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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为战原创长篇连载:上海屋檐下·第45章

2020-11-15 19:40 作者:奇书  | 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第45章各自为战

话说当天上午,白驹住在临街小旅馆。

连续接到许部的电话和李灵的短信,知道二拨人都己出发。

看看手机快12点了,急忙叫了外卖,边吃边撩起窗帘一角,观察着十几米外的车站。这是一个上下客都多的公交车站。减掉今天双休日周五的因素,仅是学生和打工崽模样的年轻男女,就纷至沓来,络绎不绝。

更有趣儿的是。

11点半一过,公务员模样的年轻人和中老人,就成了这儿候车的主流。(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昨晚上白驹睡不着,辗转到凌晨二三点钟,干脆坐起来,打开了手机上的西京地图。从而了解到,顺着这条21路公交车,向右,就是葛塘站方向,有二个大公园,一座大水库和多家星级农家乐。

向左呢,也就是葛塘站相反的方向。

有几处古迹,西京市图书馆,夫子庙秦淮河风景区等。

现在看来,公务员大多都是乘车朝右行,毫无悬念,除了到葛塘前往上海,基本上都是双休日郊外渡假的呀。因此,那二事主从这儿便装坐车到葛塘,再从葛塘坐省际大巴,前往上海与情妇厮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了。

忽然,白驹的目光不动了。

一个年轻人坐在车站候车栏椅上,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种所谓的候车栏椅,是用四根手腕粗的不绣钢,平铺架在候车蓬下的水泥基座上,供乘客候车时休息的。水泥基座漆成黑色,衬着亮晶晶的不绣钢栏杆,与公客车站的天蓝色站牌,交相辉映,结实,实用又美观,是西京街头一道漂亮的风景线。

白恍惚觉得,这个年轻人是11点多钟来的。

小平头,上身蓝T恤,下身速干登山裤。

足着高帮登山运动鞋,背着一个花色背包,捏着只手机,阳刚爽朗,精干有力,反映敏捷,像是在等情侣。可足足一个钟头都快过去了,情侣依然没显身。按说此时此地,年轻小伙又等了快一个钟头,现在应该是频频看手机,或者接打手机,显得焦急不安才对。

可小伙子却稳稳的坐着。

从后面看过去,他非但没有四下张望。

反而像事先约定好了一样,不急不燥,安之若素。这,便吸引了白驹。他几大口刨完饭,叫来了老板:“退房,可我暂时还坐坐行不?”

这临街单间入住率本来就奇低。

白驹昨晚选择了这儿,老板本来高兴不己,这时就点头。

“多大事啊!(小意思)阿是啊!(是不是)只要没人,侬想坐多久就坐多久。离开时,把门拉上算活拉倒!(就算了)”收下房费,出去了。

12点过10时,一直紧紧盯着蓝T的白驹,忽然看到他举起了手机。

也不四下转看,贴在自己耳朵,然后放下,却依然坐着。

这令白驹心里一紧,看来,事主应该出现了。白驹十分紧张,自己的判断对不对?就这半小时内要揭晓。对,自不待言。反之,事情就麻烦了。

嗒!嗒!二条短信飞来。

“分散坐,快到了。李。”“各玩各,就到了。许。”

分别是李灵和许部的告之,李灵和小玫瑰,许部和伊本才女,四个人都装作互不认识,分开坐,快到葛塘了。白驹手指动动:“己知,事主快露面了。”最后一个“了”字刚打完,眼角一直瞟着外面的白驹,眼前一亮,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稳步跨过拐弯,朝车站走来。

白驹急忙把回信发了出去,然后凝神窒气,紧紧的盯着来人。

来人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白驹终于发出了微笑。

穿一身浅灰休闲装的杨副市长,气闲神定的在车站停下,先立着身子站在车牌前看着,又与一二个认出他的市民点头微笑,还相互握握手。

白驹盯盯离他几步远,仍坐在不绣钢栏椅上的蓝T小伙。

那小伙就像和他不认识,二人互不搭理,形同路人。

一辆21路公交车驶来,停下开门,下客上客,杨副市长礼让三先,等所在乘客都上了车,自己才最后跨上了公交车。啪嗒!公交车绝尘而去,而那个蓝T小伙,依然稳稳的坐着,不打手机也不起身张望。

