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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封建社会的权力场

2018-08-05 14:54 作者:陈宣章  | 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中国封建社会的权力场

陈宣章

《搜狗百科•中国封建社会》:“在中国,封建地主阶级把儒家思想宗教化,并与以族权为核心的宗法思想相结合,整个社会形成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宗法思想与制度。统治阶级以此调整本阶级内部关系和控制、压迫劳动人民,维护封建统治秩序。”

三纲五常是中国儒家伦理文化中的重要思想。儒教通过三纲五常的教化来维护社会的伦理道德、政治制度,在漫长的封建社会中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成为封建统治者用于奴化人民的工具。三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仁、义、礼、智、信。

中国封建社会的三权(皇权、族权、夫权)的层次不同。在国家层面,皇权常常受后(太后、皇后)权、相权、宦权的挑战。封建历史上,秦始皇死后,赵高(宦权)与李斯(相权)勾结,置秦二世为傀儡。汉高祖死后,吕后开启了汉代外戚专权的先河。……明朝朱元璋废除中书省、废丞相(取消相权),采用锦衣卫特务统治。所以,明代被视作中国历史上“宦祸”最严重的几个朝代之一。鲁迅说:“中国历代的宦官,那冷酷险狠,都超出常人许多倍。”(《坟•寡妇主义》)其实,明朝皇帝既散相权,令各部分掌,又夺相权,君行臣职;但君不可无相,后仍然有内阁之设,内阁从皇帝那里争回些权,宦官再从皇帝那里窃取些权,于是三者共同据有权力场的最上层。清初,即有“明不亡流贼,亡于宦官”之说;更有人将明朝称为“历史上最大的太监帝国”。但是明朝268年,宦官“专权”仅20多年,将明朝概指为“宦官政治”或“特务政治”,显然是不合适的。

中国文人的权力欲非常强烈。这是孔子“学而优则仕”遗训两千多年灌输的结果,也是隋唐及后来科举制度实践的结果。它溶化在血液,浇铸于灵魂,潜移默化,无师自通。所以,封建社会的知识分子,热权力、羡慕权力、追求权力、酷嗜权力,一门心思要做官,权力乃一生奋斗不已之目标。任何朝代,任何社会,凡进入权力场中者,无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关注政治动向。因之,没有权力时要努力得到权力,得到权力后则要拼命抓住权力。(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中国封建社会任何时候都有一个最高权力者。因此,常常会出现大臣巴结小吏,甚至无官者。这是中国封建社会权力场的“奇葩”,也是“隐权力”的表现。

一.清朝慈禧太后时期,有个戏子谭鑫培。《梨园旧话》:“谭鑫培久负盛名,至有‘伶界大王’之名。”谭鑫培与清末达官贵人的亲密关系,坊间有种种传闻,有说“亡清新贵亦争相延纳(谭鑫培),略分论交”,有说当朝高官杨士骧请谭鑫培“吃饭延之上座”,最富传奇色彩的莫过于军机大臣那桐向谭鑫培屈膝请案的轶事。

民国《谭鑫培专记》记载:光宣年间,庆亲王奕劻(清朝最后一位铁帽子王)给一个姨太太做寿,要唱寿戏,当然是邀请了鑫培。庆王亲自到仪门口迎接,说:“鑫老来了,我很有面子,我很感激!但是,请鑫老再赏个面子,唱两出好戏,如何?”鑫培说道:“这也不难。只是我的病刚好一点,恐怕不便遵命!如果定要我唱两出,便是军机大臣向我跪求,面子碍住了,我就只好不顾性命唱两出。”谭鑫培这话不过是极力推脱不肯唱,万不料话犹未完,却有一位朝衣朝冠的人向他跪下了。你道是谁?就是那内阁大学士、军机大臣、户部尚书那桐!这晚上,谭鑫培才勉强唱了两出戏。张伯驹《红毹纪诗注》云:“宫廷供奉不寻常,几得人间看一场?演出欲求谭贝勒,请安需要那中堂。”

谭鑫培号称“谭贝勒”,因他在光绪十六年被选入升平署为内廷供奉,授了四品(一说是六品)官衔,并深得慈禧太后喜爱。当时“受慈禧宠幸,王公大臣当然唯太后老佛爷马首是瞻”,于是大红大紫,身份暴增,在社会上、官场内,巴结他的人极多。

二.众所周知,中国封建社会政治权力运行体系中充斥着不择手段、成王败寇的丛林法则。拥有权力就拥有一切,可颐指气使、为所欲为;可翻云覆、颠倒乾坤。人性中恶的成分因有权力支撑,而得以无约束地膨胀。只要权力够大,背景够深,即便是父夺子妻的乱伦丑剧,也被美化成令人陶醉的绝世之爱;即便是涂炭生灵的独夫暴行,也被巧饰成令人拜服的创世伟业。与此同时,官场如蟹篓,大小螃蟹为了权力和地位,个个奋力攀爬,人人缠斗不休,明枪暗箭,勾心斗角,心狠手辣,巧取豪夺,可谓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

清•嘉庆年间,工部衙门小吏王书常,本职工作是起草文书、管理档案。他伙同他人私刻印章,勾结有关部门官员,在各个环节上弄虚作假,蒙混过关,冒领国库银子。每年冒领银子达数十万两之多。后因被人告发,王书常被处以绞刑,涉及的有关部门官员也被严惩。

