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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怀念——写在老师去世三周年忌日后

2019-03-24 15:32 作者:刺槐  | 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

今晚在书桌前漫不经心地滑动鼠标翻阅着微信客户端消息,忽然看到一微信好友写的一首诗,仔细品读,才发觉是他写给高中时教过我语文的廖老师三周年忌日抒情诗,这时我才发觉我已经错过了老师三周年忌日。没能去老师的牌位前焚香叩首祭拜,心头便又陡增不少愧疚和懊恼。

就像不会忘记农历五月初八日父亲辞世的日子一样,我永远忘不了公历3月10日这个让人伤痛的日子。今年这一天之前某日,我在日历上查找对照了老师三周年忌日的公历、阴历和星期日期并写了办公桌的便签上,准备在老师辞世后的最后一个习俗纪念日里去怀念追忆他,让我们的灵魂再次邂逅、沟通和交融。然而,由于家里琐事烦扰,工作繁忙,我最终错过了老师三周年的忌日。

好几天过去了,牵念和愧疚之情在我的心头愈益浓郁和沉重,总想写一点东西怀念老师,在告慰老师的魂灵同时也让自己觅得些许慰藉和释然。我该写什么好呢?

老师是在三年前初时节去世的,春寒料峭,乍暖还寒。那天恰逢周末,我因事回老家,偶然听到老师去世的消息,当时惊愕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我始终不相信一位一心为民的干部、一位诗情洋溢的文人、我敬的老师会如此猝然离世而去!可这一切都是真的,老师的确溘然辞世,在另一个世界里去笔耕心耘指点江山了。我还能做什么?只能带着崇敬,怀着悲痛,去老师的灵前焚香献茶叩首跪拜。看着老师的遗像,看着老师的双亲和师母悲痛欲绝的情景,我心中隐隐作痛,不觉潸然泪下。

下午回到小镇上的家,一种悼念老师追忆往昔的冲动便在我的笔端喷薄而出,连写出了一篇零乱的短文《老师,在那边您一路走好》。文章写好,发在了空间日志里,一天之内点击浏览量突破,很多人在评论中表达了对老师逝去的遗憾、惋惜和悼念,引起了老师往日同事、学生的极大关注,纷纷结伴驱车前去祭拜,看老师最后一眼,送老师最后一程。(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老师出殡前一天,我又去宽川,想送老师最后一程,无意中碰到了老师生前的同事Z先生。他在核实我的身份,知道我就是网上扩散迅速的那篇悼文的作者后,他对文章的某些表达方式提出质疑并表示极大愤慨,以行家的口吻指斥我“不懂政治”。

Z先生的指斥让我一时不知所措,我只能诚恳接受,承诺马上修改文章,迎合政治需求。于是,我未及等到老师出殡的时间,便落荒而逃,去字斟句酌修改文章了。

文章改好,基本符合政治,却未能送老师最后一程,留下了太多的遗憾。

不过,师恩难忘,师情长存,我是不会忘记老师的音容笑貌,不会忘记和老交往的点点滴滴。近三年每年春节大年初二,我都会去老师的老家给老师送冥纸。因为听老人们说,冥纸不仅是送给逝者的钱,更是活人写给逝者的贴心话,是阴阳相接灵魂相通的一种方式。每逄佳节倍思亲,每年一至春节,我都亲手用木制印版印刷冥币,用白纸粘成信封,把冥币装进信封,也把自己一年来的写作成果、遇到的困惑等心里话一同装进信,再封口就成了一包冥纸,然后在信封正中写上“故恩师廖老大人之神前收用”,两边写上年月日、叩送人等字样。到老师老家,先把冥纸摆上供桌,然后焚香叩首,让万千思念在缕缕青烟中飘散。

每当这个时候,老师的父亲都含着热泪,颤巍巍地拉着我的手拽我上炕,摆上几盘凉菜热菜,边吃边和我叙说一些家长话,对饮几盅酒,说着,喝着,他有时竟老泪纵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看着老师父亲两鬓的白发苍老的面容,看着老师母亲愁苦的表情忙出忙进的背影,很多时候,我食不甘味,酒不入肠,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人们的肝肠岂不痛煞?老人们的日子怎能不难熬呢?