白驹弹开手机。

把杨副坐的公交车号,以及他的穿着特征,迅速发了出去。

这时的白驹,有点左右为难。他不知道后面的市委副书记是否出现?又能马上出去坐车跟踪杨副到葛塘,而且根据现在的时间来判断,李灵和许部都必须正点抵达葛塘,才能守在售票口,跟到杨副。

可这省际大巴车的事儿,却很难说。

如果稍稍在路上耽搁或者开慢一点,都可能与之错过。

如果错过,事主就像条鱼,摇头摆尾的游进了大上海,根本就无法找到他。于是,白驹又发出了警告:“时间,可能错过,想想办法。”又过了半点钟,在这半点钟里,白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了,不断发出短信。

而许部和李灵也不断回复。

二人的分析和安慰,让白驹稍稍稳下了一点心。

忽然,蓝T小伙又举起了手机,听听,复放下,然后站起来,拉拉T恤,紧紧背包,还蹲下检查鞋子,就像在做什么准备?

白驹兴奋得心儿砰砰直跳,也一跳而起。

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所有装束,确定都带上后,出房拉上了房门。

二分钟内,白驹站到了公交车站的站牌边,离那蓝T小伙几步远,一面瞟着前面的拐弯处。随后,白驹真想高兴得大笑,一个高个儿熟悉的身影,出现了,镇静自若的稳步走过来。

市委副书记不像副市长。

经常因为分管工作和社会活动的需要,抛头露面。

所以,高个儿一路不快不慢走过来,没有任何人与他招呼客套,几分钟到了车站。高个儿着一身浅棕色的休闲装和皮鞋,头上戴着只纯白色的长鸭舌帽,左手腕上一只黄澄澄的金表,右手则攥着刚上市的土豪苹果6,似乎是有意露出机板后啃了一口的苹果标致……

整个人看起来,不知底细的都认为,一准是个有钱任性的公子哥儿。

高个儿也停在站牌前看看。

离白驹不过一步之遥,一股淡淡的男用香水,隐约扑面而来,这让白驹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侧面。修长,均匀,健康,宽肩膀,五官精致,成熟不浮澡,壮年且敏捷,的确不错,好一个标准的美男子。

难怪那模特儿情妇,忍不住会自行PS出他的容颜。

不过,直到现在为止,白驹都不敢轻易断定。

高个儿是乘车前往葛塘。即或是到了葛塘,又乘大巴到了上海,也仍然不敢断定,他就是去会情妇。除非把他当场人证俱获,才会去掉自己现在的患得患失和忐忑不安。虽然食色者,性也!可这么一个气宇轩昂,又手握大权的美男子,竟然真的是个无视党纪国法,与人共用情妇的登徒子?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扑!一辆21路公交车停下,车门大开。

白驹伴装细细的看着站牌。

瞟到高个儿也和杨副一样,礼贤下士,等所有的乘客都上了车后,自己才从容的跨上车厢。白驹瞟到那个蓝T小伙,仍然稳稳的坐着,这让他好不懊悔,人家就一个等人的嘛,还便衣保镖呢?你也把人家看得太脑水啦,即是去会情妇,怎可能还要带着保镖?

那不是自找麻烦,自讨苦吃?

