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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的味道

2019-04-25 10:46 作者:武小光光  | 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甑糕,甑糕来了。”

小时候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季的黑带着还挂着未退下的星星,每天都可以听见街道里传来的叫卖,母亲总是会从炕上爬起,从炕头摸出一个掉了些瓷漆的大碗,披上衣服推开木质的玻璃窗,的喊道:“来两块钱的。”那人就会把三轮车骑到我家窗口的位置,借着昏黄的灯光,可以看到一个裹着彩色头巾的女性,和我家的床单一模一样,那时候整个镇子都是流行那种配色,出奇的一致。只露出两只眼睛,手上戴着布制的手套,穿着军绿色的大衣,我家也有两件,爷爷和父亲出门浇地的时候会穿,我也趁着没有人的时候试过,很重。

忽然窗口掀起一阵甜香的白气,浓郁到直冲鼻腔。枣泥的香甜裹挟着大米的黏糯,忍不住的每次都要趴在窗口,看着大妈用铁铲去给碗里转移的过程,一铲子是三分之一碗,整整齐齐,然后顺着碗沿轻轻一蹭,铲子就干干净净的下去铲第二份,直至铲满。然后,把碗从窗口递进来,母亲关上窗子,才算结束。

接完甑糕,母亲便会叫我起床,自己去准备洗脸水。我总是在母亲倒水的时候,忍不住用手去扣着吃上面的枣泥,沙沙的感觉,很甜却不腻。母亲看到的时候总是会斥责,说不刷牙就吃甜的会坏牙。

周六中午的时候,母亲会做不同的饭,很少重复,尽管换来换去都是面食,但是每一种做法不同,味道总是出奇的不一致。季中午,用西红柿、土豆、韭菜、豆腐做西红柿汤面点缀上清爽的黄瓜丝,酸酸甜甜;秋季多的时候,做一锅炖面,里面什么菜都有,最多也是最主要的是豆子,各种豆子,还有小土豆块,绵绵的口感,放上油泼辣子,吃完之后感觉每个毛孔都充盈着热气。季会做饺子,相比较大肉我更喜欢韭菜鸡蛋;冬季会有麻食,我不知道是不是就叫做麻食,但发音就是这样,方言就像是老家的故人一样,没有那么多必须明确的规矩,随和表意就足以。

下午的时候,会和街道的伙伴,约着去村里挖的土坑里玩打仗冲锋,或者就是贴画片,那种报纸上裁下的画片,一毛钱一张,必须裁剪整齐,要是不整齐的话,只能两张换做一张,每次输的时候,总是把自己的新画片藏在口袋里,赢了的话不把别人的新画片掏出来决不罢休。(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夕阳刚好挂在树梢的位置,卖小吃的人就来了。准确来说不应该叫做小吃,就是卖牛筋面和面皮、凉皮的人,还有就是卖豆腐脑的、一块五一大瓷碗。牛筋面就是手工的辣条,我呢,最喜欢吃牛筋面,调料味特别重的那种。爷爷奶奶喜欢吃豆腐脑,当然我也喜欢,不过是更偏辣条的口感。

最有仪式感、季节性的食物算作是槐花了吧、也叫洋槐花。槐树,大小不一,有的特别高大,有成年男子的腰杆粗细,有小的槐树手腕粗细,长在沟边。槐花产的土蜂蜜,澈亮、香甜,最普遍的用法是冲水,但我喜欢用刚出锅的热馍蘸着吃。洋槐花的花朵是一咕嘟一咕嘟的簇拥着生长,洁白透亮。每次槐花开放的时候,小孩会爬上小树,大人用梯子上去攀折大树,采摘完毕带回家之后洗干净,擦上面粉上锅蒸熟,加上蒜泥,辣椒粉、盐等佐料最后用热油浇灌,补上香醋,才算是完美。

最特别的一道菜呢,是夏天的必备。自家菜地的辣椒苗产出的辣椒,在经过细心的浇灌之后直至成熟。切成小块,用热油炒熟,加上一点调味的盐就算完成。吃的时候用馍夹着,最好也是热馍,馍上浸润辣椒油,包裹着绿色的辣椒,吃下去的第一口,口水就不自控的流淌在口腔里,辣到不能自控,却吃完一个再来一个的疯狂。大人总是制止,自己晚上又因为贪嘴吃多了辣椒,在厕所里不能自拔,辣到整个屁股发烫,无法安心坐下。可下次遇到的时候,却还是会失去理智。也许这才是美食真正的魅力了吧。

出了老家,很少再吃到这样的美食。忙于生计,疲于奔波的劳累,让人已经做到了随便几口就足以应付的胃口,怎么还会去做这些琐事呢。诉诸于文字的记录,也就像这些不再常见的乡土味道一样,留在童年的时光里,成为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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