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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河岸边的经纪人

2018-11-05 13:35 作者:纵情山水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清澈见底的蓝河迤逦而过,把古镇划分为东西两半。一座古朴典雅的七孔红石桥连接着东西两寨。东桥头儿的寨门南侧便是一片广阔的河滩。缓缓的清流,游弋的水,茂盛的牧草,成群的牛羊,喧闹的集市,袅袅的炊烟,勾勒出一幅古镇古朴自然而又美丽清新的画卷。

石桥的西面就是古镇的西寨。这里是一个回汉杂居区。曹伯家就在这石桥西边的不远处,紧邻着西寨中学,后面是一座圆顶宝塔式建筑风格的清真寺。那寺里时常飘来虔诚的伊斯兰教徒清晰而宏亮的诵经声,和着蓝河那叮咚叮咚清脆悦耳的水声,宛若配乐朗诵的史诗……

不知始于何年何月,蓝河东岸这片开阔的滩涂,多少年来一直是古镇上唯一一个繁华的集市。每逢农历初十或镇上的绳会(牲畜交易会)、古刹大会,整个河滩上几乎摩肩接踵挤满了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毕竟古镇交通便利,这里集物资、农贸和牲畜交易为一体的大型集会活动,多年前就因地形而设市,串珠式地绵延至古镇主街道两侧的开阔地上。

河滩向东去的月牙形空地上,就是镇上最大的牲畜交易市场。沿河堤上去有好几个进出口。每逢古刹大会,牵着骡、马、牛、羊、驴的卖主和买主们就会不约而同地汇聚到这里。卖主把牲畜们拴在地上的木桩上,或者干脆把缰绳牵在自己手里,恭候着买主的到来。于是,满河滩人欢马叫,热闹非凡。枣红色的牛、棕红色的马、白色的羊和其它毛色各异的牲畜们也陆陆续续地汇聚在这河滩里,倒映在蓝河波光粼粼的河面上……

这里便是属于曹伯和他的拜把子弟兄们的广阔舞台----他们就是在这里做牛经纪。说是牛经纪,事实上他们的业务几乎包揽了骡、马、牛、羊、驴等牲畜交易上的事情。(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第一次见到曹伯是在三十多年前。那时,家里需要买一头耕牛。父亲找老舅帮忙。老舅说,自己真的不懂这行,买牲口对一个家庭来说,也算是大事,毕竟要花不少的钱。老舅说,他这几年买卖牛羊,一直是都是到镇上找西寨那个牛经纪大胡子老曹帮忙。老曹是个四十几岁的回族汉子,人家才是真正的内行人。他人品好,办事也很公道!咱这儿十里八村的农户买卖牲口大多都会找他的。到镇上蓝河滩东边儿的牛市上就不用问,只看胡子就能找到他---那么多经纪人里就他一个是大胡子。

老舅把老曹说得神乎其神----老曹做牛经纪十几年了,经常骑着一辆永久牌的自行车。车子的横梁绑着一把牧羊鞭,只是这鞭稍的末端系着几缕红缨子,那是牛市上经纪人的标配。早些年,老曹跟着自家二叔当学徒,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不仅能够察言观色看透交易人的心思,而且能够通过望、闻、问、切,把牲口的各项状况判断得让人服气。他只要绕着你的牛走两圈儿,看看牛的毛色,骨架,长势,掰开牛嘴唇,看看长出几颗牙齿,摸摸牛的肚皮,拍拍牛的肋骨和臀部,再牵着牛溜达一圈儿,就知道牛的年龄、脾气和体能,能准确地判断出牛的毛重以及能出多少净肉,自然也就评估出了这牲口的价格……

老舅说,老曹很会和买主或卖主捏码子(买卖双方以捏手指感知价格,以伸出手指的数或形状表示价格,进行讨价还价),把卖主或者买主拉到一边,把手放在草帽或者衣襟下面捏码子,用行话和暗语讨价还价,一切都是靠那种神秘的肢体语言来完成。有时候感觉买主或者卖主递出的价格悬殊,老曹很会佯装生气,皱着眉,摇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点着烟心烦意乱地抽上两口,转身再找到卖主或买主发牢骚----我真是不想管你们的闲事了!是看着你大老远来镇里一趟不容易。再说最后一次!行了,就成交;不行,各自回家!看看人家做交易的艺术,你就看不出有丝毫的表演痕迹,不服不行!