看看高个儿跨进了车厢,白驹佯装突然惊醒,大叫着:“等一等”飞跑过去上车。

可右脚刚踏上车梯的白驹,却给后面的来人挤到了一边,身影一闪,蓝T小伙挤了上去。二小伙子的差点儿误车,引起乘客善意的哄笑。

中年女司机一面笑着关车门,一面么喝到。

“刷卡,刷卡,都没刷卡的呀。”

于是,走在最后的白驹停下掏腰包,找出二个钢蹦儿扔进钱箱。而那蓝T小伙则过来,举起手中交通卡在刷卡机上一捺,这一瞬间,白驹看清楚了他刀似的脸廊,岩石般的嘴唇,线条粗犷,肤色泛黄,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训练有素和残酷无情的气势。刷卡机一亮,白驹清楚瞟见了上面显示的余额,439.5……

这路车平均10分钟一班。

车况好,乘客多,几无虚席。

二小伙四下看看,正好最后一排,还有二个相连的空位。白驹毫不犹豫的过去坐下。蓝T小伙却抓着吊绳站着,根本不朝坐在中排窗口边的高个儿看一眼儿。

这车最后一排的座位,比前面高出五十公分。

白驹在自己的座位上,可以把车内情况一网打尽。

所以,他高兴的舒口气,发出了短信。紧接着,回信到了“白大侠,现在你可是名副其实的大侠啦,不服不行!送个窗口摇晃。”这是许部。“瞎猫逮着死耗子——打一字迷。”这是李灵。白驹一笑,发过去“幸会”

“中午吃的啥?本总现在还饿着肚子哩!”许部侃到,“高个儿和蓝T真有一腿?那矮小子单身?”“对呀,一个有一腿,一个单身,正符合秘密工作要素。”李灵笑到,“就是不知蓝T的主儿,是一人还是二个?”

白驹脑子一紧。

别说,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就现在看来,当然只有一个主子。可如果他也学自己的领导,来个共用伺候呢?这还很难说。所以,手指急切地动动:“问得好,脑洞大开,一起注意观察,以免中计。”许部也回了个大大的惊叹号……调侃愉悦之间,白驹一直打量着二目标。

蓝T就那么一直笔直着腰杆,抓着吊绳。

脑袋瓜子不断的扭来扭去,打量着窗外的风景,活像个到处旅游的背包族。

白驹心里明白,其实这是他故意装出来的,目的就是借此照看着自己的保卫目标。而高个儿呢,也兴致勃勃的欣赏着窗外,不时打着手机,从后面看过去,一头浓郁黑发,配着坚挺微白的颈脖,被窗外的天光衬,像副素描。

扑,客车停下。

窗外一片水波迷漓,芦苇摇曳,湿风抚过,还可以看到到处飘散着的芦苇花。

白驹知道是那个大水库到了。六朝古都,金粉不散,越过空间时间,福佑凡夫俗子,光泽升斗小民。本是西京郊外×公社×大队的鱼塘,前三十年一直疏于管理,破烂不堪,路人捂鼻,后三十年乘改革开放风,翻腾起舞,鹤冲九天,名动中外,还让一干殚精竭虑的大师们,绞尽脑汁地给取了个好听的名儿“秦淮渡”

由赫赫有名的国内某旅游集团。

接手承包经营,打造成了闻名遐迩的旅游品牌。

所以,这个公交站,上下客最拥挤,客车停站时间也最长,因此也最萌像百出。看看一车人都快下空了,可是,忽啦啦又涌上了一大车人。

五个比基尼外国姑娘,叽里呱拉的涌过来一字儿坐下,成了白驹的左邻右舍。

七八个露着松弛身子和显著排骨的大伯大妈,视若无人的涌上车。

看看己没了座位,就那么挤在门边和车道间,展示着老年的风采;二对年轻夫妻,中式泳装,肌肤白,高挑苗条,阳刚健美,看样子是结伴前来畅游鼎鼎大名的“秦淮夜渡”,叽叽喳喳,兴致勃勃,一人拿着一大杯雪碧,津津有味的吮吸……可这样一来,白驹倒霉了。

即要盯住那俨然一人逍遥的“公子哥儿”

又须盯着那一直抓着吊绳没移位的蓝T。

还得小心翼翼尽量的缩手缩脚,躲避着左右二边的大腿香肤和软腹的磨擦袭击,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免得误了正事儿和大事儿。

然而,外国姑娘们或许是聊得高兴而忘神?

