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历险记（二）
一
在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磨难之后，我深深地体会到人生的坎坷，征途的艰辛。唐僧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而我的磨难究竟何时才能到头？
在那个雷电交加、暴雨倾盆的夜晚，白天，我在河沟子抽水浇秧苗，傍晚时分下起了小雨。于是，我扛着铁锹到大地去把田缺挖开，以免麦田积水。我走在泥泞的田梗，一路磕磕拌拌由北向南走，地北头通大路，地南头是沟渠，地调很长。我先挖地南头的缺口，再挖地北头的。走到南头挖田缺时，借着闪电的光亮，我抬头望望漆黑的天空，头顶上没有高压电线，心想不会触电。这时，雷电就在我的头顶上盘旋。
我把田缺挖好，准备回家，忽想起与我家田连梗，地连边的邻家田缺没有挖。于是，我又回头去挖。待挖好后，我回到地北头挖田缺。刚挖了一锹，忽听”咔嚓”一声炸响，只见不远处邻家田里由上自下凸现一树火花，在这漆黑的夜里，分外耀眼，而那个位置正是我刚刚离开的地方，在这空旷的田野里，如摄人魂魄般恐怖。我方想起邻家田里矗立着一根高压电线杆。我暗自惊叹：“好险！”
我觉得幸运之神，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无论我走到哪里，冥冥之中都在护佑着我。
今年午季，爱人不在家，我家所收的麦子全部卖完了。只留这块五分高地所收的麦子留作麦种没有卖。
我骑着三轮电瓶车把麦种驮回家。我没走往常走的那条路，而是抄近路走这条水泥路。今年大丰收，这块地半半拉拉收了七八袋麦子，我心想顶多六百斤左右。谁知，等到种麦时，称麦种才知道收了七百多斤，当车子即将行驶到310省道（注）上坎时，就差一点点没有上去，满载麦种的车子突然滑了下来。恰巧这时，一对中年夫妇骑着电瓶车从马路对面由南向北行驶，我大声高喊：“喂，骑电瓶车的，请你们帮我推下车子，我的车子载多了没上去滑下来了。”那两口子朝我看了一眼，无动于衷，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坐在电瓶车上，一动也不敢动，车子正在下滑，假如跳车很有可能会翻车，弄不好会把自己压在车子下面。我右脚踩着刹车，顺其自然由着车子往下滑。本来车头是向南拐弯的，在下滑时，车尾却甩向了北边，只听“咣当”一声响，车子停了下来。我回头一看，——此处恰好是抗旱渠，水泥路两边砌有水泥垛子，在水泥路北边的水泥垛子旁有一个大坑，左边后车车轱辘在下滑时正好掉进大坑里了。因此，车子停了下来。我下了车，这时，有两位年轻人骑着电瓶车过来，我请他们帮忙把车子推上去，他们两个欣然应诺，并说，你不吱声我们都会帮忙，以前在家时，我们经常到你家买菜。
事后，我无意中提起这件事。有人说，那两口子真够坏的，哪有见死不救的。我丝毫没有怪罪别人，人家有人家的想法，反而想假如他俩在后面给我推车，车子推不上去，再滑下来撞到他们或轧到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我在小街上做了几十年生意，方圆几十里的人差不多都认识，看着那两口子熟悉的面孔，就是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过后，我连那两口子的面相都记不清了。有些事情过目就忘，而有些事情终生难以忘怀。
行文至此，忽想起那年中考，有一道数学题非常难，我不知道怎样解才能尽快把它解了。陡然想起教我们数学的俞老师，曾在课堂上给我们讲解书本外知识：即韦达定理。我用韦达定理轻轻松松就把这道题给解了。
三
往事不堪回首。回想起那年春天，我怀二孩时，由于身体缺乏营养，且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面黄肌瘦。头年冬天，我和小姑子下大湖坎的荻柴和芦苇，到了来年春天要上船运往外地。每个生产队分派一艘船，每家每户都会去人，把荻柴和芦苇捆子扛上船。若家没人手去不了的，你就得不到扛草捆的钱。爱人被公公派出去做事去了，不在家。两个小叔子，一个在上学，另一个走亲访友去了。家里家外无论有什么活，都是我和小姑子做。当初怀大孩时，也是这样，整天到晚忙活，一天也没闲过。
婆婆知道我已怀二孩，仍让我去。我从来不敢忤逆婆婆，但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大着胆子跟婆婆请假。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她请假。我嗫喏着跟婆婆说：“妈，我已怀有两个月身孕了。我没有上过跳，我害怕不敢上跳板，怕摔下来。”
话未落音，婆婆脸一寒：“你不干，谁干！”我吓得连一声都不敢吭。到了河边，全生产队的人都聚在一起等上船，由于身体虚弱，加上心理紧张，感觉头晕目眩。我只跟站在我旁边一位的女子说，我头有点晕，她与我年龄相仿，已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我没敢跟她说我怀孕了，怕公婆知道了，说我败坏他们的名声。她说：
“你身体不舒服哪能来扛草捆，赶紧回家吧。”
站在一旁的小姑子听见了大发雷霆：“你头晕，我头也晕。你身体不舒服，我也不舒服。不干都不干。你回家，我也回家。”我羞得满脸通红，羞愧难当，后悔怎么想起来跟别人说的，害得人家下不了台。
船就停在淠河边。当我颤抖着身子扛着草捆上船，走在跳板上心惊胆战。我不敢看脚下的淠河水，快到船跟前那几步更艰难，靠船头那头的跳板放得特别高，靠河岸这头低。我在心里面一直默念着：千万千万不能掉下去，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有任何差错。我若掉下去，不是我一个人，而是一失两命。终于，干完了婆婆分派的活。苍天有眼，保佑我母子平安！
人若自私自利，连未出世的孙儿都不顾，上苍都不会饶恕她。
惯子不成龙。有些人，天生就是那样，嚣张跋扈，蛮横无理。你越软弱，她就越欺负你。这与家教有很大关系。父母是子女的镜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的爱人在他这个家庭里，从来没有说话权，更没有发言权。事后，爱人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一个都惹不起。
这一生，我响应国家号召，按计划生育，膝下虽只有两个犬子，那是上苍赐予我的无价之宝。他们兄弟二人，都是退伍军人。虽未成国家栋梁之材，但孩子们为人正直，心地善良，尊老爱幼，我知足了。
这一生，我什么苦都吃过，什么样的罪都受过。吃的苦中苦，方觉苦中有甜；吃的苦中苦，倍感今日生活之美好。
每个人在面临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不要被厄运所吓倒，不要受命运的摆布，要与它抗争，迎难而上，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注：310省道寿霍路正在修建高速公路，预计三年修到我家门口，待建好后310省道即成为国道。
二〇一九年十月二十八日 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