老舅说,老曹见谁都喜欢攀亲结缘,类似于现在的有些名人好者。八竿子打不着的所谓亲戚,经他一排辈分,就成了老表,或者是外甥,或者是侄子。有时候一排辈分,刚才还不认识的小屁孩,他都会亲切地称呼人家表叔。他家里墙上的镜框里,装着很多他和镇长、局长、公安派出所长等社会名流们的合影照片,有时候会指着墙上的照片给客人介绍,这个老表在县城当交通局长,那个外甥在某乡镇当书记。不过,老曹平日里也不过多张扬。寨子里很多人都知道,老曹的人脉关系相当的厉害,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去给他添麻烦。

老舅说,老曹为人大方,经常请同行们吃饭喝酒。每进馆子总是掂着酒瓶,提前把钱预付给前台,好像生怕被谁抢先买单似的。他有一帮子牛经纪行业的铁哥们,在蓝河滩上也是一呼百应的角色。老曹家里有现成的牛棚牛槽,以备不时之需……

那天,是古镇里的绳会。我和父亲很早就来到了蓝河边的牛市上,看见那个大胡子老曹正扯着缰绳,准备掰开一头老牛的嘴唇看牙口。他体态微胖,满脸浓密的络腮胡子,让我一下子想到了学校会议室里伟人像中的马克思。我看到老曹面带神秘,笑而不语,慢慢地抚摸着并掰开了牛的嘴唇,查看着牛的牙齿。接着,他又绕着老牛走了两圈,上下左右地看了看老牛的身架,用手拍了拍牛的肋骨和屁股,又牵着老牛在河滩上溜了一圈儿,然后,把右手伸进卖牛老汉的衣襟下和他捏着码子搞价还价……

看着曹伯和卖主捏码子,我一脸的不解。为什么不直接把价格喊明白呀?父亲说,这是行规,也相当于商业机密。你看,这么多人都在围观,这里面就站着很多潜在的买主。假如直接喊明了价格,这个买主若是认为价格偏高,不要,直接走了,心理作用,别的买主就也会认为那价格高了,挺好的牲口就卖不了好价钱,而且在当天的会上也就很少有人再问了。再者,事先经纪人就已经给卖主评估过这头牲口的最高价格。可是,万一卖主喊出去的价格高于评估价格,偏偏又遇到不懂行情的买主,又愿意来买,这不是在打经纪人的耳光吗?”

父亲说,牛羊也通人性哟,价格喊明白了,恐怕畜生知道要卖掉自己,听到了也会伤心的。听说是有一年,一头牛就是在买卖双方讨价还价的交谈中,竟挣脱了缰绳从这河滩里直接跑了……

待曹伯成功的促成一单买卖之后,父亲递给老曹一支烟,请他帮助我们买一头牛犊。果然如老舅所言!老曹便问我们是哪个村的,问我家和他的亲戚周东家的辈分是怎么排的。这一问,竟让我直接称呼他表伯。曹伯对我父亲说:“这一排,咱还是老表呢!需要帮忙的时候得相互关照。养牛的家庭少不了跟畜牧兽医打交道,东街的李牧是我妻侄,现在在城里畜牧局当局长,以后需要到畜牧局办事的话我可以帮忙。我家就在七孔石桥西边路北,以后到镇里来,有啥麻烦事儿尽管说,东西两寨的老少爷们都很给老表面子的。”

那天,曹伯从上市的一百多头红牛中,给我们家挑选了一头很是壮实的牛犊。只是交易完成,当我们带着牛犊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卖主带着的母牛却挡在道路的前面。那牛犊也一直赖着不走。我使劲地硬生生地牵着,拽着牛犊,父亲拿着树枝轻轻的敲打着牛犊的屁股,总算把牛犊带离了河滩子,而那头母牛却还在竭力地挣脱着缰绳,遥望着牛犊,焦急而又无奈地叫着,“哞---哞----”,似乎在一声声的呼唤着自己的孩子,也好像随时就要追赶过来……

曹伯跟在我们身后,不住地擦着眼里流出的热泪:“唉,“连畜生都知道护犊哟……”

曹伯果然没有辜负父亲的信任,他挑选的这头牛犊,不仅胃口好,脾性好,有力气,而且犁地拉车特别的听从使唤。父亲直夸曹伯真有眼力。

后来我到镇上念中学,学校就在曹伯家的院墙外。我就经常到他家去玩,听邻居和他的同行们说起他的很多逸闻趣事……

六月初三,是镇里的古刹大会。上市的牛羊比平时绳会上多出了许多。牛市紧邻着羊市。从早上开始,这边卖羊的事儿还没下来,那边就催着让曹伯过去看牲口,曹伯忙成了陀螺。他真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片刻。还没落座,一个十三四岁的阳光少年就牵着三只绵羊径直找到了曹伯,说是要卖这几只羊。事情也巧,曹伯身边刚好就站着一个等着买羊的老汉。几分钟时间,曹伯就把咩咩乱叫的三只绵羊变成了二百多元的钞票。曹伯交代那少年要把钱装在内衣贴身的口袋里,再看着那少年离去。