或许是被这个单身中国小伙的紧张和拘泥,逗乐了故意如此?

总之,那大腿香肤和软腹,时不时的就挤过来,挤过去,直挤得可怜的白驹想站起来逃避。可上车的乘客之多,四下挤得满满的,白驹连站起来的空间都没有了。

好在,通过那些瘦瘦胖胖的腰身空隙,他还能看到“公子哥儿”。

至于前面的蓝T,只好放弃,听天由命了。

无可奈何的白驹,只好拚命发短信,“围住了,你们呢?”“我还好,还有10分钟就到了,正点到达。许。”“什么人围住了你?是丰乳肥臀还是阳刚雄奇?我记得,你好像个异性恋者?李。”白驹耸耸肩,苦笑笑,“知我者,灵也!谢谢理解!”嗒!发了出去。

可许部的提醒,却让他看花了眼睛,偏酸了颈脖子。

“亲的白大侠,请务必保持,继承和发扬红军二万五千里的长征精神,盯住目标,紧紧的盯住目标,拜托!可别让公子哥儿消失了。消失了的后果,很严重。你懂的!”

白驹瘪瘪嘴巴,这还用你提醒?

我现在是身不由己啊!要不,咱们换位试试?

前面忽然喧闹起来,有个大嗓门儿在气愤的叫骂:“娘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俺家妹子是哪种人哩?”有人在痛心疾首地用力咋呼:“司机,请把车开到公安局,我的钱包被扒窃了的呀。”

还有人,不怀好意的鼓燥起哄。

“哇呀,谁拎了我的背包?谁拎了我的背包?背包里没货,就10万块现金放着啊!”

白驹牙齿咬得格格直响,真是担心这一乱蓬蓬的,中年女司机会停下车来。那样,自己就惨了。根据时间判断,许部和李灵马上就会达葛塘,他们四人到站一分开,守住购票室,杨副插翅难飞。

可问题是,如果我这儿一停车。

那公子哥儿会不会。因此而取消了这次幽会?他取消不要紧,可把我就害苦了,又得重新至少五天呆在西京。还有,鉴于公子哥儿带着蓝T,危险系数更大,是不是改变原有计划,让许部(伊本才女)或者李灵(小玫瑰)留下来,协助协助我?

嘎!客车忽然停停,又继续开。

显然,中年女司机也正考虑,停不停车?

客车不到位,停车违反公交停车规定,要给予检查与罚款的。可是,如果是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呢?要不,先打电话给站上调度室,沟通说明?白驹的虚汗冒了出来,不能再犹豫不决了,手指一动,啵啵啵啵!紧急短信,连连发出。

不一会儿,短信重新飞回。

“经商,伊本和李灵,分开齐跟矮小,直到上海落脚地。我和小玫瑰在葛塘等你,不用担心,同志们都在白大侠身旁。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二百万啦!许。”

嘎!车停了。

与此同时,闹声更甚,连那个中年女司机的大喉咙,都听不出来了。

这时,白驹从一串宽窄不等的腰际空隙处,瞟到公子哥儿站了起来,急得牙一咬,一下挺身起立,却和紧靠着自己站着的一个泳装少妇,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

确切的说,是白驹正面撞在了少妇正面。

具体形容,是一块滚烫的钢板,撞在了己有些发烧的凹凸不平之上。

白驹涨红了脸,少妇气红了脸,正待扬起愤怒的手掌,劈头盖脑给“臭流氓”几个大耳光,那人群,却忽然哗啦拉的松了。原来,是女司机见势不妙,违规打开了二道大车门。

少妇身后一松,便人也跟着退到车外。

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去了,白驹因此而逃过一劫。

被憋闷得叫苦不迭的外国姑娘,也跟着跑了个一干二净。重获自由的白驹,急眼再看那公子哥儿,禁不住大喜,公子哥儿正被二个女孩儿栏着,旁边还有三个小混混在帮腔。

白驹竖耳听去。

好一会儿才听明白。

原来,二女孩儿从“秦淮夜渡”客车站上车后,正好挤在了公子哥儿身边空位。当美男和少女追星族相撞,会发生什么?要说这事儿,一点不传奇,也没创意,更不新鲜,本不值得一叙。

