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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过年

2020-01-21 17:54 作者:江北乔木  | 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临近过年了,我不免想起了儿时过年的滋味。古朴、实在、欢乐、味浓。那时的过年很单纯,就图的是吃好的、穿新的,玩个痛快的。儿时的年虽说简单,可总是令人难忘,现在想来,仍滋味悠长。

记得儿时快要过年的时候,那种渴望、憧憬、急切的心情无以言表。常常跟缠在大人们屁股后面追着问:“奶奶,什么时候过年?”“妈,还有几天过年?”言语中充盈着急切,对过年的期盼。急切的是等待过年的漫长,这是如今的孩子们难以理解的;盼望的是过年买套或做套新衣服穿,想象着穿上新衣服的样子。还盼望着过年有好吃的,过年总比平时吃得好,大多时候吃白面,还能大块朵颐地吃上两顿肥猪肉。还有,点爆竹、放鞭炮,点上快跑齐欢笑。结伴走亲戚,有了压岁钱。过年放了假,玩得时间长。现在想来,在我国经济极度匮乏的年代,过年确实有想头,有盼头。

先说过年穿新衣吧。过去那个年代,几乎家家户户都很困难,平日里一般不买、不做新衣服,那时过年的新衣服显得异常珍贵,只是到了快要过年的时候,才赶做套新衣服。有的子女多、家口大,连件新衣服也做不起,就把旧衣服改了改,凑合着过年穿,或是把老大的传给老二,老二的传给老三,一看也变样了,将就着过年。

我家那时因祖父在外工作生活还相对宽裕些,每年提早母亲就张罗着为我和弟弟、妹妹做过年的新衣服。她结交的裁缝朋友三四个,每每到了做新衣服的时候,她就领着我们今年到这家,明年到那家,轮流着做,这样,每年穿出来的款式就不太一样,不过那时候都大体差不多,只是在衣服领、兜和扣子上变换一下罢了,稍稍有了新意。等衣服做的差不多了,母亲先让我们去试穿,待彻底做好了,母亲就拿回来精心地叠好放到大衣橱里,用包袱好好包裹着,定要等到过年的时候才让穿,这样才会有新鲜感,否则,就不是“穿新”了。等到了除夕里,母亲就把新衣服从橱子里取出来,板板整整地摆放到我和弟妹的枕头底下压着,这样第二天穿起来有棱有角,煞是好看。儿时头底下枕着新衣服,心里特别高兴,高兴地睡不着觉,总想着枕头下的事儿,尽快地穿上新衣服看看。越是这样想就睡不着觉,一旦睡着就醒不了,十有八九都是父母叫着起来拜年。这时候,就睡眼惺忪地一骨碌爬起来,先从枕头底下拿起新衣服,急匆匆地穿上,顿觉就焕然一新了,精神了许多,再洗把脸,吃了过年饺子,就一身新打扮地拜年去了。拜完了年,就到大街上溜达着玩,小伙伴们大多也换了新装,互相欣赏着,感觉都不一样了。这身新衣服一直穿着走完亲戚,才能换洗一下。这是新衣服的使命,也是儿时对过年的憧憬。

再说说过年吃好的。说是吃好的,是与当时的生活条件相比较而言的,与现在天天像过年一样的生活是不可比的。那时候,平时都不舍得吃,只有到了过年的时候,才能放开肚皮吃上半月二十日的白面。这样的生活一般到了大年三十就开始了,大多家庭都是大年三十中午吃包子,到了晚上就忙着做好各种美味佳肴,往往是一年来最丰盛的一次,都跟着美美地吃上一顿,再吃接年的饺子。到了正月初一,继续吃除夕夜剩的菜,再添加上几个现成菜就成了。到了初二早晨,就开始吃年糕,意味着“年年高”,祖母和母亲每年做的年糕很好吃,很甜、很香,现在回想起来,味蕾生津,浸润着香甜,直香甜到心里。吃罢了初二的早饭,父亲这个村子里有名的大师傅,就戴上套袖,围上腰布,打扮成大师傅模样,开始忙着煮猪肉、下货,炸炸货了,满屋子里飘出了猪肉和炸货香味,儿时闻着特好闻。想想就行了,初二中午这顿饭肯定也很丰盛,就是这天才让我想起“大块朵颐”这个词,这对大口吃着肥猪肉是多么形象啊!足足地吃了这顿就是细水长流式的吃了,一直到正月十五,几乎还是天天吃好的。儿时的过年,吃好饭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是过年与平时的明显区别,今昔不可同日而语。

儿时过年放鞭炮是我的一大乐趣。那时候有鞭炮、爆竹、二踢脚,品种要比现在多。父亲的一个朋友叫毛华德,家是那时全县有名的卷鞭炮的后戈庄村,他家里每年都卷鞭炮,每到年前,就给我家送来或捎来大半编织袋子鞭炮,这令邻居的大人孩子都羡慕不已。有了鞭炮,我就跟着父亲学着燃放,由手抖抖到手抖到大胆地点燃,一发而不可收,越放越来兴趣。记得我很小就放“二踢脚”,左手轻轻捏住“二踢脚”,右手点燃,只见一溜焰火冲天,一溜焰火钻地,只听一个响在天,一个响在地,心里要多惬意有多惬意。放爆竹的时候,把四个爆竹放到一角一个,两两对芯点燃,放出了胆量,响声震天,听着“砰砰、砰砰”四声连响,心里那个乐啊,就甭提了。记得儿时还和小伙伴们嬉闹着、奔跑着、哄抢着邻居家门外零星的未被点燃的鞭炮,鞭芯都很短,就大着胆、试探地一个个点着,听着“啪啪”声,心里特高兴。儿时觉得似乎爆竹越响,心情越好,放得越多,越是快乐,放着爆竹的感觉,听着爆竹、鞭炮声声,才感到了年味悠长。(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还要说的就是过年走亲戚。这是儿时很愿意做的一件事。其实走亲戚,就是去为姥姥、姥爷、姑舅、姨们拜年磕头,不过后来磕头一说都免了。记得那时表兄表弟们都提前打声招呼,商量好先到谁家、后到谁家走亲戚。到了这天就开始准备了,母亲就忙着给找个竹篓子、椭圆形小圆斗什么的,里面放上馒头、酒、饼干、点心之类的,差不多放满了,上面就盖上一条红色的包袱或新毛巾,这就是走亲戚的“篓”,一般要装满“篓”,我就挎上竹篓,和四、五个表兄弟一起,串了这个村,串那个村,走了这家,走那家,儿时大都是每天走一家,有的亲戚相隔十几里,也是结伴走着去的,这走亲戚真是“走”的。到了哪家,先拉长韵,大嗓门叫着亲戚的称呼问一声:“过年过得好!”不像现在说声:“过年好!”这么简捷。亲戚家一听有小客来拜年了,就赶紧出门迎接,热情接待,忙给几毛钱压岁钱,那时候这几毛钱也很稀罕,接着亲戚家的人就忙开了,要准备一桌子菜,我们就在家里或到大街上玩去了。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一看饭菜安排的都很丰盛,因过年都准备了省事的菜肴,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顿饭,等到吃好了饭,亲戚家该留的东西留下了,回去大都不空着篓子,就这样满载而归了,再商量着明、后天去谁家,过年走亲戚的经历使我至今难忘。

回忆起儿时过年的事儿还有很多、很多,看跑高跷、跑狮子的,玩捉迷藏、打瞎胡游戏的,听戏、听盲人说书的,这些都是留存在记忆里的,增添了儿时过年各种各样的滋味,每每回忆起来都是美好的。

乔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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