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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马道岗(散文)

2019-09-19 08:15 作者:樵夫  | 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袁冲乡马道岗村是地处鄂北的、一个偏远的小乡村。所辖的程家岗、马道岗、老湾、冷家湾、齐家岗、尹家岗、童树沟7个自然村、10个村民小组分布在古城水库西岸。村名中多含有一个“岗”字,一看便知过去一定是裹在“三北”旱包子里的穷窝窝。2014年,村里来了老河口市发改局、工商银行精准扶贫工作队。精准识别贫困人口47户,117人,超过了全村的十分之一。

绚丽多彩的五月,我到马道岗去采风。车子刚从乡道上拐进村里就听见车窗外飘过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我就纳了闷儿:这会是哪家放的电视,还是音乐,总不会是有人在弹琴吧?

“80后”村官冷少林是去年11月上任的,全乡最年轻的村支书。矮矮的个头,黝黑的脸庞,浑身上下透着精明和能干。大家都叫他“少林”。

少林对我说:“赶巧今天村里搞‘四方会商’和老年免费体检活动。你就跟着我们转转看看,啥都晓得了。”因此,我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到了纯朴、勤劳和热情的马道岗人,还有扶贫工作队。

过天晴,云淡风轻。举目四望,湛蓝的天空下只有几丝云彩;蜿蜒的阡陌小路点缀着几株绿树;黄灿灿的是汗水涌起的金色麦浪,连绵起伏,一望无垠。

五月是丰收的季节,布谷不时地从天空滑过,丢下一串串响亮的叫声“布谷、布谷”。周国安老人站在田头,凝视着大部分已黄了稍的麦子,顺手掐了一穗金黄的麦子,在手板心揉了揉,吹去麦芒,露出小半捧饱满的麦粒儿,用鼻子嗅了嗅:“嗯,新麦的香味儿。再有十那天就要动镰,如果不怼上连阴,收成该比去年强啊。”(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四方会商”第一场座谈会就在他家门前的杨树林里。 “四方会商”第一场座谈会就在村前的杨树林里。包村干部、工作队、村干部、贫困户围坐一圈。贫困户来的几乎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年人。年轻人要么搬到城里去住了,要么带着娃儿外出“潇洒”去了。大家喝着茶、抽着烟,咵着、聊着。

第一书记、市发改局副局长樊旭阳的开场白简单明了:过去,我们习惯于传统农业,玩泥巴坨,麦子包谷、包谷麦子,日破天也就混个肚娃圆。村里呢,基础薄弱,没有大项目,没有产业支撑,集体经济就两口堰几亩地,大家要想尽快致富简直是搬着梯子上天——门都没有。打从前,是领导号召甚至安排大家种什么、养什么,想当然、瞎指挥。今天就打个颠倒,请你们根据自身的情况,说说你想种什么,适合养什么,要我们提供哪些政策、服务和帮助?你们说,我们听,大家议,行不行?

村民们挨个儿报了各家几口人、几亩地,种了几亩麦子、油菜籽或是艾蒿,养了几头牛、几只羊。问及如何调整结构,有的说种西瓜豌豆桃子能赚钱,有的说养蜂养牛羊比较牢靠,有的担心市场在哪里销路不好找,还有的说没有资金没有技术,咋捂?你一言,我一语,会场里就像腊月里炒包谷花子此起彼伏。

这时,少林见火候已到,便站了起来,“我把刚从外地学习回来的新产品给大家咵咵。我村坡坡地多,适合种植白芍、决明子等中草药,不仅调整了种植结构,还能提升产品价值,增加大家收入。就拿种白芍来说,对地的要求不高,像种红薯疙瘩子。种子、技术公司提供,产品负责回收。一亩地一次性投资1200元左右,田间管理简单,三年一个周期,利润可达6000元,加上以奖代补2000元,收益很是可观。公司跟村里统一签订合作协议。神龙架那边种植了一万多亩,赚大发喽。而且白芍的花特别漂亮。说着,他百度搜出了白芍的图片传给大家看,是不是?白的红的粉的,艳得很,可以发展观光农业 。”

他“咕咚”地喝了一大口水:“大家也可根据各自的情况自愿选择种植西瓜、水果、豌豆什么的,只要有品质、成规模,自然有人找上门来。我在武汉打工做过几年的水果生意,积累了一些人脉和路子,万一不行我就给你们跑去。怕球!”