一年一年,老人愈加苍老,甚至有些糊涂,但每一回都能认请我且热情接待我。不同的是,到老师老家送冥纸的人逐年减少,供桌上的冥纸自然愈加寥寥可数了。

除了春节时送冥纸,平日里想起老师,我就翻开老师生前赠送我的诗集《风在岁月里散步》(老师留给我的唯一的珍贵的诗集),一遍又一遍地阅读老师的诗行,品味着老师对家乡和亲人的眷恋,对他走过的山山水水、村庄和城市的惦念和守望。每每翻开诗集,首先引入眼帘激荡心海的便是扉页上老师诗作《办公桌上的鹅暖石》手迹,看着那骨感劲道、铁划银钩的字迹,便不由得想起老师给我们上课时黑板上整齐而个性鲜明的板书,朗读时饱含深情抑扬顿挫的声调,似一幅图画永久地镌刻在我的记忆中。如今,老师办公桌上的鹅暖石应该还在,那石头应该还是“像一只离群的儿/显得孤独而无助/端详着这块/肌肤光洁/品质坚硬的鹅暖石------我知道/他比我诞生得早/也将比我长寿”,读这首诗,不难看出,作为诗人,老师思想的深邃豁达,他在遵从自然法则物我相融中,显露出了率真超然的自我本真。

我和老师共饮宽川河里的一沟水,同走穿越冯家峡的一条公路,老师对那一方热土的眷恋,对那个古老村庄的怀念,每读一次,在墨香扑鼻的字里行间,我都能感受到一个游子对故乡的拳拳之心和绵绵情意,让我心旌摇曳,感同身受。在诗集的“魂牵萦”一辑,老师用了大量笔墨和满腔热爱记述和抒发了他对故乡的眷恋和思念。《宽川》、《天爷梁》、《先人》、《爷爷墓前》、《怀念舅父的最后一颗牙》、《瞎子二叔》、《老家》、《怀念热炕》等二十首诗作,字字含情,行行贴心,用深情的吟咏和质朴的语言,抒发了宽川游子深深的爱意和无尽眷恋。特别是在这一辑的开篇之作《宽川》中,宽川,宽川------,老师用沉着的笔一遍遍吟咏,一声声发自肺腑的深情呼唤,唤起了无数宽川人的内心的自信和温暖,已成为宽川两条沟三道梁的人们传唱的诗篇。读这首诗,谁都能走进宽川,了解宽川,热爱宽川,那里是“一介书生哗哗打开的一把纸扇”,纸扇里有“东山的麦子、西山的苞谷、春天的桃树、父亲的身影、母亲的咳嗽、儿时的脚印、懵懂的爱情、大年初一的对联、五月五的艾蒿、八月十五月亮的体温、九月九的菊花、十月一日坟头的寒衣”,每一个宽川人把这把折扇携带身边,无论身处何时何地,无论身心多么疲惫,都能听到故乡的声音,触摸到故乡的体温,内心就会平静和释然许多。

可惜,老师离去后,我再读不到他思想深邃、语言质朴、视角独特的新诗作了。偶然在网上读到几篇其他人写的有关宽川的诗作,大多是华丽辞藻的堆砌或者缺乏真情实感的叫喊,总是找不到一点诗歌的意蕴和温暖心灵的感觉来。所以,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反复阅读老师遗留的诗作,去守护宽川人自己的精神家园。

惭愧的是,老师离去的三年里,我忙于公事,抽不出太多时间从事写作,亦或是我忘记了老师对我的鼓励和厚望,在浮生里变得慵懒的缘故,很少写作,没有写出一篇像样的文章。所以,在每年春节叩送给老师的冥纸里,我装进去的知心话,除了思念,更多的是自责和歉疚。

如今,我又错过了老师去世三周年的忌日,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自责、内疚、悔恨,一切都无济于事,只好在诚惶诚恐之中写下这几段杂乱的文字,权且作为对老师的追思和纪念。希望不再有行家指斥我“不懂政治”吧。

老师,祝您在那边一切安好,我会永远怀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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