可它奇疤就奇疤在,这二个少女追星族的“大叔”情结,格外浓郁。

见这个酷似国内某某当红男星的美男大叔,对自己的提问和挤压,只是微笑,退让和躲闪,顽心大起。

居然借口车上人太多,空气不流通,自己感到头晕,闹着要和对方调位子。

公子哥儿当然洞悉了二小姑娘的用心。

如果调一个小姑娘到窗口,自己不正好被二小姑娘挤夹在了中间?到那时,恐怕更令他难堪和尴尬的事儿,会接着出现让自己下不了台的一幕。

不错,天真浪漫,活泼鲜美的少女,的确逗人喜欢。

可那时在欣赏和暗地的层面,这大庭广众之下,谁敢?

更重要的是,自己毕竟不是平民,虽然平时坐在市委副书记办公室,处理公事儿的时候最多,可庞大一个西京市,谁敢担保现在的车上,没人认得出自己?

或者是认出了却声色不动。

就等着看笑话和抓拍证据?

因此,可怜的堂而皇之的市委副书记,面对二小姑娘的纠缠,就只能微笑,退让和躲闪。当然他也知道,这样可能越发激起对方的顽皮心,闹腾得更厉害,但,此时他也无计可施。

如果他遇到的,仅是二个狂热少女追星族,倒也罢了。

而这二小姑娘身边,还跟着三个小年轻。

事后,据查,这五人是本地人,就在西京某区某电子厂同小组里工作。平时关系就很好,并且,其中的二个小年轻,正在分别追求这二小姑娘。不难想象,这出事儿的因素,不经意间就全凑齐了。看到自己的意中人,久要求未果,其中一个小年轻,急得骂了出来。

“娘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俺家妹子是哪种人哩?”

堂堂正正的市委副书记,走路衣襟都要打人,岂会受此憋闷气?

可饶是如此,公子哥儿仍牢牢记着自己的身份,只是站起来准备离开。然而,他本是紧靠着窗口坐的,这正好坐三个人的位子,他要离开,自然得请身边二位侧身让路。

二小姑娘本来就是恶作剧。

此时,看到心仪的美男大叔要起身离开,岂可白白放过?

不但不相让,反而身子向前一抵,将出路封得死死的。车上本来因人骤然增多,空气不流通有些气闷,俩小姑娘再这么一闹腾,乘客们都闹哄哄起来。

怕出事儿的女司机,就停车大开着车门。

这一停车,和白驹所担心的一模一样,公子哥儿着了急。

因为,在上海某区某大酒店,年轻美貌,温婉如花的姑娘,正在等着自己呢。约好的时间内不赶到,只怕美人嗔怨,醋海生波,鸡飞蛋打一场空欢喜的。

因此,公子哥儿是想下车,打的前往。

因为,这一切不用他出面。

他只需下车,然后踱到一边儿作欣赏状,自然有人拦下的士,自己弯腰钻进去就是。谁知,他一站起来,二小姑娘不但不放,反而越发挺胸拦路。着急之下,公子哥儿就再也温文不起来了,用脚去拨开。这一拨动,一直在边上跃跃欲试的三小年轻,就趁机嚷嚷着一拥而上。

看来,公子哥儿也没料到,二小姑娘还会有帮手?

