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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

2020-01-23 15:23 作者:踏雪闻香  | 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看着为生活穿梭不停的人们,感觉人生真是辛苦忙碌。而我的对于过年,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期盼。

是啊,过一年,长一岁。看着一天天走向老去的我们 ,盼过年岂不是在盼自己更老。可是不盼过年,年就不会来吗?人啊,有时真是矛盾。

记得小的时候,可喜欢过年了。过年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还有新衣服穿。那年境家里条件不是很好,靠父亲一人工资,养活我们一家八口。母亲没有正式工作,我们姊妹六个要吃饭要上学,父亲只能是更辛苦地工作。

每每过年,很少有新衣服穿。开始是姐姐穿过的衣服小了,母亲洗一洗,父亲熨一熨,穿上就算过年了。后来父亲就将给别人裁衣服的碎布头,拼成一件衣服给我穿。花花绿绿的,有点像人们所说的百家衣。

真正穿第一件新衣服的时候,我已经开始上学了。那天母亲扯回一块淡蓝色带碎黄花的布头,由父亲亲自裁剪亲自做。头一次穿上带花的全新衣服,那种喜悦心情难以言表。

在杨凌镇住的时候,一过年,母亲就忙着做些菜,炒点肉,再蒸几锅馒头。大年初一,早早把我们叫起来吃饺子。过年包饺子。母亲总在饺子里包上水果糖,分分钱或者辣子面。要是吃上糖块,就表示一年甜甜蜜蜜;要是吃上分分钱,就表示来年有钱花运气好;要是吃上辣子面,那可就要注意了,不要生事少说话,省的辣嘴。(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那个时代,买肉要肉票,买面要粮票,买布要布票。还有油票盐票糖票等等。父亲工资不高,东西也还算便宜,过年买个二三斤肉吃还是可以。家里我最小,经常跟着哥哥姐姐,跑去肉店排队卖肉,最早的肉价是八毛多钱一斤,肉店紧挨着照相馆。排累了就跟排在前后边的人打声招呼,跑到照相馆去看照片看照相,感觉时间过的也蛮快的,一会功夫就轮到我家买肉了,拿到肉喜滋滋地回家。

大年三十晚上,母亲在堂屋摆上小桌子,端上几个菜和馒头。先让我们每个人许愿,当然是保证学习好,考个好成绩,然后开吃。过年前后,孩子再不对,做父母的一般是不会训孩子的,为的是孩子有个好的开头。父母也尽可能让我们吃的舒心,玩的开心。

到了临睡觉前,再吃一顿饺子,给父母磕头,拿上压岁钱。趁着我们睡觉,父母把做好的新衣裳,放在我们每人枕头前。早晨一睁眼,就有新衣服穿了,那时感觉过年真好,也总瞅着盼着过年。

随母亲下放农村的时候,过年村里是分肉吃,集体杀猪。最喜欢去看热闹,村里场上围着好些人。有几人把猪摁住,屠夫一刀下去,猪嗷嗷直叫,叫的人背后直冒凉气。等到猪不动了,就有人烧好一大锅水,把猪放进去烫毛,再提出来扔到大案板上拔毛,进行割制,论斤论两分到各家各户。

还有就是分粉条,要过节的时候,村里派好些人,聚在在一个院里做粉条。他们把红薯或者洋芋也叫土豆,收拾干净磨成粉,由妇女们把他们放在大铁锅里,兑上水打成糊糊,要不干不稀的那种,尽量不出疙瘩。再由人在锅底点火,拉风箱熬,男劳力在锅边,用棍子使劲搅啊搅的,搅到一定程度,便把糊糊装进一个磨具里使劲压,压出来一条一条的,挂在杆子上晾嗮,干了后发红的就成了红薯粉,发白的就是洋芋粉。

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次热粉条刚出锅,就由几个能干的妇女,调了一大盆调料,把粉条放进去一拌,一人小半碗,滋流滋流吃进嘴里,咽进肚里,那个味道就别提有多好吃了。

队里分了肉,母亲就把它切成小块,做成臊子或红烧,粉条呢,则和白菜豆腐一起,做成大烩菜。那时粗粮多,细粮少。母亲在厨房忙碌,把麦面和玉米面搅在一块,做成馒头。或者把高粱面和麦面卷成一层一层,做成金裹银。姐姐们帮母亲烧火,我则搬个小凳,坐在门前听队里的广播。母亲的厨艺还是不错的,臊子面,拌凉菜,炖菜,都让我们馋涎欲滴,爱不释口。

高中的时候,母亲不在了,过年就和父亲一起过。当时父亲的单位,就分给父亲一间房,我和姐姐把院里的厨房,改成了一间小屋子,我和姐姐在里面住。房子四面透风,到了天风嗖嗖的,冻的我们只打颤,只好相互抱着取暖。

没有了厨房,就在门口支张大锅做饭。等单位放假了,其他姊妹回家来,我们就一起挤在父亲工作的缝纫铺里住几天,刚好也算是替父亲值班了。吃饭就在缝纫铺里,临时搭张台子,饭好了,一盘一盘的往铺子里端,旁边放一台小收音机。那是的日子虽苦,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感觉挺温馨。

父亲退下来后,跟了三姐一起生活,到过年就去三姐家团聚。父亲是个闲不住的人,做冻肉有一绝。我们很爱吃父亲做的冻肉,筋道滑润爽口。拌上辣椒油盐醋,加上蒜苗香菜,吃一口终生难忘。

还有三姐夫,地道的汉中人,经常带点汉中的土特产回来,什么熏肉豆腐干,还有干菜腊肠,都很美味。和父亲姊妹,在三姐家围坐在一起,看着黑白电视,吃着美味的饭菜温暖祥和。年味浓家味也浓,亲情更浓。

结婚后,我有了自己的小家。过年呢,就上婆婆公公家过。婆婆公公是地道的四川人,很会做吃的,卤啊炒啊更是一套一套。麻的辣的吃的人满口流香。

自己是北方人,到了婆婆家,做饭基本上帮不上忙,就是打打下手,帮忙摘摘菜啊,洗洗碗什么的。再说了,婆婆家人多,三十晚上,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吃啊喝啊笑啊,很是热闹。酒足饭饱,再吃点水果瓜子,看着彩色电视,拉拉家常,到了十二点,一大家跑下楼去看烟火,放鞭炮。看着孩子们开心地笑脸,自己的心里,也乐开了花。

后来,父亲,婆婆公公相继走了。每每过年,大伯哥两口子,都邀我们上他家过三十,大伯哥两口子能干心地好。做一大桌子的菜,让我们敞开了吃。

吃着菜,品着酒,谈谈工作的情况,孩子的学习,再围在电脑前,拿起手机,向远方的亲戚拜个年问个好,其乐也融融。

但在没有老人的情况下,过年就变的有些冷清了。再说老人不在了,孩子也慢慢大了。当我们突然意识到,我们在孩子面前,已成了老人时,我们只有感叹岁月的无情。

目前,大伯哥的孩子已经娶亲 ,也添了小孙女,想着就不去打扰他们了。这两年我们也想自己,一家三口好好过一个年。

真的希望今年的鼠年,比往年更加锦上添花,万事如意好运常在。我衷心地希望,所有的亲人身体健健康康,孩子们的事业蒸蒸日上,亲人朋友无论做什么,都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更希望等到我们三代同堂的时候,所有人的日子更上一层楼,快乐平安每一天。

韩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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