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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父亲

2018-07-03 12:43 作者:床前明月光  | 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李文旺 2018年7月3日

再有几天,就是父亲离开我们四周年的日子,也是父亲为我们家建造的老宅子拆除的第八十天。不过,在父亲向人间告别的那个地方已经建起了一座崭新而颇有气魄的楼房。

父亲深沉的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其实,父亲不太善于表达,比如对于孙子孙女,甚至是自己孩子,它总是很少在别人面前提起,跟不要说是夸口了。从这个方面来说,父亲就是个闷嘴葫芦,有大爱而从来没有表达过出来,父亲在弥留之际,哥哥因为在广州,不能够及时赶来,父亲等他等了三天,在7月9日告别人间,而且7月7日,父亲其实已经死过一次,然而,更好象冥冥之中有个神奇的手托住了父亲的元气,终于等到哥哥从广东回来。许多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奇迹。后来我想,父亲为什么选择了7月9日这个日子离开人世,也许现在的人们不知道,三十岁以上的人都知道,以前的高考不是在6月7日开始的,而是从7月7日开始,7月9日结束的。在我参加高考的年月里,父亲对于我的高考倾注了太多的心血,父亲选择7月9日离世,因为他觉得,7月9日到了,高考结束了,他就可以满意地离开人世了。

昨天里,我又一次见了父亲,而且我对着父亲唱歌,唱的就是崔京浩的歌曲《父亲》。唱的时候,我热血沸腾,激情澎湃,因为,我一下子又找回了失去几年的父子情了。可是,等我醒了以后,才知道这是一场不该马上醒来的梦。如果可能,我愿意将这个梦做它个三天三夜。

是啊,父亲是我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父亲给我许多许多,唯独没有给他自己留下什么。歌曲《父亲》里唱到:“盼儿归一袋闷烟,满天数星斗。”我在南昌读书的时候,父亲说他为了盼我早些回家度过暑假,初时候,的确躺在院子里的竹床上,多次数过星斗。父亲多次告诉我,天上一颗星,就是地上一个人。可是,父亲一辈子不抽烟,何来一袋闷烟啊?不过,父亲的身体硬朗,能够活到九十多岁,还真多亏了好的生活习惯,从不抽烟。

父亲在世的时候,不求穿的好,但是舍得吃,可是喝酒抽烟倒是没有什么嗜好,唯一喜欢的东西娱乐除了看戏就是打麻将。可是,也是因为我的原因,父亲不但自己戒除了打麻将的习惯,而且他还动员母亲一起不打麻将。于是,父母上演了一场协力戒麻将的戏,而且是一场苦戏,而且是一场马拉松式的苦戏。父母戒麻将,不是十天半个月,也不是三月五月,甚至不是三年五年,他们这一戒,就是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啊,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受得了的。(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应该说,父亲和母亲在我心中一样重,可是,因为母亲比父亲整整少活了十二年,所以,我毫不讳言,我对于母亲的思念更加充满深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常常闯进我梦乡的不是母亲,而是父亲。

母亲和父亲都是在夏天辞世是而且都是在阴历的六月走的。在我故乡,人们都说:“有福之人六月死。”他们的说法是有道理的,因为在我们赣中地区,夏天其实也就是一个火炉,那么,地底下却比地面上阴凉多了。父母都选择了夏天离世,真的是他们一辈子与人为善,甚至谦卑过度所得到的善报吗?

父亲对于我有多少恩惠,已经不是我这支笔所能够表达的,我记忆中最深的一幕是:父亲在我人生中最为关键的时候,举起那因为气得发抖而眼看就要打在我头上的手,然后又含恨把他的手放下,然后眼里露出悲哀而又无助的神色。那是一个寒天气,我离开高考分数线只差一步之遥。然而,我实在吃不了高中补习班的苦,在父母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打点包裹行装就从学校偷偷地溜回家了。这让一心梦想我在村里出人头地的父亲大失所望。那一次,父亲虽然气急了,但是最后他不但没有打我,而且替我背着被子,替我打伞挡,带我重返学校。

后来,这个珍贵的镜头虽然没有再版过我的梦乡,但是,改编版的梦倒是真的闯进来过————————那已经是幻化为一个大倾盆的日子,父亲为了我跑到十几里地的学校接我回家。从家里到学校,从学校到家里,父亲给我送米送被子,给我接回家度假时候的行李,多少次刻入我的心间,多少次化为父子深情。

后来,我到南昌读书,父亲高兴得什么似的,他对着那个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录取通知书看了又看,好像那不是一纸录取通知书,倒像是比山还大的无价宝贝。虽然只是考取了一所中等学校,可是,父亲决意要情电影,请电影的时候,父亲又是一整天的高兴异常。到南昌,用不着送米送被子,我们都是在南昌买的被子。毕竟从家里到南昌五十公里的道路,那时候必须得走175公里,那是刻骨铭心得175公里啊。为什么会这样,故乡是水乡,到南昌处处是河,最远和最近的路刚好就像一张拉开很大的弓儿,那时候,我们就得走弓背,实实在在的弓背。路远,又不用送东西,可是,父亲却执意要送我去南昌。

  后来,我的爱人在精神医院上班,精神药物很少买的到,我似乎可以为故乡人民办一些小事,父亲又乐此不疲,每当有人相求之时,父亲不是考虑如何拒绝,而是十分高兴地答应下来,并且打电话通知我帮帮人家。

  我在2004年,买了一套新房子,请父亲过去玩,已经八十岁的父亲高兴得像个孩子,一遍遍地用他那麻杆似的瘦腿丈量着房子的大小。那神情,谁看见这个场景都会感动不已的。

盘点父亲最高兴的日子,我的心里是这么几个时间,一个是我高考成功得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一个是我多次可以家乡人民做一些小事的时候,还有一个,就是我买了130个平方米房子的时候。

  父親,你知道嗎?你的後輩中,也算是有些有成就的人了,有高級服裝設計師,有作家,有研究生,有博士生。对了,最近,我出版了一本书籍,名字就叫《江西老表》,父亲,您知道吗?这个书里的故事其实也有您助人为乐的镜头。那一年,您到广东探望我哥哥——————你的大儿子回来之后,在车站捡到人家一件崭新的棉袄,然后在寒风中等了人家两个小时。这段故事您只是对我提起过一次,我把这个故事原原本本地写进了小说之中,而且,石口公社,鱼池大队,我们那个家乡,我在小说中完全用了真名。唯一不同的是,您的等待是在寒风之中,二年小说中用的是在酷暑之中。这样的小说,在发行的小说之中,应该是很少的,可是我做到了,应该说,我们都对得起家乡,对得起生我养我的家乡。不错,《江西老表》就是为了我们江西人说好话的,因为江西人也确实值得大书特书,值得歌颂。火车之上,有几个青年学生问这个书哪里可以买到,还有一个大学生说:“我第一次和名人在一起。”她指的名人其实也就是书上有图片,书店有作品的我。这样的评价虽然拔高了一些,不也是对于父亲的最大安慰吗?因为《江西老表》是我的作品(百度江西老表之后,作为个人的解释,全江西省也许只有我一个人),而我不就是您的作品吗?

父亲,四年了,很少写文章纪念您,今天很快就是您四周年的日子,特地写下以上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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