楞怔间,身上早挨了对方几拳脚。

可紧接着,一股旋风卷到,当他意识到不好,急呼:“住手”时,三小年轻,早滚到一边儿口吐白泡抽搐去了。这时候,摆在公子哥儿面前的,有二种方式:第一,马上亮明自己身份,救人要紧。第二,佯装与保镖不认识,夺路下车扬长而去。

正当白驹紧张猜测思忖时。

公子哥儿高声批评到。

“你这人怎么搞的?我又不认识你,谁要你来见义勇为,出手打人啊!”说罢,用力一挤,挤出二小姑娘的包围,下车扬长而去。

训练有素的蓝T一步上前。

先看看三人无大恙,就拍拍自个儿双手,也下车扬长而去。

只剩下一车人面面相觑,还有二个大眼瞪小眼的少女追星族。趁乱,白驹也下了车。远远看去,公子哥儿埋头向前急走,而那保镖,正在路边拦的士。

这一路是风景区。

又有着葛塘这么一个大车站,的士来来往往的不少。

不一会儿 ,蓝T拦下的士,顺着大路向前追去。白驹也迅速钻进一辆的士,指指前面:“追着那辆的士,我们是一路的。”嘎!二辆的士一前一后,奔上前去。

看看前面的的士速度慢了下来。

白驹命令:“超它前面,慢慢等着。”

嘎,的士超过前面那辆,然后放慢。白驹从后窗口看出去,保镖驱车慢慢驶过正低头疾走的市委副书记,突然停下,打开了前面的副驾驶座车门。

公子哥儿走拢了。

借着打开的车门掩护,,向里一贴一蹲,一弯腰低头钻了进去。

嘎!嘎!二辆的士一前一后,顺着着笔直的公路狂奔而去。诤!诤!短信到了,“我们己到,正好看到矮小从公交车下来,跟上了。许!”“刚好赶上,李。”白驹也发了过去,“撵着高个儿和蓝T,快到了,白。”

不一会儿,许部和李灵又告之。

“我和小玫瑰在原地,等你。许。”“我和伊本跟着矮小上了大巴,上海见!李。”

10多分钟后,二辆的士一前一后,和多辆的士一样,驶进了葛塘站的下客处。葛塘站的下客处前面百米之遥,就是葛塘的士上客处,一长列铁栏杆拦着,拖箱背包,扶老携幼的乘客们,秩序井然,在长长的铁栏杆里缓缓地向前移动着。

一切,都有条不紊,平和安静。

走在最后的白驹钻出了的士。

眼看着那蓝T先慢悠悠的钻了出来,公子哥儿却没下车,的士便开走了,顿时急出一头冷汗。正想发短信,突见前面分开站着的许部和小玫瑰,同时盯住了蓝T掏出了手机,便急切地手指一动,诤!“公子哥儿没下,我原地候着,你们跟上。”二双眼睛扫过来,看到了不远处的白驹,微微一笑,一前一后跟住了蓝T。

蓝T也没远走,只是离下客处百米内的范围中溜哒。

白驹心里有数了。

暗暗骂到:“好狡猾的公子哥儿,我就看你要兜多久的圈子?”根据自己一路上的观察,白驹认定公子哥儿不管如何绕圈子,最终只能在这下客处下车。因此,不能着急。

从网上了解的情况来看。

葛塘今天到上海的省际大巴,至少还有三班。

所以,不排除对方故意拖沓,把无形的危险减到最小程度,坐最后一班大巴直抵上海。可这时的许部,却差点儿砸了锅。大约以为这事儿,是抱在怀里的西瓜——十拿九稳了,一向警惕的许部,朝一边上的小玫瑰看看,示意她盯着。

自己跑到另一边儿的小摊上,买了一瓶矿泉水,旋开美美的喝一大口,然后回头。

可他朝看小玫瑰时,小玫瑰正被路过的一个美女,穿着的一件针织披小肩给吸引住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许部在给自己递眼色。

结果,二人一前一后的回头,原来一直靠着柱子玩手机的蓝T,不知去向。

这下,二人都慌了。

隔着几十米距离,二人相互瞅瞅,就分头寻找。可一圈子找下来,依然不见蓝T踪影。结果,二人都拿起了手机,“小玫瑰,人呢?许。”“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不是你一直在盯着的呀?小。”许部抓狂了:“妈妈的,刚才我不是给你递眼色,让你盯着吗?人跟丢了,行动失败了,你要负责任。许。”

