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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遁者爱情小说:深情相对

2018-11-05 13:21 作者:探索之子  | 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导读:究竟在情中,人会有多卑微?也许看完此篇小说,你会重新定义爱情,重新定义生活

深情相对

——灵遁者

陈起文载着吴向媛行驶在下山的路上,在一个拐弯处,突然“啪”一声响,他就飞了出去。几秒钟后,他意识到摩托侧滑了。这时一个女孩问:“你怎么样?没事吧?”他回道:“没事。”可当他试着站起来的时候,却使不上力。心里暗道:“糟糕了。”

问话的女孩,自然就是吴向媛了。她已经站了起来了。陈起文道:“你受伤没?”吴向媛晃晃胳膊,左右看看,竟然笑道:“我好像没事。”陈起文顾不上和她聊,又试着站起来,还是不行。他对吴向媛道:“看啥呢?拉我一把。”

吴向媛赶紧伸手来拉。这时在他们前方停下一辆车,下来一位大姐和大哥。大姐道:“你们没事吧?需要帮忙打120吗?”(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这时候陈起文终于站了起来,拖着腿道:“谢谢,没事。”和大姐一起的大哥说:“这是急弯道,这不敢停留。”陈起文腿疼,他指指摩托道:“麻烦大哥,帮忙扶起来,到边上。”

此时陈起文又看到自己右手掌擦的稀巴烂,血在流,火辣辣的痛。大姐看了,赶紧去车里拿了抽纸。陈起文抓了一把,护在手掌上摁着。吴向媛也才发现自己腰部划伤一大片,于是也拿了一把纸护在腰上按着。

大姐道:“看着都疼。划伤挺大的,得处理,不然怕感染。”这时后面又停下一辆车,下来两位青年。过来问:“人没事吧?”

陈起文赶紧道:“没事,没事。真是谢谢你们。”其中一个青年道:“现在都快5点了,下山的路还有48公里呢。你摩托还能骑吗?要不坐我的车下去?”

这时刚才帮忙扶车的大哥道:“肯定骑不动了,前轮卡死了。推都推不动。拉到这边上,都费力呢。”陈起文过去,察看了一下,确实废了。可是他又不想把摩托留在这里。一个青年似乎看出了陈起文的顾虑道:“这摩托留在这不安全。可能下来个山轮就给你拉走了。要不这样,这个时候叫拖车也不好叫,还死贵,咋也得2千。我给你打电话,联系一个县城山轮上来一拉,你两个跟着山轮一起下去,或者一个先跟我下山去县城。”

陈起文听了大喜,忙道:“遇上好人了。那师傅你赶紧联系一下。我在这等着,我朋友坐你的车先下去。”

吴向媛看看陈起文道:“我也等着。”陈起文道:“天快黑了,又冷。你先下去,开个房,给咱整点药。”

吴向媛还是坚持道:“没事,就一起下去。”这时青年已经挂了电话道:“还真联系上了。要价200元,你看行吗?”

陈起文谢道:“可以。那就让师傅现在就出发。”青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青年不放心,又打一个电话,催说:“可不敢闪了人。一男一女在山上等着呢。看这天,还可能下。赶紧出发。”

等青年都安顿好了,才说:“那你两个就等着。”陈起文再三谢过,又要了开三轮师傅的电话。又谢过大哥大姐,看着他们离开。

陈起文脸色发白,手疼的要命,赶紧坐在石栏上。吴向媛道:“怎么就摔了?我还和闺蜜语音聊天着呢。”

陈起文道:“不知道,没征兆。咱俩没事就大吉了。”

吴向媛道:“这是第二次了。上次也是景区下山的时候。好在这两次都没事。”

陈起文点点头,这才看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急弯道,下来的时候,上面有标识牌写着:“事故多发区。”

吴向媛道:“是不是太快了?”

陈起文道:“40码,也不算快。不过你看这地上有沙石。可能就这原因。”

这时候陈起文也注意到,石护栏已经破损不堪了。紧挨着石护栏是新的铁护栏。他问:“刚才那个大哥说,这块路段是不是发生好几起事故?”

吴向媛道:“嗯,说了。”

陈起文站起来道:“那咱还在事故中心点。下山车速快的话,转不过去,就肯定撞这了。容易发生二次事故。而且这里是盲点,下来的车突然看见咱俩,司机会吓一跳。毕竟是深山。你看看这石护栏,明显出过事故,说不定死过人。”

吴向媛听了,赶紧站起来道:“别吓人行不?我最怕这个了。”

陈起文道:“谁吓你了,我说真的。刚才让你跟着人家到县城等,你咋不去?”