烈阳高照,天气闷热,完成了几单的交易,满头大汗的曹伯已经口干舌渴了。他拿出水壶,慢慢地喝了几口水。却听到河边的柳树下,传来了阵阵喝彩声,曹伯便走了过去,却是三四十个人围成一圈,在树荫下看一个年轻人在玩牌。那是一种叫作三张牌的游戏。说是游戏,事实上就是一种赌博。庄家手里拿一张花底牌,两张白底牌,正面向上摆在地上。然后,再收到手里,故意露出那张花底牌让人看,再一张张把它们分别反扣在地上,手疾眼快分两次交换牌的位置,让围观者在花底牌上押钱。猜对,庄家双倍付给现金;猜不对,庄家便将押在牌上的钱收回囊中。周围蹲着几个起劲喝彩几乎每押必赢的诱子(托儿)。听说,前几天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刚刚把卖牛犊的600多块钱,装进腰包,几分钟时间,就被那帮设局人押走了一大半。

曹伯看了一下,转身想走,却看到那个阳光少年泪水涟涟地站立在那里。“你怎么还没走呀?”,曹伯一惊。围观的人告诉他,刚才这少年分几次在这里押钱,除了第一次赢了五元外,第二次就输了10元,回本心切的少年,干脆把五十元押了上去……现在输得没有分文了。

曹伯厉声呵责着那少年,又扬起巴掌朝那少年的屁股打去:“我咋交代你的?说!”然后,转过身来,拿出皮鞭甩出一声清脆的响鞭!他朝牛市上的同行大声呼喊:“二虎,现在就喊兄弟们过来!兔崽子们一个也跑不了!”那庄家惊慌失措立刻起身,匆忙递给那少年200元钱,便和那诱子们一起作鸟兽散。身后曹伯带着他的几十个弟兄们,气喘吁吁地追赶着前面那个像兔子一样狂奔的的庄家。曹伯一边追一边高喊:“给我逮住他!逮住!”

几十个汉子追赶庄家那急促而铿锵的脚步,在日河滩的沙地上腾起一团团飞扬的尘土……

深秋的天空一碧如洗,几片洁白如的云朵,倒映在蓝河清澈而明净的河面上。河面上划过来一条又窄又长的小渔船,惊飞了正在嬉戏着的水鸟。那船工正准备将船上的几只鸬鹚赶下水去,却听到河滩上,曹伯在呼喊着自己的乳名,要他靠岸。

多少年前,蓝河的河面是那样的宽阔,水流是那么的湍急,十几岁的曹伯就在这河面上划船。如今,已经是很多年没摸过这竹篙了。不知怎的,曹伯现在竟然想划着这小船在河面上兜上几圈儿!今天是古镇的大会,曹伯是来得太早了!时间充裕,趁牲口还没上市的空挡里,他似乎要找回儿时那种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感觉。

没等船靠岸,曹伯却看到一个20岁左右的小伙子,牵着一头红牛走进了河滩。划船兜圈儿的事情也只好作罢。

曹伯来到了那头红牛前,仔细地审视着那毛色,那体态。那是一头“头如罐,眼如蛋,毛如缎,耳如扇,叫唤一声能听二里半”的那种膘肥体壮的郏县红牛。曹伯几乎可以肯定,它应该是今天牛市上大约200头牛中的冠军。曹伯微笑着看了看那小伙子,就把手伸进草帽下和那小伙子捏码子。然而,小伙子竟是这牛市上的新手,并不懂捏码子和暗语。曹伯把小伙子拉到一边上,说悄悄话一样的谈价格。

生姜还是老的辣。曹伯就在这短短几分钟的观察和交谈中,发现那头红牛对小伙子的那种陌生甚至敌意,小伙子略带不安的眼神和他急于出手的紧张心理,使曹伯立刻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头偷来的耕牛。

曹伯给身边的同行递了一个眼色,那同行就立刻扮做了买主。曹伯就对小伙子悄悄地说:“那价格,不能反悔了。这牛是有人要买了,只不过需要你把牛给他牵到那边去,也不远。”小伙子就有些恐慌不安。曹伯说:“孩子,别着急,这可是我的地盘。我咳嗽一声,那就是事儿!你懂吗?”从曹伯这含而不露绵里藏针的话语里,小伙子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威压。“只是,你要听话才行!你必须给我说真话,你是哪个村子的,姓啥名谁?你是谁?我一定会给你保密。我还要知道这是哪个村谁家的牛!听话,我给你路走,你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不耽搁吃中午饭;不听话,今天这事情大着呢。”

那小伙子就那样画地为牢的站着。老曹就让同行按照小伙子提供的情况,打电话找熟人核实,小伙子果然没敢撒谎!曹伯把小伙子叫到一边:“今天你叔----我,一句话你就进去了,判个年儿半载的,问题不大吧?孩子,你今天很听话,说实话了,很好!不然你叔,一句话,就立马有人过来把你打个半死!你信吗?孩子,年纪轻轻的,千万别把自己给毁了哟。孩子,要走正路哟!再犯,那可是罪不可赦哟!今天你叔就放你一马了……”说得那小伙子无地自容连连点头。然后,曹伯示意那小伙子可以离开了,并目送着他慢慢地沿着河堤上那条斜小路上岸,消失在路边的林子里……