一席话说得村民们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个个跃跃欲试。

在二组等人的当儿,有几个人在跟一个穿迷彩服的人打诨骂俏,撵着他喊“二老板”。那人一脸的不屑,“起巴哄!老板咋啦?我又不是不能当,泥土里掩盖不住宝石的光泽。”我不免有些惊诧,这偏远的乡村竟有人说出如此富有哲理的话语来。一打听,他叫程有良,是村里少有的高中生、“文化人”,写得一手好字,还会弹电子琴呢。我凑到他跟前:“难不成昨天村里的琴声是从你家传出来的。”他一脸的自得,“那可是”!

当我见缝插针问及现在党的“三农政策”如何,大家都有什么感受?有人接过话茬,瞧瞧咱村程思玉老人是咋说的:我可不想死,斗想多活几年。因为习大大对我们老百姓的政策真是太好了。

最简短的那场是在“五保户”尹小有大门口。贫困户就他和另外一个二十多岁的的媳妇。我好奇地问她:“你咋没有出去打工?”“这不是有个两三岁的娃要带么?”一圈子人站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讲了一老气。尹小有默不作声,却心如明镜。他怕啥呢?调不调结构关他啥事儿?他一年光“五保”补贴就拿一万多元,还种了近5亩地,工作队春节慰问送来的两壶“金龙鱼”放在那里落满了灰都没动呢!那年轻的媳妇只说,“种药材呀,我回家上网看看再说。”开完短会,骑着电动车“呜——”地消失在村巷里。

一前半,就近连片搞了四场“四方会商”,连轴转到锅里了。个别行动不便的贫困户,下午专班人员挨家上门,不少一户,不卯一人。

好雨知时节。午后的一场雨“哗啦啦”地下了一阵子。乡村空气里带有泥土和芳草的气息,令人神清气爽。少林、樊局和我边走边聊来到杨建军家。

门前的一架葡萄藤挂着一串串绿莹莹、玛瑙似的小果实,煞是喜人。44岁的建军和77岁的母亲相依为命。看上去他的脸色有点病态,但精神头还好。问及他家的境况,他埋下了头。老母亲瘪着嘴苦着脸述说道,建军走得早。年轻的时候为了挣几个钱也跟着别人出去打工,白里黑的、风里雨里,22岁上就落了个乙肝。那些年,家里的钱都填了“坑”,还塌了一屁股的债。打工打不成,重活干不了,就种5、6亩薄地,连嘴都糊不上,媳妇也讨不上。可遭了好几年的爷啊。

说到精准扶贫,这对老实巴交的母子眼里噙着泪花,连声道:实打实的,党和政府有说不尽的好哇。建军掰着指头给我们如数家珍:低保人平150元;以奖代补麦子、包谷亩平100元;粮食直补每人每年近300元;母亲还享受着水库移民搬迁补助一年600元,可累积到1.2万元;养老保险费免交,住院只需交门槛费……这不!建军指着新盖的正屋说,没有政府危房改造补贴的1.6万,我家肯定还住在破烂不堪的旧房里。

工作队更是没得说的,时刻把咱娘儿俩的冷暖放在心上,经常来看望,定期来慰问,吃的用的样样送,大包小包往家拎。建军拍了拍身上,瞧!我这上下一新都是工作队捐的。村里特地安排我做一些轻省活,光去年就给我开了二千四百多的工钱。

一群小鸡小鸭像黄绒绒的球儿在院子里滚来滚去。几个老母鸡刚下完蛋,扯着嗓子“咯嗒、咯嗒”地比着显摆,吵得人对面说话都听不清白。

少林就拉着建军到了院外,“种药材的事儿你回来给老娘讲了没有,那可是个‘懒汉活’,特别适合你家。”建军的头像小鸡啄米连点只点,“那可行!我这就报到队长那里去。”

村里要求各家户的种养殖项目在认真考虑、充分商量后报给小组,全村汇总后再决定如何统一实施操作。

两点半钟,我们相约去程有良家听他弹琴。路边的蔷薇开得正热烈,婆娑了一地斑驳的疏影。大铁门敲了好大一阵子才探出一个女人的脑袋。

“程有良呢?”“在睡午觉。”待我们在厢房里坐定了,程有良睡意朦胧地出了来,脸色还有些酡红。我说,“中午咪了两杯?”他笑了笑,“不瞒你说,一天两顿,有时候还白加啤。”我瞅了一眼,墙边码放着三提啤酒。