三.清•康熙年间,礼亲王府包衣张凤阳不可一世。他交结后妃亲属,专权弄威,十分嚣张,即使是朝廷重臣,也不放在眼中。当时市井流行的谚语:“要做官,问索三(索额图)。要讲情,问老明(明珠)。任之暂与长,要问张凤阳。”可见,张凤阳竟然与宰相索额图(康熙诚仁皇后的叔父,世袭一等公)、明珠(康熙皇帝的堂姑父,历任内务府总管管、刑部尚书、兵部尚书、太子太师)相提并论。礼亲王虽然知道张凤阳恶行,却不敢管束。

有一次,张凤阳在城外凉亭躺着小憇。某巡抚经过,因不认识张凤阳,就叫张凤阳起来让位好坐下休息。张凤阳斜眼蔑视:“他妈的,你算老几,敢让大爷我坐起来!”巡抚没有敢惹他,带人走了。半个月后,在张凤阳干涉下,该巡抚竟被罢官。此后,张凤阳气焰更盛。连明珠、高士奇(任“南书房行走”大臣,官詹事府詹事、礼部侍郎)等人宴请宾客时,张凤阳总是身着华服高坐上席。众人都为之侧目。

有一次,董鄂公(八旗大族)因事得罪了张凤阳,张凤阳率领门徒闯入董鄂公府宅,捣毁堂下廊屋。董鄂公到礼亲王处告状。礼亲王晋见康熙皇帝时,叩首奏张凤阳的不法行为。康熙说:“这是你家的人,可以自己处治。”礼亲王回府立即将张凤阳杖刑打死。未过一个时辰,孝惠章皇后懿旨到,命令免张凤阳罪,但为时已晚,无济于事。

四.清•顺治初年,京中有个大奸“潘头”(其名已不可考)。其祖父父亲是明朝六部衙门小吏。明朝灭亡后,他们把六部衙门卷宗、档案藏在家中。清初,各种制度都在草创,事情繁杂,无所凭据。“潘头”凭借家中所藏明朝六部衙门卷宗、档案,在各衙门为所欲为,挟持上下官吏,朋比为奸,势焰熏天,连封疆大吏也要带重金给“潘头”送礼。

“潘头”成为各衙门的宗主,家财累至巨万,不可一世。在京城建造豪华大宅,比王公贵族还要富丽。两廊之下建筑如国家六部,挂“某部某衙”招牌。“潘头”是六部“总管”。朝廷交议“某部某衙”事情,先交厚礼才能进“某部某衙”房间查阅卷宗、档案。否则就被严厉斥责。潘家还有六部的伪章。朝廷文书加盖伪章,下达各省,收件衙门竟然真假莫辨。

潘家还雇用亡命之徒作耳目、打手,专门暗杀不顺从者。因此,京城内外官吏谈“潘头”而色变,人人自危,个个恐惧,竟无人敢告发“潘头”。

顺治帝听到传闻,问大学士陈名。陈名夏却不敢说实话。顺治帝大怒,下旨逮捕“潘头”,经严厉审讯,将其凌迟处死,并对其党羽数十人严厉治罪。查抄潘家,得到京城内外官吏与“潘头”往来的文书两大箱。顺治帝下旨:原封不动焚毁。

次日,顺治帝问南书房值班的翰林:“姓潘的不过是一个小吏,治之甚易。然而,身为大学士的陈名夏以及京城内外的官吏们为什么都会那么害怕他呢?”翰林答:“姓潘的耳目多,声气广,恐怕朝廷未必能够尽治,如果检举揭发他,官吏们都害怕招来灾祸。”

五.中国封建社会的权力场,就像一个大染缸和绞肉机,不仅将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变成龌龊不堪的权力机器,还让许多人在权力博弈与绞杀中变成毫无价值的牺牲品。那些慨叹“勿生帝王家”的天子贵臣、皇亲国戚们,或在权力搏杀中丧生,或在君恩衰退中失势,或在自作孽中不可活,或在朝代更迭中被碾轧,都是权力角斗场上的落败者和牺牲品。

“勿生帝王家!”千百年来,如此痛心疾首的话,说过的人不知凡几:隋末,炀帝之孙、年仅16岁的隋皇泰主杨侗被王世充鸩杀前说过(《隋书•杨侗传》);南朝宋孝武帝宠儿、年仅10岁的刘子鸾在被赐死前说过(《宋书•孝武十四王》);年仅11岁的宋顺帝刘准“被禅位”后说过(《资治通鉴》卷135);明崇祯帝朱由检在国破家亡之时挥剑斩断长平公主的左臂时也说过(清•张廷玉《明史•卷二十四•本纪第二十四•庄烈帝二》)。

不过,“勿生帝王家”毕竟不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觉悟,而是从权力高处跌落时的悔不当初。此前,他们还是高居社会食物链的顶端,享受权力所带来的荣华富贵,并在社会丛林法则中践行“厚黑”二字。“勿生帝王家”的悲叹,不值得人们同情与怜悯。

自秦朝以来,中国封建社会就是以专制皇权为中心的社会。抢的那把“龙椅”就是皇权至高无上的代名词。不管游戏世界还是现实世界,从来都是以成败论英雄。2018.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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