吴向媛看了陈起文一眼说了一句:“没良心。”

陈起文道:“我倒不怕。我是怕你怕。不知道那个师傅从县城哪里出发,怎么说也得等一个多小时。”

吴向媛道:“等就等呗。”

陈起文道:“你还得帮我一把,把摩托挪到下边拐角处。”前轮动不了,无奈陈起文只能拉,手钻心的疼。摩托又死猪似的沉,两个人费了半天劲,才挪到位置上。

陈的手一阵一阵的疼,抽的感觉头晕,眼糊。过了一分钟,才又清晰了。陈死死摁在手掌上,好像一松开空气就进去了。疼的想哭,又哭不出来,陈就笑了。看着吴向媛不断的笑,龇牙咧嘴的笑。

他笑道:“你不痛吗?”

吴向媛道:“疼啊。都不敢动。”

坐了一会,陈起文站了起来道:“太冰了,坐不住了。站会。”

吴向媛道:“咱坐那一边吧。这边靠下山,太不安全。”

陈起文道:“放心吧。这个位置就是车再快也撞不到。再说了,这旁边小河,一跳,不就好了吗。”

刚说完,又听见“啪”一声。一辆车驶过,吴向媛吓的叫了一声。陈起文看,原来掉下来一叠纸箱子。他说道:“正愁没的坐呢。这下有了,晚上睡都有铺的了。”

吴向媛道:“你想啥呢?这荒山野岭你敢睡?我打死也不睡,我走也要走出去。”

铺了纸箱子,两个人坐在一块。这时候天已经暗了。这个地方叫天域草原,是个偏僻景区。山上是草原,天然牧场。现在正是深秋,景致灿烂,道路左侧还有小河。由于是天然牧场的原因,可以随处看到牛,羊,马这些牲口。

唯一的不足是,深秋进山太冷。饶是陈起文有准备,此时还瑟瑟发抖。加上手疼痛难忍。不过看着眼前的景致,牲口,和坐在自己身边的吴向媛,他反而是宁静的。

他甚至想:“这么美的地方,就算死在这里了,也好像不讨厌。”

35岁了,还未婚。而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喜欢他,爱他。甚至是陈起文所交往过的女孩中,最爱他的一个了。她如今也28岁了。但她太自卑了。太自卑又表现的处处倔强。陈起文此刻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结婚,到底是要找你爱的,还是爱你的?也许就像母亲说的:“哪有那么多爱情,大多数人都是搭伙过日子。日久生情。”

对于吴向媛,陈起文还是会时常想起的。认识3年了,虽然不常见面。但确实会有想到她的时候,只是从未去过她所在的城市。

此时吴向媛道:“你的裤子,外套,袖子也都磨破了。”

陈起文道:“这还是上次你来买的。”

吴向媛道:“辛亏咱俩穿的厚。不然肉都磨了。”

说到衣服,陈起文想到了当时在商场的情景。陈起文给吴向媛买了两件衣服,也就一千元。买完后,吴向媛非要给陈起文买。说不买,她的衣服就要扔。就像个撒气的小女孩似的。

陈知道她一个月4千多工资,实在不忍。无奈还是买了三件,共计一千多。这不是第一次了,所以陈起文有时候说:“你就是个傻子。”

陈起文想到这里,推了一下吴向媛道:“妞,亲我一下。”

吴向媛愣了一下,还是凑上来亲了一下。然后道:“看一下你的腿吧。好像渗出来血了。”

陈摇头道:“没事,我知道擦破了,但骨头没事。”

吴向媛道:“你说咱俩会留疤吗?”

陈起文道:“不会的。上次摔倒,你见我腿上留疤了吗?所以放心吧。”

说完陈就笑了,吴向媛道:“你笑啥呢?”

陈起文笑道:“像个傻子似的,一开始我问你有事没,你还笑,说没事。这会又担心起疤痕来了。”

吴向媛道:“真的,刚站起来那会哪都不疼。过了一会才感觉腰疼。”

这个时候起了风,陈都打冷颤了。吴向媛道:“都说男人是阳刚之体,我还没打牙呢。你这男人都格格的打开了。身上的火气呢?”

