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鼠年春节
羑河纪实一六八
非常鼠年春节
文生
话说鼠年前，老文准备了不少“鼠无大小皆称老”的鼠故事，本想过年时给后辈显一手，不料在非常鼠年春节期间没用上。
鼠年大年初一，儿子在单位值班没有来，儿媳带着孙女从城里坐车来过年。老文给孙女讲了些老鼠的故事，但孙女开始还用心听，后来是边看手机边心不在焉的听。
儿媳说：老鼠过年娶亲那一套，俺小时候听俺姥爷说过，太老旧了，现在人们看的是《米老鼠和唐老鸭》，还有《猫和老鼠》之类。(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老文说：外国的好东西也不是不能看，可是国粹也要看，文化自信么！
儿媳说：你看人家早就拍成片了，咱们还停在讲故事上。
老文说：老鼠娶亲的表现形式多的呢，哎，年前买一套相关剪纸就好了。
儿媳讲：这东西不太合三观。
老文说：民间老故事么，多少年来都是这样讲，也没有谁真的相信老鼠会那样娶亲。
儿媳说：不知道应该啥说，前些年好不容易出了《喜羊羊和灰太郎》系列动画，正想着能为属羊的平反，谁知一时下了线？
老文说：喜羊羊的片我没看多少，不过，羊们能团结起来和狼斗，不赖呀！正能量呀！
儿媳说：听说和一个情节有关，有几个小孩子模仿喜羊羊们把灰太郎捆在树下放火烤的情节，把一个被当灰太郎的孩子真的烧伤了，被烧的孩子家长告状，把另外几家小孩子的家长、拍电视的厂家还有播电视的电视台都告了……
老文说：哎呀？把那些负能量的删了就行了么？没必要……
儿媳说：事没您想的那么简单。不过，现在还播放着。
下午儿媳带着孙女回城了，准备明天回娘家。
谁知第二天传来消息，说是冠状肺炎漫延，人们要在家里，多通风、勤洗手，不要串门、串亲戚，不要聚食，有发热情况立即报告并隔离……。儿子要在单位连续值班不能回家。孙女因此没能去姥姥家，打手机说还不如留在老家石林黑塔村不回来，认真听爷爷讲故事……
老文说：乖，在家好好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老鼠的故事，以后爷爷给你讲。说罢老文心里圪瞪了一下：难道是十几年前的非典又重新过来了？
大队的喇叭响起来：现在是非常时期！谁也不要外出！大家不要串门、串亲戚，这时串门、串亲戚就是害人害已！不要集聚喝酒，一块喝酒就是找死！别以为不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显得多高大上！这样二十年后成不了好汉！要想活动，中！俺让你们在路口一天二十四小时来回走……
老文和许多人一样，开始有些不在乎，非典那么厉害，不也过去了么？老婆正在拾缀姑娘回娘家吃的东西和自己回娘家带的东西。
老文打开手机，正要说……
小舅子在手机中说：姐夫就不要过来了，过来了也不会给你开门！现在过来就是在害人，俺也在家，不去丈母娘家了……
老文楞了一下，心想情况一定非常严重了，接下来给女儿打手机：你们不要过来了，过来了也不会给你们开门！现在过来就是在害人……
老婆得知女儿不回娘家和自己不能回娘家，只好生气的放下东西，打开电视看电视。
老文看手机，手机上不时报道疫情。作为从经历过“非典”的人，知道非常时期只能非常过，现在只能过非常鼠年春节了。
老文觉着无聊，往年春节期间，那些在外地打工的会过来和他聊天。不由想起去年小恢拜年时的闲聊。
小恢说：俺兄弟过年又值班没有来？这班上的有什么意思？和俺一块干得了，一个月开六七千啥样？不比在单位拿三千多强？
老文说：你哥有了家，图个安稳，不想……
小恢说：跟俺出去多好？又能见大世面，又能大鱼大肉大酒的，……，这些年管的越来越严，俺兄弟远离酒肉，有啥意思？钱又不多挣……
老文心里赞同这些年来管的越来越严，认为这是好事，……，但也不想过于驳小恢的面子，说：你兄弟说不定那一天就混不下去了，到时你可得看着我的面子，给他碗饭吃……
小恢说：没问题……
几天下来，没什么人来，老文也没去别人家，就是和老婆在家里吃了看电视，看了电视睡。开始还说说话，后来就懒的说话了。鸡们也是很晚才放出来 ，再早早关进窝……
老文想，再这样下去，人就闷坏了，走向老鼠试验的最后时期……
这日，老文打老明的手机，聊了一些过年不能来的事。
老明说：这冠状肺炎可能是变异的老鼠引起的。
老文一时反应不过来：变异的老鼠？
老明提示：就是小时候传说吃了盐的老鼠，会飞，晚上出来。
老文说：哦，蝙蝠呀？老鼠的兄弟，还有人吃这东西？
老明叹息：这年头，人吃饱了，就想吃野味，结果吃出病来了……
老文也感叹：罪恶的盖子是人自己打开的呀！网上说，蝙蝠让自己变得不讨人喜欢，又是晚上才出来，把病毒锁在自己身上亿万年，可是人们……
老明说：市里面出现了病例，在家老老实实呆着呀，这年头，不出门才是为人为已……
老文说：以前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现在是有人过街，人人喊打了。说点什么吧。