我打趣地说,“听说你弹得一手好琴,给我们露一手?”他的老伴王玉芝也是高中毕业,带着嘲笑的口吻道;“他那是对牛弹琴。”我连忙纠正,“你骂人那,谁是牛啊?那叫班门弄斧才对!”大家哄然一笑。

程有良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很老练地坐到了电子琴前,端了端身子,用那双拿锄头的手欢快地弹了起来。《闪闪的红星》《真的好想你》,还有《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弹的很认真、很流畅。琴声一会儿如清亮亮的小河淌水,一会儿又像五月悠远的天空清澄而又光亮。当琴声戛然而止,我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呱唧、呱唧”鼓起掌来。

我站起来看了看墙上贴着的“驻马道岗村工作队服务卡”,包保责任人是发改局局长李文良,户主是程高娃。程有良见我盯着看,忙解释说:“这是我侄儿子,孤老。人家李局长可没嫌弃咱,结穷亲、帮穷户、拔穷根,真是倾心用力。”

老程这两年咋就迷上了音乐,花四、五百块钱买了一台电子琴和相关书籍,还在“火山小视频”上下载整理了厚厚一沓曲谱,有民歌、戏曲和流行歌曲,一有空就弹上几曲。有人说他是叫花子拉弦子——穷开心。他反驳道:咋?谁说咱乡里人斗不能追求精神生活?难道我们拨土坷垃的人就不能玩点“阳春白”?

老程如今可是服了黄连吃点糖——苦尽甘来。前些年,家里穷得叮当响。三个女娃儿连学都上不起,总要在城里工作的哥哥接济。这几年政策好了,一年比一年强。种田不仅不交“三提五统”,还有各种补贴奖励。大女娃、三女娃没得说头,就数那二女娃程文华读书、肯学习,又赶上了好时光。读初中、高中都有助学金。高考成绩优异,政府还奖了3000元。上大学更用不怕了,有奖学金,还可免息贷款。现如今只要她娃子读得进去,研究生我斗供得起。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嘴一撇一撇的,几根稀疏的山羊胡子也跟着一翘一翘的。看得出来,他对读大二的二女娃寄予了厚望,那是他骄傲的资本。

“二老板”的腰杆子硬起来了,还缘于他的精明能干。他家五口人,种了14亩麦子,4亩艾蒿。光艾叶卖两块四,按照300斤计算,一亩地一年净赚1500元上下,每亩还有2000元的以奖代补,比种麦子包谷强多了。他还在离家几百米远的砖瓦厂打工,当车间主任,手下管十几人,一个月给开3500元,这就是村里为什么叫他“二老板”的缘故。这田种了,钱整了,家里也照顾了,政府还让“两不愁,三保障”,日子咋不滋润呢?喝点小酒弹个琴,让《我心飞扬》吧!满文军唱的:爱就在前方,有想和希望,心情就会闪亮。

早起的鸟儿有食吃,说的是周香林。村里人都叫他“瞎子”。他是个倔巴头,就认死理儿:只要勤快,天老爷饿不死瞎家雀。

院墙外的麻杆花已然绽放,稍上的还羞答答地打着苞儿。我原本想跟着周香林当半天的牛倌或羊倌,走进老人的心窝子,也捡拾一下儿时的记忆。可不到八点,敲开他家的大门却扑了空。出来的是一个二十郎当的帅哥,说他出去割草了。我就势拉把椅子坐下跟他聊开了。

小伙子叫小东,在广州打工。这段时间厂里停工正好回来看看。他说:老妈四年前“走”了,就父亲一人在家里。种了六、起亩地不说,从分田到户时的一头牛,发展到了现在的14头,其中大母牛9头,还喂了18只羊。他喂牛羊全指望自个儿割青草,舍不得投钱育肥。他指了指两三头正在打着橛子满地跑的半槽子牛:卖的都是这样的,一头平均4000、5000元。一只羊也能卖大几百千八块。我问小东,“那这些年你爸可给你攒下不少钱吧?”他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还得感谢党的政策,老爹养殖每年以奖带补就有6000元,还有村里的扶持和邻里的帮衬。”

