满口的香气,让我啥不得下咽。吃完后又恋恋不舍的舔了舔手指头,至今还肯定地说:比旧城那包子好吃多了。从此,“又一村”包子从我心里扎下根,成为最高美味的标准。

今天,可能你吃过海参、鲍鱼;你可能吃过满汉全席。但我肯定地说,远远不如我小时候吃的“又一村”包子好吃。只是,疼我的爹娘已经逝去,儿时的伙伴也都老了,只有这些记忆还美美地出现在回忆里。

今天,再回老家看看,老村也换了模样。七月榴火,碧翠连天,正是一年生机勃发的季节。曙光照亮了村东的芦苇荡,碧绿了半个天空,里面是水欢快的天堂,一天到晚叽叽喳喳地唱个不停;村北村西的荷塘连成一片,荷叶憨厚浓郁,荷花大大方方开得坦然。粉色的还骨朵着像羞涩的少女,红色的已经盛开正是初嫁的新娘,白色的荷花半开多像端庄俊美的绣女,正在把星罗棋布的荷花绣在碧绿的锦缎上。

从村南看我村农家大院落,石基砖墙的华屋高堂彰显气派,汽车沿大街排成左右两行彰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富足,国槐、垂柳在大街两旁挺立彰显农民认识的进步。只是记忆中孔庆武家的整面后墙上,由孔庆堂绘画的巨幅威严的“黑老包”的画像再也没有人会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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