老明说：没什么好说的，又这么大岁数了，也是过来人了。对这种病，最笨也就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隔离……
老文说：记着早年看过一个片子，说是一列火车上的人，有人中了病毒，上面要将一列车人拉到深山里连人带车毁掉……，最后是列车上的人夺了……
老明说：这是当时的特殊认识，现在的情况是，隔离、治疗……
老文说：现在正在火速建立火神山、雷神山特种医院……
老明说：咱们省南部是重灾区，因为离武汉很近，又是打工的集中地……，省城也在建立特种医院……
老文说：是不是有点……
老明说：宁可备而不用，不可用而无备。
老文说：好长时间没和老思聊了，不知他啥样？
老明说：和他说些别的吧。他什么也不懂，那怕一个小组长也比他懂政治的运行规则。在他眼里，啥事也没有那些民主国家做的好。有的个民主国家半个国大火烧了半年，也挡不住头头去休假……
老文说：不过，好象那大火非人力可灭，……
老明说：话是这样说，可总不能无所作为，总得提前砍个灭火带、疏散人吧……
老文说：人家说要环保，砍不成的……
老明说：那些特种医院，在他们眼里，是人海战术的堆积物……
老文说：人海战术，也要有能力组织，才能忙而不乱呀！老思他们能不能组织起来？
老明说：我想他们主张走程序，可等走完了程序，不知到啥时候了。
老文说：这种情况下只能走特种流程。
老明说：只有咱们能走的了，土地是国家，说一下就中，不计财力物力人力的投入，只有国企才能办的到……
老文说：我们的民营企业也在全力以赴……
老明说：这样会给人口舌，滥用……
老文说：随他们说去！蛄蝼啦啦乱叫，就不种庄稼了？
老明问：你说，啥才能让迷信外国月亮才圆的人清醒过来呢？
老文说：事实吧。
老明说：人家根本不看事实，只拿以前的错事说事，偏生以前确实犯过错误……
老文说：很多事，我们不仅需要努力干，还需要时间，需要几代人、十几代人不犯颠覆性错误……
老明说：有些人说，当年为什么要造原子弹？核潜艇？把这些钱用在民生上多好。
老文说：造原子弹、核潜艇是为了打破别国的核讹诈，给国家一个和平建设的环境！就象现在全力以赴在计算机上建立生态系统一样，为了打破人家的系统讹诈！
老明说：但这未必能说服某些人。
老文想了想，说：有些民用技术只能先以军工技术出现。军工与民生不是对立的，是相生的。你看，许多民用技术，人家也禁止出口。
老明说：你了解的多，能详细说说么？
老文说：比如高能炸药技术与合成氨技术是差不多的，合成氨技术就是生产化肥的技术。军工要求耐高温高压的特种合金钢技术，化肥生产设备也需要耐高温高压的特种合金钢材料。1964年我们爆炸第一颗原子弹，自然掌握了合成氨技术；1970年我们第一艘核潜艇下水，又掌握了特种合金钢的技术；有了这两样技术，就能大规模建设化肥厂。六十年代末我国化肥产量不过一百多万吨，到七十年代末达到一千万吨，增长了十倍！化肥产量增加带来的就是粮食产量增加。八十年代初后，为什么中国人突然就吃饱肚子？一个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增强了人家的劳动积极性，一个是上千万吨化肥生产能力和粮食良种的培养成功及推广，还有历年来水利的投入。
老明说：这事，我们主要归功于责任制的实行。
老文说：可以这样说，但也不能忽视其他客观条件。很多事，多年后，也许我们对当年的事实会有新的认识。打个比方，吃第三个白面馒觉着吃饱了，很多人以为第三个白面馒让人吃饱了，其实前两个馒才是基础，而这前两个馒，第一个是糠馒，第二个是菜馒。不少人常常质问，为什么第一个、第二个不是白面馒？这说明以前吃糠馒、菜馒是错的！这不是何不食肉糜么？真让人担心呀！
老明说：对历史常有新的认识。对现实的评价也需要时间。
老文说：是啊，现实中许多存在问题也在这次特殊的春节里更加突出暴露出来了……
老明说：是的，很多方面……，有关方面都在责问、在追究、在解决……
老文说：在这非常鼠年春节里，俺想起了《十日谈》，现在年轻人还会讲这那么多故事么？
老明说：年轻人，以前是希望在网上谈浪漫的恋爱，现在希望带着口罩谈一场浪漫的恋爱，要不就是谈如何快快发财。
老文说：那，我和小恢联系一下。
……
老明问：小恢说什么来？
老文说：说他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在手机上看新闻，看专业知识，看中国为什么能行的节目，说他在思考，他三观正，让咱们放心好了。
老明说：好。那俺好好备历史课……
老文说：这孩子和许多人一样，在这个非常鼠年春节里，只能困在家里，但思想并没有受困……
老文给儿子打手机：在单位值班要注意，不到疫情结束不下战场……
大队的喇叭又响起来。
羑河纪实均为原创
2020年2月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