陈看着吴向媛笑道:“昨晚不都给你了吗?”说完他自己都哈哈大笑了。

吴向媛低头也笑了。笑着低语道:“谁让你昨晚跟牛似的。弄的我一没睡好。中午坐在摩托上都睡着了。”

陈起文指着路那边吃草的牛,对吴向媛道:“你知道吗?我们农村有这样的说法,男人是牛,女人是地。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吴向媛想回一句什么,可是又想不出词。过了一会还是说了一句:“那你下辈子做女人。”

陈起文笑道:“做女人太麻烦。一个月还得收拾一次大姨妈。我操不得那个心。完了还得生孩子,那个疼啊。估计比我现在这手都疼。”

吴向媛道:“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疼女人。”

陈想起了,去年和吴向媛一起打孩子的事情。他开口道:“如何再给你一次机会的话,你还会打掉孩子吗?”

吴向媛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才回道:“这话应该问你们男的。不过如果我再怀了,我就肯定生下他。我就一个人把他带大。”

陈起文不语,确实打孩子是自己的说的。不过他现在也认为那是个无比正确的选择。不过结束一个生命的感受,总会留在心里,也算是一种警示吧。

这个时候,一头牛向他们走过来。吓的吴向媛直往陈起文的怀里躲。陈起文笑道:“放心吧。它不顶人。”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只牛靠近他们,陈起文倒觉得更加温暖。

就好像两个孤零零的受伤人,坐在这里的窘迫,被这只牛窥探了一样。它是过来安慰的人。陈起文是一位皮革师,牛皮是他经常拿在手里的东西。包括自己的腰带,就是他亲自用牛皮制作的。

牛儿又向前走了,吴向媛有点怵黄牛。但陈起文却高兴,甚至眼睛有点湿润。他特别想伸手去摸摸这牛儿。可当他站起来伸手的时候,牛儿又把头闪开了。但它并没有离开,就那样看着陈起文。

陈起文也看着它,又坐回了原位。他说:“牲口都是有灵性的。”山上下来的车,摁喇叭,都没有赶走这只牛。这个牛儿一直就站在他俩旁边。吴向媛道:“也是怪啊。它为什么老站在咱俩这?”

陈起文打趣道:“你坐了它的位置,它能不看你吗?”

吴向媛反说:“是谁刚才说男人是牛。显然是你坐了它的位置。哈哈。”

陈起文也哈哈笑了。这女人终于聪明了一回。以往她总是沦为陈打趣的对象。

吴向媛问陈:“下辈子,你愿意做牛吗?”

陈起文看着牛儿道:“做牛也看在哪?做牛在这里,也自由。怎么不愿意。”

吴向媛道:“嗯。下辈子该你做牛来伺候我了。”

牛儿一直站着有半小时了,陈不时地打冷颤。但看着这牛,他心里暖多了。此时天空又飘起了毛毛雨。

吴向媛指着河里的牛道:“你看那只牛还在喝水,不冰吗?”

陈笑道:“不喝咋办?你给烧壶开水去?”

吴向媛又说:“那它们晚上就随便就睡了吗?对了,它们是躺着睡吗?”

陈起文道:“你问它?”

吴向媛道:“你不是牛吗?”

陈起文笑道:“天然牧场,知道什么叫天然牧场吗?就是不是圈养。它们是自由的,睡觉肯定想哪里睡就在哪里。牛马确实是站着睡的。我在农村见过。”

吴向媛对着牛儿说:“别在这站了。去吃草吧。”

陈起文觉得很神奇,就好像上辈子肯定和这只牛遇见过。所以今天才会这样深情相对。牛不知道陈起文的名字,和他所经历的事情。陈起文也不知道这只牛在这里的经历和足迹。但好像他已经和牛儿沟通过了,又盯着它看了几分钟。陈有种想哭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这是他来这里最大的收获了。就是为了和这只牛,进行这样一次对话。

下来一辆大卡车,刺耳的鸣笛声,让牛儿回看了一眼。这样才走开了。走到了河槽下面开始吃草。再也没有看陈起文一眼,就好像一切都结束了。认识,交流,离开。

已经快8点了,天黑透了。足足等了近三个小时,师傅才上来。是一个高个子操着一口方言的师傅。三个人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摩托推上山轮。陈起文和吴向媛就蹲在摩托两侧。