我又问:“你还出去吗?”他说,“出去。呆在家里侍弄这几亩薄地算是没得个搞头,但也不可能在外漂泊一辈子,有机会还是要回来做的。”他心里明白,风是故乡清,月是故乡明,故乡永远是游子安生立命的港湾。

根据小东的指点,我开车到了坝上,一直找遍了水库对面的草甸滩涂,折腾了两个小时,跑得汗流浃背,连个人毛也没捞着。

五月的古城水库边上满目青翠,郁郁葱葱。远望水天一色,近瞧银波闪闪。偶尔有鸟儿在上空盘旋,“嘎——”地一声鸣叫打破了原野的寂静。一群羊儿埋头在草窠里啃着青草,几头黄牛在那里安详地反刍。堤坝下垂钓者一动也不动,不仅钓走了鳊白鲤鲫,也钓走了美好时光。

我可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美景儿。驱车折返到村口,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驾着一头黄牛拉着一板车青草在前面走。捱到跟前一看,正是我苦苦寻找的老头儿。

我连忙停下车拦住了他,“你把牛‘哇’下来歇歇气。”他说,我那羊还在‘咩’着等草吃呢。

“你早上啥时候出去的?”“四、五点。”我一看手表,十点半钟。我划算着,老人这一去一来五、六个小时,割千把斤青草,往返十来里的路程,真够累的。

我说,“你把牛羊赶出去放是不是轻省点?”他那松树皮似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印儿,“十几头牛、十几只羊,你当我是孙猴子啊?”

我只好宽慰道:“斗七十多的人了,能不做就莫做了吧。”他抹了一把汗,“是不中用了,我这脚疼、疼球的很。”说着,扭转身,“啪——”地拐进了一条道子。

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头一阵欣喜,又透着酸楚。

村委会的石榴开得正艳,像是过年的大街上挂满了繁星般的红灯笼。一大早,院里就热闹起来。乡卫生院每年定期为65岁以上村民做免费体检。前来体检的老人纷至沓来。老书记周延昌骑着电动三轮车驮着老伴也来了。老书记熟练地脱下一只袖子露出半个臂膀,让医生听诊、抽血、量血压,一溜趟的,享受着过去只有城里人才能享受的待遇。樊局把老书记介绍给了我。要说到精准扶贫工作,老书记最有发言权,去年67岁上才退下来的。

老书记意味深长地说,这几年马道岗的变化确实不小,还真得亏了工作队。四、五年里,他们一心一意扶真贫、真扶贫,一是一、二是二,从不捂猫娃。他们给老百姓办的好事、实事,一桩桩、一件件,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

发改局和工行分别筹资7万元和5万元,将废弃的学校改造修葺一新,打地坪,修院墙,把村委会收拾得气气派派亮亮堂堂,配置了电脑、打印机和打印纸。工行还送来了全套的办公桌椅,改善了办公环境,老百姓来办个事儿得劲的狠。发改局向上争取扶贫水毁项目资金30万,打通了断头路,坏了七、八年的烂路也修复了;两家单位比着捐款捐物送温暖,元旦春节搞慰问,发展光伏项目,申报黄桃生产基地,……

最值得一提的是工行扶贫先扶智,治贫拔穷根,“一对一”帮扶3名孤儿的善举更是传为佳话。行长马伟清帮扶的周抗战,16岁,父死母嫁人,寄养在姑妈家,目前就读老河口职业技术学校。副行长张剑平和丁毅帮扶程瑞雪、程瑞雨姊妹俩,分别为17岁和15岁;一个读一中,一个读技校。父亲死亡,母亲刑满后下落不明,分别寄养在两个伯父家。这些娃儿虽然享受国家孤儿补贴,但是生活费仍有缺口,更缺乏家庭温暖,程瑞雪一度甚至有辍学的打算。支行班子就进行“一对一”帮扶,建立联系卡,互留电话;元旦、春节去慰问,先后对他(她)们捐款2100元,捐赠衣物数件;支行出面与学校相关人员沟通,请求特别关照;今年“五一”节前还将娃们接到行里,了解学习情况,参观营业网点,让他们感受亲情和“大家庭”的温暖,鼓励他们勤奋学习、强身健体,感恩社会、报效国家,并给予每月每人400元的生活补贴,直接打入饭卡,直至完成学业。

难怪村民们大发感慨:工作队来到马道岗,脱贫致富有希望!

