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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会

2019-04-22 20:31 作者:千里马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赶会

今年农历二月二十日至二十二日照例是黄楼集逢会三日,我正好在老家乡下陪母亲小住,本村的好朋友、退休教师余粮哥于二月二十一日下午来家邀我,说是晚上赶会听灯戏,看热闹。一同去的还有本村的中年教师李国威开着小轿车,在村口等着。平时回来少,几乎是很难和他们相遇,今天是盛情难却,和母亲打过招呼,我就很高兴地跟随他上了车。

和司机国威寒暄几句,轿车一溜烟,路过朱氏桥后队退休教师李长发家突然停下,原来李长发和中年教师高小刚在此等候多时,是他们提前约定好的,李还带了两瓶酒,显然我的到来出乎他们的预料,见面后喜出望外。我和李长发是小学到初中的同班同学,小时候还有故事发生呢。高小刚其父高富生,和我是同村的民办教师,以前很熟识。我们五位都在本村委学校教过书,年龄最大的66岁,最小的45岁, 如果我不再考学外出,说不定至今还是同事呢。他两个上车后, 余粮哥很风趣地说:“今天咱五个还是和去年一样,‘被窝里抻腿——没外人’。他(指我)从省城刚回来几天,赶得好不如赶得巧,我又拉他和我们一块儿赶会,去年咱说找李三喜老板没去,今年听前队的李富社讲,李三喜在家,正式邀我们赶会期间去他那里玩玩,他热情招待。”

轿车以每小时40迈的速度缓缓地行进在去黄楼集的乡间水泥路上。窗外,阳西坠,暖风吹拂,一望无际的田野麦苗绿油油,油菜花儿黄,豫南大地一派生机勃勃。一路上,赶会的人们或步行,或骑电动三轮,或骑电动两轮川流不息,我们在车内也你一言我一语,兴高采烈,激情昂扬,我的思绪也如脱缰的野马回到了去年赶会的情景:

农历二月十九日的下午,也就是黄楼逢正会的前,我们五人连同本村的富良叔一行,顶风坐车去赶会。一进街道,只见小商小贩摆满了地摊,有门面的也把货物摆在外面招揽生意:有卖吃的,有卖穿的,有卖小玩艺的;有卖红薯秧苗的,有卖黄瓜秧苗的,有卖孵化鸡苗的;有卖化肥的,有卖农药的,有卖老鼠夹子的;有卖电料电器的,有卖农具机械的,有卖香腊纸炮的……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尤其是街西头,有马戏团、豫剧团、曲剧团,锣鼓一敲,丝弦一响,呼啦啦,赶会的人们成千上百摩肩接踵,争先恐后,蜂拥而至……

我和富良叔傍晚时分,倘佯街头,不经意间,走到了北庄三姑表弟程留占的摊位前,他们夫妻正在打烧饼卖,见面后拉着不让走,非让每人拿两个烧饼吃不可,执拗不过,只好拿着。还说春上没事,自己会打烧饼技术,逢会人多好卖,黄楼集结束之后,还要紧跟着到砖店集逢会去,卖多少是多少,总比在家闲着强。不是亲眼所见我很难相信,大集体时家里穷得叮当响,连肚子都吃不饱,每年都是我家接济,没想到,经过改革开放这些年,长大后老表们的思想观念也真解放了,敢于经商做小生意了,听说另外两个老表也长年外出打工挣钱了,家家都盖起了两层楼哇!(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夜幕降临,我们6位找到一个饭馆,点了6个菜,一瓶酒,快吃快去逛夜市。乡下的酒菜很实惠,边吃边聊,不到一个小时,我们酒足饭饱,我去用手机结账,说啥他们都不同意,认为是在老家,不是在省城,最后还是余粮哥用现钱买的单。饭后,夜风依然很大,我们乘着璀璨的灯光,没有听戏,也没有马戏团表演,而是每道街再转转,观观夜景。当我们走到“套圈”的玩艺摊时,国威花60元钱,给我们每人10个竹圈,像那些青少年小伙子一样,在一定的距离内让投掷,如主家摆放的贵贱不一的小玩艺,像一盒烟、一支笔、一瓶饮料、一瓶啤酒等,看谁一次投的准,能套着,被套着者归己,娱乐性强。我们6个都眼高手低,忙活了一大阵子,59个竹圈都作废,只有我幸运地给家中的小侄女套着个布艺小白兔,也算是没白花钱。这时,天阴沉沉的,夜风越刮越大,还落了几滴,我们都穿的很薄,玩过套圈后几道街也溜达的差不多了,再没兴致玩下去,最后余粮哥掏5块钱,给我家小侄女买一只纸蝴蝶玩具而归。