山轮车开动,在下山的路上,左拐右拐,风特别大,还飘着毛毛细雨。因为手疼的原因,抓不住东西。陈索性坐在山轮上,蹲是蹲不住了。只是忘了拿纸箱子,这会坐着很冰凉。

在下山的路上,陈一直看着对面的吴向媛。她一直蹲着,看着前方。陈突然意识道,这个女人和自己患过难,好几次了。没文化,不物质,能吃得住苦,漂亮。也许自己要找的就是这样一个女孩。

下了山已经10点了。将摩托卸在一个修理摩托的地方,陈起文付了200元给师傅,又拿了60元给师傅,作为感谢费。师傅异常高兴,他说:“没事,没事。我今天就这一个活。晚上了,不错了。”

接下来,陈起文和吴向媛走向医院。吴向媛说就几步路,就不打车了。陈就没有打车。一瘸一拐的跟着吴向媛。他笑道:“这下子成了瘸子了。”

到医院,值班医生看了两人情况道:“不是车祸吧。”

陈说道:“不是的。就是自己摔的。”

医生道:“那没事。洗一下伤口,然后打个破伤风就好了。”

由于长时间摁着,手纸都已经粘在手掌上了。医生先用大量的消毒液侵湿。那种消毒液陈也不知道是什么,疼的陈使劲跺脚。吴向媛摁在陈的肩膀道:“坚持一下。”

医生拿着镊子,夹着棉花,使劲来回搓手掌。把沾着的手纸,都清理了。再冲一遍,再上一次黄色的药水。陈起文哪里知道,会是那么疼。龇牙都龇不拢了。

又是胳膊,又是腿,陈只能忍着。医生道:“这个确实有点疼。”

轮到吴向媛了,医生道:“你得躺下,要不药水流到裤子里了。”

等吴向媛躺下,陈起文发现她划伤了一大片,比自己的都大。于是用左手摁着她。当医生操作的时候,吴向媛咬着牙,却一动不动。

一遍,两遍。在这一刻,陈起文突然觉得这个怕黑,怕鬼,喜欢粘人的女孩,又是无比坚强的。医生道:“你都跺脚了,你看看她。”

在打针皮试之后,两个人坐在输液室里等。打了针后,陈起文去退卡。正好遇到一个人不知道卡出了什么问题,整对了20多分钟,才轮到陈起文。

退了卡,陈起文就说:“先在附近开个房,然后吃饭。”可是在吃饭的时候,吴向媛说:“今晚我得回家。”

陈起文看着吴向媛道:“不是吧。这么晚了,还回去啊。不是说好,今天陪我吗?”

吴向媛道:“昨天不是陪了吗?我妈的病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我得上班,我得回去给做饭。她闻不了烟味。”

提到她母亲的病,陈起文也不说什么了。她母亲自去年发现肺癌,一直住院化疗。然后休息,然后再化疗。好多次陈起文说:“不用治疗了。这病无救。再有钱也不管用,何况你家没钱。”

事实上,陈的一个亲戚就是这个病,跑到国外去治疗,做了截肢,还是没有保住性命。所以他受不了这个,他认为人有时候得认命,认命才能获得轻松和幸福

陈说:“那都十一点了。你还咋回去?这时候回去也做不了饭啊。明天早上我送你。把你送回去,我也订票回京了。”

吴向媛坚持道:“你不用管,我打车回去。半小时就到了。”

陈还是没忍住道:“你妈那病,你们商量了没?其实就吃些药,在家静养,心情要紧。你自己也说过,你妈就是一辈子脾气不好,才得这个病。”

吴向媛道:“你不知道那疼。不去医院,咋办。有一次她都疼的咬舌头自尽。你说不去咋办?就算我爸同意,我妈那边姐妹能让!她自己也要治。就治疗呗。这样没遗憾。”

吴向媛继续道:“我妈那病,就是拖一天是一天。我爸还老问我刚打了2万元,怎么就没了。好像我花了似的。我哥哥姐姐还不管。就我一个。家里拿我一个当男人使唤呢。”说完,她就流泪了。拿餐巾纸擦了一把泪。

陈劝慰道:“你哥你爸要挣钱。你姐又闹离婚,打官司。只能是你了。做儿女的这是应该的。”

吴向媛没有说话了。低头吃面,吃了一口,呛了,又吐出来。陈起文又拿起菜单看了看道:“光吃面不行。今天受惊了,吃点肉,补补咱流的血。”