再说少林捧过了接力棒,见天风风火火,忙得像个狗獾子。那辆昌河小面包已“吭哧、吭哧”地跑了一万多公里。去以来,组织村民整治环境,兴修道路,以前泥巴路坑坑洼洼,绕几圈子都进不了村子,现在“村村通”连接各家各户,水泥路四通八达。在村委会前后打造景观路,栽种了一千多棵冬青、桂花和紫薇。过去野蒿子长有半人深、扔满了垃圾的堰坑,他带人清理后点上了花生。他给大家灌输一个理念,叫美丽乡村要有青山绿水相伴。

村道上,我遇见一个老者扛着一把锄头往田里走,便搭讪道:“大爷,您这是干啥去呀?”“啊,松树林边气点了几分地的花生,得去薅薅草哇。”这些视土地为命根子的乡村守望者,把一缕缕乡愁深深地根植于心底,让我触摸到了农耕文明的最后光影。

在马道岗,我看到传统的农耕文明正在逐步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机械化和现代化。耕牛变成了肉牛;电动车、摩托车甚至小轿车成了村民们上工出门的代步工具;收割机吃进去的是麦秸,吐出来的黄灿灿的麦子,只需往家里搬,一亩地花50块钱干净利亮;一小伙用电动三轮在门前场院里一圈一圈地轧着油菜籽,比过去稻场里的骡马拉石磙跑得还欢实。

中午,我在工作队里搅勺把。饭桌上,我讲出了心中的疑惑:这村里如今大都住的两层楼,有的装了空调、太阳能、热水器,有的购置了电视机、摩托车,甚至小轿车,咋还是贫困户?咋还在“五天四”卯足劲了扶贫呢?樊局解释道,现在咱村可以说是基本脱贫。虽然没有整村“出列”,但即使“摘帽”了,仍然要坚持脱贫不脱政策,脱贫不脱管理;不仅要脱贫,还要致富奔小康;不仅要扶上马,还要送一程呢!

我多想摘一朵鲜花,或写一首小诗,献给这些为马道岗村发展默默奉献的人们,却还是感觉浪漫不起来。

五月也是播撒希望的季节。少林他们和工作队用心勾画的马家岗发展蓝图还是一张白纸,要描绘最美、最美的画图,还需竭尽全力。

今年村集体以富新农业有限公司为平台流转30亩土地,得种点“短、平、快”的经济作物豇豆、艾蒿等,一年收入个3、5万没问题,要给村里先攒点家底。

村东就是波光粼粼的古城水库,淹没了“古阴国”故都遗址,也湮灭了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我们总不能糟践了那长有10多里,养殖面积达2200公顷的一湖碧水而干受穷吧。从老河口市区到马道岗也就22公里,开车悠着点半个小时。要围绕水库做乡村旅游,购几条游艇,利用闲置二级泵站开一家以烧烤和古城水库全鱼宴为主题的农家乐,搭建一个观景台,让游客一边欣赏水库美景,一边品尝风味美食,还可聆听古阴国的人文故事

要让沿水库的薄地、坡坡地变成风水宝地,办法就是通过承包、租赁、土地入股等方式,扩大秋冬桃种植,尝试种植中药材,以点带面,形成气候,进一步延伸垂钓、观光、采摘等项目。

村委会前的几间门面房闲着也是闲着,得改造成民宿。场院里搭建的乡村大舞台,要请人好好地布置一番,架上音响喇叭,让游人在广阔天地里“嗨歌”,免费品尝咖啡,形成吃、住、玩、购一条龙,既留住人也要拴住心。同时,还要让村里的大婶大妈们也跟着扭起来舞起来蹦起来唱起来,那才叫一个得劲!

少林意犹未尽。显然,乡亲们已不再满足“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简单而又朴素的生活。我相信,你下次再来咱马道岗,不仅能听到琴声,还能听到歌声和欢笑声呢。当然,火车不是推的,一口也吃不成胖子,还得调动各方面的积极因素,一步一个脚印,一项一项落实。看得出来,这个血气方刚的村支书对村里的发展和未来已是踌躇满志,信心满满。

我满怀期待地离开了马道岗。回头远眺,只见夕阳西下,彩霞漫天,几缕炊烟袅袅升腾,婀娜出乡村最原始而又古朴的风景,与金色的麦浪,与碧波荡漾的古城水库一起,为五月的马道岗平添了几许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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