不知是谁“啊”了一声,把我从回忆中惊醒,迎面的道路上正是我们要找的李富社,他开着电动三轮正送他赶会的母亲回家,他让我们先去找李三喜,然后他也去,因为他和三喜都是朱氏桥前队的,关系不错。李三喜,何许人也?今年50 多岁,年轻时当过兵,干过村干部,后来做生意,以前我知道是贩木材,后来是到山西贩煤,和人入伙办过厂,据说现在黄楼镇建自来水厂,按农村人的说法是个整天在钱眼里钻的“能人”,城里人叫“企业家”。过去计划生育那么紧,他到处逃,生了三个女儿后又生个男孩,终究没挨过处罚。由于他父亲和我父亲关系好,按农村人习俗,在他当兵探家时,我父母把我刚出生不久的儿子认他为“干”,说是小孩长旺。正是有了这层关系,后来在驻时几个小孩上学我帮过忙。再后来我们到省城生活,他回黄楼老岳父门前发展,十来年没有联系,不过,2017年儿子结婚时通知他们去了,这次来,余粮哥并没提前告诉他,说是给他个惊喜。

到了黄楼,我们没有下车去赶会,而是开车往西南方向直达三喜的水厂。三喜住在这里,李长发曾经来过,由他带路进了家。三喜已经在家等候着,见了我们,都一一握手,尤其是我,他说没想到,寒暄过后,把我们都让进沙发里坐下,马上给我们泡茶喝。定睛仔细看,三喜发福了,体态健壮,有了明显的老板肚。再看住房,这是一栋连体二层小楼,面积很大,前后很深,装潢气派,听他介绍,像这样的别墅类,在建的还有8套,他只住其中的一套,在最里边。这是他开发的,几千元一平方米。当问及他的水厂,他很自豪地说:“买地10亩,投资200多万建水厂一座,主要供应黄楼镇西边7个村委的村民吃自来水,然后他承包给别人坐收水费,其余地皮建房子卖”。听到这里,我们都唏嘘不已,眼前的李三喜已是名副其实的小老板,怪不得昨天逢会他光来客招待就4桌,真是客走望门啊!

然后,李长发摸着他前额的疤痕,讲述我们之间发生的往事:上小学一年级时,老师李本兴带领我们季搞勤工俭学,我俩为了刨半夏,我用小抓钩刨伤他的头,李老师赶紧用自己的手绢给他包扎,然后又找赤脚医生。余粮哥也讲述我当年初中升高中时,数学考满分、全县总分第一名的光荣历史。我也讲述了我们小学读复式班和刚入小学等儿时趣事。大家坐在一起,边喝茶边聊天神侃起来。说话间,三喜的妻子小玲回家了,见到我们几位,一一倒茶,嘘寒问暖,非常高兴。她中等身材,体态微胖,精神振奋,打扮入时。特别是我她没想到今天会来,专门问道儿媳妇生育没有,生了一定告诉她。当大家夸赞他们干得好时,她毫不掩饰地说,以前做生意赚的三、四百万元钱都砸到这里了。这时,迟来的李富社也到了,又是一阵寒暄。看天色已不早,三喜就安排到街上的饭馆吃饭,让小玲从里屋抱一箱子酒放到他的车上,还让我和余粮哥坐他开的车,准备让他儿子和侄子一块儿去陪我们,小玲说就不去了。

到了亲属开的饭馆,由于赶会客多,5个雅间都已占满,我们只好在大厅里吃。菜都是三喜点的,很实惠,光一条鲈鱼就很大,8个菜,两个汤,满桌9人。开始他儿子和侄子没去,酒喝到正酣时,他们到了,三喜因病几乎没让他喝,国威开车基本没喝,只我们5人喝,酒水为泸州老窖,53度,边说边喝,都上了岁数,开始没打算多喝,2斤酒封顶。可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等到他儿子入席,三喜让敬酒,好说歹劝又喝了一瓶,结果把高小刚喝多了。等到回家时自己下不了车,我们只好把车开到他家门口,两个人架住才回家,这是后话。席间,我得知余粮哥因去年胃切除限制他喝酒,为锻炼身体,每天跑一万步,现在又被谢庄小学返聘上班。李长发几年前得脑梗,最近刚喝一点。我得高血压已十多年,平时也不喝酒,只有李福社和小刚没啥病。三喜的儿子个子不高,已26岁,戴近视眼镜,最近大学毕业正准备考公务员。时间过得真快呀,当年他在驻转学刚上小学二年级,没想到多年不见已长大成人!

由于酒喝多了,饭馆的其他客人都走完了,只剩我们这桌没走,将近十点,我们才散席,哪还顾得上看戏呢?赶会就是提供增进乡情、深化友情、激发个人感情的机会,逢会就是农村集镇为了在农闲时搞物资交流、文化搭台、经贸唱戏、活跃农村集贸市场、提供乡村农民聚会的活动场所,这在豫南农村的春天里很普遍,具有广泛而深远的历史传统和现实意义。

两年两次赶会,收获的是浓浓的乡情和友情,看到的是家乡集镇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回忆的是往日的趣事,传承的是浓郁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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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会的评论 (共 7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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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淡了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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