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书记善
著书记善
/郭伟
《斗鼠杂记》里面写的是我斗老鼠的故事，其实，老鼠也经常斗我，斗得我很窘迫，斗得我很无奈。因深受鼠害，最近我在网上买了一个连续捕鼠器，可是，放在家里不同的地方，老鼠们大部分时间动都没有动一下。我只感觉到老鼠进去过一次，因为它吃掉了笼中的酥肉，但是却并未逮着老鼠——可能是一只小老鼠钻进笼中吃了香喷喷的诱饵，在大老鼠的帮助下（从笼里是不能打开机关的，而从笼外以嘴巴一拱就很容易）打开机关，小老鼠得以全身而退，罪犯成功越狱逃跑。
听说老鼠在某地受死后，不论多么紧急仓促，不论多么痛苦烦躁，它都会将死因、死地、死时等信息，以一定的方式告诉同族、后生，别到那个危险地方去，或去了得注意陷阱，注意毒食，注意捕鼠器……目的是什么？保护族类，延续族类。
老鼠的语言当时是无法传递的。如果老鼠有文字，它们在濒临死亡之时，一定会写下来，才最明白，才最能警醒后人。人类进化为超级智慧生命，决不限于“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语言的交流占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书本传道授业解惑占不到万分之一。
只有经历过苦难的民族，才能变得更加强大。南京大屠杀，以不同传媒记录下来，告知中华民族，永远牢记国仇家恨。各种示儿诗文、狱中绝笔、狱中题壁，都是鼓舞人心，奋力前行的励志文，已经成为民族强大的文化基因之一。文化传承远远不止这一方面，什么历史自然都要经过记载才得以告诉后人，《尚书》、《诗经》、《左传》、《春秋》、《史记》、《汉书》……就是这样应运而生，流传千古。哲学思辩，明确方向；道德文章，教化人心；趋利避害，保境安民；百家言论，明白事理。农具制作，提高效率；农耕程序，提升技能；季候条件，水肥光照，环境改造等农耕文明；煎煮蒸炸，色香味形等饮食文化；养蚕织丝，千结为衣等服饰文化；屋宇廊坊，改善居家，安居安储，丰富生活等建筑文化；阴阳五行，相生相克，十二脉络，按时巡行，神农百草，医圣医神等中医药文化。乃至飞机、飞船、导弹、卫星、电脑、互联网……科技创新，日新月异，无一不由上百代人，由千万人不断探索才形成固定的标准、程序和工艺规范，形成文化，得以传承，这就是中国灿烂文明的来源。(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当然，著书立说还有更加重要的是思想体系，不论是唯物主义，还是唯心主义，是马列主义，还是无政府主义，均是从实践中总结归纳出来的。思维的缜密，严谨的逻辑，表达的准确，主义的坚守，生命的捍卫，很值得另眼相加。司马迁忍辱负重，以准确飞扬的文采，记录、保护了上下几百年的真实历史。布鲁诺为捍卫哥白尼的日心学说，甘心被教会活活烧死。
著书于我辈，也是要笃定信念，认真思考，艺术构思，字斟句酌，精确表达，目的是告诉人们，自己的一知半解或真知灼见，自己的一技之长或系统工程。自己的经验积累，自己的挫拆反省，都得不吐不快。因而著书人是世间最较真执着的一群人，也是诚愿将肩膀支着，让后人踩着攀升、而无私奉献的人。历史要真实，技术要科学，方法要可靠，目的是善意地把“读书有益”的理念传播出去，告诉知心人。文章还要美，要美才受人读，思想美，内容美，语言美，故事美，只有美文，才让人爱读、让人卒读。懒惰的本性使人们不愿受苦读书，即使是好思想，好知识，必须激起人们的兴趣，才能让人坚持读下去。才能深入，才能出味。
著书是一种重要的文化积累和固定的方式，是文化传承的重要方式。然而，错误的理论易误导人，异端邪说必贻害人。或阶级立场不正，或思想方法不对，或归纳总结不准，才得出了错误结论。但即使是误人子弟，作者只是为不同人群说话而已，其初衷也是善意之举。因为自己首先坚信自己的理论学说、或经验教训，是独到的、正确的、有益的，其见解对人类必然有益，对推动人类事业发展必然有用，因而他们基本上也是坚持执着的态度，而绝不是有意流毒人间。这就需要读书人自己去思考，加以甄别地认知，加以批判地吸收。
不论是思想性的、知识性的、还是记录性的、娱乐性的文章，对人类都是一种文化沉淀、积累。即使是错误的理论、观点，也是对人类的一面警醒之镜。
省吃俭用买书，挤出时间读书，讴心沥血著书，是一种高雅的行为，是一种奉献的姿态，也是对人类负责的态度，都是值得肯定和称赞的。
不论称之为作者，还是敬之为作家，他们既是脑力劳动者，也是体力劳动者，没有什么巧办法，写作必须亲力亲为。这些人思想上是人类的老师，行为上是工人、农民和手工业者。他们宁愿布衣素食，清廉自守；他们宁愿安分守己，安之如素；他们甘于清贫，不求闻达。
从搜肠刮肚到文如泉涌到简洁明了，是艺术成长的过程；从看问题简单片面到复杂全面，从肤浅狭隘到深刻宏观，是思想成熟的标志，这些都是作者经历过的蝉变过程。
著书未必立说，但必有所见，必有所思，必有所记。作者的想像力有多么丰富，思想就有多么丰彩。
在一次报社采访时我说过，我每写一篇文章，总想为读者留下点什么。就是这一点想法，想帮他人趋利避害，想帮他人更新观点，建立一条好思路，丰富一些好知识，支撑着我几十年的写作之梦。
著书人宁愿熬更受夜，焚膏继昝；搔手蹙眉，搜肠刮肚；精雕细琢，字斟句酌，诚为他人作嫁衣，为何？还是因为一颗为善之心。
（2018-7-8：10时）
郭 伟：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协会员（Y0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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