“鸣,你骂我?好哇许头儿,我不干啦,我自己回上海去啦,鸣!小。”

慌得许部手指直叩手机键盘。

“好好,怪我,怪我,我给你赔礼道歉,到了上海,请你吃法国大餐,行了吧?许。”“鸣,我不吃法国大餐,我要吃汉堡包和麦当劳,不然,我回上海去啦。小。”“好好,就汉堡包和麦当劳,一连吃三天,我买单,行了吧,乖,别耍小脾气了,亲,你快到厕所瞧瞧去,拜托了,许。”

“好吧,到男厕所还是女厕所?小。”

“你脑残哇?当然是男厕所,许。”

“你才脑残,蓝T是女人?小。”许部揉揉自个眼睛,朝三十米外的小玫瑰摇摇头,“唉,都给我搞糊涂了,我自己去看看,你原地盯着。许。”许部四下瞧瞧,朝左面20米外的公厕奔去。刚奔拢,那小子一手扣着裤门扣,一手按着耳上的手机出来了……

不说这边虚惊一场。

那边儿的白驹,看似蹲在地上,兴致勃勃的玩着手机,心里却一个劲儿的敲着鼓点。

要按常理儿,不管那公子哥儿如何狡猾,如何兜圈子,最后也只能在这下客处下车,给自己乖乖的跟个正着。可是,从一路上处理情况看来,这老兄的脑水太充沛了,极有可能找个借口,在这个庞大的葛塘站任何角落下车。

即或被罚款什么的,可区区一点儿钱财。

比起自己的人身和名誉安全来,算得了什么?

如果换了自己,毫无疑问,也会这样做的。这么一想着,白驹心里就七上八下的,老是觉得要出事儿。便手指动动,“许部,公子哥儿会不会半途下车?白。”诤,发了出去。许部回了短信:“也许,可要坐到上海的省际班车,就只有在这儿,所以,不用担心,蹲着打呵欠玩儿的呀。许。”

白驹看了,稍稍放了心。

暗自埋怨自己,还提前做了准备?怎么连这个最基本的事实,也忘记了?

侧边30米开外,一车高背大巴正在上客,一个胖乎乎的女收票员,一面验票,一面么喝着:“到上海的旅客,上车了呀,车不等人,上车就走的了呀。”与此同时,广场上的喇叭也响遏行云:“到上海的旅客,上车了呀,车不等人,上车就走的了呀。”

抑扬顿挫,犹如唱歌,吴侬软语,宛若情话。

直听得白驹周身痒痒儿,只想眯缝着眼睛……

这是葛塘今天到上海的第四次班车,还有二次班车,葛塘今天到上海的班车,就全部发完了。白驹皱皱眉头,看看那边,许部坐在石墩上,正抱着自己胳膊肘儿,像盲流一样闭着眼睛晒太阳,可白驹知道,许部的眼睛一定是眯缝着,精光四射,警惕搜寻。

离他二十多米处呢。

一身时髦潮流的小玫瑰,正蹲着和二个女摊贩聊天。

在她和许部中间,那个蓝T仍靠着柱子,津津有味的玩着手机……这葛塘的上下客广场,也就和普天下的车站广场一样,小摊贩,书报,小吃,玩具什么的,应有尽有。

此外,还有许多瞅不出实际年龄和身份的中年男女。

个个手里晃荡着小纸板或小牌子。

上面书写着“住店”“家庭式住宿”字样,游魂一样逛来荡去……诤!又是短信。白驹手指一动,“白大侠,蹲在原地个多钟头啦,你可真有劲儿呀,佩服佩服!许。”白驹咧咧嘴巴,什么意思?这时候还有心思开,哎呀,许部真是许神仙的呀,我怎么又连这最基本的常识,都忘记啦?

白驹猛地一下站起来。

是的,哪有蹲这儿玩手机一直不挪窝的?

