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七年之痒
网络热词“七年之痒”,原是指热恋而结婚的第七个年头,随着生活压力增加,进入第一个危险期的一种婚姻现象。而本人也有“七年之痒”,只是非指婚姻,亦非但厌弃,反倒情挚意重,深沉热烈。
七年前离开家乡,来到大城市生活。最让人难于割舍的,莫过于鸡鸣尖森林公园,尤其是在公园沿着山脊那条陡峭、崎岖、逶迤、坎坷的窄径和山腰间宽阔平道交替着长跑了十多年的路径。
在这条有着三千米的山脊上跑步,依原路,或环形公路返回,是我除了下雨天一直坚持的晨练健身活动。长达1.5公里的坡度,最陡处25度,盘山公路以下虽然很陡,但毕竟是公路,以上则经常被雨水冲涮,沟沟壑壑,乱石嶙峋,相当难走,到了山顶便是凹凸起伏、蜿蜒弯曲的羊肠小道。在陡峭的蚕丛鸟道上跑步,可不是那么容易。这种大运动量活动,不仅意味着体力的大量消耗,还得要有强势的肺活量支撑才行,更何况是在奇峰突兀、悬崖峭壁、险石磷峋的山脊上跑步呢。而我就是在这样的地貌环境下,一直坚持到离开家乡的那天早上,如此算来最低不少于十年。当然呀,跑步是循序渐进的,由慢步小跑到加速跑。就因为跑步,睡眠好,精神爽,不感冒,其乐无穷。自从离开家乡,再也没享受这样的乐趣,这让我很不是滋味。
经过漫长的七年时光以后,终于回到了家乡小住些时日,跑步的种种好处,自然依旧在鸡鸣尖公园坚持晨跑。间隔了漫长的七年,跑步的速度已大不如前了。而这一次跑步,发现有了沧海桑田之变。昔日山腰的盘山路一半施工半途而废,一半施工的也只是柏油铺就,如今全是水泥路面;原来经过的袒露山脊,如今被茂密的森林覆盖。而某些地段,你只能在密林中穿行。至于盘旋公路,基本上全被高大的树木掩盖,完全可以不见阳光。山顶上多为枫树、剌槐、松树,山腰还有杉树、柏树、梧桐、樟树、棕树、白玉兰树,以至于叫不出名字的树种。树木笼密地段,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清香的枫叶,茴香的槐叶,檀香的柏叶,藿香的藤叶,醇香的樟叶,喷香的梧叶,……,掩苒不脱。吸之吮之,心肺不禁为之洞开,这样的天然痒吧,真的畅快极了。
挥之不去的往事,只要上山跑步就让我记起。十多年前,县领导讲,放假了,得有个地儿散心吧;尤其年轻人,连个谈恋爱的地儿都没有,怎么也说不过去。于是动员机关干部义务劳动,进而实行摊派,依单位大小分配地段,开山辟壤,将窄径盈尺的羊肠小道扩充、加宽成宽阔的平坦路面。景点建设是少不了的。又对经济宽裕的银行、保险、财政、税务、城建、车管、土管,加派亭、廊、阁自费兴建任务。“也别说你姓‘省’,在这儿就得姓‘县’,不干的可搬走”。这等号令一经下达,谁敢不动?于是乎,每到节假日、周末,偏僻的密林深处就有了忙碌的人群。挖掘声,铲土声,撬石声,欢笑声,形成的和声响成彻云宵。依靠社会力量,硬是将一大片连绵起伏的森林建成了人们乐而忘返的公园。
2018.5.9
陶家宗:湖北省英山县人。生于1952年7月,历任轻纺工业局职员、县政府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职员、县政府外侨办主任、兼任旅游局局长。独自采访、编辑、撰写、筹资、出版资料繁浩、内容复杂、史料丰富、结构庞大、门类众多、时间跨度大、质量要求高、编写难度大、前史无借鉴,长达24.9万字的《英山县轻纺工业志》,被授予全省纺织行业修志先进工作者称号。自从退居二线后,立即转换跑道,撰写了以本人一生经历为蓝本的长达170余万字的大型纪实文学《在时代的大弯弓下》,被长江日报报道后,一度被更多媒体广泛转载。另还著有30万字的长篇报告文学《趣事春秋》等。自从退休后来武汉定居,因为生活阅历、文化知识日久积累的缘故,胸襟与视野随之洞开,创作灵感乘兴而来,从而开启了人生道路上文学创作的又一个快乐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