吴向媛道:“这不有面,有菜。不用点了。”

陈起文坚持,吴向媛道:“那你吃,我不吃。”陈起文要了一碗肉,自己夹着吃,也给吴向媛夹着。

吴向媛道:“我前段时间,还在医院见了一个。和我妈一样的病。化疗化的人没有样子了,拉屎都拉不出来。也吃下去东西。上次去没见,我估计已经死了。你知道吗?我看到她们,我自己都麻木了。”

陈起文接上话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们别治疗了。病没有把人弄死,化疗都把人弄残了。吃不下,拉不出,那不得饿死。人就一口食粮,吃不进去是不行的。再高科技给输液,长时间也不行。”

吴向媛道:“不说我妈了。说过来,说过去,什么也改变不了。我也没有办法。我现在请长假了。班都上不了。我都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什么?”

陈起文放下筷子道:“你知道咱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是我看书多。不是我挣钱比你多。你问了一个大问题,很多人都会问这个问题,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别人不能告诉你,我能!”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菜和肉,说道:“这就是活的意义。吃好这顿饭,待会洗个热水澡,接个吻,安心睡一晚。就舒服了。你会发现,所有的人,在快乐的时候,不会去问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都是在失意和痛苦的时候,开始反思人生。问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所以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在痛苦和艰难的时候,不做关于生命大事的决定。因为你处于消极状态!”

吴向媛不说话,也不吃东西。甚至脸上有尴尬的表情。吴向媛还是不屑道:“你一个人,一个人吃了不饿。谁有你自在。”

陈起文道:“我怎么自在了?我工作忙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一坐一天。这个包包,那个皮鞋。忙都忙不过来。今年就出来两次,一次五一,一次就这。还都是和你。”

吴向媛喝了口水道:“是的,你忙。你忙的连回我信息的时候都没有。”

陈起文道:“你又来了。我啥时候没有回你信息?”

吴向媛道:“你自己看微信。啥时候你是第一时间回复的。很多都是第二天了才回我。有时候,回一句,我再说话,你人又不知道哪里去了。我不知道你一天就那么忙!”

陈起文道:“确实有时候第二天回你。我一天不像你们天天盯着那个手机看。我只联系客户。”

吴向媛道:“是的,都是女客户吧。”

陈起文挠挠头,感觉无语。怎么聊着聊着,让聊到这里。他还是道:“我是干啥的。我是皮革师。女性客户是比男性多。这没错。”

吴向媛脸气的通红,陈起文知道不能聊了。就不再说话。吃了饭,陈起文去结账,老板说:“刚才有个师傅给你付了。”然后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道:“谢谢你关于生命意义的建议,我听进去了。”

陈起文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第一次碰上不认识的人,给自己结账。他笑道:“咱俩今天运气太好了。先是遇上大哥大姐,两个青年,开山轮的师傅,现在吃饭竟然有人结账。”

吴向媛点点头,又说:“那是你运气好,我没有那么好运气。”

陈起文无语道:“你有时候确实胆小。你就大大方方的,干啥事声音洪亮点。什么事都好办。今天让你给山轮师傅打电话,问到哪了,你都不敢,声音低的,谁能听见。”

吴向媛道:“那你为啥不自己问。”

陈起文道:“那师傅说的一口方言,我听着费劲啊。”

出了面馆,两个人来到街上,县城的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在走了。吴向媛道:“你上酒店吧。我就打车回了。”

陈起文道:“要不就别回了。明天我送你。”

吴向媛还是坚持道:“我爸中午的时候,打电话就催了。你又不是没听见。”

陈起文见她这样说,也不坚持了。两个人在路口的灯下,等车。陈起文一直盯着吴向媛,确实有时候觉得她很难。吴向媛有意避开陈的目光。一会打个一个车。吴向媛上车,陈起文忙问:“带现钱了没?”