这不是活活的告诉着公子哥儿,来吧,老子守着你的呀?可因为蹲久了,又猛然起立,白驹脑袋一阵晕厥,踉踉跄跄,没头苍蝇般东扑扑,西旋旋,如果不是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他,准扑通跌倒。

白驹站稳脚跟,睁开眼睛,碰上一双警惕的眼睛。

“小伙子,等人呀?”

二个中年男保安面对着他:“蹲了个多钟头,等谁呢?怎么还没来?时间记错啦?”“没有没有,快了,我等我的朋友,马上就到了。”白驹支吾其词,心里的那个懊恼,就别说了。

二保安显然是起了怀疑。

相互看看,又一起看着白驹,正想继续问什么。

二人手中的通话器,却突然叫了起来:“8号,3号,在的呀?”二人同时举起来:“8号在”“3号在”“立即到赶到发往太慈的班车处,处理事情,快!”二人拔腿便跑,白驹又躲过一劫。揩揩额上的冷汗,离开了下客处。

慢慢踱向那边儿的小摊,打算买瓶矿泉水解渴。

“老板,来瓶农夫山泉!”

“好哩”小摊收了钱,从冰柜里拿了一瓶给他。白驹眼盯着下客的方向,旋开就是一大口。“老板,给我也来瓶农夫山泉啥。”“好哩,给,哎朋友,听口音您老是重庆的呀?”“你也知道哈?到过重庆没有?麻辣火锅,麻辣美女,火炉重庆,保准热得你龟儿子直往嘉陵江里窜。”

“朋友,麻辣火锅,麻辣美女和火炉重庆,我都知道。可这龟儿子,是什么意思的呀?是不是就是乌龟的儿子?”

“对对,就是乌龟的儿子!龟儿子!”

白驹听得有趣儿,禁不住扭头,一下目瞪口呆。

那个小书摊主,重庆大叔,正冲着自己眨眼睛呢。看到白驹怔忡间,脸孔唰白,重庆大叔却像不认识他一样,又转过了脑袋:“瞧这天气,闷骚闷骚的呀,要打雷下了,再来包怪味胡豆。”旁若无人的付了钱,撒开包装,扔二颗在自己嘴巴,格蹦格蹦。

“好吃,正宗的重庆味道,难得的呀。”

转身即走,擦过白驹身边,抛下一句:“放心,儿还会飞回来的。”扬长而去。

白驹吓得周身冷汗直冒,怎么回事?偶遇还是巧遇?这个重庆大叔在跟踪我呀?白驹呆呆的想着,盯着不远处的下客处。一辆辆的士正鱼贯而入,停下,滑过来,下客,然后继续滑上前去排队装客,循环往复,秩序井然。

忽然,白驹的眼睛定住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白驹凭直觉紧紧的盯着对方,一面警惕的弹开了手机。来人越来越近,越来越拢,最后,在离白驹三步远的地方,快步而过。白驹心里的石头,咚地落了地:来人是公子哥儿。

可浅棕色的休闲装,换成了庄重的条格西装西裤,雪白的衬衫领下,系着条鲜红领带,衬头上的鸭舌帽也不见了,一头浓密的黑发,梳得整整齐齐,看上去,整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高知。

白驹跟了上去。

同时,瞟到那边的蓝T,也不动声色的离开了柱子。

再往前后瞟瞟,许部和小玫瑰都离开了原地,一行人陆续到了售票口买票,白驹正好排在了许部后面,趁势碰碰他脚跟。

许部则向后一蹭,蹭在他右脚背上。

提醒他不要激动,好事儿才开了个头。

然后,一行人又排到了大巴车前,依然是那个胖乎乎的中年女验票员,一面验票,一面么喝:“到上海的旅客,上车了呀,车不等人,上车就走的了呀。”

与此同时,广场上的喇叭也响遏行云:“到上海的旅客,上车了呀,车不等人,上车就走的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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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为战原创长篇连载:上海屋檐下·第45章的评论 (共 3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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