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流光》
河马:
老潘这首诗用语老辣而不失暗讽。
有别于辛辣或悖论,天性带有自嘲
与豁达,宛若手握他的刀子用一生在
雕刻时光,几乎把当下—过去—未来
聚合为三个时间片断,并预示沧桑(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之于青春领地失去之眷恋乃至淡淡
的忧伤。雅俗圆融无碍,只是结句
语言自然而然,方为上上之选。
我们的80年代,诉求原点乃洁净,
所谓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
职是之故,“梦里”若改为“梦断”,
更贴当下的力量,绝对性呈现。
“返书堂”若改为“空往返”,一来
表现回不去的遗憾,二来怀念
老时光,预测人生飘忽之断然。
一个空字,连贯暗字叹字笑字,
把整首诗作为人生解码器激活。
作品见仁见智,一点拙见而已。
老潘:
受教了。格律诗重于应景,因于事
发乎情,人生各有各的波折,但过
去的沧桑都可以看淡,此时此刻
我们一起怀念读书时的青涩美好。
河马:
不错,格律是形式,同时也要考虑毕
竟是现代口语大大有异于古代语言环境。我很认同废名先生的洞见:古人用诗意的语言来写,现代人却用散文来写,诗歌感觉靠节奏形式呈现而或然应然。当然,古体诗依次呈现出五个层面:事—景—情—理—神(形上)。一般都只停留在前三个层面,自洽也足矣!反而是“高贵而朴素”的陶渊明,“”留点玄学尾巴”的谢灵运,有所突破和创获,理与神明道与境遇。古体诗最后一座高峰,乃民国时期苏曼殊,诗画小说翻译俱佳,他的诗入境清新,语感透明,引发读者遐思,尤如禅源策进。话说回来,老潘这首诗20多年前我就看过,记忆中仿佛一直处于打磨中。对话《流光》,即是对话时间及其呈现,所谓对话,可同自己,也可同对话对象。更多的时候,对话本身也是一种沉默或反思。
附1:《流光》原作
流光似水暗匆忙,世事苍茫叹大荒。
附2:《流光》二稿
流光似水暗匆忙,世事苍茫叹大荒。
雨雪泥泞成笑语,青春梦断返书堂。
附3:《流光》三稿
流光似水暗匆忙,世事苍茫叹大荒。
雨雪泥泞成笑语,青春梦断空往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