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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足球的缘分(上)

2018-06-02 18:36 作者:独自行走  | 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1、一想到过几天就要世界杯了,心情便有些小激动,但也仅此而已,和年轻时的那种急不可耐不可同日而语,其区别大概就像阅尽人间风月的中年老男人和还没挨过女人的青涩后生之间的差别吧。

世界杯有很多,比如乒乓球世界杯,羽毛球世界杯,排球世界杯等等,但这都是些小众项目,必须要在世界杯前面冠以名字方能示人,胆敢赤裸裸的以世界杯为人所熟知的,大概也只有足球了。你可以说它霸道,颟顸,带着种谁谁的混不吝,但这正是它的江湖地位之所在。前些年还有谁是世界第一运动之争,这些年已没人再提这个话题,看看每届世界杯期间那种举世若狂,仿佛如过节一般的气氛便一目了然。

这是足球这项运动自有的魅力所决定的,从来没有哪一项运动,有这么多的队员参与,有这么大的场地可以任其驰聘,要求的配合那么精细严密。十一个人就像一台机器上的齿轮,每个人必须尽职尽责,协调一致,齿轮啮合才能顺畅,机器才能和谐运转。真正好看的比赛,有一种潮汐般的节奏美,进攻如水银泻地,防守如铜墙铁壁,大起大落,大开大阖,让人看了激情澎湃,心潮起伏。

有人说足球比赛就像和平时期的战争,一方出十一个人,有前锋,有后卫,有中场,有守门员,壁垒森严,阵容鲜明,摆开了架势,有攻有防。这么说也没错,每个男人心中都有暴力的一面,都有英雄情节,都向往战争,但战争不是随时可以发生的,便把满腔热情和勃发的荷尔蒙倾注到足球比赛中去。

还还有人说,足球比赛就像一场交响乐,有华丽细腻的钢琴协奏,有缠绵悱恻的小提琴独奏,更有舒缓优美的萨克斯伴奏,有高音部,有低音部,有高潮,有低谷,有“别有幽愁暗恨生”,也有“银瓶乍破水浆迸”。这大概是文艺青年的想象,这么说也没错。和足球比,其他运动充其量像民乐里的《江花月》和《梅花三弄》等,声音超凡脱俗,但有点纤细孱弱。

2、和足球的最早结缘还是在部队里,那会儿读高中,每周回去一次。有个天的下午,大纷飞,我正憋屈的呆在家里,住在同一排房的参谋小于来找我,约我去他屋里看丰田杯。小于刚刚从军校毕业没两年,还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中等个,偏瘦,戴一副高度近视眼镜,年龄大概二十三四岁,酷爱足球,没事时经常一个人在球场上练习盘带,或者教那些感兴趣的农村兵踢踢,团长政委看见了,觉得不像话,这么多人围着一个球跑来跑去成何体统,便对他进行了教育,小于唯唯诺诺,诚惶诚恐,私下里却腹诽不已,都是一群土包子,感叹自己知音难觅,越发有一种孤独感。(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有次和我聊起来,给我讲普拉蒂尼,讲鲁梅尼格,讲荷兰三剑客,看我听得专心,便觉得遇到了知音,其实那会儿我喜欢篮球,根本不知道足球为何物,但我也不好驳他面子,我这人一向心软,与人为善。

小于一个人住一个单间,十几平方的样子,最值钱的家当就是一台12英寸的黑白电视机,看的时候要不断调整天线,否则就是重影,或者白花花一片。那天的丰田杯对阵双方是谁都忘了,反正没有中国的。小于激动的时候我也假装跟着激动,小于叹息的时候我也跟着叹息,但即便这样,小于还是看出来,我确实不懂足球,但他并没失望,而是非常殷勤的给我普及了一下足球基本常识,比如什么叫越位,什么叫任意球,角球等等。就这样,在这寒冷的冬天下午,在这个十几平方米的房间里,我完成了足球启蒙,小于成为了我的启蒙老师。

再次坐在电视机前看足球就要到八五年的秋天了,那年国际足联搞了个16岁以下世界足球锦标赛,命名为“柯达杯”,因为在中国主办,作为东道主,中国队第一次不用参加预赛,那次的主教练是高丰文。

那年我因为肺结核在部队145医院住院,正闲得无聊,每天晚上都提前坐到电视机跟前观看。肺结核是传染病,病房在医院东北角,是一所独门独户的小院,一栋东西向的二层小楼,一楼是肺结核病人,二楼是肝炎病人,平常大铁门锁着,禁止出入,亲属来探问只能隔着铁门相对,那情形和监狱也差不多。

电视机放在医院门厅里,正是七月末最热的时候,病人晚上大都在院子里乘凉,真正喜欢看球的不多,印象里除了我之外,还有楼上患肝炎的老朱和护士小李。老朱说是老朱,其实那会年龄并不大,也就三十来岁,矮矮的个子,体重却有一百八九十斤。老朱喜欢开玩笑,说话朗声大气,几百米外就能听到他的声音,他在邮电局工作,接触人多,性格开朗。老朱来看球也不仅仅是为看球,有多半是来和护士小李斗嘴。小李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很文弱,但说话不饶人,一张嘴和蹦豆子似的。得病的人大都心情郁郁,比较沉闷,老朱在病房里找不到知音,三天不吃饭死不了人,三天不斗嘴却能憋死,老朱便趁着小李值班的时候找她逗闷子。

小李看球其实也不是为了看球,是她值班没办法,不能到处走动,便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陪我俩看球,聊胜于有,我也借此向她普及了一下足球基本常识,像什么越位啊,角球啊,任意球啥的,所以,这里面真正看球的只有我一个人。

后来,坦克团的连长老徐也加入进来,老徐个子足有一米九,黑塔一般,上下一般粗,偏偏说话细声细气,而且节奏极慢,一句话没个把分钟说不完,能把人急死。但好话不怕慢,老徐天生有幽默感,同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逗人。老徐遛弯回来发现我们这里挺热闹,便不回病房了,蹲个小板凳看起来,边看边和他俩插科打诨,他们仨像说相声一般,你说一句我接一句,搞得我又想看球又忍不住笑。时隔几十年,现在只要一想到那次比赛,那段生活,脑海里还能清晰的浮现出他们的身影。

那年中国少年队的孩子们发挥出色,小组赛两胜一负,顺利进入前八,四分之一赛被德国队所淘汰,这也是中国足球在目前已知的世界级比赛里最好的成绩。那次比赛成就了谢育新,这位胖头胖脑,五短身材,没脖子的小个子以其娴熟的脚法,出色的意识,灵活的跑位被列入那届比赛最佳阵容,但成年以后的他却鲜有亮点,很快就泯然众人,令人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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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足球的缘分(上)的评论 (共 6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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