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幻亦真，实难取舍
——为梦境回复我的大哥
人死之后究竟有没有魂灵，正如鲁迅先生所说，我确实不知道。然而，我深信，人之生与死，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境界：生为有形，死为无形；生自然短暂，死合当永久！人从生到死，从生时的有形，遁迹而为死后的无形，把生命的短暂，升华而为精神的永恒。
我在很多肉体还闲躺在床上酣眠的时候，总要做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梦，或许，那梦境，就是我的精神远离了我的肉体，升腾到无形的境界，与父亲、二哥、你，你们这些已为永恒的亲人们相聚。
小区一天两夜连续停电，在外面吃完晚饭，很多人为供电的事聚集在沙冲东路口，把过往的车辆都堵得几乎无法通行，到来电时，已10点过钟。事先就计划好要去旅游，28日晚，早早地就睡觉了……
我和农英本来就已经成家多年，好像是在办什么莫名其妙的结婚酒，大哥你坚持着要送我们的礼，一张10元的钞票，里面还裹着几张角角钱，感觉应该是10多元钱，你总觉得送少了有些不好意思，把那钞票卷裹着，又怕我不收，哭兮哭兮地交给父亲，求父亲代转。父亲看了，也用着同样的方式，送我们同样的礼。我对你说：“你不要伤心，我们家的事，我一定会办好的，你放心吧”。你和父亲总是一句什么话都没有，那两份礼，似乎还未送到我的手中……
不过，请你和父亲放心，只要是你们送的礼，无论以什么方式，我都会收到，我都会百倍珍惜！(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29号早晨起来，按照事先的计划，吃过早餐，9点就向赤水出发了，由于方位不是很准，沿着贵遵复线前行，未按导航提示，错到了遵义，顺路到娄山关看看。从娄山关到赤水途中，所经的一个个地名，让农英想起了一九八四到八五年在贵阳进修时的同学，时隔30多年的现在，又回忆起我们当时相会相识的情景，说到我当时没有女朋友。我心里想，我之前可是有过一位的呢，话却没有说出口。
晚上8点过到了赤水，整个行程已是540多公里，一路走走停停，折算下来，也开了近7个小时的车。炒几个特色小菜，两杯酒下肚，躺到床上……
我初恋时的小吴跟着两个小学生模样的孩子来到我们学校（我早年就读的白石岩小学），我从楼上看到了他们，就想，还算是朋友吧，他们既然来了，下楼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刚下到木楼梯的半处，抬头看见史老三正在请小吴帮他解决孩子读书的事，小吴正无计可施时看见了我，就说，那不是杨老师吗？杨老师，你帮他想想办法嘛。我一问那孩子可能的中考成绩，也就230多分吧。我说，这个成绩，再加一倍也进不了我们学校，我们学校往年的招生，都要580多啊；不过，如果孩子有特长，过几天我们学校特长生的招生简章出来，可以参加特长生考试，如果特长考试能够达到要求，中考的分数就会低很多的。离中考还有一段时间，孩子还可以再提高一些。
我在给小吴和史老三讲解我们学校招生办法的时候，德信和你的儿媳熊敏（她可是第一次以无形的方式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啊）从我的旁边过去，我来不及搭理她们，德信误以为我是故意不理她们，便使劲踏地示意我：不要忘记了家里的事。
史老三这才意识到，问我回家有何事，我说，也没什么，就是把先父的墓迁一下，都已经弄好了，最多就差一个小尖顶，补点土就圆满了。
突然间，你就出现在了我的左侧，我还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你身体的温热。你穿一套洗得褪色到已经泛白的棉布草绿军装——就是你入伍五年多以后第一次回家探亲我们一家合影你抱着小红的那一套，也完全是那时的样子，我向你介绍史老三（在紫云中学读书时，你们就已认识了的），你正从我的面前伸手想和史老三拥抱，我心中完全明白你已然辞世，但是史老三并不知道也看不出你是已辞世之人，我正担心史老三拥抱时接受不了你冰冷的身体，你一下子就倒在了我面前的火堆里，瞬间化为灰烬，旋即，你伫立在与我一火之隔的对面，以一种期盼的目光望着我，两眼满是泪花。
我无言地目送你到了土操场上，兴龙兄（那可是你最亲密的战友之一啊）突然来到：那不是德全吗？既然是老战友，这一杯酒，我是必须陪的嘛！于是，我就拜托兴龙兄去陪你喝酒了……
恍然醒来，三点四十，赤水，富仑得酒店，309房间。
哦，大哥！梦中，德信和你儿媳暗示的家事，明处的，我知道，5月4日，我们为你的墓穴做完最后的事情，树碑，这或许也是你所期盼的吧？其实你也不必操心，我们大家一定会帮助你的儿子做好的。暗处的，以我目前的能力，是暂时无法明白了，如何知道，如何处理，有待将来吧。或者，大哥你在世的时候，告诉我只言片语也好啊！回想起你在生时卧床的情景，我每次回去，总想和你说几句，看着你那有气无力痛苦地与病魔僵持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下心再增加你的痛苦，再耗费你的精力了！我又岂能料到，上苍竟不看顾我们一点半点，让你康复，给我们兄弟一次谈心的机会，作为兄长，你与我的生离死别，又岂能是这样的沉默无语就可以了结的？而今，在这样的梦境之中，亦幻亦真，哥，你叫我如何取舍啊！又或者，我们家毕竟还会有事情需要商量着处理，在我迷糊不知的时候，请你托梦给我，请你相信，有母亲在，我们弟兄姐妹一定会处理好的！我们毕竟是一个十姊妹的大家，哥，你就放心吧！
明天，在你的墓前，我将把这个梦回复给你，哥，九泉之下，安息吧！
2018年4月30日凌晨四点思发于赤水
戊戌暮春十八日笔录于贵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