吴向媛点头说:“我有。”车子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了。陈就那样看着,和夜色深情相对,就好像和吴向媛深情相对。

前面就是酒店,陈起文此刻却并不着急回酒店。他走在这个陌生的县城街道上,体味这夜色凉凉。虽然今天受伤了,但他觉得今天得到了很多。这是坐在店里工作,所不能得到的。

慢慢上了酒店,回到屋里。他想起来手和腿成了这样,也无法洗澡了。就自己慢慢脱了衣服躺在床上了。

打开手机,都是吴向媛发的信息。她说:“对不起,我又忍不住看了你的微信。我都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人家都要看你了。我还不知道呢。”

陈起文坐起身,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女人坚持回去了。原来原因在这。真是的,有事就不能当面大大方方说吗?他此刻甚至可以想象到,一个女孩坐在出租车,望着夜色,泪流满面的样子了。

他打过去电话,吴向媛没有去接。他只能微信回复道:“不解释,那不是我女朋友。她要来看我,是她的事。你看我怎么回复她的。”

吴向媛回复道:“我最怕这种了。你不知道,我其实有过一个男朋友。我是他女朋友,结果蹦出来一个女的,还骂我是小三。”

陈起文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承认自己身边总是有女孩靠近,但他一直只是喜欢,没有选择。因为没有一个女孩,走进他的心。如果仅仅是肉体的需要的话,吴向媛一个女孩就足够了。和过多的女孩有纠缠,在陈看来,是烦心事。

所以他回复道:“有件事,你不知道。你以为我很花心,可是我这三年,就睡了你一个女人。你爱信不信!”确实是这样的,有时候陈起文都觉得好像是错觉。

所以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喜欢吴向媛的。尽管这个女人不大方,尽管这个女人没文化。但她总能把自己照顾好,她是最爱他的人。所以她才会这样敏感。陈起文知道,可是他受不了这种神经质的爱。

吴向媛又发来信息道:“陈起文,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悲?”

陈回复道:“不可悲。每天都是开始。”

陈问道:“你觉得你是一个勇敢的女人吗?怕这,怕那,今天却不怕疼。”

吴向媛回复道:“不知道。也许我疼习惯了。”

接着她又说道:“那女孩照片我看到了,挺漂亮,挺适合你的。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我会做好朋友。”

陈无语道:“你就是个生瓜蛋子。屁都不懂!”

吴向媛道:“咱俩以后少联系吧。我还真怕别人骂我。”

陈起文道:“你被别人骂,肯定不是因为我。我单身!谁敢骂你!”

这个时候,陈起文翻了一下手机。果然手机里今天拍的照片,视频都被吴向媛删除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删照片了。

陈起文也不追问这事了。只是道:“我这次来这边玩,是为啥?不是这里离你近吗?你妈生病,你走不开吗?这不我来了吗?”

吴向媛发表情笑道:“你主要还是来看天域草原的。你其实心里肯定有她。不然抖音视频里怎么有她?”

陈起文不想解释了,可是这个时候不说话。她这一晚上就失眠了。他回道:“我上传和她的视频,才表示我心里坦荡。我抖音里至少上传了七八个女客户来取东西的视频。”

吴向媛道:“咱俩三年了,我从来没有出现在你的大众面前吧。我是女的,作为女性角度,我就是这么看的。”

陈起文道:“今天在天域草原上,我们合拍了。你干嘛删了。”

吴向媛道:“我是在医院删除的。”

陈起文只能道:“没良心。我其实不认识天域草原,我不认识这个县城。我认识你,所以就来了。”

吴向媛道:“谢谢你,我很开心。你是我离开北京,第一个来我家乡看我的朋友。”

陈起文道:“人都相互的。你对我好,我也想对你好。你还真把我当牛了。那我问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不?我这人就这样,有点大男子主义,大大咧咧,不喜欢畏畏缩缩。性格还好,不会敏感。和前女友三年,也没有看过她手机。跟你相处,也是。从来不过问你的私事。你愿意说,我愿意听。但从不去打探。”

吴向媛回道:“你给我的感觉,总是太浮了。”

陈起文直接道:“你还是正面回答吧。这是改变你的时候,也是改变我的时候。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你的家人,我只在乎现在。”

吴向媛回道:“以前我有和你不顾一切后果的想法。但你教给我的太多了。也让我看清了我自己。”

陈起文道:“你想想吧。有时候错过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就好像今天咱们见到的那头牛一样。你这辈子还能见到吗?我希望自己不是牛。我希望自己是个坦荡的人,一辈子都是。”

吴向媛道:“随缘吧。我总相信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抓的再紧也会走。”

如果吴向媛在身边,陈起文会凶她。他直接道:“屁话。我现在都说明了。我在等你的话。你好好想想,回去给我电话。我明天还得早起,看看能不能修好摩托。”

吴向媛道:“如果我们过两年,你还未娶,我未嫁,我们就在一起吧。”

陈起文无语,他大概想到了,吴向媛为何这样说了。大概她要照顾到她母亲去世之后吧。究竟一个人,在爱情面前有多卑微,陈此刻无法言说。

第二天醒来,陈浑身疼。但还是起来去修了摩托。中午再办理托运。再回到酒店,又看到了吴向媛来的信息道:“你只是喜欢我对你的好。可是如果你只是喜欢我对你的好,那么任何人都可以取代我。”

陈不知道怎么回复,因为他确实不知道什么是爱。

接着吴向媛又发来信息道:“我们以后是朋友,情人就算了。我突然发现,我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图什么,剩下什么?”