不一会功夫,那失主便赶到了河滩,一手紧紧的拉着曹伯的手,一手牵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红牛,感动得泪流满面。

太阳已经过了头顶。东寨的三婶才牵着一头一瘸一拐的牛犊来到了会上,看得出无精打采的三婶已经是满身的疲惫。三婶说,是三叔病了,明天要做手术。为解燃眉之急,她刚刚从县城的医院回来,就是想趁今天的会把这牛犊卖了,给三叔筹措医药费。曹伯问,这牛犊为什么会瘸成这个样子?三婶说,是前几天,牛犊撒欢儿从并不高的崖头上掉下来,没大碍的。曹伯说,这就买不上好价钱了,谁愿意买一头瘸牛回家?三婶一筹莫展,愁得快要落眼泪了。曹伯就满市场找买主。过来的几个买主光是看了看牛犊一瘸一拐的走势,就连连摇头,任曹伯再三解释都无济于事。正在犯难时,迎面走过来一个要买牛犊的老朋友老李。曹伯一乐,就拉着老李过来看牛犊,三言两语之后就开始和老李捏码子……

最后,三方约定,由曹伯担保,三千元成交,由买主牵回家你先养着,如果一周之后这牛犊腿还瘸着,退牛返款,三千元钱现金由曹伯负责返还。看着老李牵着这一瘸一拐的牛犊刚出河滩,曹伯就冲着老李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管你一周之后瘸与不瘸,先拿着钱治着病再说!”逗得三婶脸上绽出了笑容。

一周过后,那牛犊依然是一瘸一拐地走路,同时又拉起了肚子。老李直接找到了曹伯,曹伯退过三千元现金,便直接把牛犊牵到了自己家里来养。不足十天,那牛犊便健步如飞地跑了起来,只是喜欢撒欢儿。曹伯把牛犊牵到了会上,当着老李的面,三千六百元的价格,买主们争得不可开交。老李只恨自己没眼光……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七十八岁的曹伯身体依然的硬朗,他时常还要到河滩上的牛市上去转悠。仿佛一个身经百战的资深教练,谦逊地指导并感染着新一茬的牛经纪们要恪守这个行业“良心、公道、策略”的行规。经纪人中的小字辈们也总喜欢隔三差五的请曹伯喝酒。

昨天中午,有一位牛经纪朋友请曹伯几个人吃饭。席间,有一个拜把子兄弟借着酒劲儿,拉着曹伯的手说起了知心话:“大哥,为人特好,重情义,没说的!你身上没有大毛病,就是喜欢攀高枝!咱就是小小老百姓一个,不要跟那些当官的和那些大款们套什么近乎哟!人家局长、书记、老总什么的,谁会在乎咱这些小小的牛经纪?曹伯说也是。他放下酒杯,走到茶馆的前台,拿出电话本,拨出了一个电话:“你在哪里?刚好就在镇上?那你过来一下,叔想跟你喝杯酒……”

二十分钟左右,一辆轿车就开到了茶馆门口。车上下来一个人,让司机搬着一箱酒过来,进门就亲切的喊着曹伯,坐下就给曹伯他们分别敬酒。牛经纪们感觉到这来人似曾相识,细想却是在电视上见过。原来是县里的副县长!同行们这就纳闷了。老曹咋能有这样大的能耐?副县长走后,他们很是好奇地追问曹伯,咋能攀上这样的领导?曹伯就先买了个关子,让人猜。再问,不说。后来才很是神秘地告诉他们:“他就是当年卖完羊去玩三张牌游戏的那个小孩儿!多年了,逢年过节都到家里来看我……”

夕阳西下,曹伯独自坐在微风轻拂的河边上,凝视着被夕阳染红了的河水,遥望着那河滩里空荡荡的月牙形的牛市,想到了很多很多……突然,他又想到了一个人,那个逢年过节都要来家里看望自己的那个王总,那个把生意做到海外去的那个王总,你能想象到三十多年前的一个深,他能牵着一头别人家的红牛,走了十几里的山路,到天明才把那红牛牵到这河滩上来卖?浪子回头金不换哟!

落日的余晖映照着古镇错落有致,风格各异的建筑群;映照着碧波荡漾的河水和在这河面上翩翩飞舞的白鹭和野鸭;映照着河滩里碧绿而肥嫩的牧草;映照着鹤发童颜笑逐颜开的曹伯……

这一刻,夕阳里的古镇似乎已经定格为一幅静美而和谐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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