陈起文心里想,这女人一晚上又没睡好吧。他回复道:“我呢?我图什么?”

吴向媛回复道:“你自己说的,你寂寞孤单。”

陈起文道:“再过两年,也许你还会这么问。再过十年,你还会这么问。你这一生图什么?剩下什么?”

吴向媛道:“十年后,我有什么?连疼我的人也没有。”

陈起文道:“我在听你说,我在问候你。当有一天我们互不问侯的时候,我们关系才淡了。”

吴向媛道:“你知道吗?你给我多大希望,就给了我多大失望。我一次次反省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

陈起文道:“我觉得我们以后还会吵。你性格里细心,敏感。我粗犷。但我从不试图改变你。”

吴向媛道:“你没有明说,但你一直在引导我。”

陈起文道:“当我给你希望的时候,你没有勇敢。所以我也就不再勇敢了。因为我不是上帝,我不知道未来。我都是做好现在。”

吴向媛道:“我在家压力大,心里烦,我每次心情不好想给你说,但我发现,没有办法给你说。你不是在忙这,就是在忙那。我理解你要工作。”

陈起文道:“有句电影台词是,我爱的是你爱我。”

吴向媛道:“我喜欢你,可是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陈起文道:“喜欢。”

吴向媛道:“你认真说。”

看着这话,陈起文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认真说。喜欢就是喜欢。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

陈起文还是继续道:“喜欢”然后加了一句:“中午一起吃饭。”

吴向媛终于回道:“我太自卑了。我总想做好自己。可是你不知道那种无力,煎熬,那种疼。”这大概是陈起文听到吴向媛说的最真的一句话了。

他说:“我知道。傻妞。所以你走不出来,别人走不进去。你一辈子总会猜疑。其实人生有时候很简单。大胆向前走,谁也看不完尽头。一个人和两个人都有苦恼,但肯定也会快乐。因为害怕离婚而不结婚,是荒唐的。”

吴向媛说:“其实你不知道,就那次你姐突然来你房子。我正好在。你姐跟我说话,看我,我都很紧张。我都想藏起来。可你不许我躲。所以感觉很尴尬。”

陈起文道:“你尴尬,所以弄的我尴尬。你就大大方方的。”

吴向媛道:“说过来,说过去,你喜欢我的好。但我对你的好,谁都可以代替。如何一个人可以被代替,那说明她不重要。”

陈起文不知道怎么回复。每个人都要找到那个不可代替的人吗?谁是你不可代替的人?像父母那样的人?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去找。

此刻陈起文又想起那头凝视他的牛儿,它就站在那里,好像说了无数的话,它告诉陈起文,你看看这树,你看看这花,你看看这水,都是这么美。可是大自然周而复始,有些东西死了,有些东西生出来了。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所有的死亡都是相同的,所有生命的诞生也是相同的。那么什么是不可代替的。只有生长的过程吧。

也许我也会遇到一个女孩,在这个女孩面前,我卑微的就像一头牛。可是当我卑微的时候,我又想抬起头。这样的话,我确实不愿意和她在一起了。

就像舒婷诗歌里写的那样: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可是伟大的爱情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是伟大的。伟大是一个“形容词”。可爱情该如何形容,对于每个人而言,答案注定是不同的。

陈起文想到这里,就不再执迷了。也许就像吴向媛说的,随缘吧。过两年,也许答案会更清楚了。无论答案是什么,都会清楚的。

吴向媛昨天在天域草原上还说这样的话:“我没想到你来,就好像做一样。你突然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逗我呢。结果你真来了。”

陈起文想到另一句诗:“我的卑微像一场梦,连梦都不够真实!”

摘自独立学者,作家,国学起名师灵遁者短篇小说作品。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novel/vfhmskqf.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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